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辞晚辞暮7(羡忘)ABO生子避雷be慎入

2021-02-23 16:44 作者:欲归处  | 我要投稿

  自一场大梦里醒来的时候,魏婴只觉得手脚发软。

  许是阴虎符不稳定,许是他哪里弄错了,原本他就没这方面的天赋,难保有不对的地方。

  魏婴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蓝湛不在的这些天里,无数次的拉人去做尝试,再去胆战心惊的求证。

  他想,只要有一个人对他表示了质疑,他就能说服自己那个梦是假的,然后让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走。

  可是始终没有,他的每一次尝试都在告诉他,梦里的故事很残忍,但却是真相。

  他开始奇怪,因为自接受了这个事实起,萦绕在心头的,始终都是挥之不去的失望。

  这些失望是从何而来?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思考,终于开始渐渐明白一些事——他在慢慢接受蓝湛,虽然分不清是爱还是习惯,但这些年,时间都在慢慢消磨最初的恨意。

  魏婴平日里是没有习惯非要想清楚一件事的,如果蓝湛只是为了阻止江枫眠身上不可逆转的异化而杀他,他甚至开始慢慢觉得他是对的。

  可是如今,却是他一手将江枫眠逼进了异化的深渊。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最初江氏满门被屠时,他无论怎么抗争,还是被命运的巨石压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无奈和悲愤。

  剑指那人心口,他甚至很幼稚的想会不会还有所转机,比如蓝湛骂他一句蠢货,然后很清高的指出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问题,他就可以乖乖去祠堂罚跪,跪到蓝湛皱着眉头让他滚起来,或者就算那些都是真的,但却不是全部,他会告诉他一点难言的苦衷。

  他是能理解的,真的能理解。

  “我问心有愧。”

  魏婴举着剑愣了半天,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那人却没有话了,只是淡然的抬手用力拨开他手里抖的不成样子的剑。

  他从来都是这么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在他心里掀起一点波澜,他强大且骄傲,因此瞧不上这芸芸众生。

  蓝忘机,你可知我平生最恨你这般模样。

  “……是我见识短浅了……都说蓝氏清贵,德行出众,原来还出含光君这样的心计深沉,阴险狠毒之人。”魏婴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只是魏婴不知哪里入含光君的眼,劳烦您连哄带骗,给我专门编制一套谎言……怎么,姑苏蓝氏教出来的都是您这般人么……”

  他清楚自己说话愈加不中听,可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对面那满脸淡然的人,想从他神情里找出点什么。

  愤怒,慌乱,哪怕是杀气,随便什么,都好过他现在的平静,衬得他多日来的纠结像是一场笑话。

  但蓝湛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惯性的皱眉,眼神一抬,便干脆利落的使用了禁言术。

  “我心计深沉,阴险狠毒,是因为你始终在少年人的桃源里,没见过真正的现实,说的好听些,是一片赤子之心,直白些,这就叫愚蠢,尤其是如你这般,气急败坏的来质问我,却明明白白自己没本事做任何事,魏婴,你这是丢尽了江氏,魏氏两族的脸面,更是愚蠢至极。”

  “我蓝氏清贵,仙门百家无一不心存敬畏,容不得你这般折辱,至于我,你亦不必急着措辞来羞辱,我蓝忘机十三结金丹,十六修为已至上成,弱冠登仙督,虽为坤泽,不输乾元,家室显赫,姿容出众,魏无羡,我是那云端之人,终究是你,在高攀于我。”

  蓝湛一向一针见血,寥寥数言,便将他极力掩藏的所有不堪和无奈揭露在阳光下,无处遁形,他着实没有能相配的资格,因此才无言以对。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总有进步的,可如今看来,今日的自己之于当初江氏灭门,并未有什么不同。

  “我今日乏了,你滚出去。”

  “你有什么,等你有了足够的能力,有资格了,再来同我对峙。”

  原来他还是那个含光君啊,魏婴不禁一阵冷笑,强压着心底杂陈的情绪推门而去。

  他那极尽讽刺的一笑,蓝湛已经很久没看过了,想想最初他也没少见他这般模样,还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再或者说,是这大半年的时间过得太安宁美好,不知不觉就将他辛苦磨炼的盔甲尽数瓦解。

  蓝湛背对着他,听得门外一阵风将那人留下没关的门吹得狠狠撞上门框,一声巨响。

  他沉默了一下,走过去将门扣上,便有浓浓的倦意涌上来,可大脑却无比清晰,他觉得方才那风着实冷,便靠着门慢慢跌坐下来抱住自己。

  许是肚里孩子收到了他情绪牵动,小腹闷闷的疼。

  他轻轻替自己揉着肚子安抚那小家伙,良久才低笑了一声。

  “可惜,没法把你来了的事,告诉父亲了。”

