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一袭长衫如锦绣》(8)(完结篇)(重置版)

<失踪人口龙葵的小羽回来了,之前的账号(UID:240833612)被封了,以前关注我的小伙伴看到的话麻烦重新关注我一下吧。>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杨九郎敲了几次门未见回应,试着推了一下大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便自己进来了。
茶馆里依旧亮着红红的宫灯,张云雷一人枯坐在台上,见杨九郎进来,眼睛里有喜悦一闪而过。
“你没事儿吧?”张云雷看到杨九郎手上的绷带,担忧的问。
“没事了,一点儿皮外伤。”杨九郎晃晃那只手,笑眯眯的在第一排正对着张云雷的桌子边坐下。
“今天又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不可以点一段?”
“你想听什么?”张云雷从桌上拿起纸扇,撑着桌面。
“如果我想听你讲讲在你身上发生的那些故事,会不会有点儿太贪心了?”
“有机会的话,我是很想跟你讲讲我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的,可惜,没有时间了。”张云雷黯然的说。
“怎么了?你不是都没事了么,为什么说没有时间了?”杨九郎忽然有点儿急。
“我没事儿了,只是,你看我的眼睛,实在是太扎眼了。我已经不能再生活在人类之中了,我必须去别的地方。”
“你去哪儿还不都一样。你又能去哪里呢?”
“能去的地方很多,深山老林,空谷旷野,只要是只有我自己没有其他人类的地方,就可以了。其实我在帝都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本来也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我的容貌不会老去,时间一长就会被人发现这个怪异的问题。或许是命中注定,现在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杨九郎很想让他留下来,可是话在嘴里打了几个转,说出来时却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隐居山林,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应该也挺好,以前的武侠片里总那么演,什么桃花岛啊什么的。你……自己要多保重,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
杨九郎实在是舍不得张云雷离开,可是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去挽留。
张云雷低下头掩饰着表情,努力的撑起一个笑容才又抬起头来。
他笑着对杨九郎说:“今天再说最后一次书吧,总不能让你白来茶馆一趟。”
张云雷先念了一首定场诗: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橐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到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有那么一瞬间,张云雷想把平西王和大将军的故事讲给杨九郎听。但是那种冲/ 动转瞬即逝,他清楚什么该说什么该永远掩埋在心底。
原来的阴间使者死后,张云雷除杨九郎之外也就没有别的朋友了。他离开时把茶馆交给了杨九郎来帮他处理。
站在院子里的张云雷如同他当年来到帝都时一样,孑然一身,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冰冷的。
他笑着说:“库房的茶叶随便喝,管够。”
后来杨九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茶馆里,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像是大梦一场。
但是脖子上的伤口明明白白告诉他,张云雷是真实存在的。
这间小院子里的茶馆,是张云雷留下的唯一痕迹,杨九郎下定决心,要替他把茶馆继续经营下去。
他百年不遇的请了病假,找到一位经营饭店的朋友,说服他入股,和自己一起经营这间茶馆的生意。
几天后,杨九郎伤愈,回到了刑警队继续着与罪犯斗争的生活。
刑警队这段时间正在开展“扫黑除恶”的专项工作,一连扫清了盘踞在这一地区的好几个黑恶势力团伙。
杨九郎自然是不含糊,加班加点奋战在最前线。
刑警队的最新抓捕目标是本地势力最大的地头蛇。他手里掌握的关系网错综复杂,黑白通吃,几次抓捕行动都被他给逃掉了。
杨九郎有一个经营了很久的线人,根据他的线报,杨九郎带人查封了地头蛇的地下赌场,想通过切断他的经济来源逼他现身。
这天中午,杨九郎和同组的警员蹲守在一个小胡同口,监视着一个马仔想要跟着他顺藤摸瓜。
忽然在胡同深处传来了女孩儿的呼救声,他俩都真切的听到有个很年轻的声音惊恐万分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杨九郎下车,寻着呼救声向胡同里张望,并没有看到呼救的人。
谨慎起见,他叫同事留在原地继续监视,自己一个人走进小胡同里查看。
狭窄的胡同里堆满了杂物,杨九郎小心谨慎的绕过那些东西,尽量不造成一点儿声响。
在一个拐角刚一转弯,杨九郎感觉眼前突然一黑,被人从身后罩住了头,紧接着就被一团毛巾堵住了嘴。
实际上就算不堵他的嘴,杨九郎也没打算大喊大叫,他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声响来判断当前的敌我形势。
看不见的人先是一顿乱拳,接着有两个人左右钳制住杨九郎的手臂,逼迫他跟着那些人不知道往哪里走。
杨九郎分析,另外还有一个人负责扔布袋子蒙住他的头,那么应该就是三个人偷袭他。这几个人应该都不是职业的打手,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搜他身上带没带武器。
他自认为格斗身手还是可以的,在刑警队就算排不上第一,最起码也是前三了。他暗暗将手指搭在腰带上带着的警用甩棍上。
一把枪突然抵住了他的后背:“不许乱动,子弹可不长眼!”
