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大叛乱》·渡鸦影卫(1)

警告:审判庭的侍僧们,小心。这份文件所描述的,是最为邪恶的叛乱军团。如果你的内心不足以承受它的恐怖,你的灵魂可能受创,然后你会被你的上级安排到枪毙名单上(marked for termination by your superiors,真的不是译者恶搞翻译)。如果你对 帝皇的信仰十分坚定,而 他也视你的灵魂为纯,那么就请你继续往下阅读吧。
你已经得到了警告。
≡I≡ ≡I≡ ≡I≡ ≡I≡ ≡I≡ 模因杀手警告 ≡I≡ ≡I≡ ≡I≡ ≡I≡ ≡I≡

≡I≡ ≡I≡ ≡I≡ ≡I≡ ≡I≡ 安全验证成功 ≡I≡ ≡I≡ ≡I≡ ≡I≡ ≡I≡
阿斯塔特档案——渡鸦影卫:纯血种和可憎怪物
没有任何一个军团如同渡鸦影卫那样深陷于黑暗。他们将灵魂交给了亚空间中最可憎的存在,那些就连黑暗诸神疯狂的追随者都会感到警惕的存在竟是被他们接纳。通过腐蚀自己的血脉,渡鸦之主的儿子们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任何叛徒或忠诚军团。然而,这个超人血肉的巨大增长有同样恐怖的代价,这个注定到来的惩罚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相当惊骇的——克拉克斯的基因之子们化身为人类最深沉的梦魇,成为一整个军团的扭曲血肉和疯狂心灵,拥有他们灵魂的东西则时刻萦绕在他们心头。渡鸦之主最后的纯血儿子们现在君临他们的变异兄弟们之上,而他们的恶魔原体则藏身于自己鬼影重重的领地中,独自思量古老而又不断恶化的仇恨,沉浸在那很久、很久之前折磨他的人痛苦的惨叫之中。不论是作为猎人或是奴隶,渡鸦影卫谨记他们遥远父亲的劝告:让其他人受苦,就是避免让自己遭受磨难……

起源:最深重的残酷
知识就是力量,而有些知识危险到不能被传播。审判庭的存在立足于这些事实之上,这个组织致力于让人类大众对于群星中的恐怖危险一无所知。但即便是在神圣诸修会中,第十九军团的真相依然被层层遮掩起来,因为过于深入地了解科尔沃斯·克拉克斯的传承就是在自行踏上疯狂和堕落之路。对于大部分有资格知道叛徒军团存在的帝国官僚而言,第十九军团不过是一大群克隆出来的怪物,类似于法比乌斯·拜尔克隆出来的黑色军团,都是对于·帝皇神圣造物的邪恶模仿。审判庭乐于让他们保持这种错觉——因为真相,远比这要恐怖。
要讲述第十九军团的故事,就必须从他们天杀的、天杀的原体:科尔沃斯·克拉克斯,渡鸦之主 的故事开始说起。虽然没有一个原体有轻松的童年,第十九原体的早年生活因为遭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而格外突出。位于风暴星域 的铸造世界基阿瓦尔 表面上有一个工业发达,但是充满压迫的文明,少数技术官僚结成的铸造工会用精金重拳统治星球上的其他人。基阿瓦尔和它的卫星来西阿斯上面的人都不过是供铸造工会驱使的奴隶,为了达成不可能的绩效终日在污染严重的环境中工作。恶劣的工作环境使得工人们身上变异频发,但在变异导致产能下降之前,铸造工会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即便如此,技术官僚们有且只有一个目标:让他们的奴隶能耐受恶劣的环境,不要再频频出现癌症和其他变异了。这一种治标不治本的努力自然难以产生结果——但是命运使得一个远胜他们的科学家的成果,来到了基阿瓦尔,落入他们手中。
终有一日会变成科尔沃斯·克拉克斯的孩子在火雨中降临到基阿瓦尔的表面上,他和他的兄弟们一起被黑暗诸神从·帝皇的身边偷走了。他的保育舱在亚空间颠簸穿行,因此受到了损坏,径直砸到星球的表面上。数分钟后,探索小队就已经赶到了现场,而当他们发现保育舱的残骸中竟有一个婴儿,一个奇迹般没有受到一丝伤害的婴儿时,他们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他们的主管。他们喂给孩子的加工食物膏和循环水,还有包裹他的被子,将是他在这个铸造世界上感受到的,仅有的善良。
婴儿被禁闭起来研究,研究者们抽取血样确认他身上没有携带什么致命病菌。结果,这场分析所揭示的事实改变了一切。这个孩子虽然看似是一个五岁大的人类男婴,但是他远远不止如此。他的基因和研究者们此前见过的一切都大不相同,他被某个遥远、神一般基因工匠的巧妙设计形塑成了一个完美的人体。保育舱直接接触过亚空间能在瞬间将血肉扭曲的疯狂能量,结果男婴身上没有一点变异。这使得这个行星的主人相信,他们追寻的纯净基因的秘密,就隐藏在这个奇妙孩子的身上。
基阿瓦尔的科技霸主们不知道他们年轻俘虏的名字,也没心思给他起一个。他们选择直接用送他来这个世界的保育舱上面的编号来称呼他:十九号。可以料想到,会用数字给孩子当名字的科学家对他肯定是无情而又残忍的。

