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恶灵骑士短篇故事58

2021-08-31 21:01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当蒙着眼睛的布被粗暴地扯下来时,他并没有急于去看周围的情况,他知道在经历长期黑暗后不能受到太强光照的刺激,眯着眼,他用了大约40秒的时间让自己适应状况。

室内的绑架者人数并不多,他们看上去也不像想象中凶恶,可让人感到不安的是,没有人遮挡自己的脸。其中有人摁着他的脑袋,迫使他看向对面墙上的挂布,对方把它摆在对自己来说如此显眼的位置,一定别有用意。挂布上边写着一行字:我们并没有从我们的祖先手里继承这个世界,我们是在向我们的子孙借。在文字下方,是从外太空拍摄的地球照片。美丽,祥和,点缀着白云的蓝色星球给人一种神圣感。

“这是美国印第安原住民的一句话。”话说的应该是绑匪的头目,她是个外表不超过24岁的女性,有活力,对于喜欢的事充满激情,以及年轻人特有的倔强都在她身上得到体现。

“嗯,嗯!”他晃动着脑袋,想要说话,绑架无非为了求财,他可以支付赎金,他有钱。只要让他开口,在商业领域摸爬滚打多年锻炼的口才就能发挥作用,可现在,最得力的武器被封住了。

年轻的姑娘不紧不慢地说:“1990年1月,在莫斯科,克林姆林宫,来自100多个国家近1300位代表参加了一次特别的宗教论坛,里面有特蕾莎修女、坎特伯雷大主教,维也纳红衣主教、叙利亚的大穆夫提、罗马尼亚和英国的犹太教牧师长、莫斯科主教、多戈圣林(美国印第安族之一)的大祭司、奥内达加(美国印第安族之一)族的长老、易洛魁(美国印第安族之一)联盟的六族首领、耆那教僧侣、锡克教教徒、中国活佛、印度教僧侣、神道教僧侣、亚美尼亚教会总教、斯德哥尔摩和哈拉雷的主教、东正教大主教。除了这些宗教人士,与会者还有联合国秘书长、肯亚女性再植林运动创办者、挪威首相、世界观察研究所主席、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教科文组织的两位领袖、人口问题基金会领袖、苏联环保部长,以及10个国家的议员。”

他始终没能开口,这让他有点紧张,因为到现在,他都没有从对方的话语中读出什么意图。

“你看,这些不同地区的,有着不同信仰的宗教人士,在那一天聚集在一块,不是为了讨论枯燥的,形而上学的话题,只为一个单纯的,几乎是每个人都无法忽视的问题。”女人伸出手,指向地球,“一个蔚蓝的,可以让上边各种物种能持续生存的世界,新鲜的空气,干净的水源,美丽的动植物,就为这些,很简单,但也很难。”

听到这番话,他感到心中一沉,脑门上直冒冷汗,“嗯!”他努力想要发出声音。

女人面对地球,情绪显得低落:“可你看看,事到如今,我们的成绩是什么。”

有个男人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将几张纸交到女人手里,当他把目光转向被绑架者时,能看出一种鄙视。

“你,布劳恩先生,对于目前地球的环境,你又贡献了多少……积极或者消极的成绩那。”女人意味深长问。

布劳恩自然回答不了,如果嘴里的布被拿开,他可能会变得语无伦次,他之前以为收到的警告只是激进的玩笑,谁能想到这帮人来真的。

“我抗议过,举着标语希望引起世人的注意,也实际行动过,我去植树,去清理海中的塑料垃圾,可我意识到一件事,不论我们多么努力,我们对环境造成的贡献抵不过你的工厂一天给环境带去的破坏。”女人说,出乎意料,她没有表示出冲动,从头到尾,都冷静的让人害怕。

布劳恩感到背脊发凉,他还记得自己在一次酒后当众发表的对于气候变化的不屑,以及他曾偷偷利用货船将难以处理的垃圾低价卖给第三世界国家,或许这么做有唯利是图的成份,但不可否认,作为一个商人,他并不算太差劲,他创造的就业机会以及给与员工的待遇让他在业内的口碑一直不错。

这个愚蠢的女人,与其说慌张,布劳恩可以说有点愤怒,眼前这个指责他的人,还有这些绑架的帮凶,不过是一群生来就有着优越物质条件的蠢驴,他们从没为温饱发愁过,在大而明亮的房子里,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方便,只不过听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就以为自己有资格点评他人,你有没有见过排队领救济金的人,你有没有试过同时打两份工,晚上还要备课的艰辛,他想要质问,却发不出声。

“你知道当你坐在豪宅里,享受着窗外风景如画的优雅时,你给世界真正缔造的是什么。”女人一个眼神,几个男人迅速离开,不一会就传来一种沉重的移动声,轴承咯吱作响,有东西正被缓缓推来。

布劳恩看到一群人,他们的脸上有着特殊的宗教式的虔诚、怜悯,以及愤怒,这些不同表情全都给了他们正在运送的这个东西。

当货物被运到近处,布劳恩的瞳孔陡然间收缩,他被眼前这东西吓到了。

他们运来的是一个生物,它蜷缩着,可尽管这样依然可以推断当它直立起来会有多高,它长着菊石一样的头部,皮肤苍白如雪,却穿着类似防化服一样的外套,外套的颜色像是被烟熏一般黑如焦炭,它眨了眨眼,闭眼的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海面上被裹了一层泄露出来的石油,在它的背上,能看到衍生出4、5条触手,这些触手软趴趴的垂在身上,而这生物也显得无精打采。总体上说,这生物容易让人联想到洛夫克拉夫特小说中的怪物。

