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福利 上｜HCY水仙文 十飒
飒飒是天庭派到人间的仙兔，毕竟大过年的财神爷和月老都生病告假了，发福利的任务就落到了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小仙兔身上。飒飒下凡以后非常不爽，他一只小兔子，正在蟠桃树底下认认真真吃草，突然就被抓来加班，换哪只兔子都会不爽。
“就你叫十辰于？” 站在天台上一脸失魂落魄的十揉了揉眼睛，再睁开还是能看到面前飘着一个惊艳的白衣仙子。“你你你怎么飞起来了？这里是三十楼！太危险了快过来！” 十一把拉住飒飒飞扬的水袖后退到楼梯间。“哼！愚蠢的人类！” 十身上酒气很重，飒飒嫌弃地抽走了袖子，“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什么奖励？” 十昨晚又喝懵了，凌晨时分刚清醒一些，爬上天台正准备跳下去就看到了飘在空中的小仙子，很懵。
小仙子不耐烦地撇撇嘴，“你是过去一年善事积分最高的候选人，按理来说应该是月老来给你送温暖的，但是月老大人病了，所以换我来。” 飒飒骄傲，飒飒叉腰站会儿。
十哦了一声，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他觉得这种好事应该轮不到自己头上才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眉宇因头痛而紧蹙。“你去给别人发福利吧，我不需要。” 说完就往天台边走，他今天看过黄历了，今天宜入殓宜修坟宜安葬。
“嗨呀！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警告你别耽误我回天庭吃草！” 月老和财神从除夕忙碌到初六，就差最后一个人就病倒了，所以才派飒飒代班，给十发完福利就可以回去啃桃核了，但如果十执意不收，或是送出的福利不合十的心意，飒飒的任务就不能算完成。
小仙子发飙了，还……还挺好看的……十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想活了，麻烦你把我的福利送给我家邻居大娘吧。她眼睛不好，家人也都不在了，她比我更需要帮助。” 飒飒一时语塞，愣了一下又手疾眼快跳下楼，接住即将落地的十，“不是，那你家住哪儿啊？我上哪儿找你说的大娘啊？”
十睁开眼，他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摔得粉身碎骨，而是躺在小仙子软乎乎的怀抱里。“没砸疼你吧？” “怎么会？本仙可是在天庭上班的！你家在哪儿？我抱你回家。”
等进了家门，飒飒想把十放到沙发上，可是十搂着飒飒的脖子不撒手，一副赖上他的样子。“仙子，你要送的福利是什么呀？” “看你，你想要什么我就送什么，直到把你的幸福值充满。” 飒飒在十头顶挥挥手，一个仅飒飒可见的进度条浮现出来。“嗯？才1%？你这个心态很不健康啊小伙子。” “嘿嘿嘿，不好意思。” 十难为情地笑笑，被小仙子抱之前可能还是零吧。
“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 “不用，我自己带了便当。” 飒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线织的布袋，从里面抽出一根胡萝卜啃起来，一边啃一边歪头看看发呆的十，挥手变出一桌佛跳墙给他。不过十的注意力全被歪头啃胡萝卜的小仙子吸引了，小兔牙吭哧吭哧好可爱。
“快吃！吃完告诉我你想要啥！” 飒飒逐渐失去耐心，这个人类怎么回事？怎么就会盯着自己傻笑？飒飒继续啃胡萝卜，再一抬头，十还在盯着他笑，但是幸福值涨到2%了。唉算了，他爱干啥干啥吧，只要幸福值能涨满就行。
十看着小仙子入迷，在飒飒的催促下简单吃了几口，虽然十现在无欲无求的，但既然许愿能让小仙子开心，那他就许个愿吧。“那我想要变有钱吧。” 是啊，钱财物质大概是凡俗中人的都会选择的愿望。
“好呀，你去卧室看看。” 十疑惑地打开卧室房门，眼前的一幕简直震撼，他看见门后有一面百元大钞堆成的墙，推不动，因为房间里每一处空隙都塞满了钱。十站在门口使劲揉了揉眼睛，从最面上一层抽出一张来仔细观察，“这，做的挺真啊……” “就是真的啊，刚从银行拿过来的，连号的新票。” 飒飒可骄傲了，赶紧叉腰站会儿。
“不行！你这不是，你这不是抢银行嘛！不行！快送回去！” “啊？不能用吗？” “不能！一旦用了我牢底坐穿！” “哦。” 飒飒把门关上再打开，卧室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张粉色的票子都没有了。十慌忙跑进屋四处查看，果然是没有了，啊心里怎么还有点空落落的。
