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脑洞1：Violet and the silent snow

3、女王与自动书记人偶·谈心

关在书房里，艾莎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当然，对安娜的深深歉意和悔恨还是没有消失。

另一边，安娜回到汉斯王子身边，把自己遇到的事情都和汉斯吐露干净。汉斯便很认真地安抚安娜，并且也劝安娜不要再数落姐姐的不是。“一定有她的理由……”

实际上，汉斯的内心狂笑不已。

他一直觊觎阿伦戴尔的统治权。现在清楚的是，新上任的女王人缘其实不怎么样（你看看她和她亲姐妹的关系就知道，很紧张），还有更重要的，艾莎的内在，一定有个惊天大秘密——而只要掌握这个秘密，艾莎就只能将自己的王位拱手让人——让给自己。

一旦机会成熟，汉斯就考虑挑拨姐妹之间的关系，反正安娜信任自己。这样，两个女人自己互相争执，然后搞一场意外，最好是安娜“误杀”艾莎的惨剧，这样的话，自己的宝座就稳了。

但是现在可不能这样，太早了。汉斯必须把握自己在这儿的地位非常稳固才行。

那么首先的问题，就是探究艾莎背后的秘密。

艾莎在书房里，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像薇尔莉特描述了自己的经历。包括自己八岁那年伤害安娜、从此城堡大门紧闭等等。说到父母海难失踪的时候，艾莎承受不住内心的疼痛，又一次抽噎起来。薇尔莉特看她哭得伤心，也不便打断，只是默默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擦拭女王脸上的泪痕。

“我知道，他们一去，我再也没有可以依傍的人了。除了我这妹妹……我不想……我不想再让她受伤了……还有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我也不想毁了……”

“……我知道。”

从小就在军队里的薇尔莉特，每天除了执行任务就是执行任务。被别的军人称作杀人机器的存在。时光荏苒，杀戮人偶的内心也在逐渐变得温暖柔和。

【有些东西不学、不知道，或许活起来会更轻松】

宝蓝色的少女兵的眼睛、拥有魔法的女王的眼睛所发出的光互相碰撞的时刻。

薇尔莉特目光落脚的地方，一个君临顶点的女王，正在为自己所爱的事物垂泪。那张冷静高傲的脸庞，此刻被泪水晕染。

其实内心还是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吧。

艾莎的魔法，将薇尔莉特身体内某个部分击开了——

【你因为自己做过的事，不断引火上身】

【你还不知道自己在燃烧】

【还在烧】

如果要是过去的自己能有艾莎一半的心思……

作为武器的自己，还会狠下手来杀了那成百上千的人吗？

作为武器的自己，活下来真的好吗？

我夺走了多少人的【以后一定】

又夺走了多少人心爱的事物？伤透了多少人的内心？

又有多少人因为自己没有感情的杀戮，而像现在的艾莎女王那样痛苦不堪呢？

“亲手毁了心爱的人、亲手杀死无辜的人……”

薇尔莉特看着艾莎

“我知道这有多痛苦……”

她的眼睛里也有泪花闪烁。

艾莎抬起头，用婆娑泪眼看着正在落泪的陶瓷人偶。

“……我曾经就是一个杀人机器。”薇尔莉特开口说起了她的故事，“只要少佐有命令，我就会执行。直到后来……我做了人偶之后……”

我才知道，我原来是一个早该下地狱的罪人。

但我，却居然依旧活得好好的。

“少佐？”艾莎捕捉到了这个称呼。

“他收养我，教导我……还有……”

【薇尔莉特……】

【活下去……】

【我爱你。】

薇尔莉特咬着下唇，开始默不作声。

艾莎垂下眼。

“有一个重要的人，真好啊。”

薇尔莉特随即说：

“陛下你也是啊，你也有重要的人。”

艾莎只是看着旁边。“是啊。”

“那……少佐也来了吗？”艾莎转回脑袋。

“不……”薇尔莉特摇着头，用细不可闻的气音发出声音。即使她知道这种程度的语音，艾莎听不见。

但她还是把那句“他死了”这句话咽进喉咙里。说了，不就算承认了吗？

承认少佐已经战死的事实……

艾莎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此刻痛苦的她因为耳鸣而烦躁不安。但是看到薇尔莉特的表情和动作，内心已经捕捉到了那句不能说出的咒语。

时间静止。

她望着眼前这个洋娃娃般美丽的女子，思索：战争必定是要死人的。不说战败的那方，就算是战胜方，他们的士兵中绝大多数人一定也是活在无止尽的痛苦之中。或许是对自己杀人不眨眼的忏悔与恐惧、或许是对战友的追思、或许是对家庭的忏悔……

正是因为如此，作为统治者，有必要维护全境的和平与安全。

“你是……战胜国的退役士兵？”

