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2）
“呈上来吧。”睚眦手持着雕刻着凰鸟的玉质印章，向一旁捧着宣纸册的蒲牢众微微抬手，后者默默地将文书合同铺陈在案上，睚眦逐条审视着合约的内容，印章的雕纹泛着翠绿的微光，“看来空中花园要比预想中的慷慨不少。”
“..........”指挥官坐在她对面的书案，逐条翻阅着九龙关于贸易往来的条约事宜，幽蓝的屏幕与这古朴沉郁的房间陈设格格不入。由于观星台在之前的环城大战中严重损毁，因此谈判的场所选择在客栈的私人包厢内进行，指挥官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大费周章跑一趟。
“....九龙的货币与你们所称的...黑卡....汇率是一比一百么.....”睚眦的语气听起来颇为轻快，毕竟这对他们而言可是稳赚不赔。低汇率往往意味着己方产品在市场中会占据优势地位，但这项优惠可是有条件的，或者说.....空中花园向九龙方面提供宝贵的所有优惠，都是在为一样东西添加谈判的筹码....指挥官心想。
“..........”不出指挥官所料，睚眦手中的印章突兀地悬在了半空中，“.....果然么...你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是么？”
“....我只是一个被派来递送橄榄枝的使节而已...不太方便作更多表态。”指挥官说出了早有准备的陈词。
“....共享华胥的逻辑框架...并让九龙承诺雪藏万世铭....”睚眦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指挥官，面具下的表情不知到底是风平浪静还是飘摇不定，“空中花园的条件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前一条正如字面意思，我们想要华胥的格式塔数据，在这方面....我们可不能一直落后于升格者。”指挥官似乎感受到了蒲牢众略带敌意的目光，他只是尽可能让自己的解释足够圆滑，“而后者....我们只是希望九龙不再扩大万世铭的规模.....这座墓碑已经沉重得足够让人铭记，就别再增添新的碑文了。”
“.....身居高位，则所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极为艰难，你应该能够理解吧....灰鸦的指挥官？”睚眦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行字迹，“更何况....我手中的筹码如此的有份量。”
“....嗯...所以空中花园也展现出了与这分量相抵的诚意，我们愿意分享近50年所有有关帕弥什的学术与工业成果。”
“签署的日期能再延后几天么.....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睚眦抬起头，注视着指挥官的脸庞。
“当然.....商议一下也是不错的。”指挥官了然地笑了笑。
“.....您已经知道了么....”睚眦似乎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或许您可以不止是使节，还可以是一个说客。”
“....前提是能和她说上话才行。”指挥官自言自语般说道，他缓缓行礼，走出了厢房。
...............
“谈判的结果如何，指挥官？”指挥官刚刚关上房门，自己的队员们便将他簇拥起来，在来时路上就多次表现出担忧的丽芙率先发问。
“......该怎么说呢....未来可期....？”指挥官想了半天，最终选择了个颇为乐观的说法，“至少还有得谈。”
“...意料之中的受挫，毕竟这牵动了他们根本的立场。”里轻轻靠在墙上，眼中的情绪却毫无失落感，仿佛仅仅是在陈述既有事实。
“..看来...我们得再找睚眦小姐谈谈才行....”露西亚对着有些困顿的丽芙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我们一定可以说服她的。”
“....嗯....”指挥官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着，也不知道真正手握权柄之人能否做出让步。不知何时起，一股熟悉的目光再次在他的脸上游离不定，指挥官觉得自己的脸颊泛起些许痒意。顺着那股过于专注的目光看去，雨夜一般无声的翠绿色身影此刻正在客栈三楼走廊处驻足，清秀的眉宇下向来孤傲的眼眸，正向自己传递着难以言说的情绪。眼眸短暂接触了一会儿，她施施然转身，走进包厢内。
“........”不知为何，指挥官心中并没有被俯视时的抗拒与不悦，只是有一股莫名的动力，在驱使着自己想要去与之攀谈。
“...我去露台透透气，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有安排再集合。”指挥官简单向自己的队员叮嘱几句，
便转身走向上层的阶梯。沉香的轻烟从暗色香炉中飘飞而出，木质扶手的手感细腻而冰凉，让人有些不愿意撒手，指挥官借着上楼梯的短短一段路，试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哈....”蒲牢坐在包厢外的藤椅上，双手捧着一只比她脸略小一些的包子，就着这股热乎的香气一口咬了下去。是糖包还是肉包？指挥官暗自猜测了一番。
“.....早啊.....”指挥官等她吃到一半凑上去攀谈，后者则略显惊慌地将包子藏到身后。
“...你干嘛！没看到我正在站岗吗.....”蒲牢底气不足地诘责道，话说到最后声音有如蚊子哼哼，“....大卖场的包子今天买一送一...买来尝尝也没什么不好....”
