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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王国同人·元瑞×渚雷】化风云金鳞一尾①

2023-06-10 14:40 作者:单身汪先生Single  | 我要投稿

CP:元瑞✘渚雷 渚雷赫苏亲情向

失踪人口回归!

同样也是整的拉郎!趁着渚雷剧情还没完先拉起来,在官配之前我就是官配(被打

虽然感觉大概率是了,海报和家具里都是放在一起  ,但是氵王不甘心!漂亮鱼鱼就该跟漂亮龙龙在一起(扭捏

文中的元瑞先生大概穿的也是跟渚雷同款的那种古装(但是要稍稍高一点哈哈哈哈哈



似乎天地间,很久以前便有在流传如此瑰丽的传说。

仅是耳闻旁听,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穷黄泉下碧落,凡有人烟处,无人不愿歇耳恭听关乎龙的一切。

锦衣黔首的东方人口口相传,市井传闻怎么也不可能放过那些只存在于史书上的,金鳞巨爪,腾云驾雾,曳尾长川的威猛生灵。

那些穿礼服柱手杖,衣冠楚楚的西洋绅士,竟也能为这虚无缥缈的生物放下身段。不远万里跑到大漠戈壁的洞穴口,一面举着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端详,一面瞪大双眼合不拢嘴,只知道“Amazing!Amazing!”地喟叹。

龙,刻进世人骨血的生物,恐怕再如何盛赞都不为过。那些在历史,文化,意识各层面争执了千万年的老东西们,只有在提及龙这一话题时,才得以罕见地达成认识。

记在莎草纸页,载入汗青竹卷,史官洋洋洒洒撰写龙威,诗人沸沸扬扬吟游龙名。供奉在祠堂里,供无数信徒朝拜;描摹于石壁上,求天地垂怜悲悯。

可是谁又见过真正的龙呢?

 

龙神很忙,忙着上天入地,忙着行云布雨,忙着红尘紫陌各处来去,却无暇顾及凡人的絮语。

或许是来自于人类灵魂深处对于水的追溯。世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海洋深处立着龙宫,住着龙王,存着千千万万游龙,只待有朝一日破浪出海,威震四方。

真相呢?真相似乎完全相反……

海底立着宫殿,却不一定住着龙。

龙只活在传说里,只活在世人眼里,只可惜纵然所有的书上都记载关于龙的传说,他也绝不可能跃然世间。

传说终归只是传说,或许有朝一日,会有某个幸运儿得以邂逅这上古遗留的的生物,能够有幸瞥见惊鸿一影。

只是一面也好啊……

最起码,渚雷一直这样憧憬。

深不见底的海底,潮汐浪涛和无尽海水的尽头,洞天水都亘古巍立。

传闻中泣泪成珠的鲛人一族,自古寓居于此,同西洋传说里唱歌的美人鱼一样,久负盛名。至于是否真如传言所说那般能哭出珍珠,便不得而知了。

但这并不妨碍好事的人们以讹传讹,光是这些独具传奇色彩的笔墨,都足够茶余饭后唠上一天半载了。

也许,相较于龙而言稍显逊色,但,总比没有好。

 

善歌的鲛人族流传着相似的传闻,倘若有族人遇龙,便能赐予全族无上的恩泽。

先民们用动人的歌喉一代又一代传唱此般玄妙的故事,他们织就的上好锦缎称作龙绡,钟鼎之上镌刻着龙纹,为数不多的古籍上也盛满求雨遇龙的祭文。

海底,被认为是龙的故乡,洞天水都怎么说也有一丝半缕的亲缘关系吧——

旷海远游的盛行风鼓动海水,卷起海底的一尾潮轻,自洞天水都外一路吹渡到渚雷窗前。浅碧色的珊瑚轻曳,幽香入户,忽地将他从迷茫拉回现实。

海水微凉,绕指而过,特制的灯烛已然烧枯,泣下一桌案蜡泪,余温尚存。

果真还是夜明珠好……点灯废油不说,还总会余下一地狼藉等自己清理。

渚雷抬眼望向窗外,不见群星的海底一如既往的沉寂,潮水上泛,与地平线交界处隐隐泛起一层浮白。

黎明将至。

轻揉着睡眼,他越想专注于眼前,越觉得困意上涌。

一夜未眠,渚雷只记得在疲乏困倦的幻象中,同许多闻所未闻的奇景擦肩,来不及一一记述,个中玄想又须臾散尽。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恍若过眼云烟,来无影,去无踪。人间,烟火,天不夜……锦衣,灯市,画舫横桥。