那本书是他见过的,唯一不只有实用性的东西,而它让他感到着迷。这本书是他唯一见过的,像他一样有肉的人带给他的,不过那个人的脸色比他要红润——至于其他人总是板着的金属脸,孩子不喜欢。那个人也是唯一不会伤害他的人,这个医生会在他从手术台被拖回房间时,包扎他的伤口。
书里面讲述一个羽毛和他的头发一般黑的小动物的故事。善良的人告诉他,这个动物叫渡鸦,它可以在任何时候飞向它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他非常喜欢那本书。他希望未来有一天,他也能飞,飞出他房间的四壁,飞越空无一物的过道和手术台。
一个警钟突然响起,医生在掉头出门,进入他的房间之外的世界之前,又对男孩温暖地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告别。在医生离开,门在身后关上之后,孩子转头看向了高处的玻璃墙。那里有一些黑影在看着他,总是有。但这次,他们移动、站立的方式变得不太一样。孩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意识到他们生气了。
而他非常肯定,他再也不会看到那个好医生了。

俘虏的早年生活,在专门研究并试图复制他身体耐受力和变异抗性的实验室中度过。他被暴露在数秒钟就足以致人于死地的辐射中、泡在浓缩毒素中、身体被注入专门设计来改写基因编码的人造病毒。数年来,年轻的原体除了残忍而冷漠的实验之外,只是隐约有一种感觉,感觉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生活不只消毒过的墙围出的框框和锋利的手术刀。因为时常被抽取血样,营养也跟不上,所以他变成了憔悴消瘦的青年,瘦得皮包骨。因为他被带入实验室后就没有见过太阳,所以他的皮肤变得无比苍白。当他终于成年时,原体比任何凡人都要高,都要壮,但是他的身体仍然伤痕累累。
尽管如此,十九号依然多次尝试要逃出生天。即便身体非常虚弱,年轻的原体依然能反复挣脱锁链,并在他残忍典狱长的仆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敌众我寡,身处敌人领地深处的他,学会了躲藏在暗中发动奇袭,发展出了超自然的潜行能力。有些故事宣称,他能让自己完全无法被注意到,不过这不是真正的隐形,而是让看守他的人无法察觉他的行为。
每一次,他的逃跑都会失败,他会被捕获然后拖回牢房之中,而作为惩罚,更残酷的实验等着他。但是每一次,他都更加接近外面的世界,还有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无比渴望的自由生活。他还学会了耐心与计划,将许多场暴走用于了解他的环境以及在他身上进行的实验有什么用意,而不是一心想要离开。通过掠夺资料库、审问其他囚徒还有吞噬折磨他的医生的大脑,年轻的原体学到了很多他日后所使用的可怕知识。我们普遍认为他有那么一次成功逃出了机械教的研究设施——但是他依然被困在星球表面上、在敌人的心脏地带又饿又累、血流不止、孤立无援,所以很快又被捕获了。

他在流血,但是他对痛苦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他无视了痛苦继续前进。他现在已经很接近了——非常接近了。他脑海中清晰地呈现上上上一次试图逃脱时,从他羁押者的下属脑中得知的建筑布局图,引导他前往最近的出口。这次,他不会再被抓到然后拖回牢房。这次,他会彻底迎来自由。
他在天花板上攀爬,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扇门。守在门前的,是两个最新款的守卫猎人,这个要塞的主人给它们配备了许多武器还有装甲。
他用了十四秒解决它们,然后,终于,他走过了那扇门。他脸上有什么东西暖洋洋的——从天上降下来的光。他被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的阳光亮瞎了,不过他还是坚持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基阿瓦尔乌云密布的天空。空气被污染得非常严重,闻一闻就能感觉到有毒化学品的味道,但是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东西。
当他低下头时,他看到门前聚集了数十个刚刚那样的机器人,他找不到掩护,而它们的武器都瞄准了他。十九号这才意识到,他直接踏入了一个陷阱之中——他的一切努力再一次又归徒劳。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陷入狂怒,他向机器人们发起了冲锋,心里想着也许,也许他能够迫使它们杀了自己,结束这场噩梦。
但是他没有这样的好运。当他在数小时之后醒来时,他再一次被铐在手术台上,小腹之上有带尖牙的机械正在嗡嗡作响地旋转。