“....我都没问你就全招了....”指挥官有些忍俊不禁，“....不是买一送一么...还有一个呢？”
“....当然是吃掉啦.....”蒲牢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额....算了.....能让我和你的大人说说话么？”指挥官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是觐见的虔诚还是私下接头的阴沉？
“.....不行，还没到时间呢！”蒲牢飞快地摇摇头，“而且你也没带手铐。”
“....怎么现在就尽忠职守了...刚才不是吃得挺欢么？”
“....都说了买一送一不买很亏好嘛！”蒲牢稚气的脸蛋绷得紧紧的，不过她似乎又搞错了重点所在。
“.....蒲牢....让他进来。”包厢内传来清冷的声音，明明只有一门之隔，那声音却悠远而不知何起。
“....唔...是....”
“...早上好，曲。”指挥官拉开起着屏风作用的纸门，只见她正端坐于一张小圆桌旁，目不斜视地将茶水从细长的壶颈倾注进瓷杯中，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种表演性质的轻盈与柔美。或许茶艺就是如此，指挥官一边想一边等待着她。
“....坐吧。”曲将茶杯呈放于自己对面的一角，似乎等着某个座上宾。
“.....谢谢，闻起来很不错。”指挥官微微端起瓷杯，茶水自然的清香便涌向鼻尖，“...想不到九龙之主也有闲情喝早茶。”
“....不管是文书之苦还是荞茶之苦，都是人生必须品尝的苦涩，这我从小便知。”曲举起杯盏欣赏着杯中凝而不溢的浮末，这是咬盏，意味着茶叶的品质与泡茶者的手艺相辅相成。
“....比起文书，我倒更愿意品尝这种苦涩。”指挥官品味着清苦的茶水，虽然丽芙时常会给他泡上一杯红茶，但指挥官觉得曲所泡的茶更有一番难以言说的韵味，或许她竹节般的眉宇和古井般的眼眸就是这股韵味的源头，还要再加上盏茶的纤长手指。
“......我吩咐蒲牢往里加了些紫姜，有驱寒的效用。”曲并未接过指挥官的目光，她只是掩饰般垂眉品鉴着光洁的瓷釉，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从眼眉中流露过多。
“.....嗯....谢谢....”指挥官了然地笑了笑，前几日的雨确实有些寒意。
“...谈判还顺利么？”过了一会儿，曲抬眉问道，左手的指腹轻轻敲击着桌面。
“.....睚眦没和你汇报么....”指挥官有些困惑地挑了挑眉，“....结果如何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我想听听你这边的看法。”曲微微勾起嘴角，脸上的笑意更像是一道防止人看透内心的壁垒。
“....我们现在只能等待真正掌权者的表态，而她似乎正在悠哉地品茶。”指挥官试图旁敲侧击。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我才想静下心来思考权衡。”曲翘起左腿，架搁于右腿上，仿佛是在闭目养神，“中止万世铭么.....你们认为我会答应？”
“.....我认为机会十分渺茫，鉴于你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君主。”指挥官努力让“执拗”一词变得动听。
“....万世铭是我乃止整个九龙所坚持的正确，三言两语可动摇不了。”曲轻轻瞌上了眼，“日有短长，月有死生，而万世不灭。”
“.....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那为什么还要答应让我们来呢？”指挥官放下茶杯，微微蹙起眉头，“....空中花园的条件你们不可能不清楚。”
“....是啊....为什么要让你们来呢....”曲睁开眼，格外专注地凝视着指挥官的脸庞。
“........”指挥官试图从那深邃的古井中找出答案，但踏入那井水时，却发现其间空无一物，“....难道你是希望有个人能说服你么？”
“....或许吧....”曲轻轻站起身，倚靠在窗栏旁，柔媚的晨光铺洒在她向来孤傲的脸庞上，似乎为其增添了几分亲近感，“...你们空中花园的人素来敢想敢做，我认为这不是个优点。”
“....是吗.....我能喝上你泡的茶，基本上靠的就是这份秉性。这样看来....这的确算得上优点。”
“...呵....”曲意味不明地回头瞥了自己一眼，似乎是因为阳光的缘故，指挥官觉得她寡淡的微笑要和煦了一些。
“.....再过几日，航船便会在港口略作停留。”不一会儿，曲开口说道，“到那时...睚眦他们会举办一次花灯游行，想必应该会热闹不少。”
“.....嗯....十分期待。”
“......届时....如果你们没有其他安排，蒲牢会带你们游览。”
“....应该会有时间。”指挥官觉得自己略微有些紧张，“你也会去么？”
“....那再好不过，你也可以好好体验一下九龙的人文风情。”曲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蒲牢，送客。”
“....来了来了！”似乎是早已准备就绪，蒲牢一打开门便娴熟地扭着指挥官的胳膊把他往门口赶。
“.....话还没说完呢....”指挥官被推搡着，回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曲，“就这么急着送客么....”
“.........”曲只是默不作声地笑笑，转身开始逗弄笼中的凰鸟。
“...喂...我吃包子的事....你没和曲大人说吧....”蒲牢小声问道。
“....你声音那么大我也完全没必要告密.....”指挥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嘶...手要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