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的天使-第十一章 天使与地狱画卷（上）
蘑菇型的烟云直冲云霄，渐渐扭曲成了如同骷髅头的恐怖形象。在巨大的死亡蘑菇之下，一座现代城市在燃烧。曾经繁华的街道、高耸入云的广播塔，以及古代风情的博物馆……这一切都变成了燃烧中的瓦砾。
作为一个人类科幻游戏的爱好者，我接触过很多种未来战争和赛博朋克风格的游戏，其中不乏有核战争后废土下机器人大战的题材。但是，毕竟全世界只有两次使用原子弹的记录，大多数有关于“核废土”之类的题材都是出自于艺术家的想象。那些场景，老实说，很震撼。
但这一切毕竟是艺术效果罢了。只有你亲自目睹一个核弹是如何将繁华都市化成烈火余烬时，才会发现，核战争是多么的恐怖。
但核弹爆炸并不是最为恐怖的——而是那些明知道丢下核弹的后果，而又能够极端冷静亲自发射出核弹的人。
“作为‘全核力量’的使用者第十八集团军的一员，我要求每个人，都能够在情况要求的情况下，毫不犹豫使用核武器。”——陈泰。
这样的家伙，已经不能以恶魔来形容。
“陈泰就像他自称的那样，他不是神，也不是恶魔。他是一个彻底冷酷的‘无神论者’。我想，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他——”
“是什么？”
父亲摇摇头。
“恕我抱歉，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对我们这些已经不朽的人来讲，他仍然如同一个无底深渊一样无法预知。”
时间要退到一小时之前。7月31日早晨，我们难得的在食堂吃了一顿大餐。这次大餐是十多种风格的自助饺子，有鲜肉，有海鲜，有山野菜，总之可谓是山珍海味，当然对于机器人的我只能对主人们的大快朵颐流口水了。但每个人的脸色都相当凝重，正如昨晚上我们经历的那样，今天迎接我们不是一般的挑战。
“父亲，为什么吃饺子明明象征着团圆，而大家都很凝重呢？”
父亲只是简单地说：“在朝鲜战争最后一次重要战役——金城战役之前，志愿军所有的参战部队为即将出征的战士们难得的送上了猪肉馅饺子。这之后也成为了我们天界第十八集团军的传统。”
听到这话，我便觉得恐怕事态比我想得还要严重。吃完饭后，我们前往弹药库，这一次携带的装备比上次还要多，主要是弹药从180发增加到了每个人600发，食物也增加到了一星期的份，有意思的是，这次大部分人领取的子弹是5.56家族中最新的M855A1式钢芯弹，说明这次对手防护不低。他们这次的服装包括了核生化防具和外骨骼动力服，还携带了诸如PKM通用机枪，和一种看起来像无后座炮的远程武器。
“……这是要……”
“宇航。”父亲哈下腰，亲吻了我的脸。“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离开我的视野，除非是我要求你那么做。”
“……明白。”
我们带着全部装具，来到了集合地点，此时陈宇翼正在那里等候。“陈泰司令员呢？”
她无奈地耸耸肩。“父亲刚刚出门了，一会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那条老龙真的是没有存在感的家伙啊。”
就在我们等候的时候，忽然身旁刮过了一阵强风，我们连忙捂住脸，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场地中央。
“哇啊！！什么怪物！！”
“呵呵，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陈泰温和的声音传来，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只见到一个巨大的动物——