虽然困住一个原体的安保费用是惊人的,但科技霸主们通过研究十九号的生理系统,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他们利用十九号的血液,制造出了一种血清,让在充满化学废物的深坑中劳作的奴工们都不会发生变异,并利用血清带来的增益,进一步增加了基阿瓦尔劳工们的工作量。但是,血清不是没有副作用的,被注射了血清的劳工们会因为不断看到自己被宗主们关押折磨的幻象而疯掉。虽然现今的帝国对于原体们的本质已经知之甚少,但是每个人都听说过某些阿斯塔特会在数千年间一直看到有关自己基因之父一生的幻象。因此,基阿瓦尔囚犯的回忆通过奇妙的原体生物学,被传递给他关押者的其他仆人身上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他们疯掉的奴工发起数次叛乱之后,科技霸主不再生产血清,继续投入研究之中。年轻的原体从一个被拘禁的血袋,又一次变成了实验对象。受到第一代血清鼓舞的机械教信徒们更执着于开发出能在避免副作用的情况下,依然强化他们奴隶的新血清。就在研究的第二阶段时,大远征已经进行了一百多年,帝国军队也来到了基阿瓦尔。人类·帝皇在他的儿子荷鲁斯·卢勃卡尔的陪伴下,带着一支庞大的舰队来到了这个星系。伟大的·人类之主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他的一个儿子存在,但是帝国情报部门在分析当地的信息流之后,远征军很快发现,这一次发现原体的情况不同寻常——当地人民并不处在一位超人半神的领导之下。
基阿瓦尔的科技霸主们立刻意识到他们无法和进入他们国度的强大舰队对抗。但是当·帝皇与他们联系,要求他们将 他的儿子还给 他时,这些内心狡诈而残忍的机械神教徒发现了一个机会。人类 帝皇和科技霸主们,达成了协议。作为交还科尔沃斯·克拉克斯——人类 帝皇一直打算给他第十九个儿子这么起名——给舰队的对价,这个世界将会在保留原统治结构的情况下被纳为帝国的一部分,这使得科技霸主们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自治的 。

猩红的痛苦覆盖了他的感官。时间流逝变得极为诡异,好几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刀下的每一秒仿佛都是无尽的。当他们不再把自己简单当作血包,拖回手术台上之后,他再也没能逃跑。痛苦总是太剧烈,体内总是有太多药物,他甚至连尝试的力气都没有。他昏了过去、醒了过来、又昏了过去——而噩梦般的幻象一刻都不曾停息。他在这些疯狂的梦境中看到了更疯狂的东西:充满荧光液体的无底深渊、延伸到视野尽头的生产线,还有背景传来的尖叫和呻吟。
他的视野边缘出现了几个身影。他非常熟悉其中的大部分人,但是有一个虽然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同,却给他奇妙的熟悉感。和一直以来折磨他的阴影身形不同,这个人散发出金光,既让他想起他仅有的见过阳光的经历,又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在痛苦和药物造成的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了一场对话。
“它就在这里。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带走它吧。”(“Here it is. Take it with you, as we agreed.”)
金色的身形逐步接近,站在他身旁,仿佛在衡量他的价值一样俯视他。当它说话时,它的话语听起来比折磨囚徒的人说的话更遥远、更模糊:
“第十九号……我找它已经找了很久了。”
“它受到了……一些损害。我们并不知道它对于您的计划的重要性。我相信它现在这副模样还是能接受的?”
“是的。现在的它依然能够完成它的使命。”
当他听到那冷漠、满不在乎的宣告时,他的心中出现了仇恨的火花。他发誓说,终有一日,这虚假光明的使者将会因为这么评论他而付出代价——就像所有折磨他的人一样。

大远征:苦涩的内心·被盗的秘密

尽管他全力试图控制自己的怒火,荷鲁斯·卢勃卡尔能感觉到站在布塞佛勒斯 号上,他·父亲套房中的自己依然在浑身冒火。他刚刚从战舰的药剂室回来,他的小弟弟正在那里接受全银河数十位最优秀的医师的照顾。他在亲人憔悴瘦削的身体上看到了新伤和旧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兄弟无助的样子,同时感受到他在克索尼亚 的黑帮成员有亲人受伤时,眼中会出现的情感。他内心为了替弟弟报仇而怒火中烧。但是现在,他的 父亲拒绝让他这么做。
“为什么?”荷鲁斯问,“为什么你要同意他们的条件?”
“他们拿你弟弟的性命来要挟我,”金甲军阀答道,“不过他们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来。我若是直接派你的狼下去,他们会杀了他。”
“他们手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荷鲁斯争辩道。
“我答应他们了。”
第一原体闻言不禁冷笑。他非常清楚,人类·帝皇“答应”暴君和怪兽之后,做该做的事时,依然不会留下丝毫情面。他亲眼见过那些自以为能和·人类之主谈判的泰拉君主,遗留至今的城市废墟。
“他们试图强迫您接受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条约。就算不考虑他们对克拉克斯所做的事情,别告诉我您不会……”
人类 帝皇直接打断了 他儿子的发言:“来西阿斯上安装了大量瞄准星球表面的核弹。”
这让荷鲁斯沉默了,而 帝皇则继续说道:
“科技霸主们的态度很明确。我要是尝试对他们出手,他们就会出于为了让我无法获得基阿瓦尔的目的发射核弹。这里没有人能在他们察觉然后启动核弹前,把核弹全部拆除。如果马卡多的特工有那么几位在这里就好了……但是他们并不在。你会为了给你的弟弟伸张正义而让一个世界燃烧吗?”
“我会,”荷鲁斯的声音十分坚定。他知道这不是正确答案,他知道身为原体,他应该要时刻关注全局。但是他也知道当着他 父亲的面撒谎,只有被立刻看穿的下场。
“我会尽力保证核弹不会被发射,但是我愿意冒这个险。这些……牲口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更别说名义上统治帝国的一部分了。”
但是,人类 帝皇并没有因为荷鲁斯忍不住这口气而斥责他。有那么一瞬间,荷鲁斯的 父亲几乎无时无刻强装的,充满王的威严和自我控制的表情消失了,露出了面具之下那真正的,年迈而又疲惫的男人。那个老人——被荷鲁斯视为真正父亲的老人——笑得十分悲伤。那个笑容属于自知做出了太多妥协,但是别无选择、必须前进的男人,因为回头的代价是不可接受的。那个笑容属于和自己想要全力摧毁的怪物谈笑风生的男人。那个笑容属于担忧在自己的理想完成之后,自我将会彻底丧失的男人。
“很好。不要忘记对你兄弟们的爱,荷鲁斯,”人类之主用更加符合 他真实年龄的声音说道,“不论如何,兄弟情谊才会让你像个人类。”