“真没了，你……啊！” 十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小仙子在客厅里坐着一座金砖垒成的小山上，他身边还有好几座更高的金山。“你你你你……” “洞里捡的。” “什什什什什……” “就在刚才那些钱底下。” “不行！” “为啥不行？你这人咋这么多事？钱不行金子也不行！”
十盯着生气炸毛的小仙子挠了挠头，“市面上流通的货币都有编号，包括金砖，从银行丢失的财物一旦出现在市面上就会被侦测到，警察叔叔会来抓我的。你之前送福利也是这么送的？” 飒飒得知自己似乎差点闯祸，心虚地晃晃脑袋把金砖变回去，“嗯……之前是财神爷负责的，人家第一天上班嘛……”
飒飒蹲在角落里愁眉苦脸，可爱的小仙子缩成个小团子，像小白兔一样，“那你说怎么办嘛！” 十不想看到小仙子苦恼，于是蹲到旁边一起绞尽脑汁。“诶！贪官的非法所得应该可以，他们发现钱丢了也不敢报警。” “昂～那我搜一搜～” 飒飒听罢突然来了精神，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十听飒飒的用词感觉很意外，难道人间的贪官在仙界都被录入系统了？直接搜索就行？
只见小仙子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趴在地上嗅来嗅去，小鼻子粉粉嫩嫩的超级可爱。十好奇地跟在飒飒身后，直到在一处靠近厨房的墙面前停下，“出来！” 小兔子变回小仙子咚咚敲墙，十担心扰民被举报正想阻止，谁知飒飒敲的墙壁突然像小门一样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长着老鼠脸的小矮人。
“上仙叫俺什么事？” “土地公老师好，我来替月老和财神发福利，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贪官吗？” “昂～财神爷昨日刚叫小神搜过，本市的贪款已经全用完了。”
十蹲在地上一点点挪到郁闷到面壁的小仙子身边，递给他一块从满汉全席桌上揪的南瓜饼，“没事，我不要了。” “不行！你得要！你等我好好想想！”
飒飒绞尽脑汁……小脑袋加载中……加载失败……
想不出办法的飒飒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他想回天庭啃蟠桃核了。“那个，我想到一个办法……” 十乖巧举手手。“快！快说！” “那个，你会变石油吗？”
于是，飒飒根据十给出的方案，光速拿十的微博转发抽奖中了个美国拉斯维加斯三日游，然后变魔法让十中了个大奖，交完各种税后还剩不到一半，就在当地最荒凉的小镇外买了一大块地。很快，各国新闻都刷爆了，“中国小伙中奖赴美旅游，赌场意外中大奖实现财务自由，不料在美买房后地下竟挖出石油，跻身世界财富榜”。
海边一座隐秘的度假别墅里，十呆呆地坐在海景花园的长凳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高级面料的定制休闲套装，指缝里还塞着一根雪茄和一只盛着小半杯葡萄酒的玻璃高脚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短短几天就完成了从社畜到亿万富翁的身份大跳级，十还没反应过来呢。
跟十的呆滞不同，飒飒成就感爆棚，背着手蹓跶到十身后邀功，“嘿嘿咋样？有没有感觉很幸福吖？” 飒飒自信地大手一挥，进度条50%。
50%？？？？
虽然从2%涨到50%已经很多了，但是还没到及格线是怎么回事？连亿万资产都满足不了这个人类吗？难道他不是一般凡人？
飒飒焦虑地转圈踱步，不自觉地就把心里想的这点事叨咕出来了。“我很烦人吗？” 十注意到飒飒，乖巧地扒着长椅椅背，委屈巴巴地瞅着飒飒，“对不起……”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进度条掉到49%了，飒飒很慌。
“为什么呢……怎么样才能让你幸福起来呢？” 飒飒换上了凡人的休闲度假装，在海边的沙滩上苦恼，海浪从侧面而来，一步一步梳理飒飒脚下的细沙。“我已经很幸福了啊。” 十跟着小仙子一路从别墅转悠到公共沙滩，一是担心小仙子一个人不安全，二是喜欢和小仙子待在一起。飒飒路过一个报刊亭，被一本旅行杂志吸引，随意地拿起来翻了几页。十看到小仙子拿起杂志便非常自觉地付钱买下，因为他觉得既然小仙子喜欢，那么买下来送给他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但飒飒却以为是十对杂志感兴趣，于是更加坚信自己挖到宝了。
深夜里，十趴在别墅的大餐桌上打哈欠，但依然撑着困意目不转睛盯着坐在桌对面看了好几个小时杂志的飒飒，屋外海浪的声音宁静而温柔，这样的感觉真好啊，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孤独了。飒飒没时间搭理十，他正在认真做攻略，他以为十喜欢这本杂志上的活动内容，准备带十把这杂志上的项目都玩一遍。