它有着蜥脚类恐龙的外观，但皮肤是白色的，上面覆盖着一层极细的蓝色绒毛。它身躯巨大，翅膀宽达40米，头尾长达28米，眼睛如同天文望远镜，后倾的长角就像高压输电塔。它的牙齿呈现恐怖的螺旋形，上下紧紧咬合，如同一个密布钟乳石的水帘洞；它的翅膀下有着一对小的前臂，而后面的长腿就像鸵鸟的长腿，没有羽毛覆盖，只有细微的鳞片，4个爪型脚趾在地面上印出了巨大的足迹。这显然是一条巨龙——但是也太大了吧！
与天使们的惊恐相反，父亲等人的心情倒是很愉悦。“哈哈哈，陈泰司令，这就是您的真身吗？”
那龙用低沉的笑声回答：“呵呵，毕竟一会要展示巨型法术，必须要用我的真身才能够释放。”他用长尾巴指了指自己浑圆的肚子，“我刚才在海里吃了20吨的鱼，应该够用了。”
“不过，只需要20吨的海鱼就能施展超级大的法术，您的力量可真是高效啊。”
“不说没用对了。”他仰起头，“大家准备好战斗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世界召唤——”
顿时，巨龙脚下伸展出了巨大而复杂的魔法阵，覆盖了整个训练场。我只觉得眼前瞬间扭曲，然后便出现在一个全黑的世界中。我们似乎悬浮在空中，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是陈泰悠悠的对我们说：
“我说过，我们军团以后的战役基本上都是要在外星展开，去消灭那些胆敢侵犯我们的外星人。但我们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把他们星球直接炸成火球，或者吸入异空间，那样会让我们更加污名化。因此，我们以后有可能再次像1988年时候奥尔特战争时那样，在地面上和外星人展开大规模战斗。”
“我们明白。”军衔最高的刘喜兰说：“那么，您这次的作训安排就是要模拟一个外星登陆战斗，然后夺取一个城市，防守到援军到来是吧。”
“嗯，基本就是这样，让我们开始‘创建地图’吧。《创世纪》说得好，‘世界要有光’，我们就这样开始吧。”陈泰挥了挥翅膀，我们顿时眼前一亮，一个巨大而火红的恒星出现在面前，然后快速地被推向远方，但它的滚滚热量仍然烤的我们皮肤发烫。
“有了恒星，就让我们创建一个‘临时的地球’吧。”陈泰再度挥舞翅膀，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出现在我们脚下，然后从海底浮出来一大片荒芜的土地，其中像美洲大陆的一块，迅速布满了绿色的植物，在他靠近大海的一侧，则密密麻麻涌现出了像是城市的建筑。
“我们拉进看看。”一瞬间，我们便飞到了城市的上空。不过总感觉有些奇怪，这座城市既有着地球上欧洲城市的砖石建筑，又有着一些我们没见过的建筑设计，就连父亲也不禁苦笑着说：“老大，这个城市感觉是我们和几个外星人的城市的‘杂交体’啊。”
“啊，缺乏创意，请原谅。”陈泰尴尬一笑，“不过一座鬼城是不是荒凉了？那再来点人吧。”随着他挥动翅膀，地面上立即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流，这些人立即开始了工作和娱乐，有工厂的上班族，学校的学生，旅游的客人——
还有，在街上保持警惕的军人和机器人。
“设想一下他们就是30年前扬言把天界和地球送入火葬场的奥尔特人。”陈泰口气变得严肃，而随着他的话语，这座本来安宁祥和的大都市周围，浮现出了一大批军事建筑，导弹发射架指向天空，坦克在城郊和市中心主要干道设卡防御，机器人战车则在环城公路来往巡逻。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也挂出了很多煽动性条幅，包括“必须灭绝愚蠢的地球人”“奥尔特一定会取得胜利”之类的语句，父亲等人握了握拳，我能够听见他轻轻地自言自语：
“真是好久没看到这些话了啊……奥尔特战争都结束快30年了……”
“父亲，抱歉问一下，奥尔特是以前企图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吗？”
“嗯。”
“那么，他们现在还存在吗？”
“不。”父亲淡淡地说道：“他们被我们灭绝了，一个不剩……这群可恶的半人半机械的垃圾玩意，让我们几百个活了几千年的天界人丧生……”