人间对灯市的描写也如此不吝笔墨,纵然未曾到访,也觉得身临其境。

早年间,他陪赫苏去过几趟洞天水都的灯市,待过前半夜,只因实在不喜满城的喧嚣,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先行告辞。往后几年,每当赫苏再缠着他要去逛灯会,渚雷总以各式理由推脱,再没答应过。

只是书中的字句读来,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哪怕知道大同小异,哪怕明明知道这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落在此刻,却显得尤为真切。

或许只是因为,这是大陆上的灯会,而非海底那些司空见惯的活动。

渚雷今生未曾亲眼见过岸上那方世界,自然也无缘邂逅这散文闲记所说的千灯上元。

越这样想,越发抑不住心底对陆上的向往,自己眼前从来只有冷冰冰的文字,可蛰伏在笔墨间的幽思,却有烧破暗夜的鲜活滚烫。

闲置的书卷翻阅到一半,朱笔只在第一行有所批注,其余大半时间都用来发呆。在睡意渐浓时所写的字迹歪歪斜斜,勉强还算能辨别出形影。

哪里是什么阅读感悟?分明就是两字蝇头小楷——“想去”。

如此胸无大志的想法,竟然也能出自自己之手?真是,江郎才尽……一日不如一日。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压下此等荒唐的想法,渚雷却怎么也按不住心底那股激动。

——想去灯会也不是什么坏事,有朝一日会有机会的。

“海底没有的东西,也许岸上会有的。”他自我宽慰着,“总有一天会有机会去的。”

“海底没有龙……也许他们很多年前就搬到岸上去了,也许他们只是出游未归而已……”

他这样想着,合上没读完的书,披了件薄纱出门。

除去龙,渚雷很久以前就对陆上的人族好奇至极……或者说,他对一切陌生事物都怀着好奇的心理。

自鲛人族和人族几千万年前分家以来,海陆成为两族往来最大的隔阂。

现存的人族典籍为数不多,且都已是几万年前流传下来的老古董。洞天水都本土史书对于人族文化的记载更是少之又少,会人族语言的鲛人寥寥无几,更别提翻译古籍。

纵然渚雷已快将手头仅存的这几十卷古籍翻烂,逐字逐句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也再难从中窥见关乎人族的只言片语。

他不得不承认,人族文化丝毫不逊色于鲛人族,其灿烂程度令鲛咋舌。可自从两足断绝往来至今,他便再无缘于此般扣人心弦的的文脉。

换做早些年,或许尚还有人族远航的海船,遇上海难,不幸折身海底,船舱里满载的丝帛陶瓷和书籍自然就归洞天水都所有。

可某次探宝途中,锋利的瓷器碎片无意间划伤了领队鲛人的鳍,幽蓝的血顺延海水溢散数里之远,在族群里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这失落海底的沉船宝藏也因此被视为不详之兆,永久封存起来,不见天日。

渚雷对此般因噎废食的行为实在嗤之以鼻,此举无疑让整个海底彻底错失了了解人族的最好机会,可谓族群的大不幸。

但仅凭他一己之力又能抗争些什么?只能白白看着那些书被封存,彻底化为流尘。

他并非未曾顶着风浪前去探过遗迹,可终归一无所获。

史册上记载洞天水都的最近一次沉船,距今已隔百年有余。海底各族群演变过几千回,换做人间,恐怕也难逃沧海桑田。

那些泡在海水里的珍贵书籍,恐怕早就化为灰烬。要么落入鱼腹,要么连带船体残骸一同被推入海沟封存……

渚雷说不清心底所想,只觉得暴殄天物,痛心不已……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或许,他命里本就不该失却同陆地的缘分。

往前数上几周,又听说不远处的海域沉了一艘大船。传言是陆上的外交使船,同样满载珍珠玉帛,又似乎担了些传播文化,褒扬国威的意味在,书籍字画的数目同样不可小觑,少说也得以万卷计量。

