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真是你(二十五)
连城钰(黑璧璧)vs花无谢
傅红雪vs连城璧(白璧璧)

第二十五章
回京的路上,花无谢一路和众人说说笑笑,就好像前些天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一样,连城钰见花无谢没有因此受到影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回到京城,连城钰和花无谢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进了宫。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已调查清楚,当下时机已然成熟,避免夜长梦多,出其不意,才可以将司马清风的势力连根拔起。
朱厚照和齐衡看见连城钰和花无谢一路安全回到神京城,开心极了,齐衡更是拉着花无谢不放手,反复查看。
寒暄后,连城钰向朱厚照禀报了事情的全部进展,并提供了所有证据,待叔侄二人最终确定了所有细则以及人员,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后,梁王夫夫才回府休息。
第二日早朝,梁王与宣王再次同时出现在朝堂之上,身后跟着花无谢和傅红雪,连城钰呈上奏折:“皇上,臣要弹劾当朝丞相,司马清风。”
朱厚照身体前倾,接过太监送过来的奏折大致翻看了一下,“皇叔,司马丞相已经两年未踏足朝堂,你若想弹劾他,需要确切的理由和证据。”
“臣明白,臣自然有明确的理由,还请皇上以及所有大臣见证。请皇上,将司马丞相宣上殿!”
大殿上所有朝臣表情各异,可谓精彩绝伦,却很统一的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状态。
朱厚照点头应道,“好,既然皇叔如此肯定,那朕就宣司马丞相今日上朝!”说完,从身旁的太监点点头。太监立刻会意“宣,丞相司马清风上殿!”
不多时,就见司马清风穿着官服走进大殿,躬身施礼,“老臣司马清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别有意味的看着司马清风,“两年不见,司马丞相神采依旧,看来这两年过得不错啊,身体养的如何了?”
“谢皇上关心”司马清风施礼道,“老臣休养期间,一直潜心礼佛,求佛祖保佑皇上皇后身体安康,保佑我金耀国,风调雨顺!”
“丞相身体抱恙也不忘忧心国家大事,真是一片赤诚之心。我金耀国有如此用心的司马丞相,可谓是国之福气啊。”朱厚照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又看向连城钰:“皇叔,切说说你要弹劾的内容吧?”
“是!臣要状告司马清风,私招军队,意图谋反,抢劫赈灾银两,中饱私囊,贩卖边境情报通敌卖国!”连城钰掷地有声的细数着司马清风的罪状。
“皇上!老臣冤枉!”司马清风听后,立刻跪地扣头,“老臣两年来一直在府中潜心静养,竟也祸从天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还请皇上明察,还老臣清白!”
“皇叔,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啊!皇叔可有确凿证据?”
站在一旁的连城璧一步上前施礼,“回皇上,这里是物证,还请皇上过目,人证也已经在殿外,也请皇上宣上殿,详细核查。”
朱厚照点点头,接过太监呈送的物证,说道:“还请傅将军将人证带上殿吧!”傅红雪领命施礼,退出大殿,不一会押上两个人,正是马空群和山寨的二当家。
此刻,大殿上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一片哗然,有人一脸庆幸,有人冷汗直流。
连城钰指着其中一个人道:“皇上,这个人名叫马空群,是相州知州,是司马清风通敌的中间联系人,通敌的证据就在刚刚呈上的证物中。”
接着,连城钰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说道:“司马清风早在几年前就在相州外的山区里招兵买马,伪装成山贼打劫过路的官商,以此中饱私囊。而这个人就是山寨的二当家,他为了保命,将过往账目标注的清清楚楚,做成了账本。也已经在刚刚呈上,同时,呈上的证物中,还有在金耀国各个城池据点中搜查出来的证物!”
朱厚照一边看着证物,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紧锁,问向证人的话将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三分,“皇叔刚刚所说,可否属实?从实招来!”
马空群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他本质就是个商人,就算见过大场面,可哪里真的见过皇上?