“你看到了吗,这畸形的外表,你以为是怎么来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你们看到的只有利益,而带给他的,就是这个。”女人这才有点激动,这时又一个人递过一份资料,她把资料展示给布劳恩,是他自己的健康档案。

“纸醉金迷的生活并没有毁了你的身体,你这种人最爱惜自己。”她的目光在怪物和布劳恩之间不断游走,“多么鲜明的对比,你,健康,而他,丑陋,你有印象吗,他是什么,当他出现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布劳恩当然知道,自从这怪物……或者不是怪物,至少这家伙自称不是怪物,可也很难让人相信他对自己的描述,他是一个神秘实体,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他宣称自己和传说中的维京诸神有关,但布劳恩宁愿相信这是一个谎言。可这怪物对眼前这帮人就像一剂兴奋剂,他们变得更加狂热,只要有抗议活动,就爱把他的画像抬出来。

这东西去拍恐怖片更合适!他的业内同行曾私下表示道。

“我知道你不信,你们这种人会信什么,科学家的数据你们不信,民众的呼声你们不信,你们信的只是股票行情,你们怎么敢!”女人质问道,“你们不关心,但神谕已被我掌握,我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我要帮他恢复本貌。”

好啊,那你带他去整容啊,看有没有人愿意接待这么个怪物。布劳恩依然说不出想法,他也永远没机会了,有个男人突然走过来,一刀割断了布劳恩的喉咙。

血立刻溅了出来,布劳恩尚未彻底断气,几个人上前,为了不让血弄脏这里,摁住他的脑袋,使从伤口喷出的血能流到一个桶里。

这些混蛋,这些混蛋……布劳恩的意识渐渐微弱,在彻底死亡前,他听到这些人在笑。

“他对于你的献祭很高兴。”

“这样的人都该死绝。”

“他会帮我们的,只要我们收集足够的原料。”

看着垂死的布劳恩以及施暴者,那个生物微弱的动了一下,像是睡眠时无意识的动作,又像患了病一样,虚弱无比。

“我们会把你变回去的,别激动。”女人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着它,并安慰说:“你不喜欢这具身体,我理解,我们最理解你,这具丑陋的外表,绝对不是你,也不是这世界该有的样子。”

舞池里的人在纵情狂欢,伴随着音乐、灯光,将隐藏在人性深处,平日不敢公开暴露的欲望肆意宣泄着,他们已经不需要惺惺作态,在这里,灵魂被永恒的释放了。

嘘声、口哨声,大呼小叫的调情,这些都会让萨坦娜感到愉悦,堕入地狱的灵魂越享受这一刻,救赎就越远,她对他们的掌握就越牢。她不需要像自己的父亲等同辈人物,靠着各种酷刑来制造威严,不过这并不等于萨坦娜会排斥,如果有不听话的灵魂,对症下药也是必然手段。

“你们继续玩。”抛下这些寻欢作乐的灵魂,萨坦娜回到办公室,娱乐时间结束,她该看看今天的收益了。希望这些老家伙不要太贪,给我留点好货色。她心里碎碎念着。

靠在办公椅,操纵鼠标,早有人把资料传了过来。让我看看,萨坦娜多少怀有一些憧憬,但马上就变得乏味,车祸,45岁。街头械斗,胸口中枪,23岁。103岁,在午睡时寿终正寝……诸如此类的,今天来到她这的总共有13562个灵魂,基本上没什么有趣的。

按部就班的一天,我应该满足的,萨坦娜盯着天花板。在她还没取得今天的地位前,她幻想的只是有朝一日坐拥一片领地,管理一些恶魔和灵魂,现在她得偿所愿,却又想要更加丰富的发展。果然恶魔永远不满足,这也是冲突诱发的原因之一。我是不是该学学戴蒙,稍微的克制一下。萨坦娜在放纵与自律间徘徊,与那不成器的哥哥不同,她很小就就接受了父亲的教诲。现在看来,这种追求也会带来不小的苦恼。

为了利益她尝试过捕获感兴趣的灵魂,也参加过地狱之王在人间的战斗,每次都以灰头土脸告终。到那时戴蒙就会摆出一副她不喜欢的样子,苦口婆心得劝她收敛。而马尔杜克会用暧昧的笑容给她一些安慰,但潜台词她明白,你只是个还在成长的小屁孩。

“总有一天我要找上帝申诉。”萨坦娜苦笑着。她幻想着也许上帝能重新帮她达成地狱之间灵魂的分配,她也有机会得到抢手货,并炫耀一番。萨坦娜可记得,墨菲斯托曾多么得意地表示希特勒的灵魂在他手里。

结束了胡思乱想,萨坦娜打算关闭页面,换出另一个界面去窥视地球的状况,就在这时,页面右下角的指示灯闪了一闪。第13563个灵魂。按照经验,不会有什么新鲜的,她会直接关闭页面,让系统在后台自动运转,可能是萨坦娜因为心不在焉,手点错了的原因,也许她想让自己显得比其他老牌恶魔更有责任心,她点开了指示。

“咦!”萨坦娜的目光不经意间收紧,“有趣!”