  ……

  自打两人一阵争执以魏婴败北为结局之后,他便有整几日没有消息了。

  蓝湛也分不出什么精力再去管了,孕期的坤泽很需要乾元的信香来安抚,魏婴不在,孩子还未过头三个月,他身上反应的厉害,吃的东西多半又都吐了出来,夜里又睡不安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迅速消瘦下去。

  景仪守在身边,只是干着急,又不敢再和蓝湛提魏婴的事。

  直至有一天,下人进门来报,对蓝湛道,派出去寻魏婴的人回报消息。

  蓝湛带着孩子时常觉得身上没力气,本是不愿动弹的,闻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由景仪扶着移步到前厅去。

  “……我们寻了几日,总算在北巷附近找到魏主君,见他同寻仙楼的主事玉娘同行,看方向是……是往寻仙楼里去了,我们不便再跟着,只好回报……”

  众所周知寻仙楼乃是整个云梦最有名的秦楼楚馆,眼瞧着自家公子一天到晚连好觉都没睡过,委曲求全不愿同他计较,这倒是转头有去那种地方,景仪当即生出强烈的杀人的冲动。

  回报的人心里明白事理,这事放在寻常人家都是莫大的侮辱,何况一向骄矜的含光君,于是在一旁跪的惶恐。

  蓝湛闻言,却只是一愣,他低下头轻轻抚摸了一阵尚且平坦的小腹,再抬起眼时,里面只有一片冰霜。

  那天对仙门百家来说,是个极大的热闹。

  魏主君在寻仙楼门口,被仙督亲自带着府兵前来抓人,拦了个正着,二话不说,先动手狠狠甩过去一个大巴掌。

  这着实是苦了寻仙楼的主事玉娘,原本她也就是外出采买时瞧着魏婴醉在路边,念及至少从前也是偶尔会来照顾她的生意,这才好心将人带回楼里洗个脸,没想到反倒碰上了蓝湛这么一尊大佛。

  魏婴瞧见蓝湛,酒便醒了一大半,他是灰头土脸的碰见了玉娘,得她相邀,才应下来去讨盆水洗个脸,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蓝湛。

  “不知仙督贵步临贱地,实在有失远迎,失敬……”

  玉娘暗叫倒霉,连忙上前讨好道。

  蓝湛淡淡抬眼瞧了她一眼,道:“失敬谈不上,我听闻魏婴跟着你来这儿,特来看看,顺便将人带回去。”

  他说着,将目光转过去看他,冷冰冰的目光里瞧不出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在责备道:“既都说了是贱地,你就这么没有身价,偏要挤破了脑袋往这种地方进,将你江氏的脸面丢尽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啧啧称奇,早听说仙督训斥起自己的乾元像训斥儿子似的,当下看起来这待遇还不如小公子,纷纷表示传言非虚。

  魏婴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可不知为何,脑子里莫名浮现出自己曾经对他说再不干这乱七八糟的事。

  他为自己已经开始本能的臣服和倾向于蓝湛而觉得烦躁,恍惚见逝去江枫眠指着鼻子痛骂他报不了仇,反而险些自己也赔进去的愚蠢,斥责着他对江氏多年恩情的辜负。

  “魏无羡……杀了他……”

  “他逼死了你父亲,害了江氏满门……”

  “你不杀他,过两年你或许就是下一个牺牲品……”

  “蓝忘机生来冷漠狠毒,他所做之事……全都是欺骗……”

  “放我出来……我助你杀了他……”

  脑中有那么一瞬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煽动性。

  这是谁的声音?

  魏婴用力甩甩头,让那个极具蛊惑性的声音闭嘴。

  他重新去看蓝湛,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这才几日,这个人似乎瘦了很多,原本还合身的白袍,此刻披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

  玉娘转头看着他,写满了求助。

  魏婴看着蓝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这人的霸气似是与生俱来的,让人没来由的一阵紧张,瞬间有种跪下来认错的冲动。 

  徒增憋屈和烦躁。

  “你离家多日,现在跟我回去。”

  “我许久不去楼里,甚是想念楼里几个懂事的小倌,这是贱地,配不上您含光君贵足,魏婴高攀不上您,也不劳您费心了。”

  蓝湛沉下目光,盯着他露出领口的一截脖颈,低声道:“我今日,就是不许你进去。”