这是一本极限运动集锦，介绍各种极限运动的最佳地区，基本上遍布全球，不过没关系，十现在有钱了，可以挨个体验。于是，在小仙子极力推荐和怂恿下，十买了架私人飞机，开启了他的极限运动环球之旅。
飒飒给十报名了第一个项目，跳伞。十并不想跳，一点也不想，但是架不住飒飒软磨硬泡，这么可爱的小仙子，稍微一撒娇十就扛不住了，如果这么做能让小仙子开心，那就跳吧。
“那个……我一定要跳吗？” 飞机舱门打开，风瞬间刮得十整个人都变形了，十艰难地挪过去看了一眼，好高啊，十怂了。“当然啦！阿十棒棒哒～” 并不用跳伞的飒飒坐在座椅上系着安全带，伸出双手给十比了两个赞，还犯规地叫他“阿十”。“那，我跳的话，飒飒会开心吗？” “嗯嗯！飒飒希望阿十尝试新鲜事物噢～”
“好吧……好吧……” 十自言自语自我安慰，既然飒飒想让他跳，那他就跳好了，反正他早就立过遗嘱，所有资产会捐给慈善机构。十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扒住舱门，深呼吸了好几下，回头朝飒飒笑了笑就跳了下去。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呢？嘶……
飒飒解开安全带，兔子一样跳出舱门，为了掩人耳目还象征性地抢了个降落伞背着，挥手刮起一阵旋风关上了舱门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然后瞬移到正在自由落体的十身边。“你是不是不准备开伞？你又不想活了？” 飒飒尽量和十保持相对静止，气急败坏地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凡人公主抱，逐渐减速直到打开降落伞后慢悠悠落到海面。
十又没死成，呆呆地被小仙子抱在怀里，“嘿嘿……” 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又麻烦你救我一次。” 飒飒气到无语，上了接应的船飒飒才发起脾气来。“别玩了！你别出门了！给我回家！”
等十被飒飒押回国内，才发现飒飒已经帮他辞掉了工作，并首都最繁华的市中心买了套大平层，小仙子研究过一些同龄凡人的精神需求，物质生活这一块已经打理得很棒了。“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有没有很幸福吖？” 飒飒指挥十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干净的睡衣躺在两米宽的大软床上，并丢来一大袋麦当劳，他研究过了，没有人不爱麦当劳。“嗯，谢谢你，我很幸福。” 飒飒看了一眼，52%……
这时，十的电话响了，是前公司打来的，指责他离职之前的交接没做好，导致项目延期，公司还要给甲方一大笔违约金。十卑微地道歉，并承诺马上回公司处理，还会自掏腰包给甲方赔偿，可还是收获了领导滔滔不绝的臭骂。一旁的飒飒听不下去了，没有人可以跟他负责的凡人这样说话，抢过电话劈头盖脸骂回去，还假装律师讲劳动合同根本没有相关条款，如果公司再有人敢来烦，他不介意帮十走一下仲裁程序。
公司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况且十中奖买油田的事是保密的，为了安全和隐私，公司并不知道这个一贯容易拿捏的软柿子已经富有到买下公司眼睛都不用眨，更没想到十身边竟然还有律师。
“谢谢你飒飒。”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就这么任人宰割？” 飒飒气得炸毛，往床上空出的超大空间一躺，“连上床睡觉你都只占个边边吗？真是白瞎我给你安排这么大的床！”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从小就，做什么都做不好。” 飒飒头一次从十话语中听出这样明显的除了丧以外的情绪，自责和难过。“为什么这么说？” 飒飒骨碌到抱着麦当劳袋子的十身边，好奇地盯着他看，顺便吃掉薯条。十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久，抬头对飒飒笑笑，“没什么理由，我就是个差劲的人。”
这个笑容，十跳出飞机的时候，还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有过，这让飒飒很担心，十还是没有重燃对生活的希望，要是有机会他没准还会自杀。“好好活着不好吗？” 飒飒闷闷地吐槽，他感觉十心里有事，他得趁十睡觉的时候去趟十的老家，找土地公好好问问。