这次的灵魂透着一股趣味性。

约翰尼斯·布劳恩,42岁,死因,邪教献祭,至少资料上是这么显示的。萨坦娜在意的是这个邪教是什么,之前发生在蛮荒大陆的事依然令她印象深刻,这次又会是什么,“让我看看。”萨坦娜把布劳恩的灵魂切片,找出他临死前的记忆,透过屏幕展示出来。

绑架、单方面的控诉、以及那看着死气沉沉的怪物。

大发现,萨坦娜被事件吸引了。布劳恩的灵魂价值不高,一个化工厂的高管,这样的家伙在舞池里能找出一堆,纸醉金迷不论生前还是死后,如果萨坦娜原意,地狱里提供给他们的乐趣能让他们永远不会去想天堂,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享受祭品的东西。

这生物是什么,从外表看这可不是自然进化出来的,它具备人类的体型,而头部以及背部又给人海洋软体动物的印象。“哇啊!”萨坦娜意识到,倒霉的布劳恩被献祭给了一只来自额外维度的怪物。

我得关注一下。萨坦娜下定决心,无论之后还有多少牺牲品,她要保证这些灵魂都属于她,如果有可能,她甚至希望捕获这怪物作为最新的广告。

随着了解深入,她意识到这次献祭似乎不是为了常规的邪恶目的,这些策划者更像是某种极端的……“终于,从抗议、罢课这种拙劣的行为艺术转向杀人了吗。”萨坦娜理解,这种人的思维有病态的部分,可他们怎么会跟着这样的怪物产生交际。

她反复观察这只怪物,渐渐的,一个名字映入脑海。不会吧,她惊讶于刚刚的猜想。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的兴趣越来越浓厚。“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离开办公室,走过舞池,在灯红酒绿中男女给她让出一条道,没有理会任何一个搭讪的人,只是对手下做了必要的叮嘱,她就离开了所属地狱。萨坦娜要去拜会一些神,她希望自己恶魔之女的身份不会让对方有什么抵触心理。应该不会,她有这种自信,毕竟对方不是那些被传统思维束缚的白痴。

“你们两个,不要咬,这不是吃的。”云端好不容易才从原角龙的嘴里夺回飞盘,上边都是牙印,只要她再晚那么几秒,盘子就会被咬碎,之后会被吞掉,她可不想抱着两只原角龙去看兽医,而且她相信,中国没有专门给恐龙看肠胃科的兽医。

原本以为会很简单,看它们的大脑袋,智商应该不会比狗差,实际却证明,想训练两只恐龙把丢飞的盘子捡回来太难了。之前她费了多少功夫,才让这两个家伙学会在规定的地方排泄,简直能用艰苦的训练来形容。有时这些家伙趁她不注意在花园里打闹,等她外出归来时,迎来的是混乱不堪。没把它们做成一顿可口的大餐端上玉皇大帝的餐桌,云端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大罗天的神仙觉得这不符合她该有的身份,好歹云端是个神,虽然寓意看起来不那么有文化底蕴。云端不在乎,如果养个宠物都要看玉帝、王母之类的眼色,那她还不如自行除籍,离开大罗天算了。

看着两只原角龙,它们依然沉浸在嬉闹中,仰着脑袋,想要去叼手里的飞盘。它们喜欢我,这点不容置疑,“知道吗,你们两个大爬虫,我可以……”云端从兜里取出点睛之笔,自从出事后她总是随身携带,“我只要挥挥笔,你们两个就会像我希望的那样听话。”她幻想着两只原角龙追逐着转动的飞盘,一跃而起,准确的咬住,并叼回给她的样子。网上有大量这样的视频,但奉献表演的都是狗,很多人乐于分享经验,可当云端问该怎么让恐龙这么听话时,得到是嘲笑,他们以为她疯了。

云端对着宠物自言自语:“也许我真该试试这么做。”她怀疑自己的耐心只有不到一周了,谁能想到,养宠物是这么累人的事。

“你不该这么做。”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就跟玩游戏开作弊器一样无聊。”

说话的是只带着橘色花纹的白猫,他说的是中国普通话,不过发音有点日式风格,在他的尾巴上,拴着一柄折扇,折扇闭着,被拖行在身后。

“来啊,好小子,帮我把盘子叼回来。”云端模仿着美国电影里语气,头也不回的抛出飞盘。

两只原角龙想要冲出去抢夺,被她拦在原地。

“这家伙当我是狗,”橘纹猫站在原地,舔着爪子,丝毫不理会从头顶飞过的飞盘,“麻烦你去配副眼镜,我是只猫好吗。”

“你不在自己的沙盒里办动漫展,来我的矩阵走廊干嘛,多洛猫。”云端安抚着原角龙,因为刚刚的动作,它们有点激动。

多洛猫,诞生在日本的新生代神明,是游戏与动漫之神,有传言这家伙与住在阿玛的日本神族目前相处的得不错,诞生后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了当地圈子里。

“你就背着身欢迎客人吗。”多洛猫摇着尾巴,折扇在这时张开,折扇转动了一圈,多洛猫的外表发生了变化,他直立起身子,猫的外表消失,变成了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好了,我去给你泡茶,还有,我没有预备你喜欢的猫粮。今天你又给我推荐什么游戏,最好难度不要太……”云端这才发现,来的不止多洛猫一个,还有一个浑身裹着红连体衣,头上长角的白发女子,多洛猫的抱怨应该是对她说的,而自己扔出的飞盘也在她手里,“你在干什么!”