鲛人王年富力强,只贪恋沉船里的金器和财宝,懒得理会祖辈关乎诅咒的谶言。一番搜刮后,大批价值连城的东西送往宫中。剩下的书籍便由渚雷捡了漏,差遣人一并带了回来。

库房里的古籍堆积如山,光是那股浓郁的纸墨气息就令渚雷心旷神怡。陆上的东西在海底极易引发骚动,虽说得了王的首肯,但这些书终归位于灰色地带,不便声张。

他时常趁夜深人静独自秉烛到库房挑书。选到什么样的书,完全凭运气……

以他贫瘠的人语词汇量,书中的大部分内容都读不懂,顶多费大半天的时间勉勉强强弄通两三个句子,收效甚微。

可渚雷不在乎,蚊子腿也是肉。又或者,可能只是单纯乐意和书待在一起。

等他亲自查阅那些书籍时,才发现这万卷书中夹杂了些漏网之鱼。

茫茫书海中,唯独一处卷轴最惹人注目。

别的书籍入水,若不经特殊处理,不等几日便会软烂,不可阅读。这几日渚雷也正为这事焦头烂额,光整理便忙得不可开交。

偏偏这卷轴最为奇特,拿来时没有半分褶皱,平整如初,还依稀泛着墨香,煜煜生出流光溢彩。

先前几次,他只敢远观,却从未生出过打开的勇气。

但今日……今日不一的……

渚雷小心翼翼取来卷轴,顾不得满地灰尘,席地而坐。

卷轴在他眼前缓缓铺开,摄人心魄的风华随画卷铺陈,步步紧逼。

浓墨重彩的天海构成画幅的背景,汹涌云潮勾结起墨蓝恶浪,裹挟猎猎海风席卷而来,半空中腾云驾雾的飞龙张牙舞爪,一身浅粉鳞片包裹住龙躯,乘云驾浪,毫不露怯。

极具锋芒的墨色三下两下勾勒出形体,画卷中的生物与渚雷遥遥相望,滔天的龙威却教他一瞬定在原处,不敢动弹……

不是别的,是龙……

是龙……仅存于史册中的龙!

他不会认错,他绝对在梦中见过!

只是不知人间哪位画师能将他梦中的场景如此鲜活地复刻,竟将神龙描绘得如此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若非指尖还抚着卷轴,只怕下一秒那游龙便要破纸而出,腾跃入海。

渚雷来不及多想,颤抖着双手缓缓合拢卷轴,收入怀中,用外衣层层包裹,而后才吹灭蜡烛,悄悄退出库房。

回房路上,渚雷屡屡东张西望生生怕被旁人尾随。那卷轴被他死死护在怀中,四周落针可闻,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狼狈地逃回卧房,再三确认没人跟踪,渚雷这才虚脱一般倒在床上。

一想起怀里的画卷,他又马不停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铺开卷轴。

似乎嫌这样看不够具体,他轻拈起那幅脆弱又奇伟的画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许久,整个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的确实如此……从前爪到尾尖,没有一处不是鬼斧神工,没有一处不是精妙绝伦。喟叹造物主奇绝之余,如此神作,教渚雷很难不感叹于画师的苦心孤诣。

可唯一的美中不足在于,腾跃的神龙空有一身威严,却不见神采,本应眸光灵动的双眼余下一处留白。

窄小的画幅成了腾龙最大的掣肘,本应在无垠天地畅游的神龙,如今只能屈居小小的画幅中,也难怪龙眸失去神采……

“莫非这就是画龙不点睛之由?生怕画龙点睛,过于肖似,游龙便会腾云而起,抟扶摇而上?”

渚雷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画龙点睛是他幼时听来的传说,当时只觉得荒诞又奇幻,如今竟真被送到了自己眼前。

抛开点睛之事不谈,他实在不知画中那只神龙为何有如此奇幻的魔力,天地撕开一道漩涡,而他身处其中,逃脱不能,却像是困于海妖歌声中的猎物,光是凝视那副躯体,便自心底生出敬畏和倾慕。

等渚雷稍稍清醒一些,又不由因之扼腕……

缺失眼眸,便缺了神采,失了神态,丢了灵魂,只剩空洞的躯体囚于江樊海笼。

莫名其妙的愤慨郁结于心,渚雷拳头攥紧,一时也说不出心底所想。

游龙困于画中,他岂能袖手旁观?