克拉克斯要修养数个月才能从科技霸主们造成的折磨下康复,但他一辈子都没能摆脱悲惨又饱受折磨的童年留在他身上的伤疤。当他完全回复之后,克拉克斯还需要大量学习才能够成为第十九军团称职的统帅。年轻的原体表示,他非常感谢·帝皇把他从科技霸主的手上救了出来,并答应·帝皇不会让·他失望。他以一个多年不得学习机会的人才会有的热情投入到了学业当中。当年教育荷鲁斯的军事老师们被带到布塞佛勒斯号上教育克拉克斯,而第一原体本人则亲自在现代战争最精妙的要点上指点他的弟弟。
在这一时期,人类·帝皇确保无人知道原体被发现时的具体情况,通过要求治疗和教育他的人发誓保持沉默来维持笼罩在原体周围的神秘帷幕。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帝皇要这么做——也许·他为自己的一个儿子没能征服自己的母星而蒙羞;其他人则认为人类之主希望能把克拉克斯从他的过去之中解放出来,好让他能够安然得到他在帝国中理应得到的一切。不论理由是什么,克拉克斯在成长到足以接手由他的基因种子创建的军团之前,一直被他的·父亲隐藏在帝国公众的视线之外。
第十九军团的第一批战士来自于上古时代被称为亚洲的大陆上,横行的扎瑞克 部落。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是保证自己的部族臣服于帝国的统治,他们以无情的效率完成了这一个使命,似乎毫不在意与自己交手的是自己的血亲。人类·帝皇将此次战役的成果盛赞为一次胜利,不过·他也许在当时就该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统一战争期间,渡鸦守卫主要作为渗透者作战。一个帝国使节会来到一个科技蛮人军阀的地盘上,并让他做出一个简单的选择:向·帝皇屈膝,或者去死。当军阀拒绝时——他们一般都会拒绝,因为他们的傲慢除了他们自己的疯狂,没有什么能比拟——一位来自第十九军团的战士会突然从暗中现身,爆弹枪直直顶在军阀的太阳穴上。使节会再次提出那道简单的选择题,这时他往往能获得不同的答案。如果军阀依然傲气凛然——这一类人往往有毫无底线的科技,能让他们在爆弹枪下逃过一死——那第十九军团剩下的战士就会让他的整个指挥结构瘫痪,同时袭击军官和幕僚们。陷入慌乱、群龙无首的部队对于军团战士能造成的威胁自然是十分有限。
在大远征期间,同样的战术被军团发挥得行之有效,并导致帝国大众认为他们是·帝皇怒火的传导器,毫无同情悲悯之心。在缺乏原体带领的情况下,第十九军团的武士分散成小组,继续无情地使用他们在暗杀方面的高超技巧推进大远征。许多抗拒统一的人类世界在渡鸦守卫于众目睽睽之下肃杀地击毙他们的领导人之后,很快放弃了抵抗。统治人类的异形霸主无情、不顾平民伤亡地被歼灭,这种战役的经典例子之一就是净化木卫十(Lysithea)的战役。在那场战斗中,人类居民被彻底消灭,军团也遭受了恐怖的损失。就连从战役中幸存的战士们,也因为对抗奇异的异形军阀而留下了深刻的伤痛,他们体内带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黑暗。这就是克拉克斯在完成训练之后接手的军团——包围在黑暗的传言和更黑暗的过去之中,因为历战无数所以伤痕累累,他们满身伤痕却还是傲然挺立。
没人知道为什么克拉克斯给自己的军团起名叫渡鸦守卫 。在与他们的原体团聚之前,第十九军团的战士有过许多名字——苍白牧民(Pale Nomads)和披尘行者(Dust Clads)乃是其中两例。许多人指向和那个泰拉鸟类有关的上古神话,称渡鸦象征命运的使者,给它造访的人带去末日和死亡。这个意象和军团当时常用的战术以及军团日后将会变成东西都十分吻合。在大叛乱后的岁月中,帝国之中的渡鸦差点彻底灭绝,但是他们因为大部分帝国公民无法分辨渡鸦和乌鸦而得以幸免——乌鸦与雅格·赛维塔里昂 ,第八军团的群鸦王子密不可分,因此被帝国国教的许多教派视为圣鸟。尽管许多帝国官僚会对那些黑羽毛的禽类展现出不必要的恐慌,渡鸦影卫从来没有和渡鸦展示过任何明显的联系。