就算是头一次见到,云端也能从数据分析中得知,这个女子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你把生意做到底地狱去了。”因为立场原因,除非万不得已,诸神基本不会,也不愿和恶魔有任何交流,云端更是深有体会。

“我来介绍下,这是……”

没等多洛猫说完,云端就打断道:“萨坦娜,马尔杜克在人间的种子,你来矩阵走廊干嘛。”云端尽量显得礼貌,但如果有必要,她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是她不清楚多洛猫的立场,天哪,这家伙,或者说日本神族不会跟这位年轻的地狱领主有什么合作项目吧。

萨坦娜能看出她的警觉,她把飞盘丢回给云端:“年轻的二维码之神,我并不是带着敌意出现在你的领域,但是,我没找到门铃。”她故作轻松,可云端不吃这套。

“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多洛猫说:“别忘了我们这些新生代神的宗旨,有了问题互帮互助,实际上是我建议她来找你的。”

“你?”云端诧异地说。“你可真是热心肠!”

“我最近对一件事发生了兴趣,可能涉及到新生代神明。”萨坦娜说。

有鉴于双方身份,萨坦娜选择了只透露部分消息,她没有特定的询问对象,随便找到多洛猫,当时他正在待在自己的沙盒里,享受着刺激的飞车,恶魔之女的到来简直让他如临大敌,他差点把沙盒变成全副武装的堡垒。等到萨坦娜说明来意后,半信半疑的多洛猫便给她推荐了云端。

“他是我们中对新生代神最熟悉的。”多洛猫说:“请理解,我最近忙着给家里……”他仰头,看着整个沙盒,他造出这里才半年时间,除了把精力用在跟老牌神族联络感情就是在规划私人领域,对于其他新诞生的神所知反而不多。并且,他也不希望让一个地狱领主总是待在家里。

“交给你了。”轻轻的扇着扇子,享受着拂面的清风,多洛猫悠闲的喝起了茶。

在得知他的想法后云端真想让两只原角龙和这只猫好好亲热一下,比如把他赶上树之类的。她不能随便下逐客令,不礼貌,而且据她所知,萨坦娜在恶魔圈里还算是比较正直……如果正直这种字眼也能用在她身上,“你想了解谁,美国的枪械之神佩劳德,还是俄罗斯核武之神伊万。”坦白说她的疑虑比较重,没有任何人能保证,萨坦娜会不会给新生代的神带去麻烦。

她的想法全写在脸上,多洛猫故意不去看,不过他暗下决心,如果萨坦娜真是来找茬的,他会出面周旋的,“我知道你这个二维码之神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用可以检验的手段来看看我的想法那。”萨坦娜说。

“我之前被苏玛格拉斯搞得焦头烂额,保险点也好。”云端取出笔,对着萨坦娜写了几行字符,这些不会窥视到她的意识,可一旦她表示出某种不轨,云端会立刻驱逐恶魔之女。可别逼我往上边打报告,云端暗自祈祷着。

“你们这些新生代神做事也这么磨蹭吗。”萨坦娜觉得她过于犹豫,便出言讥讽。

“想问什么就问。”云端说。

“在你们这帮新生代神中,有没有一个……”萨坦娜尽量详细描述从布劳恩灵魂中看到的形象,“像是,好吧,他的样子让人想起一位恐惧领主。”

云端不假思索的说:“白色、有触手,坎塔内特……”她随手从调出一个悬浮窗口,上面的人物正是萨坦娜看到的,完全吻合,“对,是坎塔内特,他诞生在德国,应该是北欧系的神,象征着环境污染。”

坎塔内特的诞生在当时引起了一场轰动,最初他被目击在一座毗邻莱茵河的古堡附近游荡,开始只被人当作恶作剧,但随着目击者人数增加,引来了一定的恐慌,有近距离的目击者形容,这近2.2米高的生物看着很迷茫,就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当发现有人时会尝试接近。终于,他的行为引起了官方的注意,警方组织人手想要捕获他,最后因为其骇人的外表改为当场击毙,据参与的人回忆,他们打光了所有子弹都没能给怪物造成有效伤害,甚至调来了GSG9特种部队打算实施更为严厉的歼灭手段,但这怪物却主动投降了。

在被拘押过程中,他展露出具备智慧以及交流的能力,按他自己的说法,是在被攻击的情况下觉醒了自我意识,他提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古怪的要求,他希望见到复仇者中的雷神托尔。

德国警方层层上报,透过外交以及媒体满足了他的要求,当托尔见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坎塔内特时,曾错以为这是冰霜巨人与乌贼杂交出来的怪物,“奥丁的胡子,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神,应该属于你们这一系的。”坎塔内特说,他对受到的待遇很气愤,被关在笼子里像个野兽。很多人把他当天外来客,也有人认为是他是转基因怪物。谁也没料到,这竟然是个神。

坎塔内特花了点时间来阐明自己的身份,与其说让人震惊,不如说是尴尬。德国曾因为污染问题受到过国际指责,政府也下了很大力气在整治,然而坎塔内特的出现仿佛一种赤裸裸的讽刺,没人喜欢坎塔内特。得知情况后,很多机构都出面要求托尔把他带走。然而坎塔内特的故事却让一些环保派人士受到了鼓舞,他们不再举着老掉牙的标语抗议,而是把坎塔内特形象摆出来,向德国之外的欧洲,乃至整个世界那些治理污染不利的国家抗议。