鬼使神差般,渚雷方才竟生出替神龙点睛的想法。他轻轻摩挲纸页,似是在思考,少时又下定决心,指尖缓缓送向唇畔。

利齿刺破白皙的指尖,深蓝的鲛血随之奔涌而出。

此刻的渚雷少了方才那番局促,似乎冥冥之中有天意指引,未曾多想,只如蜻蜓点水般飞掠过画卷,指尖随性一点,幽蓝入卷,晕开一道血渍。

霎时风起云涌,画卷光芒大作,紫电浮沉。

狂风疾流肆意翻搅周遭的海水,撩动渚雷如瀑的长发。

天地骤变,风云失色,画卷漂浮在海底的水波之中,隐隐有龙吟穿胸,万物臣服。

一切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如此声势浩大就算,说成世界末日也不为过。

渚雷谈不上大惊失色,但畏于源自画卷威压,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才敢再度抬头望向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盛景。

漂浮在海水中的千万发光粒子汇聚一处,慢慢汇聚成龙形,蓝色与青色似乎是主基调,不断吸引周边微粒的靠近,

少时,风云渐歇,一道足以致盲的白光刺向天际……

等渚雷再睁眼,画卷原封不动摊在书案上,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般岑寂。

“会是龙吗?真龙出世……?”

渚雷小心翼翼抬眼,心里满怀对翻江倒海的龙族的期冀,憧憬能亲眼目睹画中那只腾云驾雾的龙。

可事实似乎要让他失望了……

“何人在此,惊吾之安寝?”

龙吟贯耳,威严十足。可与之相对的是,站在渚雷面前的神龙最多也就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若非身后垂着修长的龙尾,一时半会还真认不出来这位就是方才那只神龙。

以人形出现的神龙同样俊美无俦,浅灰的长发蜿蜒至腰部,蓬松之余微微打卷。眉清目秀,棱角分明。或许威严方面稍逊于原画,但论起神采,实在无可挑剔。

渚雷此前从来没想过,柔和的粉竟也能用来修饰威武的龙,偏偏眼前这位,一身粉色鳞片非但不显违和,反倒衬得他满身锐气与高傲。

最主要的是,青年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由他亲自点上去的,用他自己的血点上去的眼睛。

幽蓝与墨黑交织一处,竟有如此摄人心魄的魅力。

变化莫测,深不见底……

“我……”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渚雷心头确实有些失落……神龙的模样和他预料中完全不相干,难免会有点落差。

不过,谁规定龙一定要长成神话中所描写的那副模样?谁规定龙不能是清秀俊美的青年?谁规定龙一定要长成一个模板?

渚雷站在原地怔愣许久,呆望着眼前那只龙……或许用那位青年更为合适,看起来确实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元瑞刚从混沌中醒来,尚还不明就里。

见眼前之人呆若木鸡,久久不回应,元瑞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人身鱼尾,有鱼鳍耳,银色长发,容貌昳丽……倘若他记忆没出差错,应该属于海底的鲛人一族。

但又绝对不仅仅是鲛人……

“你为何人?见过我,却并未惊讶……我们曾是旧识?”

低沉之音不怒而威,一下将渚雷拉回现实。

“我……我只是有些激动而已……”渚雷勉强笑了笑。

好吧,确实有些失望,彻头彻尾的失望。

“大不敬。”元瑞似乎有些不悦,他从眼前这青年的眼中读出了失落,失望……以及看轻。

如此大费周章把自己唤醒,现在又做出这副表情,莫非教他不如意了?还是说,自己压根就不是他想找的那只龙?

为龙一世,他还没受过这个气!

是该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一点颜色看看。

几乎在元瑞话音刚落之时,渚雷当下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四周水流霎时凝固,几乎逼得他喘不上气来。

而这股威压,恰恰就源于眼前这只小身板龙。

虽说是年龄相仿的青年,但终归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举止投足间也带着龙的傲气。

小身板之内可藏着大力量,绝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

元瑞低头睨向渚雷,视线扫过他全身,最后落在尾巴上。

渚雷被那股龙威震得动弹不得,只好任由元瑞的目光肆意扫射攻击自己。

“呵……”元瑞一声冷哼,“一只小鲛人?”