当克拉克斯接过渡鸦守卫的统帅权时,他们的人数不及大部分其他军团。他们独特的作战方式导致的损失,以及一个缺乏原体的军团面临的征召困难,使得当时他们一共只有不到一万人的规模。虽然这个数字比起帝皇之子或者赤帝千子在与他们原体会面时的数量要多了不少,情况依然令人忧心,而克拉克斯打定注意要解决这个问题。被他儿子们称为“渡鸦之主”的克拉克斯,通过基阿瓦尔科技霸主毫无人性的人体实验结果,对自己的本质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从一片阴影潜入另一片阴影,虽然径直从金甲的守护者面前走过,但是却没有引起他们丝毫的注意。上了基因识别锁的宝库在他面前敞开,因为他和他的创造者足够相近,连先进的仪器们都无法察觉到区别。刻在墙上的结界符文,用来抵御任何来自灵魂之海的生物的入侵,也对他不构成任何障碍——它们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克拉克斯站在那个还在布塞佛勒斯号上,自称为他·父亲的怪物所建造的实验室中。在这一刻,所谓的·帝皇和可怜的蠢蛋荷鲁斯,一起忙于规划下一场征服。一想到他的哥哥,克拉克斯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如果他还是个孩子时就被·帝皇发现的话,他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呢?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毫不自觉的傀儡,他·“父亲”意志的延伸?但是荷鲁斯爱他。他十分肯定这一点。卢勃卡尔或许对于·帝皇的欺骗毫无察觉,但是他真的深爱克拉克斯。因为这样,克拉克斯暗暗发誓,他终有一日会把荷鲁斯从·帝皇的奴役解放出来——不论任何手段。他或许会在这个实验室中找到答案。
墙上满是图标和玄奥的公式,克拉克斯也不想着要理解,先强记了下来。巨大的沉思引擎呼呼作响 ,数据在它们的屏幕上流动,滚滚如长江之水。培养仓中漂浮着各种器官。
克拉克斯走向其中一台沉思引擎,然后利用他在一次出逃途中学到的经验,开始试图强行获取沉思引擎的秘密。用来创造他本人的基因知识十分有趣,但是这不是他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来这里的目的。他前来讨教的,是·帝皇和荷鲁斯都拒绝告诉他的事情。
他在寻找第二和第十一原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九军团没有母星——这导致他们被其他军团嘲讽,他们嘲讽克拉克斯说他是唯一没有征服自己抵达的世界的原体。就连被迫烧毁因维特 ,防止兽人占领母星的多恩也同样瞧不起克拉克斯——最起码,他曾经统治过自己的母星,还把因维特周围的星团全部收归到自己的王国之中。
缺乏领地意味着渡鸦守卫缺乏用来征召新兵的治下百姓,所以克拉克斯找到了另一个办法:克隆新兵。渡鸦之主在广阔的帝国中拿下了几个据点,它们都是对于大远征来说,意义不大又与世隔绝的地方。克拉克斯在这些地方建造了制造新阿斯塔特的实验室。他们不会是从其他星球带走的,植入他基因种子的孩子;他们会是利用现有阿斯塔特们的基因重新拼接组合而成的克隆人。这些战士已经证明他们的基因能和第十九军团的基因种子相适应,因此他们本就是制造下一代新兵的首选素材。
这些合成人的成长被激素刺激大大加快,他们的心智则利用记忆植入技术和催眠训练构建起来。这些从生命开始的第一刻,身体中就流淌着克拉克斯之血的战士们在数个月的孵化期结束,从培养仓里面醒来之后,就能投入战斗,外表上和普通星际战士没什么区别——或许缺乏个性与自主性,但是普通人很难察觉这样细微的区别。其他军团对渡鸦守卫这种行事方式感到非常惊恐,不过反观帝国其他部门,许多机械教士和帝国官僚不但认为渡鸦守卫是充满开创精神的先锋,而且还认为假以时日,他们的征召方式会推广到所有的星际战士军团之中。对于大部分平民来说,阿斯塔特都是一个样的——对他们来说,不再需要担心自己的孩子被带走,而是利用科学恢复这些半神的损失,十分合情合理。
但是·帝皇没有在制造阿斯塔特的过程中使用克隆技术,不是无来由的残忍。黑暗科技时代设计出来的复制技术和·帝皇亲自设计的阿斯塔特超人生理并不适配,即便是克拉克斯的天才和来路黑暗的知识也不足以克服这个问题。渡鸦之主谨慎地掩盖了他克隆产业造成的真正损失,可是即便如此,其他军团乃至于帝国大众之间都开始流传些闲言碎语,那些被渡鸦之主的流水线频繁生产出来的“野兽”、“可怕失败”成为了当时帝国境内最常见的阴谋论之一。有些人甚至传说,被派去调查渡鸦守卫的帝国特工从来就没有回来过,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当然,帝国并没有调查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所以第十九军团依然得以自行其是。