  “我偏不。含光君没事就请回吧,我这厢忙着呢。”

  这是很存心的挑衅,眼下情景堪比修罗场,玉娘简直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快被这诡异的气氛压的喘不上气来。 

  晌午吃的饭没多久就被他尽数吐了出来,胃里早就没了东西供给能量,蓝湛站久了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花,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冷静沉着的,尽管一颗心看着那人像竖起了刺的刺猬,句句皆是嘲讽时已经入坠冰窖,连唇色都白了几分。

  再顿了一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已经染上了哭意。

  “魏婴,你向我立誓不再来此。”

  如果做不到,你何必骗我。

  魏婴不言,他心底有些慌,但却倔强的不肯挪动脚步,咬了咬牙,干脆坐在了寻仙楼的门槛上。

  他伸手不动声色的抹去一额头的冷汗,方才伴着脑海中莫名的声音,恍然间似有那么一刻身体快要脱离自己的控制,幻化出刀剑来劈向眼前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含光君请回吧。”

  语气生硬。

  景仪憋不住一肚子怨气,满脑子都是将人绑了带回去千刀万剐的可行性。

  蓝湛垂眸看着他,只觉得心底的某处忽然分崩离析,他忽然发觉自己倦的很,从年少无知时起的爱恋,在这么多年的互相折磨下,早已习惯了失望。

  百转千回的心绪之下,支撑他的,只剩下了年少时已经被那人遗忘的承诺。

  在他心里,承诺是不能轻易出口的,一旦说出口,便是重若千金,如今这个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所谓承诺,原来可以随时出尔反尔,轻如鸿毛,并不值得被重视。

  他看着眼前这人,猛然想起多年前,他一意孤行倾心于他时,兄长曾语重心长的与他道:“魏无羡此人心性幼稚,行事鲁莽伤人,恐怕难识你心,实非良配。”

  “兄长此言未免武断,魏婴现下是脾性略显幼稚,总归是会成长的,他晚些,我等着便是了,不差这几年。”

  大抵便是年少轻狂,自食恶果罢。

  他只觉得往昔历历在目,一件件事逐渐抽光了浑身的力气,眼前的人不过一步之遥,却恍如隔了山海之远。

  他或许是没有信念再等了。

  兀自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蓝湛是这样想的。

  “走。”

  景仪急道:“仙督……”

  “说到底都是那不成大事者,计较多了,有损我蓝氏矜贵。”他很佩服自己这时候竟还是能满眼讽刺的笑出来:“他甘愿自留贱地,莲花坞就不配再回了。”

  指尖一勾,魏婴腰间的通行玉令便乖乖飞进他手中。

  这一片东西攥在手心里生疼,他一步步往前走,强迫着自己钻进马车才掉下眼泪来。

  “仙督……”景仪被拦在车外,着急又不敢贸然探头进去,只好在外面低声的唤。

  “……我没事,他多半就是故意而已。”

  他是在安慰景仪,也是在安慰自己。

  魏婴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消瘦的白色身影慢慢走远消失的。

  玉娘见人走了,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同时也不免惊奇。

  一方面感叹魏婴这分明的小孩子吵架伎俩,一方面又觉得仙督为人一向果决强硬,很难想象他就竟肯来了这一趟空手而归,没将人硬捆回去。

  毕竟她方才是真有那么一点预感是仙督将这寻仙楼夷为平地也在意料之中。

  “别看了别看了,都散了吧,今日寻仙楼不营业了啊……”

  遣散了一干看热闹的,玉娘转头看魏婴还愣怔着坐在门槛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似乎……看见他眼里从未见过的神色,悲戚,失望,委屈,混合在一双虽浅却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不容他看清就被一层寒冰冻住,只有嘲讽和自骨子里透出的孤傲。

  蓝湛从前不常同他生气的,不是脾气好,而是性子骄傲,从不愿多同他计较,生怕跌了身价。

  但这次他能真切的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尽管还混合着许多其它情绪。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似乎是他第一次见他真的生气,就好像多年的斗争总算赢了一回。

  可似乎没有意料中那么高兴。

  “魏公子进来吧,今日点哪个倌儿,就招待您这一个。”玉娘也不想再得罪了魏婴,索性有生意就做吧,破罐子破摔,于是从里面递过来沾了水的帕子来。

  魏婴从拍拍衣服站起来,接过去擦了擦脸,抬头朝着正对着大门的楼梯口看过去,旋即扯起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点个鬼,老子和他吵架而已。”