“他们是半人半机械的种族！？”
“嗯，他们把人民改造成机器人，然后妄想用源源不绝的机器人大军占领宇宙……被我们以巨大牺牲铲除掉了……”
我不再说话，但从父亲的话中，我能够体会到，时隔快三十年，他们心中仍然对那个文明抱有仇恨和对战友牺牲的痛惜之情。在我们说话时，一个防御森严的“堡垒都市”出现了。它的规模堪比纽约，但防御森严程度却远远大于二战末期的柏林。
陈泰忽然问我们天使：“如果换成你们，你会如何进攻他？”
“……这么防御森严的城市，我想只能用隐形飞机偷掉它的指挥中心，然后空袭切断他们的防空和火力网……”
“那是现代地面局部战争的思路。”陈泰冷冷地说：“你们要知道，无论是美国入侵伊拉克还是南联盟，都是建立在对方有大量内鬼，能够提前给他们通报重要军事目标所在地的情况下。而对于一个极度敌视我们的外星人文明，我们不懂他们的语言，也很难发展他们的内奸，也很难渗透进入他们的指挥中枢，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像柏林战役一样正面攻进去。”
“司令说的没错。”
“柏林战役，在苏军总规模接近200万，坦克有接近10000辆的情况下发起，装备是德国的10倍，人员是德国的2倍，第一天就发射了9万吨炮弹，就这样的压倒性优势，苏军还付出了30万人，2000辆装甲车的损失。而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连队115人。”他继续冷酷的对我们说，“你们只有这些人，却要强攻这样一个现代化防御的大都市，怎么做？”
就在我们紧张地思考答案时，父亲只是淡淡地说道：“用核武器炸了他们。然后攻进去，他们反击，我们就核反击。”
我不由得吓了一跳，“父亲——那么敌人不会对我们核反击吗？”
“我们有信心让敌人的核打击到不了地球。”父亲以我从未见过的神情说：“对于双方都有核武器的国家来说，任何的武装冲突都得有承受对方核打击的心理准备。如果没有忍受核打击的心理准备，那战争还是别打了罢。但在30年前，奥尔特的机器人大军可真的开到了距离地球不足5光年的地方啊……可惜了，张景岚……”
“张景岚？”
旁边的刘喜兰立即对我小声说：“那是你爹的至交兄弟，有2000年交情，但在保卫太阳系的战役中牺牲了。”
我连忙捂住嘴。父亲继续对陈泰说：“司令，下命令吧。”
“很有决心，提拔你是完全正确的。”陈泰回过头，“作为‘全核力量’的使用者第十八集团军的一员，我要求每个人，都能够在情况要求的情况下，毫不犹豫使用核武器。”
说罢，他打开了一个空间门，用长尾巴勾出一个金属氢炮弹（就是我们前两天跑步的负重），然后用尾巴插上一个奇怪的引信。就在天使们惊讶龙的尾巴如此灵活的时候，只听他冷哼了一声：
“对于胆敢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我绝不饶恕！”
他尾巴一甩，炮弹快速飞出，在星球的大气层中划过一条流星般的轨迹，突破了星球上的防空火力，落在了城市最中央。在那一瞬间，一道强光，逼迫我关闭了视觉功能。
当我重新启动视觉时，一个火球，在城市中央升起。
我被震撼的数据混乱，无法启动声音系统来表述我的想法，只能用记录系统记下每一刻发生的事情。
火球过后，城市顿时被强烈的冲击波震撼。高大的电视塔直接被一折两段，钢筋铁骨的摩天大厦的外墙纷纷粉碎，原有的钢架也被扭曲成了麻花；大街上的行人，军队被吹的无影无踪，一切的房屋，包括军用设施，博物馆，乃至于医院和学校都在燃烧，军工厂，化工厂，弹药库则发生了连环的爆炸，火红色的聚变火球下，升腾起了无数有机物、无机物燃烧的黑色的、棕色的、白色的烟雾。不足一分钟，原先那个生气勃勃的大都市，已经化为了一座熊熊燃烧的地狱。
“这……”
“太可怕了……平民都不放过……”
“他们不是平民。他们是即将成为敌军的外星人。”
“你——”
天界人的冷酷，让我们所有的天使为之震撼，就连见多识广的陈宇翼也不想多说。而就在这时，父亲仍然紧紧的看着升腾的火球，喃喃道：