反倒是那个二当家镇定许多,跪在殿前,将司马清风私养军队的事招了个明明白白,并将司马清风通敌的事也说的一清二楚,毫无保留。
司马清风听到这里,心知这回彻底大势已去。但是,他依然咬着牙叩头,说道,“皇上,这贼人与梁王宣王串通一气,冤枉老臣!”
朱厚照脸色铁青,眼神阴郁,冷着声音说道:“哦?冤枉你?那司马丞相如何解释府中的密道?不知密道里有些什么呢?不如这样,朕就安排皇后亲自走一趟,见证一下如何?免得司马丞相不服!”
说完,就吩咐道,“宣皇后齐衡即刻前去丞相府查看,由宣皇叔,傅将军二位陪同,替朕去见识一下。”
不多时,齐衡从内殿走出,一行三人,在一队锦衣卫的陪同下,直奔司马府而去。
大殿上一时竟然鸦雀无声,只有朱厚照翻看证据以及司马清风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朱厚照别有深意的看着已经抖如筛糠的司马清风,冷笑道:“皇叔呈上的这些证物还真是很关键啊,司马丞相......你如何解释相州山区出现演武场,如此详尽的账本,而且里面夹着你丞相府的银票?甚至通敌证据上,还有你司马丞相的独特印章?”
还未等司马清风回答,连城钰就接过了话,“皇上,关于这些事情,恐怕马大人最是清楚了,是吧?马大人?”
马空群此刻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连城钰走到他身边,不紧不慢的说道,“马大人,在圣上面前,要实话实说,你有什么冤屈,皇上都会为你做主的!”
马空群抬头看了看连城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们再次被恐惧包围,他迅速跪爬几步,不停磕头,颤声道:“皇上,臣可以证明,司马丞相确有通敌卖国,私养军队之举!”
“马空群!!你!!”,司马清风气的浑身抖得更厉害,他没想到,这个马空群居然这么容易就倒戈了。
“司马丞相,皇上面前,还请不要放肆”。此时,礼部尚书,鞠躬上前一步,沉声道。
马空群这一次倒是没有慌张,磕了个头继续说道:“皇上,司马清风这些年不但豢养军队,更是冒充山匪。多次打劫银两,这次更是私吞赈灾款,过去几年间,甚至多次以剿匪名义中饱私囊,臣以上句句属实,绝无虚假隐瞒。”
听到这,朱厚照倒是起了看戏的心思,冷笑着道,“继续说!”
马空群正了正跪着的身体,说道,“这次赈灾,司马清风暗中打探到,花将军前往相州调查赈灾银两的事情,怕事情败露,让臣尽全力阻拦......后来......”
连城钰听到这,微微的眯起眼睛,问道“后来怎么了!”语气听不出情感。
“后来,司马清风就传信给臣,让臣解决了花将军......永绝后患......”
改为等马空群说出最后一个字,司马清风气得蹦了起来,大吼道:“马空群!!你血口喷人!你......你居然敢如此诬陷本相!”
连城钰撇了撇司马清风,冷声开了口,“丞相急什么?倒是等他说完啊,何况看看时辰,皇后一行怕是也快回来了,这是真是假,不是马上就知道了吗?”
说话间,齐衡迈进了大殿,后面跟着傅红雪和连城璧。
齐衡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来到朱厚照身侧,递给了他。朱厚照拉着齐衡坐到了龙椅上,齐衡闹了个大红脸,却也没说话。大殿上的大臣更是见怪不怪,谁都没言语,气氛依旧凝重。
朱厚照打开羊皮卷,上面是司马清风画的北境城防图。
朱厚照看完,起身走下台阶,来到司马清风面前,抬脚狠狠踹向司马清风的双腿,司马清风猝不及防受了一脚,趴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朱厚照将牛皮卷扔在司马清风眼前,指着司马清风厉声喝到:“司马清风,两年前,你监视皇叔,朕体恤你劳苦功高,看在你两朝元老的份上没有重罚你,让你在府中安心修养。你倒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豢养军队,私吞钱款,谋害王上,竟然还有通敌叛国之事!并且人证物证聚在,你依然抵赖。说吧,朕今天就给够你机会,说个够。朕也好奇,接下来,丞相是不是准备取代朕,坐上龙椅了!”