“是的。”

“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太对……但是为什么？”艾莎开始絮絮低语，“明明是统治者引发的战争，却要你们这些士兵承担痛苦？你们杀人绝对不出于本心……除去那些战争狂人。为什么战胜方的领导者们可以尽情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以及对战败方的蹂虐快感，而同样是战胜方的你们……却要用一辈子背着一柱看不见的十字架行走……？”

薇尔莉特听到了艾莎的低语。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的时候，沉默比说快慰人的话语更有用。

艾莎仰起头，看一眼薇尔莉特，笑道：“是不是不像是一国女王该说的话？”

薇尔莉特也笑了，虽然只是淡淡地扬起嘴角。

“情感相通的话，我想一切都好办了。”

就当艾莎以为对方是想再说什么解决方案的时候，薇尔莉特却突然站起来，张开了双手。那机械手臂发出了凌乱的金属撞击声。说真的，每次听见这个声音，艾莎都会觉得自己好像不在现实里。但她有清醒地记得现在就是真实的。

正当艾莎还在开小差的时候，薇尔莉特已经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艾莎。艾莎的头刚好撞在薇尔莉特的腹部。真是惊讶，居然躯干是温暖且柔软的。艾莎更觉得自己好像不在现实了。可她又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背后坚硬粗糙的机械手臂咯得她很疼——礼服裙质地比较薄，根本不能缓冲痛觉。

“如果这样能让您好受一点的话。”薇尔莉特柔和的声音，在艾莎听来宛如天籁。

不敢相信她是曾经的杀戮人偶，少女兵。

艾莎只是靠着维尔利特的腹部让自己眼睛里的泪水流尽。她不敢想，这样优雅温柔的少女拿着沉重的沾满血肉残渣的兵器在战场上屠杀是什么样子。可艾莎清楚，薇尔莉特不是编造经历，这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我可以为您代笔。您想对安娜殿下说什么都可以，我会帮忙写下来，然后交到安娜殿下手中。”薇尔莉特一边轻拍艾莎一边说出自己的建议。艾莎自然答应。

4、开门

加冕典礼后的第二天。

城堡大门紧闭。但是安娜已经被准许可以出城堡大门，原因之一就是汉斯王子的出现。汉斯还是没有被准许住在阿伦戴尔城堡，只能被安排到别处居所。

自从有了汉斯，安娜就把大多数时间都交给了他。两人在村庄里骑行，谈笑、野餐，不亦乐乎。晚上，两人在屋顶上数星星。安娜喜欢跟汉斯在一起的感觉，而汉斯也享受这一切。或许，他心里对安娜还是有那么点感情的吧？又或者，这一切也只是做戏。

薇尔莉特趁空去观察汉斯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新发现。这次的观察自然有艾莎支持——艾莎拜托薇尔莉特关注安娜和汉斯，并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我只是希望，她们能平平安安的”艾莎这样说。

晚上安娜回寝室，却发现门底下有一封信。

“奇怪，会是谁？”因为这是大门紧闭后第一次收到信，安娜还是挺高兴的。她不由得开始猜测写信人是谁。是汉斯吗？不，他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说？再者，写了信也好，直接交给我也可以吧？难道是——给我个惊喜？

安娜看了看封面，寄信人的名字却让她震惊而激动：不是汉斯，是自己的姐姐，艾莎。

经过了两天的时光，由于汉斯的陪伴，安娜早已消了对艾莎的气——本来就是个爽直的公主，负面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安娜想到这里，就再也生发不出对艾莎的恨。而且，她心里也在等待艾莎能打开心扉对自己温柔的那个时刻——就像在加冕舞会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嗅到巧克力气味并大笑的时候那样。

所以这封信，安娜非常珍惜。这或许是个美好的开始！

她打开信封，看到了正文。

【我亲爱的妹妹安娜】

【对不起。】

开篇先是这样的两句话。

艾莎居然道歉了？！加冕礼上威风凛凛的女王居然道歉了！安娜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确保自己不在梦里。

【我一直都爱着你，并对于这些年来的闭关对你带来的痛苦，我真的很内疚。我知道这种感觉多痛苦，因为我也想走出去……但我做不到。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所以，你如果没法原谅我……远离我的话……我也接受。还请希望你能读完我接下来的话。】

安娜在信里了解到了艾莎的魔法。原来自己头发上的那撮格格不入的白毛不是地精的亲吻留下的，而是姐姐的杰作。姐姐差一点让年幼的自己牺牲。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艾莎天生的冰雪魔法。

魔法？！安娜感觉到一阵头痛。随后她受不住跪在地毯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安娜的内心被一阵后悔填满。她后悔舞会上对艾莎不了解地大吼大叫，伤了她的心。