渚雷知道他在说自己,身形一颤。

“几千年前根本不作数的小种族,如今却有如此大的胆量,起了唤龙的念头?”

“我……”

渚雷察觉到神龙的不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后……后辈渚雷,参见龙君。第一次有幸见到龙族,方才惊喜交加,不曾想冒犯触怒龙君,恳请龙君原谅。”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诚心诚意,眼神里满是仰慕。

管他的!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龙啊!教叫他魂牵梦萦半生的龙,高兴都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计较那个!

元瑞又打量一番眼前这不识天高地厚的鲛人,看对方换了神色,转而恭敬起来,这才歇了怒气。

也是,几千年过去,小辈不懂礼节,倒也可以理解。

更何况他本身就不在意这些。

抛开别的不说,这小家伙给的第一印象还挺好。

没有哪个种族不喜欢长得俊俏的面庞,换作龙族也不例外。

看这只鲛人如此怯生生的模样,元瑞心中很难不生出“我见犹怜”的情愫来。

“免礼。”

元瑞环顾一圈四周,相较于正式的祭坛,此处更像是某人的卧寝……个人色彩尤为明显。

“只是……不知龙君尊姓大名?”

渚雷见阴晴不定的神龙息怒,方才小心翼翼试探起来。

“?”

元瑞有些茫然地看向渚雷,对方似乎对唤龙的礼节一无所知,该有的祭品没有不说,说起话来也不太尊重。

上来就问他的名字,未免得寸进尺。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自龙族离去大陆之后,曾经的主宰成为史诗,那些繁文缛节也一并消失,化作历史的尘埃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从来都厌恶那些东西,倒不如落得一身轻快。

高高在上最终只有高处不胜寒,与其被摆在万人高台之上,他更愿意生而曳尾涂中。

“吾名,元瑞。”

他说罢,自顾自在渚雷的床上卧下,仍不改刚刚那副傲气,斜望向他,眼中满是孤傲。

“这里,可以坐吗?”

颇有些先斩后奏的意味,他不懂人族和鲛人族如何相互沟通,只好笨拙地模仿他们用的那些问句和敬词。

“当然,龙君请随意。”

渚雷战战兢兢看向他,却又忍不住将元瑞的名字放在唇边念了又念。他忽地想起很久之前读过的古籍中,似乎也能摘出极其贴切的描绘此情此景的句子。

——“元龙高卧”

恰如此刻,那只名为元瑞的龙站着自己的床,还用如此高傲的眼神审视他。

恐怕不会有比这更形象,更贴切的描写了……

海底的鲛人依靠强有力的鱼尾在水中行走游动,从不知晓陆地上的人类如何依靠双腿行走

但渚雷现在看到了,龙君便是如此用脚爪行走的,丝毫不逊色于鲛人,灵活至极。

他没见过人类盘腿,但倘若真有如书中所说的翩翩风流,也比不上眼前这位龙君半分。

元瑞似乎格外钟情自己的床……龙眸微眯,身后龙尾轻晃,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龙君……很喜欢我的床?”渚雷缓步靠近。

“要不然呢,要不然让我坐那冷板凳?”元瑞并不很在意招待不周,礼节不至,倒是眼前这只小鲛人勾起他不少兴趣,自然也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也不是,只是这是我平日就寝之处。不可避免有些……唯恐玷污了龙君……”

“玷污?”元瑞不由一笑,他可从这话中摘出了嫌弃自己的意味,“这话应该我说?怕我垫玷了你的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里是害怕弄脏了自己?分明是想赶他下床。

自己偏不随他心意……

“可我不这么觉得。”元瑞偏过脑袋,故意装出轻浮的状态,随意抱起渚雷的枕头轻嗅,“鲛人气息……混着些龙涎香的气味,还不错。”

渚雷在原处目瞪口呆,如此越轨之举,竟是自己所仰慕的龙君所为……偏偏轻浮对象还是自己……

他陷入一片混乱,一时半会也不知说什么好。

“明明刚刚看起来还算伶俐,怎么现在又跟个呆瓜一样?”