  要真是个浪荡登徒子做到底也就罢了,合着就闹这么一出来气人家,玉娘自问活这么大年龄,寻仙楼什么人见不到,识人一看一个准儿。

  “幼稚的小鬼,迟早有你哭的。”

  罢了,就当落个清闲吧。玉娘皱着眉头看魏婴渐渐走远,视线里很快只剩发间一根红发带飞的张牙舞爪的,猛然莫名觉得可惜,但毕竟不关己事没必要细想,这是生存之道。

  思及此,她扭着腰枝,风情万种的进门去了。

  ……

  今年院子里的红梅,没等到第一场雪便开了,不比红梅白雪相伴,一抹突兀的红,看起来有些寂寞。

  墨染不知何时来的,已经等在了院子里,见了两人回来,便将手里的药递给景仪:“去把这药给仙督煎了吧,功效应该比先前的要好。”

  蓝湛默不作声的进屋去,墨染便在后面跟着,进门瞧见桌上放着一只笛子,通体黑色,光线好时隐隐看出几分红色光泽,挂着莲花的玉坠子。

  蓝湛修的是琴,这东西,随便想想就知道是给谁的。

  蓝湛注意到他欲言又止,勉强笑笑:“好不容易想起送人礼物,现下他大概是不要了。”

  流言蜚语总是传的特别快,今日之事他在来莲花坞的路上就听说了一下,墨染一向自觉幽默风趣,如今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

  他有点期待蓝湛现在大哭一场,或者这屋里有什么,该摔的摔,该砸的砸,发发脾气或许会好些。

  但那人生来便是矜傲的,始终没有说什么,只平静的坐于书案前,唤他:“过来,帮我磨墨。”

  他乖乖过去照办。

  “我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有没有眉目?”那人低头问的似是很不经意。

  “你真的要去停步崖?”墨染手上的动作一顿。

  “责任使然,这一趟不得不走。”

  墨染皱起眉:“可是现下这孩子在腹中对你压力已经很大,你真的不能再动用灵力了。”

  “……”

  “那也无妨,此事不要泄露,敢同我动手的人不算多,我剑术修习不差,不动灵力,也还可以防身的。”

  墨染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习惯了他一腔孤勇的往前走,只是不免觉得痛心。

  “其实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魏无羡还是要走上那条路,总是躲不掉的,你又何必这么逼着自己,你也不可能护他一辈子啊,蓝湛,我不明白你。”

  是,大抵是护不了他的一辈子。

  “我要做的只是我在时,保他安然无虞罢了。”

  “而且……这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说到底,就算是还给云梦江氏一门的,我也只有这一条命,多的也给不起了。

  墨染闻言一惊,手上的墨愣是狠狠地抖了一下,在墨台边留下几滴痕迹,却又不耽误那人提笔蘸了墨,铺开上好的纸,一字一句写。

  吾自年少轻狂,得君一面之缘起许终生,未料再相逢既为不堪。

  今一场大梦醒,与君相交五载有余,朝朝辞暮,尔尔辞晚,多相怨,多别离。

  君心似坚冰,吾亦难情热,众口铄金,君心不融,故与吾生别离,实为无可奈何。

  仇怨繁复,一言难尽,如今开口欲妄言,惊觉意阑珊,既相互消磨,莫若就此离分。

  自此相欠,一笔勾销,不问相敬白首,但求与君同日月,岁岁不相见。

  余后岁月,愿君得更阔然天地,窥见天光,长乐安康。

  蓝忘机书。

  字字有如泣血,却不及开头,和离书三字像是薄刃刻入眼中。

  蓝湛的字同他的人一般好看,一笔一划都带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风度,走笔柔和,停顿利落坚实。

  放下笔的那一刻,蓝湛低头看着手上已经带了很多年的珠链,怔怔的笑了一下,慢慢把它摘了下来。

  恍然想起这些年来出了误会,隔阂,仇恨,他们之间好像几乎没有什么好的情绪,这几个月,似乎是记忆里难得的和平美好,尚且是他建立在隐瞒和谎言上,利用了阿苑偷来的一点点时间,换来的,只是那人的一点点怜惜和歉疚,没有换来爱,说来可笑,弹指相计的日子,竟也差点让他迷了眼。

  魏婴,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第二把刀刀刀它如期来了,动力来源于一碗非常不错的螺蛳粉,嗯,没错 <( ̄︶ ̄)> 

  

  

  

  

  

   

  

  

  

  

  

  

  

  

辞晚辞暮7(羡忘)ABO生子避雷be慎入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