“地球已经警告我们了,坎塔内特的降临就是终极警告,你们正在杀死地球。”有极端人士这样说。为了达到耸人听闻的效果,一些抗议人士开始研究魔法,试图在每次大规模活动时把他召唤出来,言语或许可以被官方无视,甚至曲解为苍白无力,可当体格硕大的坎塔内特立站在那里,就是最强有力的控诉。

不喜欢坎塔内特的人越来越多,从大型企业到政府方面,甚至一些宗教教人士,一位天主教的大主教言之凿凿坎塔内特是地狱的产物,人类应该尽快设法干掉他。这令坎塔内特很苦恼。可更令他苦恼的是北欧众神的态度,无论是阿萨还是华纳神族,都不愿意接纳他,仙宫的摄政王大蛇库尔甚至提议要将他发配到尼福尔海姆,死者的国度。

“众神不会允许你出现在璀璨的宫殿中,只有海拉愿意收留你。”库尔这样说。

尽管托尔试图帮他争取地位,可当时整个十界正陷入战火边缘,在议员讨论中根本没人愿意关注他的去留。

“这家伙应该学学佩劳德,枪械之神尽管是一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外貌,但他可自认为属于美洲大陆本地的印第安神系,可你理解的,也许是外表,也许是因为历史原因,那些印第安神可排斥他了。佩劳德索性独立出来,住在自建的军械库里,每天在不同维度间赛车、打猎、旅游,有时还花50美元从我这买游戏玩,日子过得可洒脱了。”多洛猫变回了猫的样子,舔完爪子后轻轻的挠着脸。

“不是谁都能像他那样。”云端说,“坎塔内特的外表反映了污染对于地球的影响,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云端曾用点睛之笔覆写过坎塔内特,惊讶的发现,坎塔内特的真实外表相当帅气,有点像著名演员汤姆·希林。经过反复试验,云端总结出个规律,只要置身在环境比较好的地方,坎塔内特就能一定程度变回原样。

“为了帮他,我把这件事公开到了网络上。”云端说这话时显得很沮丧。

“但没用对吧。”萨坦娜说。

“除了让那些环保人士能更肆无忌惮的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没有用。”云端说。

坎塔内特依然没有被北欧诸神接受,反倒是被诅咒者玛勒基斯对他抛出了橄榄枝。加入我,我给你希望得到的地位以及尊敬。条件很诱人,可坎塔内特并没有被蛊惑,他知道玛勒基斯的野心,拒绝了他。而在这期间,另一个人,也起到了作用,被誉为叛徒的洛基。

“玛勒基斯正在争取一切可能的炮灰,为了让战火蔓延至每一个世界。你不加入,就等于站在他的对立面。”洛基说。

洛基建议他逃跑,似乎是为了印证威胁的确凿性,他带着坎塔内特游历十界,让他看到玛勒基斯将阿尔弗海姆变成了什么样子,以及他的同盟,罗克珊公司对于其他世界的武力扩展。没人知道洛基的真正用意,只知道这次旅行后,坎塔内特下定了决心,与玛勒基斯彻底决裂。

当黑暗精灵在欧洲杀戮的时候,在当地军队、英雄以及复仇者浴血奋战却败退的时候,坎塔内特只身向玛勒基斯发起了挑战。

“你想要知道我对于你的战争所带来的废土作何感想吗。”他背后的十条触手愤怒的扭断了无数精灵的脖子,并将玛勒基斯的战争机器砸成了一堆破烂,“这就是我的答案。”

已经将共生体转换为武器的玛勒基斯自然不会怕一个没人认同的神,“库尔至少说对了一句,你这样的丑八怪只有海拉乐意收留。”

云端只知道这一战后再没人见过坎塔内特,她希望他只是战败逃跑了。没想到竟然是萨坦娜捎来消息,而且还得知坎塔内特可能牵扯到邪教崇拜,这让她怎么都相信不了。

云端怀疑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她印象中坎塔内特对人类是没有恶意的,虽然代表着环境污染,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目前发展必然付出的代价,他相信有一天人类会把环境修复回去,到时他会恢复原有的外貌,他可以等,作为神,他有的是时间。

“有意思!”萨坦娜说。

她已经决定了,要深挖事件背后的真相,她没有要为布劳恩复仇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兴趣。

一些人,竟然控制了环境污染之神,而且杀害会造成污染的企业的主管,这样的献祭手段毕竟期待着什么,她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多洛猫的四条腿紧跟萨坦娜,对于为什么他不用人类外形用猫的,他的解释是这样更优雅,相对于这个,他更在乎萨坦娜接下来的计划,“如果你查清了真相,别忘了告诉我们一下声,我敢跟你打赌,赌一套全新的漫画,那帮人绝对是极端环保主义者。你也知道,坎塔内特最讨厌的就是这帮人,他在想尽一切办法与他们划清界限,肯定是这些人中有能把他召唤出来的人,可怜的家伙。总是被在环保问题上持相反立场的人骚扰,这些人狂热的支持或者反对他,充斥着利益之争,发展博弈,以及各自的阴谋,夸大或者虚构数据,危言耸听与漠不关心。”

多洛猫喋喋不休地说着,某种程度上,他也遇到过类似的遭遇,每当社会上发生某些悲剧,官方、媒体、大众在找不到该指责对象,或者只是单纯的推卸责任时,就把一切错误怪到动漫或者游戏身上,多洛猫可以感知这种对于他的憎恨情绪,为了屏蔽这种影响,他可是费了不少劲。