“这个威力，应该不止200万吨。高密度金属氢的聚变效率，确实是高啊。”
“那一枚小小的炮弹居然能达到200万吨的能量！？”我大吃一惊，但陈宇翼只是平静地说：
“那当然了。那枚炮弹可是‘高密度金属氢’弹药，它内部灌装了超过100千克的高达100克每立方里面密度的金属氢，就算只有80%能产生核聚变，它也足够达到200万吨TNT的能量。这种弹药的效率比起人类最好的核武器W56的300千克，120万吨要高很多，因为人类的核武器必须采用炸药压缩裂变级，继而引爆聚变级和外部裂变级的三级爆炸模式，影响了他们的总质量功率。”
“太，太可怕了……”
“我还没用2000万吨级的呢。”陈泰平静而冷酷的声音传来，“在今年年初对付一个企图袭击地球的外星海盗战役中，我派人给他们弄去几个2000万吨的炸弹，直接把他们一个10公里直径的太空站炸没了。但对于轰炸城市的训练，200万吨就足够了。否则都炸平了，你们的舞台也就不存在了。”
“额……”
“出发！”随着陈泰一声吼声，我们立即被一个巨大的飞船包住。它的外观颇有我在天界本土见到的登陆运输船的风格，但他的前舱门是可以放倒的，就像登陆舰一样。而我们的背后，则出现了一排汽车，看来，我们马上就要进入登陆战斗了。
我们顺着登陆舰抵达了地面，眼前的一切令我吃惊。远方的城市在燃烧，而公路两侧踉踉跄跄跑着浑身被烧伤的市民，有人怀抱婴儿，有的人则相互搀扶，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泰司令用魔法创造出来的，但仍然是如同一道锥子一般向我们胸口刺去。
一个叫做黄凤蝶的天使紧紧的抱着头，喃喃道：“太可怕了……我敢保证以后再也不看战争片了……”
“如果没有战争多好……”
“但战争不是一方想不打就能避免的。”父亲淡淡地说道：“如果他们要打，我们不打，那就是等于不战而降。但投降者的生杀予夺都在敌人手里，南京陷落后平民是什么结局？法国沦陷后也逃脱了纳粹的破坏吗？”
“……”
就在这时，敌方的无人机开始冲了过来，父亲大喊一声：
“天使躲到车里去！”随即，他站到突击车的后座上，操作NSV重机枪开始乓乓乓的射击起来，前座的刘窝迪少校也架起PKM通用机枪开始开火。
“右急转！”
“唔啊啊——”
为了闪避攻击，我们的车队在废墟遍布的市街上被迫左右腾挪，对方残存的无人机、机器人和士兵利用一切机会对我们猛烈射击。我们的车，很快被打的火星四溅，就在这时，父亲突然惨叫一声，“唔啊！！”随即，便滚落到车内。我吓得赶紧扑过去，“父亲，没事吧！”
“张有才，接替开火！”
“是！！”张有才一个箭步，从侧后的射击位爬上了车顶，继续开火，而我解开父亲的动力装甲，只见他右手臂上有处弹伤在不断流血。
“父亲，你中枪了！！！”
“无所谓！！这才是真正的‘实战演习’！”父亲拍拍我的头，“给我把子弹挖出来，快！”
“可是没打麻药——”
“顾不得了！快，你想被敌人打成马蜂窝吗？！”
“好！！”我顾不得一切，急忙拿出一个特殊的机械手，把我的右手替换下来。那个机械手上自动伸出一个扩张钳，推开了伤口，顿时血流如注，我只得配合父亲的左臂一起拉紧手臂上的止血带，然后用右臂的弹头取出设备从肌肉中挖出子弹。
“好，好！”我颤颤巍巍的换回原先的右手，急忙给他压上伤口，可是还没等我给他贴上纱布，只见他的肌肉开始可见的速度愈合——“父亲，你的伤——”
“呵，天界人的痊愈速度可不是吹的，只要去掉了子弹，就能恢复原样。”父亲撕掉绷带，不到半分钟就痊愈了，然后立即提起HAR-17步枪，对旁边房子猛烈开火，击毙了好几个房子上的敌人。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刘喜兰的命令：
“敌方抵抗加剧！主要路段被敌方封堵，现命令转入徒步作战！后勤部转向工业区，参谋部转向港口区，指挥部人员转向市中心区！大家寻找隐蔽物，我将呼唤二次核武器打击，清除敌军！”
“快下车！”