元瑞在心中暗笑,一摆尾,径直游到渚雷身前,勾起他下巴,逼迫对方同自己对视。

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好好欣赏这只鲛人的长相,远远观之还算不错,近看也是耐看的类型。

倘若放在凡人的审美,确实算俊美无俦,羡煞旁人。

他很满意。

如此好的皮相,不捉弄捉弄倒是可惜了!

“唯恐玷污我?”

听不出喜怒的语调回荡在渚雷耳畔,极富侵略性意味的龙息环绕,又让他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渚雷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定,大气不敢喘。

床是夺回来了,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两人处于一种尴尬之中,渚雷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能在心底暗自祈祷,寄希望于天降救星救他于水火之中……

——当然,救星绝不能是另外一只龙!

如他所愿,元瑞还没来得及抬手,一声嘹亮的呼喊伴着捶门声径直撞进屋里。

“哥……哥!你在吗——”

屋里两人皆是一惊,渚雷暗道不好,连忙拉着元瑞往屋里走。

“那位是?”元瑞一愣,不知屋外何人,能让眼前这鲛人惊得东躲西藏。

渚雷当下焦头烂额起来,环顾屋内,四下寻找可以藏龙的地方。

他是想过要搬救兵来着,可绝没想过把这个倒霉妹妹请过来,这无疑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龙君的存在不仅是他的秘密,往大了讲,关系到整个海底。

要是被旁人抓到他和一只来路不明的龙勾结一室卿卿我我,且不论有没有奸情,这种事传出去多半要掉脑袋!

“这……需要我回避吗?”

元瑞一瞬犹豫,正是渚雷挣脱的大好时机,他一把抓回主动权,将神龙往床边的大橱柜推。

“龙君……情况紧急,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一边说着,渚雷连忙打开柜门,把元瑞往里面“请”。

元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鲛人连推带抱塞进柜子。渚雷合拢柜门,努力让柜子严丝合缝,遮盖住藏在里面的龙。

先前只听说过金屋藏娇,可从没听说过鲛柜藏龙……

“哥,你在里面没事吧?!再不开门的话!我要撞门了!”

屋外赫苏的喊声已然快把整栋房子掀翻。

渚雷这边刚关好柜门,在屋里止不住踱步徘徊,思考对策。

要不要把她放进来?要不要……万一赫苏闲来无事,无意把柜子打开,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渚雷还在头脑风暴,可赫苏压根就没给他留时间。

她好不容易才把房门撞开,正对上渚雷一脸茫然的表情。

小姑娘蹦蹦跳跳跑进哥哥屋里,见眼前的鲛人没被诅咒五马分尸,恨不得高兴地唱起歌来。

“大清早在这儿吵吵嚷嚷什么?耳膜都快被你的叫声贯穿了!”渚雷板着脸,没给贺赫苏好脸色看。

“他们说,你把受诅咒的沉船上的那些书都搬了回来!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现在还完不完整!”赫苏仔仔细细检查着便宜哥哥,从尾尖到发梢,再三确认无虞,“还算完整,也没被那些脏东西夺舍。”

“这个就不用有劳你费心了。”渚雷被便宜妹妹吵得头昏脑胀,食指摁揉太阳穴,这才明白什么叫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你这样胡闹下去,总有一天要出事!”赫苏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人类的东西哪能随便乱碰,没准就会有诅咒!你忘了之前那些书上写的?领队的鲛人被瓷片划伤,在家里足足修养了半个月都好不起来!中日笼罩在诅咒的恐惧和阴影之下!”

“我记得,我记得,那些不过都是意外罢了,什么诅咒,都是些无稽之谈。是人心在作怪。”渚雷一针见血指出其中原由。

元瑞躲在柜子里,屋里发生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想不到……这小鲛人也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几句话倒是让神龙刮对他目相看。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赫苏气得吹胡子瞪眼,“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乱子,可千万别找我求救!”