萨坦娜几乎一句都听进去,除了关于极端环保这句话,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决定从布劳恩之前收到的威胁信件入手,具体细节她还需要斟酌,可不会跟眼前这个神讨论。

“非常感谢你有限的帮助,我也明白诸神之间的不干涉原则,还好我是恶魔,我最不怕找茬。”她的从多洛猫面前消失了,空中只留下一抹用地狱火构成的微笑。

“刘易斯·卡罗尔式的把戏。”多洛猫说,不过他承认这很酷,也许未来他也可以试试。

电视上的新闻依旧在报道关于森林大火的消息,火的起因不得而知,也许是为了种植农作物导致的,也许只是某个抽烟的人随手的丢弃引发。通过新闻,你只能知道这场火持续了近一周,当局的灭火工作只能用无能来形容。

萨坦娜并不关心这场火什么时候会扑灭,那是人类的事,她唯一确信的就是这场火给森林造成的破坏将难以估量。弥漫的烟雾会影响空气,甚至在未来某一天令不小心吸入有害气体的人健康恶化,至于因此而死的人的灵魂是否会归她,则只能看死者自己的运气了,如果下地狱也能被称为运气。

地球另一端的火还在熊熊燃烧,而在这里,一座位于瑞士的隐蔽建筑中,火已经熄灭了。他们甚至没有被烧成焦尸,萨坦娜用地狱火把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清除了,某些人会留下些的黑色印记,但已经没有尸体可供辨认。

透过这些灵魂,她可以读取他们的思想,对于发生在大洋彼岸的火灾,他们感到痛心疾首,他们可怜环境受到的破坏,却又祈祷这场火可以将当地居民化为乌有。因为只要有人,总有一天,还会有愚蠢的火灾降临。

萨坦娜看到了一场有组织的谋杀与献祭,死者至少有200多人,不同的身份,来自不同地方,年龄、兴趣、国籍各不相同,但有一点,他们从事的工作都曾遭受过控诉,不论是工厂或是化石燃料,都被认为是导致坎塔内特身上悲剧的根源。

施暴者中,有一位来自拉脱维亚科学学院的学生,在杜姆掌控时期,曾以优异的成绩被誉为国家未来的希望。可随着杜姆的离去,拉脱维亚陷入动乱,他被迫离开了祖国。他曾致力与把所学的知识用在改善环境上,却失望了。那些与他合作的人,不论拥有的是何种政治立场,看中的只是拉脱维亚拥有的其他潜力,他们希望他可以把杜姆的尖端科技,那些用于盈利的项目分享给他们。环境保护需要长远的规划,而这些人渴望的是近在眼前的利益。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心中的诉求使他开始寻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在瑞典,他找到了。

有个女孩,出生在一个物质丰富的家庭,无忧无虑,每天考虑的只是与家人和朋友去挖掘生活中的多姿多彩,直到15岁那年。一次旅游,他们选择了美国的新奥良,享受轻松的度假时光,但迎来的却是一场空前的生态噩梦。

没有欢声笑语,所见所闻只是死亡,因为海上石油钻井平台出现故障,大量原油泄露,造成的污染轰动了世界。新闻媒体的通篇报道更是让影响愈演愈烈。漏油造成的伤害绝不仅限于经济、环境、身体健康,还有心灵。女孩永远也忘不了,在海边,一只只垂死的动物挣扎着想要获得拯救,当时她怀里抱着一只死掉的海龟,她没有哭,也没有畏惧,只是看着这一切,徒劳的看着。

漏到海中的油越来越多,造成的伤亡也在不断攀升。这里不适合度假,我们赶紧回家。她的父母无奈的取消了行程。回去的途中,她始终很安静,甚至看着失去了生气。她一直在回想那片海滩,想象自己是那些被石油包裹的动物,那种绝望深深地扎根在她心中。

她知道石油对于社会的重要性,他父亲之所以能开车将她在十几分钟内送到学校,就是靠着由石油炼制的汽油在给引擎提供能量,所以车能跑,她可以舒服地坐在后排座位上,透过玻璃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以前她认为一切理所应当,可现在,她意识到错了。

面对女儿的郁郁寡欢,父母相信她患上了精神类疾病,她被送去就医,经过一年的治疗,医生宣布她可以出院了,可她再也没有变回曾经的样子。

她拒绝坐车,改骑自行车出行,成了纯素食主义者,并且不予余力的投身到环保运动中。她认识了很多人,他们像她一样,利用一切时间与精力想要纠正污染带给世界的错误。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发感到对于环境,只靠他们这些人不够,远远不够。无论付出多少,任何一家大企业的生意或者政客的决策带来的破坏就能让一切努力前功尽弃。

她的心态从积极变得激进,当坎塔内特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她的思想几乎触及到了极端的边缘。

她和其它志同道合的人都认为需要一个更有力的措施,一个足够的威胁,她要的就是威胁。让全世界人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威胁,不是那种软趴趴的,会被各种喧嚣所掩盖的声音,坎塔内特让她看到了可能。

她和一些人花了点时间去钻研神秘学,希望能与坎塔内特建立联系,凭借过人的毅力与聪慧,她成功了,有好几涉及到环保的抗议活动中,他们都会暗中召唤出坎塔内特。这令维持秩序的警方感到压力,让资本家与政客感到愤怒与憎恶,而坎塔内特收获的仅是狂热与畏惧,他渴望的改善似乎遥遥无期。