手术台上的东西和给它提供基因的超人类战士们毫无共同之处。它不过就是一团苍白的皮肤,上面有几十个萎缩的肢体可悲地抽动着,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的头——不过这个头有一个缺乏眼球的小问题。由于肺脏发育不正常,这个生物没办法尖叫——它只能一边低声呜咽,一边用它运行正常的超人大脑徒劳地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
失望地叹息一声后,克拉克斯折断了生物的脖子,结束了它可悲的哀鸣。他已经利用特装鸟卜仪扫描和血样,从它身上获得了一切有用的信息。他的脑海里面已经开始在设想如何又不影响之前完成的修正,又能够解决这个失败案例身上的问题的修正版克隆方案。不论要再出现几次失败,他一定会将这个研究中所面临的一切问题全部解决。或许他不断失败的原因在于他的战士们对抗木卫十异形的那场血腥战争后遗留的污染。克隆的过程难道是被这个污染在他儿子身上造成的细微基因偏差干扰了吗?他会找到答案的。不论这会产生多少扭曲的尸体。
他会证明自己比自称“人类之主”的那个人更擅长改造基因。

这种宽容因为第十九军团在大远征期间展现出的效率而被逐渐强化。数量不断膨胀的克拉克斯之子征服了一个又一个星区。拒绝统一的人类王国也好,肆虐群星的异形帝国也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复制战士无情的突击与老兵潜行的致命组合。
在克隆战士于战场上亮相的初期,渡鸦守卫的指挥官们并没有放弃传统的征召方式。他们从被征服的人民身边带走儿童,并以他们原体的基因去改造这些新兵。通过传统流程降生的渡鸦守卫被称为“纯血种”,或称“纯血战士”,他们接受了来自其他老兵的战术传承,也就是说他们继承了扎瑞克部落的潜行技巧。复制战士和纯血战士的区别越来越大,后者掌握军团中一切具有实权的官职,而前者永远是炮灰,为了替纯血战士去死而诞生。

复制人之谜
对于翻阅这个文献库的历史学家们来说,你们对于现代阿斯塔特以及他们自尊自傲的熟悉可能会让你们觉得,没有阿斯塔特会默不做声地让自己被复制。显然,没有战士能够接受自己的尊严被如此践踏。若要解开你的疑惑,我们就需要先了解源自于黑暗科技时代的克隆技术,这项被克拉克斯化为己用的黑暗技术。
刻意为之也好,意外频频也罢,上古时代的科技大师们从来就没有掌握过,批量生产具有灵魂的人的办法。手工打造的独特造物是可行的——有些不走寻常路的技术神甫利用这种手段创造一个孩子。但是只要相同的基因编码被分散到许多人之中,我们就能够观察到精神实质的稀薄化,仿佛同一个灵魂需要被所有克隆人分享。帝国国教宣称,克隆技术是冒犯神皇的可憎行为,他们往往会拿渡鸦影卫本身来充作“罪证”,但是机械教庭对这种指控毫不在意,继续使用有关技术。即便帝国每年都有数以千万计的犯人被判处改造成机仆的刑罚,这仍不足以填补帝国对于机仆的大量需求,因此不少机仆的生物部件是在缸中培养的。
除了这个精神上的弱点之外,克隆的阿斯塔特还更容易受到所有阿斯塔特基因中存在的编码的操纵:也就是说,他们更容易本能地臣服于他们的原体。这个本能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不少叛变军团中理智尚存的战士依然选择追随原体。克拉克斯在原有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加强了克隆战士服从的本能。对于上下级结构的遵从,这项对于任何军团的运转来说都必要的属性,在复制战士(Replica Marines)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们大多都无法抗拒直接上司给他们下达的命令。他们不过是被包裹在陶钢动力甲中的超人血肉,正因此,他们在灵能者眼中是十分让人不安的存在,因为复制战士的灵魂实在是太暗淡了。在意志力如此薄弱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复制战士成功抗拒将他们与克拉克斯连接在一起的血脉纽带也就不足为奇了。事实上,神圣诸修会中有不少人认为这个链接不仅限于第十九军团的内部,而是包括了渡鸦之主的一切造物——他自然是这一切至高无上的主宰。

