[閒談] 壹 巴郡噪鹛消夏錄
行为同腰,只是抒发情感。当然,全文的白话,自我感动就免了,那淬火过的身体,打不出优美的文字,也请见谅……


说是闲谈,其实就是扯淡,明明是春天的事,标题却沾夏天的边,但细想倒也没错,这儿没有春天,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春风拂面。
但两天的艳阳天,温度算是高起来了,这时总会有闲人出来,私家车倒处在路边摊着,上工的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刺眼的阳光射在中控台上,要是车里响着崔健的歌,那真得会探出头骂几嗓子。
毕竟公家车的烂音响沙哑得不行,只适合听摇滚,直抒胸臆的词不用在偷闲时琢磨里面的意味,强节奏的鼓点也让人精神,要是迟到,兜里揣紧的银两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工作是运机器材料,时而也帮谢老头联系厂家,他是厂里的老板,为人还算和善。八小时工作制,一周上六天休一天,工资管的凑合,当然要是每月拿部分来炒股就得看情况,运气好能顶半个月工资,运气不好就得多吃几天面和馒头,虽然听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了解的都知道是何种情况。
炒股是瘾,或许也是碌碌无为的原因之一,如果真是,那罪魁祸首兴许就是自己。
随着窗外喇叭声越传越小,道也就通了,无奈,破车没自动熄火,又得从新发动车子。外面的树和路这才开始流动。
四十分钟车程,到地就得穿上浅蓝色的劳保服,胸口处绣着金色的厂名,也算是别具一格的logo,至于脱下的外套,也就只是随便搭在座椅上,毕竟取货之后就又得上车。
湛蓝厂棚与阳光分出一条合乎墨直的交界线,这是在厂门口,至于门内,如果就近,则是工人和机器一排排摆着的情景,机器两人来高,要装的大件得用架在厂棚下的悬挂吊机来运,这铁疙瘩最后变成精细的生产工具实属来的不易,能胜任的,都有着上等技术活,故然就挣得多,两三万努力点也不是难事。
至于一个月下来三四千块,吃力不讨好的,则是钳工,这活以前倒干过一月,那时学的环节叫“打点子”,之前的师傅是这样说的,笼统描述是为避免装机运作,机器闭合太密运作不了,就要在磨合处挫出凹点,打些零星的凹点,所以叫“打点子”。
认的师傅那也是清新脱俗,这老头干的这种活,整天却乐呵得不行,下三滥张口就来,有时偷闲讲个笑话,能把一块干活的笑得前仰后合,故开始用侧腹顶着锉刀跟干了一天,第二天能直不起腰来,隔天就被他笑话,不是被笑话弄疼的,而是刀把顶的。
果然,里面的学问得老练的才晓得,初学只能多吃苦头,还有许多,但讲出来要就和水才能咽下,也没真切干过,这里就只写会的一段。
至于钳工的工作区,是贴着工厂后门那的,旁边就摆放着机床,记得那一到夏天,锉刀、刮刀、铰刀这些把上握久了就得全沾着汗,滑溜得废力。这时老练的就把手头事放在一旁,慢悠地走到旧长椅靠墙的休息区吃烟,等把上的水分蒸发,方才回去干活,不止是把,那身上也无一不是浸湿完的,旁边杵着的工业风扇也吹不干,即使能成,等渴了,喝几口水,一干活,就又要哗哗的流汗。
故和他们相比,这种短途运货的工作就轻松许多,无非就是东厂运西厂,少有点背遇上材料精细程度不够,或者在地址旁兜圈子,找不到路之类的。这样过不了多久太阳就能溜到高处去,也就是正午了,怪没有那发现美的双眼,今天在这途中没有能写下来的,硬要说无非就是后备箱运的轴承换成了活塞,之后又变成了齿轮。
不过既然时间到了,后面几趟自然不急,待到下午开始那也是情有可原,这会要做的是在门口排好,等着那几副油光锃亮的铁桶满载而归,片刻,冒着热气满载而归的三轮车摇晃着停在门口,才不免得松了口气。
中午的饭菜油水足,白菜浸在油汤里,像山水画中的孤洲,要是夹块肉一起吞下,这时间能下好几口饭,但喑哑的人与照进来变得褪色的光,却又令人不适。
等吃完就捏着碗跑去洗手台,旋转着给铁碗抹上泡沫,把泡沫连同菜油一块冲走,叮当作响的碗筷声停止,厂里才又喧嚣起来。
之后安逸的趟在车座上,也算是午休了,如果可以,倒是想放张楚的歌,但待到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又会去关掉,便就只就和着机床和吊机那轰隆作响的“硬摇滚”咽下。
很显然,是睡不着的,坚持着困了一小时多,便因为窗外吵得难受,于是只能放下手刹,又开始运货,后备箱的零件叮当作响,就像精细的钢模仿着粗糙的铃随风摇晃。
不过下午总的来说,就是生产上午的流水线里不及格的一类。很多地方只是草草了事,时间也同铁水流淌,后视镜面反射的光愈发温暖,太阳也随之懦弱地躲进山头里,只露出一角。
早在下班之前两三分钟,其实就已经驶着车跑了,顺路还载了一群打着提前量的,志同道合聚合在一块,车上气氛也快活了些,明明在车间里的腐肉,转眼间变为聚合在一块,歇息的鸟群。吵吵嚷嚷,一堆人扯着些有的没得,借、骗、犯糊涂、欠下人情之类的事,可回过神来,耳畔就又只剩下引擎孤独的轰隆声。
这么多年,厂子这么一帮人,前前后后兜圈子,还是这样,一半怪环境,一半怪自己,听着多无能。可笑的是又是这一帮人,只要抱成一团嘘寒问暖,就没有什么不能干的,这又是万能,实在迷惑。
大抵不是噪鹛消的夏,而是一群巴郡的麻雀,如果可以,待那热汗浸透服饰,再漫游去休息区,点支烟,聊聊不切实际的春与白頰噪鹛,直到把身体吹干,直到盛世将至。

磨蹭着算是话上了句号,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槽点太多,一时半会都找不过来,至于那白頰噪鹛,看见了或许也认不出,即使这样,看到这也请务必留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