萨坦娜可带不来环境改善,但坎塔内特的处境却结束了。

“你没事吧,大块头。”在杀掉所有人后,萨坦娜发觉坎塔内特状况非常糟,他失去了行动能力,而且在他的颈部有一道伤口,伤口散发着只有玛勒基斯才喜爱的黑暗魔法,这力量侵蚀着坎塔内特,让他显得死气沉沉。环境污染之神在与魔法抗争,以至于身体虚弱的连移动甚至说话都很困难。

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恐怕你的恢复将更漫长。萨坦娜用自己的咒语去帮助他,修复伤口,把魔法造成的影响根除。随着治疗见效,伤口愈合,而且他背上又长出了几支触手。

彻底康复的坎塔内特站了起来,萨坦娜仰视着这个大家伙,鹦鹉螺的头部,背上总共有10条触手,她可以想象人类初次见到他时的恐惧,这样的外表,又有谁会相信他是一个神。

“谢谢你。”坎塔内特说,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上去像是在沙尘暴中和人对话,“我早就该想到,他们杀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引起地狱的关注。”

“你怎么会落到这些人手里。”萨坦娜问。

“十界之战时,我在德国与黑暗精灵战斗。”坎塔内特说,他无法对玛勒基斯的暴行坐视不理,他与这些爪牙战斗,并最终来到了元凶的面前,“我低估他了,还有那把黑色的剑。”

靠着由共生体打造的武器,玛勒基斯砍掉了他背上一半的触手,还重创了他的咽喉部位,并且打算把他交给罗克珊公司的人进行研究,“污染也可以被视作一种强大的武器,可你并不懂得利用,但我会让人发掘出你的价值。”

坎塔内特不愿意成为战争的工具,在押解途中逃跑了,这让他受到了二次伤害,“奄奄一息的我跑到了瑞士,躲在山里,想着恢复后去找其他神,一块推翻玛勒基斯。”

玛勒基斯给他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导致他想凭借本身的力量康复需要很长时间,就在这其间,他被人无意中发现,更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竟然一点不害怕他,因为他们曾经召唤过他。

“他们把我收容到这里,想要治好我……”说到这里,坎塔内特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向室内东侧的一扇门,萨坦娜跟随在后面,在隔壁,她看到一套古怪的仪器。

就像某些疯狂的生化试验,巨大的玻璃罩,各种可以连接到身体上的导线,用来观察的显示器,冷却机器的液态氮。除了这些,还能看到带有神秘主义的布局,地上有凹槽,可以允许液体流过,而顺着这些槽,能看到用来收集药水的容器,这些药水多得可以塞满一座小泳池。毫无疑问,这是科学与魔法的精致结合,出自那位拉脱维亚的学生之手。

“这就是他们用来治愈我的计划。”坎塔内特话语中听不出感激,有的只是后怕。

他阴森森的走向机器,拳打脚踢,并疯狂的舞动触手,像是要把近来受到的痛苦彻底发泄出来。“我根本需要你们这样做,这不值得,对被害者不值得,对你们也不值得。”

萨坦娜知道这机器的用处,在这些人的灵魂中读到的,拉脱维亚技术,结合了科技与魔法,他们想要靠这种方法将坎塔内特身上遭到污染的部分剥离,因为云端的缘故,大众都知道坎塔内特丑陋外表下隐藏着帅气的容貌。如果只是单纯的让本来面目恢复,没人会觉得不妥,但是让萨坦娜都感到意外的是,坎塔内特身上聚集的污染之力过于强大,这股力量一旦被强行取出将变得极不稳定,必然会爆发,能量将扩散到全世界。

而这,正是这些人的终极目的,他们试图操控这股力量,使扩散的威力只作用在人类身上,人类绝对无法承受,那将会是……

“54亿8000万!”坎塔内特说:“还只是初步估算,多数人的生理机能将因污染而在一瞬间被破坏并丧命,剩余的人也会患上致命疾病,这是一场大灭绝,对于人类来说。”

虽然不能说话,可他的意识一直断断续续的清醒着,他能听到这些人在身边交谈,用让他感到恶心的虔诚心理诉说计划的可憎,他们从他身上提取了一小点样本,用十几个被认为需要对环境污染负责的人做了实验,他们已经能做到,能量精准的只对人做出杀伤,而不会破坏地球其余的生物圈。“他们太可怕了,就这么40多人,竟然能将智慧与残忍完美的融合,40多人,就能决定人类的命运。他们怎么敢!”

就算有心理准备,萨坦娜还是为这个数字感到惊讶,“地狱一定会喜欢这个计划。”

地狱领主们会欢呼雀跃,甚至可能为争夺这巨大的蛋糕而大打出手,萨坦娜不知道自己对于制止了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她为不能收获大量灵魂遗憾,但也为阻止了一场可能的危机感到放松。

“很多人类欠你个人情。”坎塔内特还在埋头破坏这些机器。

整件事中没有任何来自恶魔的阴谋,就是一小撮对于污染有着强烈抵触的人制定的计划,“我可不指望他们还我人情。不过我得说这里的污染果然严重。”萨坦娜耐人寻味的说,不论对于环境,还是人的心智。

设施已经被彻底砸毁,连最细小的零件都没有留下,之后他又去撕贴在墙上的各类图表,那些记载着大气质量,海洋垃圾漂浮,伐木,动物灭绝等与此相关的记录,毁完这一切,坎塔内特看着狼藉的现场,无力的坐了下来,“我可不是种族灭绝的疯子,虽然德国出过这样的人,但可不是我。”