晚上，十老家镇上的土地公摆了一桌菜，好马好车侯在镇外等着领导过来，得知来的不是月老也不是财神，而是一只小小的仙兔，就回家睡觉去了。飒飒到的时候是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只好一只兔在镇子里闻了半天才找到十的味道，一座破门脸儿房，好像是个棋牌社。飒飒从院墙的大洞钻进去，身上的白毛都蹭脏了，在里面闻闻闻找到了一个睡在沙发上醉汉，好像是十的父亲。
“出来！” 飒飒怕惊醒十父，轻轻敲敲十家灶台边的砖墙，小声念出口令，出来一只小老鼠。“上仙好，土地公老师身体欠佳请假了，我是实习生，您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忙查哒～” “啊，麻烦帮我调十辰于的全部资料，谢谢。” “好哒，请您出示一下授权书～” “啊？要这么正式？”“上仙，我们这是小地方，万一出了纰漏小神灰飞烟灭也担待不起呀！” “那，我没有啊，但我真的是替月老和财神加班的，通融一下嘛～”
后来飒飒用口袋里最后一颗蟠桃核换来了借阅手续，由于时间有限，飒飒席地而坐通宵阅读。十的家庭并不幸福，他父亲好赌，赌输了就喝的烂醉回家，经常对家人动手。在十很小的时候，十的母亲和父亲激烈争吵后赌气出门不幸出了意外去世了，十的父亲早上见妻子没有回来就叫十去煮饭，十不小心炒糊了菜，正挨打的时候警察来通知了噩耗。谁知十父直接指着十的鼻子骂他没用，“都是因为你！你做什么都做不好！你妈才没的！废物！”
直到出殡之前，十都哭得昏天黑地，他那个混蛋父亲嫌他吵，大雪夜把他赶到家门外。十年纪太小控制不了情绪，只好躲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灵堂继续小声哭泣，灵堂简陋加上天气寒冷，北风吹伤了眼睛，落下了一到深夜就会流泪的毛病。
后来十父拿保险公司的钱盘下家门口的门脸儿房开了个棋牌社，继续赌钱，输了就喝酒打架。十每天都能听见吵起来没完的麻将声和男人高声叫喊的声音，他从小便决心离开这里，中考时终于梦想成真，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去省会的寄宿高中。他父亲本不想花那学费，十偷跑出去找平时照顾自己的居委会主任撑腰才得以逃脱父亲的控制，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给自己攒大学学费。
自从成年以后，十没再依靠任何人，在大城市顽强拼搏直到这年回家过年。父亲要求十帮他还债，可十的存款根本无力承担，十父一怒之下重提旧事，怒斥儿子干什么都干不好，既没有挣来够他挥霍的钱，也没有娶个能伺候他的儿媳妇。十又被父亲赶出家门，垂头丧气回到出租屋喝闷酒，想起公司里受的委屈，想起父亲反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啊，父亲说的对，他做什么都做不好，从小就是。
十从床的一边醒来，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只喜欢缩在一个小地方睡觉，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你醒啦～” 十被小仙子的声音惊得一下子清醒，转头一看小美人就趴在他旁边，歪着脑袋对他笑，看得十心神荡漾。
“把饭饭吃了吧～” 飒飒拍拍手，床头柜上变出一个托盘，里面有一碗小米粥一盘煎鸡蛋和一碟榨菜，这是十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给他准备的早餐。“飒飒怎么会知道这些？” 十惊讶地看着熟悉的饭菜，心中突然一阵酸楚，小时候的事有好多都忘了，但他依稀记得，父亲说妈妈的死都是他的错。
“不是你的错。” 飒飒仿佛会读心术一样，猜中了十看到这样的搭配会想起妈妈，会因为父亲长期的精神伤害而产生错误的观念。“你妈妈是和那混蛋老头吵架后赌气离开的，后来不幸发生意外，总之绝对不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
“阿十很棒的！才不是做什么都不行呢！他打她的时候，你有好几次都勇敢地挡在前面保护妈妈。你一步步向着理想的生活努力，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啊！阿十超棒棒！”
困扰了二十多年的心魔解开了，十满脸震惊的样子是飒飒见过的他最强烈的情绪。“我……没有害死我妈妈。” 十有些恍惚地抬头望着飒飒，两行泪无声地流下来，啪的掉在被子上。飒飒看着十的样子竟然心疼起来，他坚定地摇摇头，轻轻抱住十，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哪怕自己不吃也要让你每天吃上一颗鸡蛋。我想，如果她看到你好好活着，她会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