克拉克斯是一个狡猾的指挥官,而他时不时爆发的偏执更使得他计中有计,防范哪怕是有一丝可能发生的意外——这两个特点都很可能是他在基阿瓦尔的过去留给他的遗产。他也很愿意在军团发现人类世界时先开启外交谈话,不过假如对方是科技官僚政体,那就另当别论了。事实上,第十九军团和机械教间的关系非常紧张。渡鸦之主极为不信任火星帝国,他不只一次地呼吁打压机械神教,然后将科技神甫们控制下的世界整合进帝国中。克拉克斯对于机械教的不信任,意味着军团补给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自身的资源:或者说,军团用和平方式纳入帝国的世界,和军团签订了保护协定,给军团提供武器、弹药和重型战车换取军团的保护。科技神甫不被允许靠近这些世界的禁令,差点导致火星和渡鸦守卫之间爆发内战,而和平的维持全部归功于马卡多和他的使者们从中斡旋。
有这样的“光辉事迹”的克拉克斯,不出意外地风评不佳。他和荷鲁斯的关系变化不断——虽然卢勃卡尔有一种保护并帮助弟弟的自然本能,克拉克斯却仍十分嫉妒荷鲁斯相对比较轻松的生活。他们两人往往会剧烈争吵,然后事后复合——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们能以后见之明意识到,早在基里曼堕入混沌的怀抱之前,克拉克斯就已经在准备要叛乱了。每一个原体都有秘密——在军团主力严重受损时启动的应急行动基地、分布于帝国各处的间谍网、纵横交错的同盟关系、和灵族的“协议”等等。但为了保守他的秘密,为了让帝国对于他复制阿斯塔特的真正代价继续一无所知,克拉克斯愿意杀人、他愿意杀任何人。他有部分动机可能在于,不论他人要为此付出多大代价,他不希望自己到最后白受了那么多童年的罪。他现在具体又在研究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能看到他的传承在帝国内造成的灾难性影响。
克拉克斯对于帝国真理表面上的接纳,以及他对于武力较节制的使用,足以使比较有人性的原体们喜欢他。但是他内敛的性格使得他的兄弟们很难与他建立真正的兄弟感情,不过他还是因为战功而受到尊重。他很少和自己的兄弟们说话,即便说也多是在联合行动时的战术讨论——然而考虑到渡鸦守卫军团的作战方式,他很少进行任何联合行动。军团一直不太需要其他帝国武装的支援,因为克拉克斯喜欢把军团集结成庞大的远征舰队,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以精英单位的形式分散在许多远征军之中。远征舰队的凡人士兵们都对克拉克斯极为忠诚,因为他们多是从被军团保护起来的世界征召的。
在渡鸦守卫军团在大远征期间的成千上万次战斗中,有两场专门值得一提。第一场是渡鸦守卫平定伊斯特万星系之战。官方记录只有显示,伊斯特万人曾经沉迷于某种古老的宗教之中,而他们狂热的祭司绝不会让他们加入“不敬神”的帝国。通过杀死他们的祭司,摧毁他们的神庙,渡鸦守卫证明伊斯特万人所崇拜的“神”不过是谎言,而星系也很快就被吸纳为帝国的一部分。当时,这不过是又一次征服,特别之处也不过渡鸦之主亲自带队,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导致帝国有关部门展开更进一步的调查,这才揭示了星球表面上真正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克拉克斯所隐瞒的真相。
虽然渡鸦守卫确实对神庙和星系的指挥官发起了斩首打击,但是这没能让人民屈服。伊斯特万的平头百姓们反倒是对异端入侵者们展开了疯狂的抵抗。伊斯特万的战争祭司,被称为“战争歌唱者”的她们,在第一线领导人民,她们不但能在天空中飞翔、还能够释放强大的音波冲击,撕碎盔甲中的超人血肉。超过八万名阿斯塔特被部署到了伊斯特万三号上,他们大部分都是克隆的星际战士。尽管遭到了巨大的损失,伊斯特万人拒绝投降。在长达数天的血腥战斗之后,克拉克斯判断伊斯特万人正在将主力都收缩到他们的首都——合唱之城。合唱之城是一个建筑学奇迹,宏伟的尖塔群有风吹过就会发出音乐,因此城市回荡着永不停歇的美妙合奏。被截获的通讯显示,当地人正在保护他们眼中的神圣之物,某个具有强大力量的秘密。
渡鸦之主决定亲自带兵进攻合唱之城,因为他也很想知道什么秘密能让这些人都如此视死如归。他的突击队轻易地撕裂了伊斯特万人的防线,而原体在杀向市中心的路上杀死了一打战争歌唱者。通过对战俘的审问,克拉克斯了解到伊斯特万人信仰的圣地就位于那市中心的“领唱者宫殿”下方的高地地道之中。原体进入了地道之中,寻求地道深处“圣地”的秘密,但是他找到了什么,甚至他有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我们都不得而知。当他现身时,他命令所有部队从合唱之城周围撤退,然后下令对合唱之城进行轨道轰炸。轰炸开始之后数分钟,伊斯特万残存的领袖哀求克拉克斯手下留情,恳求克拉克斯停止轰炸,他们愿意为此接受任何条件。克拉克斯还是比较宽容地停手了,他宣布伊斯特万已经接纳了帝国的统治,并派遣了自己手下的凡人亲信 Vardus Praal作为世界总督。

克拉克斯在今天之前从未感到过恐惧。即使是他在基阿瓦尔的监狱—实验室中奔跑时,即使是他的肌肤被刀锋切开时,他只感觉到愤怒和自哀自怜。但是那个声音却让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抖。它说话时的腔调中有些东西——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比克拉克斯还了解原体本人。
那个环境更加重了原体的恐惧。在一开始的时候,地道显得很正常——但他越是深入其中,他就越来越明确地感觉到墙壁的角度完全不合理,甚至只要他挪开眼睛,墙壁就会扭曲变形。他与他的手下们分离开了,他的感官也告诉他自己是周围唯一的活人,但是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的感官是错的。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祭坛。它是一个由骨头和鲜血造成的可怕东西,因为它本不应该拥有的生命的脉搏而搏动。数百名身披苍白色长袍的人形曾在这个维度不可思议的房间中跪在它面前,但是现在他们全都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死去的手中依然握着仪式小刀。在祭坛上方,有一个裂口,裂口背后有无数通向未来的噩梦和恐怖的道路……
渡鸦之主转身就跑,而声音在他逃跑的一路上依然在嘲讽,直到他回到了伊斯特万那朝阳初升的地面才终于停止。他的儿子们对他的突然回归感到疑惑,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隐藏起紧张,然后命令儿子们立刻撤出城市,并命令舰队准备轰炸那个宫殿,还有宫殿底下的东西。
当他回到自己的旗舰上,正看着舰队轰炸合唱之城时,他才意识到那个声音,属于他自己……