杨九郎从触觉上判断那是把真枪。
比起自己,此时他更担忧独自留在车上的同事。那还只是个警校刚毕业的菜鸟,完全没有实战的经验。杨九郎没有盲目去反抗,而是选择跟着他们继续走,想找机会逃脱回去支援那菜鸟同事。
他被带到一处,停了下来,他听到汽车来来往往的声音,这大概是哪个不知名的马路边。
被猛的从背后推出去的一瞬间,杨九郎意识到那些人的用意,更加的担心那个菜鸟同事他会不会也遭遇暗算。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体积很大的车辆发出的引擎轰鸣,离自己很近很近。
倒在地上的前一秒,他觉得自己被抱住了,随后一声闷响,他和护住他的人一起被撞了出去。
慌忙扯掉头上的布袋和嘴里的东西,杨九郎看清以自身护住他的竟然是张云雷。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张云雷还是老样子,穿着长衫,眼睛的瞳仁在阳光下美得像红宝石一样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不同于往日的是,他白皙的皮肤正在极速分解,吸血鬼是绝不能晒到阳光的。
张云雷开始化成钻石一样闪光的灰烬,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他没有说实话,实际上吸食了杨九郎的血之后,他的能力提高了很多,他不但读取到了杨九郎的前世今生,而且还获得了预见他的未来的能力。
他看到杨九郎会死在这次黑帮的报复谋杀之中,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如果擅自泄露天机干涉人类的生死,不知道会给杨九郎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张云雷决定守口如瓶,以自己的力量暗中保护他。
杨九郎什么也没说是急得失声了。
他看着怀里的人变成虚空,忽然发现原来电视电影里人在崩溃时歇斯底里的大叫那种戏码都是假的,真正的悲伤到极点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能做到的就只有悲伤。
新任的阴间使者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手里卡片上杨九郎的名字消失掉了,转而出现的是清理在场其他目击者这一段记忆的指令。
他暗暗松了口气,把卡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当阴间使者的卡片上再次出现杨九郎的名字时,他已经在这个地区工作了很多很多年了。
阴间使者来到小胡同里的茶馆,这一天下着大雨,茶馆里没有客人。
杨九郎独自在第一排的桌子边坐着,喝着一壶茉莉花茶。
他从刑警队退休之后,就一直精心经营着这间茶馆。茶馆里还是一直保留着小戏台和说书的桌椅,只是从来没请过说书先生。
“杨九郎。”阴间使者叫着他的名字。
此时的杨九郎已是一位耄耋老者,白发苍苍。他答应着,站起来时又朝那戏台上看了一眼。
阴间使者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桌子上放着一把纸扇。
“走吧。”杨九郎很坦然的说。
走在开满曼珠沙华的路上,阴间使者依旧是寡言,一路上他除了必要说的话之外,没有开过口。
杨九郎走着走着,忽然走到路边蹲在那些红色的花朵旁,细细的看着。
“这些花红的像血一样,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朋友。”杨九郎微笑着,用手指轻轻触了一下那在风中微微晃动的花朵。
“他离开之后我总是会做相同的梦,梦见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而我穿着铠甲。这么多年来这个梦一直都没有声音的,就在昨天晚上的梦里我突然听见他说的话了,他说:‘将军,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得胜归来,所以你一定不能死,一定要回来。’”
“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反正一会儿喝了孟婆汤我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杨九郎站起身,因为衰老咳嗽了一阵才说:“一个人的灵魂会经历三世,第一世播种,第二世耕耘,到第三世才会开花结果,得到收获。我想知道,我这一世是第几世了?”
阴间使者听完,吃惊的问他:“这是阴间使者接引亡灵的时候会说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我那个朋友说的,他可不是一般人。”杨九郎挑眉笑笑。
阴间使者思考了一下,低声说到:“是第二世了。”说完指了指前方。
二十年后,帝都的一个相声小剧场里。
杨九郎站在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逗哏搭档在那儿说伦理哏猛抄自己的便宜。
行里的俗话说桌子里的饭碗就得这么端。杨九郎也习惯了,懒得回嘴,连最基本的反抗意识都没了。
逗哏的自己说的倒挺起劲儿,也不管他的反应。
杨九郎“哼哈”的答应着,眼睛却在溜号儿,不露声色的打量着今天的观众。
忽然看到台下最后一排,坐着一个人也穿着长衫大褂。他长得白净俊朗,耳朵上戴着一对闪亮亮的耳钉,染着黄发,一脸的少年气,好像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长这么帅难道也是说相声的么?”杨九郎一晃神,错过了一句垫话的时机,愣是把逗哏的给晾那儿了。
这一场活下来回到后台,逗哏的正在埋怨杨九郎在台上不理自己的包袱,师父忽然进来了。
师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杨九郎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正是刚才在最后一排坐着听相声的那个男生。
“来,都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师父乐呵呵的,脸上的高兴劲儿难掩,“他叫张云雷,别看他年纪小啊,他可是你们的师哥,我的大徒弟。”
各师弟都见过礼叫过“师哥”,师父就忙去了。
杨九郎有点儿好奇,偷眼去看那小师哥,没想到小师哥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四目相对,特别尴尬。杨九郎慌忙低下头想要走开,还没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小师哥在身后说:
“杨九郎,我刚才在后面观察你很久,我觉得你的表演风格跟我的风格挺合适的。你以后给我捧哏,做我的搭档好吗?”
杨九郎抬起头,转身看见小师哥朝自己伸出手,笑容很暖。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