“似乎这种思想蛮受小说、动漫、电影导演之类的欢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的影片,某个大蠢蛋,为了拯救世界,打算把人类灭了。王牌特工、谍中谍6、哥斯拉2、三体、龙珠超。都爱玩这套。麻烦的是这种想法逐渐从虚构作品过渡到现实,你们一定听说过人类自愿灭绝运动,如果我的嗅觉不是太差,我从他们的灵魂中能闻出来,他们接受并打算发扬光大,可没有自愿与非自愿的成份,就是一意孤行。”

当声音出现,萨坦娜内心紧张了一下,她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里,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在转身的过程中,她已经做出防御架势,并准备了反击措施,可是对方只是举着手,后了几步,“别紧张,马尔杜克之女,我只是碰巧到达。”

“冰霜巨人的新王不管理自己的国度,跑到这来干嘛。”萨坦娜说,“啊,也对,阿斯加德现任众神之父的弟弟,自然会想着怎么给自己的哥哥找麻烦。”

对于她的尖锐评价,洛基只是轻松的笑了笑:“那是曾经的我。”他知道洗心革面这种词汇很难让人正式相信,尤其对方还是恶魔。

“你来的好巧啊。”坎塔内特扭过头,用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洛基,洛基、萨坦娜,以及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承认,环境污染之神的眼睛是最好看的,“我在这快被没完没了的杀戮逼疯了。”

他与玛勒基斯战斗就是无法对战争与杀戮置之不理,没想到人类回报给他的还是杀戮,以他的名义。

“抱歉。”洛基说,“战争结束了,他们忙着庆祝,告慰死者,对损失进行善后,可惜,你不在这个名单里。”他说得很直白,实际上整个阿斯加德关注坎塔内特的寥寥可数。如果不是萨坦娜治好坎塔内特,让洛基意外发现了他散发出的能量,可能他都不会赶来。

“愚蠢的神。”萨坦娜小声说。

坎塔内特背上的触手都垂了下来,他缓慢的站起来,用脚将周围的被毁掉的物件踢开,“随便吧,我不在乎了。”失望已经把他从头到脚浸染了,坎塔内特不再奢求被接纳,他只想离开,找个能容纳自己的地方,不要再有那些十界带来的纷争,也没有疯狂的环保疯子,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你愿意……”洛基现在是约顿海姆的王,他的话就是律条,“我可以给你准备个落脚点,就是可能会冷点,我可以为你准备充足的保暖措施。”

“够了。”坎塔内特背上的触手突然用力挥了一下,“十界中的任何地方我都不想去。”他与曾经的诉求告别了,现在他只请求跟这些北欧神、巨人、矮人、精灵、天使不要有太多关联。也许除了死亡,如果他的生命走向终点而迎接他的是海拉,坎塔内特也不会有太多抱怨。

这家伙一定得了战争创伤后遗症,萨坦娜猜想,尽管人类给环境造成的污染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前,但坎塔内特却是个年轻的神。他对于地球与神域有着遐想,但事与愿违,渴望接纳,却处处受到排斥。

“我能猜出你受伤期间过得有多糟。”洛基看着四周说。

“我宁愿接受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为了利益去推广新型能源、可降解材料之类的东西,也不希望看到这个。相对于其他狂热的思想,受利益驱使的商人会去做切切实实的事,而不会希望世界倒退回工业革命前。”坎塔内特说。

“环境问题刻不容缓,但也必须循序渐进,因为同样的严重问题还有很多。”洛基说。

“他们很愚蠢,尤其是在这方面。”萨坦娜说。她可是记得,作为当今污染的一个重灾区,塑料袋的发明最初可是为了环保,之前人类普遍使用纸袋,但纸袋的来源可是树木,“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他们乐于制造另一个问题。”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洛基说,平心而论,仙宫的神多少对环境污染之神有所亏欠。

“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看到已经没有需要做的事,萨坦娜转身离开了,她对神与神之间的难民安置没有兴趣,她制止了一起恶行,收获了不少灵魂,今天她赚到了,现在她只想回到舞池,去享受一番。

“我们先离开这吧。”坎塔内特说。“去一个没有污染,也没有流血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拯救的了。”

洛基开启了一扇传送,在与故事之神离去前,环境污染之神带走了绘着地球以及警示文字的挂布。

后记

在洛基的协助下,坎塔内特利用力量制造出了一个小的子空间,称这里为回收站,他从世界各地搜集报废物品,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高超的手艺以及特有的灵感制作出了不少精美的工艺品,回收站逐渐成了特殊的展览馆。一些新生代的神不时会来拜访他。随着时间推移,他走出了心理阴影,变得开朗而且健谈了。他依然有梦想,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会随着环境改善而变回去,到时他会在地球办个展览。

托尔也来过这里,表示是来接他回家的。“谢了,众神之父。”坎塔内特婉拒了他的好意,他已经找到家了。

托尔为仙宫曾经的态度做了真挚的道歉,并表示,只要坎塔内特有朝一日遇到麻烦,他一定会赶来帮他。坎塔内特接受了他的祝福,并赠送给雷神一尊利用废铁打造的雕像。持锤的托尔,以坚毅的目光面向远方。托尔很喜欢,雕像像被置于仙宫,将永久保存。

备注

云端终于取得了点进步,至少有一只原角龙学会了怎么把飞盘完好的叼回来。

恶灵骑士短篇故事58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