“好了好了……就算是被鲨鱼吃掉了也不会来找你的!没什么事你就快走吧……下次进来,要记得敲门。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既然长大了就不能还这么没规矩……”渚雷苦言相劝,实在想现在就把他送走。

“好好好,下次一定!”赫苏不耐烦的摇手,“哥,你总是这样油盐不进!整日研究人类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的?”

“我怎么做自然有我的深意,就和你在街上见到好看的发饰就走不动路是一样的道理。”渚雷没急着反驳,反倒是挑了赫苏别的事类比。

兄妹二人有来有往,元瑞憋在柜子里,听着他们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几次想破门而出,却又实在不忍心打断两人……

龙并不喜欢狭小的空间,柜子里装的都是渚雷的衣物,显得空间更为逼仄。

他身下坐着的,爪尖提着的,脊背靠着的,全部都是渚雷的东西,整只龙被渚雷的气息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吐息间都带了些热气

但他并不厌恶这种感觉,鲛人身上似有异香,外衣穿在身上,自然也就带了些香气,细细嗅来,教龙格外安心。

事已至此,只好先睡会儿了。

唇枪舌剑争执好半天,赫苏终于打算离开。

临走前,她又瞥见渚雷桌案上摊开的那幅画卷。

“天啊,这也是那个沉船上的东西吗!多精美的画卷!这,这是龙吗?我早前就听说人间有些东西是可以通灵的,说不定真的能召唤出龙来!”赫苏眼里泛出同样的光芒。

真龙!谁不想见到真龙!

“唔……你要少看一些画本,少听一些市井的谣传,多读些书,这种东西听起来就不靠谱。”渚雷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看向柜子的方向。

“不靠谱你还做??”藏在柜子里的元瑞迷迷糊糊,闻言,默默朝他翻了个白眼,面色不悦。

——他才是那个被无意召唤而来的倒霉蛋!

“没准真的有龙呢!”赫苏面露不甘,还想同他据理力争,“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好了,别做白日梦了。你要想试,往后等你写完作业,每天都可以来试。快出去吧……今天晚些时候,我来查你的功课,还有昨天罚抄的那些文章也要一并交上来。”渚雷很快重拾身为长兄的威严,训起妹妹来眼睛都不带眨。

“才不要,你说好今天给人家放假的!我早就约好嬉游她们出去逛街了——”赫苏撇着小嘴,满脸不悦。

“既然如此,便少在我这里叨扰。有约在先,快去便是,免得误了时辰。晚上要是功课没完成,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渚雷语调严肃雷

“好好好……耳朵都快磨出茧来了,我不唠叨你便是。”

话音未落,赫苏朝他做了个鬼脸,掉头就走,一溜烟便跑了出去,生怕渚雷追上接着唠叨他。

渚雷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

危机解决,但也没有完全解决……

安顿好外面一切,渚雷才想起,柜里还躲着一只龙,心里酝酿着待会给龙君的解释。

他慢慢挪向柜子,缓缓拉开柜门。

元瑞在柜里恭候已久,抱胸坐在一堆衣物上方,安详阖目,神态如水,身姿如冰。

渚雷一惊,竟不知道自己有此等殊荣,可以亲眼目睹龙君的睡颜。

他本想再多看上两眼,怎料好景不长,一听见外面有动静,元瑞当即苏醒,斜斜瞪着他,眸光凛冽。

“龙君……您可以……”

渚雷对上元瑞的目光,方才组织好的语言全咽了回去,瞬间就乱了阵脚,手足无措。

“龙君……我……”

他不知为何,只觉得脸颊烧得慌,方才一直不敢直视元瑞,如今细细看来,传说中的龙化为人形只会更显俊俏……

眉目如画,浑然天成。

同画卷相似的浅粉色鳞甲和灰粉色的长发,凌厉的眉眼落在青年面上不显违和,反而越发透出独属龙的锋芒

“你当真是非常大胆。”元瑞冷笑一声,“敢把我关进阴暗不见光的柜子里?”

“龙君息怒,这只是一时下策……渚雷……渚雷知晓会冒犯到您,该罚……一切皆由龙君裁定。”

“这样啊……”元瑞眯起眼,饶有兴致望向渚雷。

他当然是装出来的,也没真生气。该有的配合一点也不会少,当然事后的报酬也一点不能减。

龙视眈眈,渚雷知道,这回自己摊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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