说完,朱厚照再次回到龙椅坐下。大殿上所有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低着头一言不发,谁也不敢动。
连城钰蹲在司马清风跟前,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连本王的夫君都敢动,你比你儿子还要不知死活!”
司马清风抖如糠塞,跪在地上紧闭着嘴,一颗头紧贴着地面,一言不发装起死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连城璧开口了,“皇上,臣还有证人!”
朱厚照招了招手,随后侍卫领着一名妇人走上了大殿。
那妇人的脸上布满风霜,让她看上去显得憔悴而沧桑,眉宇间却难掩清秀,仔细辨认,能看得出曾经风姿。
只见这妇人跟在侍卫后面,并不见恐慌,盈盈施礼,轻声道:“民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清风听见声音,再也不装死了,扭头看了眼妇人,吓得脸色苍白,嘴唇抖索!
朱厚照一边对着妇人点头应道,“起来说话”,一边疑惑的望向连城璧,询问道,“宣皇叔,她是何人?”
连城璧看了看花无谢,答道“回皇上,这妇人,是萧十一郎的亲生母亲!”
一句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当年萧十一郎阵前兵变,致花家大公子壮烈殉国;第二年,花家二公子花月景击杀了萧十一郎,却因此中毒身亡。从此,这个名字就成了朝堂之上的禁忌,没人再提起过。
连城钰第一时间看向花无谢,只见花无谢双眼发红,嘴唇紧抿,甚至有些颤抖,脸上是强忍的怒意。连城钰伸出手,借助宽大的衣袖遮挡,无声的握住了花无谢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花无谢感受到温暖,抬头看了看连城钰,回握住连城钰的手,低头不语......
连城璧站到妇人身旁,温声说道,“萧夫人,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那妇人点了点头,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扳指,交到连城璧手里,“皇上,民妇萧氏,是金耀国叛贼,萧十一郎之母,这扳指上有特殊雕花,代表着司马家族,扳指的主人,乃是萧十一郎的生父,司马清风!”
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哗然,如同掀起轩然大波!谁能想到,萧十一郎,居然是当朝丞相的私生子!
连城璧将扳指交给太监,送到了朱厚照手上。这扳指材质为上好羊脂玉,品质本身并不多见,也不是一般官家能用得起的。最重要的,扳指上的确刻着特殊花纹,跟司马丞相的家族雕花一样。
朱厚照将扳指递给齐衡,示意妇人继续。
萧氏点点头,接着说道:“民妇当年待字闺中之时,遇到司马清风,他用花言巧语哄骗于我,委身于他。在他离开后,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孩子出生后,他强行将孩子接回了司马府,这么多年,都不许我前去探望。我本以为,他会好好的对孩子,谁知,司马清风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居然教唆儿子叛国!十一郎在得知身世后,随了民妇姓氏,经常溜出府来探望我,后来司马清风知道了,就用我的性命作为威胁,强迫十一郎为他传递消息。
兵变前,十一郎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中说,司马清风授意他叛变!如果他不做,我将性命不保......”
司马清风再也无从抵赖,只能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厚照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盯着下面的司马清风,话语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司马丞相,你太让朕失望了,以上种种,你还想怎么抵赖??”
“老臣.....认.....认罪!”司马清风颤着声回道。
朱厚照即刻宣旨:“丞相司马清风,通敌卖国,结党营私,私纳军队,劫取赈灾银两,致灾民于水火而不顾,数罪并罚,按律满门抄斩,没收家产充公!马空群,揭露司马清风罪行有功,判其充军边境,永不召回;其余所有涉案者,连同朝堂司马清风一脉,依情节依法审判!萧式民妇,揭露司马清风罪行有功,赏路费银两,送其还家!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