另一场在帝国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战争是第二次Akum-Sothos星团战争。这一个在遥远的过去被人类殖民的星团于大远征的早年,被影月苍狼用几乎不流血的方式纳为帝国的一部分。但是在荷鲁斯被任命为战帅之后数年,Akum-Sothos星团的人一夜之间全疯了,宣布不再接受帝国的统治。报告显示,他们已经被某种寄生性异形控制了,这个邪恶的物种自称为“无目王”。
荷鲁斯打定了主意,既要挽回自己军团的声誉,也要向整个帝国展示自己作为战帅的权威。为了完成目标,他召唤了整整四个军团参与这场战争:他自己的荷鲁斯之子、钢铁勇士、飞天野狼和渡鸦守卫。在他们身后,数百个帝国军师团和机械教护教军军团也前来支援战帅的事业。这场战役汇聚的部队规模乃乌兰诺大捷以来最大的一次,尤其是此次还集结了四个阿斯塔特军团各自的原体。
虽然统帅权无疑属于荷鲁斯,但是战帅在这场战役中非常依赖佩图拉柏的攻城经验,因为无目王已经命令手下在星团的世界上,都建造了超巨大的要塞。药剂师和生物贤者们研究得到了无奈的结论——无目王这种寄生生物无药可医。Akum-Sothos的人类只有一条救赎之道——统统净化,男人、女人和孩子。这是一个残酷的任务,但在场没有一个军团会在执行时犹豫不决。让这些不幸的灵魂活在这种深入骨髓的暴政下才是不可接受的。
战役进行的比较顺利,无目王的要塞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是,异形本身一直成功躲过帝国正义的制裁,它们在军团降临前逃跑,任由星际战士杀戮本被自己奴役的平民。这样残酷的战争进行了数个月之后,异形霸主们终于被困在了它们最后的要塞之中,四面楚歌、轨道中的星舰则在密切关注任何试图逃离星球表面的东西。
最后一个要塞非常巨大,几乎与泰拉上的帝国皇宫一样大。荷鲁斯与佩图拉柏敲定了一个谨慎的计划,预定让荷鲁斯之子和飞天野狼打头阵,钢铁勇士和渡鸦守卫则应在第六和第十六军团吸引了无目王的注意力之后,对要塞的其他部分发起攻击。但是克拉克斯并没有按照计划行动。在荷鲁斯与鲁斯对大陆般庞大的要塞发起攻击时,克拉克斯对被标记为四十二号门的入口也发起了攻击。数十万克隆战士在他们的父亲一声令下,发起了不要命的攻击,他们被异形的防御炮台成批收割,但还是打出了一个缺口,使克拉克斯能够带他手底下被称为“解放者” 的精锐部队杀入要塞之中。战帅终于和渡鸦之主重建联系之后,他发现克拉克斯已经和无目王交手,并将它们尽数杀戮,虽然克拉克斯自己的“解放者”也几乎都死在了异形奇诡的灵能之下。
荷鲁斯和克拉克斯随后爆发的冲突格外地激烈。荷鲁斯控诉他的弟弟毫不在意地抛却士兵的生命,但是渡鸦之主只听到了哥哥对于第十九军团夺取最终胜利的嫉妒。讨论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克隆战士身上,以及克拉克斯制造他们是不是违反了·帝皇的御令。渡鸦之主试图说服他的哥哥说,他是为了满足大远征的需要才这么做的,但是荷鲁斯拒绝接受这个观点,并称阿斯塔特必须扎根于人类之中,防止他们自己的超人力量使他们变成和无目王别无二致的,压迫人类的暴君。
两个原体不欢而散,而Akum-Sothos星团的战争很快就在一系列毫无荣耀可言的血腥清洗之中落下了帷幕。他们只会再见一次面——在尼凯亚,因为·帝皇的呼唤而齐聚于此的原体们聆听·他对于智库是否应该继续存在的裁决。虽然克拉克斯本人就在现场,而且他的军团中也有灵能者的一席之地,他却并没有发言支持或反对智库继续存在——他仅仅在那黑暗之中观察,不发一言。在·帝皇宣布·他的裁决之后,荷鲁斯试图和克拉克斯谈谈,希望能让兄弟之间复合——但是渡鸦之主已经离开了尼凯亚,回到大远征的征途中。

接下来的数年中,还会发生八次这样的对话。八次,一个原体会坐在他的兄弟身旁,和他谈话,和他分享自己从亚空间深处得知的知识,以及自己在获得这些知识后认为必须要采取的行动。七次,说话的原体会是基里曼——一次,会是莱昂。在这些对话中,总是会有一刻愤怒、一刻本能的抗拒……然后谎言就会凿穿早已萎缩的高贵外壳,刺入里面依然是人类的一颗心。
除了这一次。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这一次,腐化者甚至还没能说几句话,背叛的盟约就已经达成。
“我与你一条心,”确认只有他们两人在马库拉格之耀上,复仇之子的私人套间之后,克拉克斯开口了,“而且我觉得我知道我们在哪个地方开始,最有可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