接下来的一段话安娜根本读不下去，因为每读一个字，安娜心脏的痛楚就会更进一层。

【我爱你……我祝福你能找到真爱……只是希望你们能多了解一下对方。真爱会随着时间愈发浓厚的，不用害怕会消散。】

安娜泪眼婆娑地读到了最后的话。

【我真心地祝愿你幸福。】

艾莎的自责和悲伤溢满了整张信纸。安娜也真正地明白了艾莎的内心。她哭了起来，将信纸用力地抱在怀里，纸张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出现了褶皱。为什么？那天对艾莎大叫的时候，为什么无法冷静一下？

“如果自己的姐姐都无法幸福的话，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那有何意义呢？”

安娜这样想。

突然她看到信纸的末端有一行字，很小，但是很工整。不是艾莎的字迹。

【能缝补艾莎破碎的心的，只有你了。】

落款薇尔莉特·伊芙加登。

什么？薇尔莉特？？

那个著名的自动书记人偶吗？

艾莎哪里去请来的？

也就是，这封信是薇尔莉特代笔的吗？模仿艾莎的字迹？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的应该感谢她。她救了被自己的鲁莽撕碎早已龟裂的心脏的姐姐艾莎。不然的话，艾莎现在一定还在痛苦，而自己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剧痛苦。

安娜可以想象，艾莎躲在自己房间里痛苦不堪的时候，薇尔莉特用诗一般的语言和温柔如春风的声音抚慰着，并且斗胆提出这么一个相当完美的解决方法，帮助艾莎和自己沟通。
那么现在，艾莎的内心，安娜已经知晓，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决定——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汉斯。

如果要嫁给汉斯，这个事情一定要讲明白，没法绕过。

可是……汉斯会接受吗？一旦这个事情让阿伦戴尔以外的人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美好未来的开始还是平和日子的终结？

【没了，脑洞结束了。至于安娜有没有跟汉斯扯这个……自行想象哈】

补一个细节：

最后艾莎告别薇尔莉特。

夏季匆匆过去，风也开始转凉了。

薇尔莉特接到了新的委托，又要离开了。但是，委托的地点，却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地方。

“听说那里资源丰富，于是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好多国家都在争夺。”官员们告知艾莎。

此刻，艾莎也在头疼。因为不久前，某个小国也正式向阿伦戴尔“宣战”，不用说，毕竟是港口，也是一个抢手的好地方。但是，艾莎绝对不会把这片土地让给任何人。阿伦戴尔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有先进的武器，还有自己非常引以为傲的被众人赞美的魔法。

但是，她同时一直在想着薇尔莉特。战争是残酷的。

所以，艾莎有了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成功了就是速战速决，失败了，一切就会变得更糟糕——甚至可能危及整个阿伦戴尔的未来。

是的，她想孤军作战，用自己强大的力量。

起初安娜是相当反对的。因为这意味着艾莎将一个人闯进敌军阵地里。但是，艾莎坚持这么做。后来，想到薇尔莉特，安娜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太痛苦了。

“我只是不想毁了无辜之人的【以后一定（约定）】。”艾莎这样回答。

艾莎送别薇尔莉特的时候，树林已经被刷上了金黄色。

天边都是金色的。

“陛下，就此告别吧。”薇尔莉特回过头，“感谢您使用自动书记人偶服务。”

艾莎缓缓开口。“薇尔莉特，你接下来去的地方，很危险吧。”

明知故问。但是薇尔莉特会意地点头。

“陛下您也是吧，马上也要面临危险了。”

艾莎也只是看着自己紫色的披风，嗯了一声。

轮船在几步开外的港口待命，等着薇尔莉特登上。

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妹妹，还有这座家园，或许都将陷入迷茫。可现在，我不再迷惑了。

薇尔莉特登上船，在甲板上看着艾莎。

即将启航。

不知道为什么，艾莎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地胸口绞痛，上一次还是爸妈死讯传来的时候。好像这位自动书记人偶是自己最亲近的亲人，知道亲人要面临绝境，可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才这样的吗？

但没有办法，大家都有要履行的使命。

只是……有一件事情……

“薇尔莉特！”

艾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找你写信——！”

“不，我一定会来！”

要是你在莱顿的港口看到一艘漂亮的轮船，且是上面满满番红花纹样的轮船的话——

阿伦戴尔的艾莎女王，就在上头。

“到那个时候——”

你一定，要坚持这份工作！

薇尔莉特看着挥手的艾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就像安娜最爱的向日葵。

已经不是冰冷的陶瓷娃娃了。

“番红花图案的大轮船，我记住了——”

“我等你——”

夹杂着雪花的风，某日吹到了莱顿的一条街上，街上的彩旗，随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