我们的突击车立即驶向一处墙角，张有才拼命对着房梁射击，打退了上面的敌军，我们趁机跑下车，车辆旋即被对方的火箭摧毁。其他的人也陆续下车，尽可能拿下物资，冲入一处民宅的地下室。就在我和父亲推开一处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烧伤的小女孩抱着头缩在地上，她的手臂露出了白骨，其情景惨不忍睹。我连忙走过去，打算替她包扎。但就在我走过去的一瞬间，她突然举起了右手，手中赫然是一把短刀。
“宇航，危险！！”
就在这时，跟着我的黄凤蝶用手中的M320打出了一枚实心弹丸。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少女被拦腰打断，血溅一地，但是她被打断的身体上，赫然露出了金属的骨架，而她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我，用残存的身体握着刀继续爬过来。我和黄凤蝶都吓得不能动弹，就在这时，负责断后的刘窝迪一把推开我们，然后一脚踩在那个断裂的少女身上，把她踩成了碎片。
我们吓得抱成一团，“……这是什么！？”
“伪装成人类的半人半机械机器人。”刘窝迪拖着我和黄凤蝶往地下室跑，“估计是老大根据奥尔特战役回想出的情况吧……它们就是半人半机械的国民，被我们打伤后就会启动‘复仇程序’，伪装成没有武器的平民，然后伺机对我们下手……”
“它们……它们不知道去争取生存吗……”
“别对敌人抱有幻想。在战场上别说是这样的机器人，哪怕在地球上的格罗兹尼战斗中，有不少俄军都被这样的‘人畜无害’的小孩射杀了。俄军士兵递给他们一块糖，回头就被小孩用手枪射杀……”刘窝迪喃喃道：“这就是残酷的战争。对于入侵一方的我军，周边一切都是敌人。”
“……可是这样说，我们反而是侵略者……”
“他们侵略我们时候也是一样。侵略者和被侵略者往往是相互转化的关系。”就在这时，我们终于钻进了地下三层的地下室，刘窝迪把我还给父亲，而黄凤蝶也钻进了张有才的怀里，就在我们都进入地下室后，父亲沉着的拿起通话器，对刘喜兰汇报道：
“部长，中国后勤支部人员全部隐蔽到位！”
“收到！其他部队也全部就地隐藏！1分钟后核弹抵达，做好防御！”
“堵上大门！”
“是！”
一分钟后，再次地动山摇。我们头上的房梁如同振动台一样哗啦啦震动起来，我们的主人紧紧的抱着我们，尽管如此我也能听到体内零件的震动声。而父亲他们由于直接接触地面，被强烈的震撼震得口鼻出血。但就是如此可怕的震动，他们仍然如同大山一样坚定，没有一个人失控嚎叫起来。这种超过了机器人的镇定，更让我们觉得他们是脱离了人类界限的存在。
“……这已经不是人了……”
终于，震动散去，父亲他们穿上了防护服，带上防毒面具，推开了地下室的门，此时楼房已经大部分坍塌了。在我们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只见绝大部分房屋几乎只剩下地面的废墟，天空被烧成了血红色，在残阳的照射下，显得极为恐怖和寂寥。
“小心还有残余之敌。”
“是。”
我们拿起地图版，此时已经和轰炸之前无法辨认了，所有的街道都被化成了瓦砾堆，而且我们的车辆也在之前无差异轰炸被毁坏了，只能徒步向前。不过，两次核爆基本上也夷平了敌人的军用设施，除了一些地堡还需要人工扫荡之外，整个街道已经不像我们刚来时充满敌人了。就这样，在消灭了一些零星之敌后，我们终于在中午时分，抵达了工业区。
“这里被破坏的不是很厉害啊。”
“因为它处于核爆的边缘地带。但是，”父亲抬起了枪：“正因为如此，里面的敌人可能还有相当数量。”
仿佛在回答他一样，破烂的厂房中，顿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呼啸着在我们身边落地。父亲微微一笑：
“他们这是对我们宣誓主权，那么，我们天界人可不会退缩。出发吧，我的兄弟们！”
“是！”
一场近距离战斗，即将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