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52【为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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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与益州军高手比武切磋，杨撼耗尽全力的绝招被林子诚应下，方撷愕则主动认输，最后一位对手是杨昭惠本人。
没想到统领要亲自上阵。台下众将士看到这样的景象，个个激动地恨不得纵声高呼起来，但碍于军纪，还是站好了尽力绷着。
林子诚见他拿了兵器，说道：“好！多谢侯爷不吝赐教。我也能挑一样吧？”
“随便拿。”杨昭惠道。
于是他走到兵器架前，也挑了一杆长枪。
二人互相行过礼，迅速兵器相接。杨昭惠精通枪法，一阵强攻好似暴风雨一般——这一招枪尖刚被躲过，下一招的枪杆又扫了上来。林子诚不常用长兵器，一时居于下风，只有躲闪格挡的份。
“我能换一个家伙使吗？”林子诚躲闪间隙，蹦出一句话来。
“随便！”杨昭惠还是这句。
林子诚又格过一招，丢下长枪，打算去拿兵器架上的宝剑。可他的手刚要触及剑柄，杨昭惠一枪袭来，逼得他又缩回手去。杨昭惠顺势欺上前来，腾出一只手比作爪状，向他面门袭去。林子诚来不及避，又够不着剑，只好就近拿起一把刀来，劈出一式，让杨昭惠放弃进攻。
“你不够意思啊，明明让我随便拿，又阻我拿剑。”林子诚道。
“你自己没本事拿到，可别怪我。”杨昭惠说罢便再持枪攻来，林子诚只好拿着一把刀跟他缠打。
二人斗了有小半个时辰，招招见狠，精彩绝伦。林子诚换了枪、刀、棍、戟四样兵器，但杨昭惠始终未让他碰到他最擅长的剑。二人都在各自的招式中暗自施加内力，震得点将台颤颤巍巍，摇摇欲坠……打了这么久，他们早就察觉到自己与对方是同出一门。但玄门得道之人数以百计，他们俩恐怕一时半会儿猜不出对方的授业师父是谁。
可林子诚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玄门嫡传弟子。他得一空隙，朝杨昭惠喊道：“我打累了，你还要再打吗？”
不知何故，杨昭惠也顺着他的话道：“我也累了。”
“天冷，我这都出一身汗了，再不停手，容易着凉啊。”林子诚喘着气道。
“好吧，之前也说了，切磋切磋而已。那咱们就点到为止。”杨昭惠就坡下驴。看来他知道，双方现在势均力敌，若不使出足定生死的看家本领，分不出胜负。他甘愿接受平局，似乎也是有意隐瞒自己的师门，或者不愿军中有人看跑了自己的武功底细。
林子诚把兵器放下，拱手道：“承让承让。”
他二人都未使出全力，虽然杨昭惠微微占据上风，可林子诚也并未被他伤到，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再加上林子诚刚才胜了杨撼，方撷愕又主动认输，这样看来，子诚对阵三人，结果是两胜一平。在场的众位军士也纷纷对这位长安君侯投来敬佩赞叹的目光。
杨昭惠宣布了林子诚的胜利，然后就说要先带儿子杨撼到营中，给他换件衣裳。林子诚走到点将台后，被杨撷湲等人围住。
“没伤着吧？”撷湲问。
“没事没事。”
“子诚哥，你咋这么厉害呢？我都没见过。”张家小妹张语萝也在旁边看着，她只是以前在宛城郊外见林子诚打过几个官兵，今天看见如此精彩的比武，可真是长了见识。
严茶也凑上来道：“对啊侯爷，你刚才跟杨撼比的时候，是怎么赢的？我都看不清，还以为你被他的绝招打成了碎片。”
“没看清楚吧，哈哈，行！我告诉你。”林子诚说罢，严茶也凑近过来，想仔细听。他刚才也是瞧不清楚林子诚如何制胜的，纳闷得很。
林子诚也是高兴，绘声绘色地形容自己刚才那灵光乍现的一招。杨撷湲此时再想想，还有些后怕：“说的轻巧，刚才吓死我了！”
严茶大开眼界，激动道：“好一招金蝉脱壳。”
“不对不对，是冰蝉脱壳。”张语萝此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昭惠又带杨撼走到众人面前。林子诚见杨撼已经能正常走路，但气息还是有些凌乱，便对他道：“只是切磋武艺而已，你为何要如此拼命，用这种杀招？”
“我知道与高手对决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我得拿出平生所学，检验自己。否则，就永远不知道更高的境界在哪里。”杨撼语气十分坚毅。
“你有此心志，将来一定能成为一等一的高手！”林子诚心中在想，自从莫须应前辈去世之后，再没见过像这样的武痴了。想到这里，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想看看莫冲在哪。不过那小子刚才没随自己进入军营，此时应该在营外等候。
正在林子诚张望时，杨撼突然跪倒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
杨撼拜道：“请长安君收我为徒，我想向您习武。”
林子诚觉得他有些唐突了，忙道：“这这……你难道不知，我其实并未真正硬接下你的气绝轰？否则我此刻也未必有命在。”
“可您还是赢了。而且，您的内功远胜于我。”杨撼道。
“你爹这么厉害，你跟着他学完全没问题的。”林子诚笑道。
站在一旁的杨昭惠发话了：“这不是我儿一时冲动。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待在我身边，我能教给他的都教了。他需要一个更为博学的师父，也需在为人品性上能指点他的人，更需去益州以外的地方长长见识。还望长安君不要推辞。”
林子诚看看这父子二人，又看了看撷湲，撷湲也悄悄朝他点了点头。
严茶此刻也突然跪在了杨撼的身边，面向林子诚道：“长安君，我也想拜你为师。我从小就跟着好些高手习武，招式会的不少，但内功总是不行。能碰见你这样的内家高手，实在难得。请长安君答应。”
“请长安君答应！”严茶说完，杨撼重复了一遍，然后二人一齐向林子诚叩头。
“不敢当不敢当。”林子诚忙去扶他们起来，可是二人皆不动弹，继续把脑门子贴在地上，等着他开金口。
林子诚拿他们没办法，可想了片刻，觉得收两个徒弟也并无什么坏处。等他们再厉害一点，甚至可以与自己共同切磋、互相提升。他想明白之后道：“好！我就收你们做我的徒弟。今后咱们亦师亦友，同行共勉吧。”
杨撼、严茶齐声道：“谢师父！”然后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
“嚯，一个比一个高！”林子诚与他们站得近了，才发现必须得仰着头才能与他们对话。
杨撼傻笑一声，突然严肃地瞪着严茶道：“叫师兄。”
“为何啊？”严茶尖声道。
“我比你拜师早。”
“你就比我早一口茶的时间……”
“那也是早。”杨撼一丝不苟地道。
就早了那么一句话的功夫，可也还真是早了。严茶见林子诚微笑默许，他无话可说，十分不服气地拱起手来，朝杨撼鞠了一躬：“大，师兄，好——”
“嗯，师弟，你也好。”杨撼虽然气息紊乱，但也还勉力站直腰板。
众人见杨撼这样的狠角色竟也有耍花招的样子，都嗤嗤发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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