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同人文】天平 第八章 旧识或新交
在上海高耸入云的超级摩天大楼的霓虹灯下，地面上原有的低矮平房除了一些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浓厚的遗迹，早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在这个天桥纵横交错，就连轨道交通和城市道路都假设在百米高空中的东方大都市，除了一些身负使命研究过去的历史学家，早就没有几个人会下到脏乱差，治安也无法保证的地面上去，在空中，未来如同这些触摸天空的现代化合金骨架建筑一样，光彩夺目，五光十色且充满活力，而在地面，过去就和这座城市从长江三角洲崛起的历史，以及曾经遭受的战乱一般，早已被掩盖在浓厚的灰尘和腐朽之中，逐渐被遗忘和抛弃，这里的所有人从早到晚都只在拼了命的在向前看，为了更好的明天去奋斗和创造，已经没有人再去为曾经发生的往事去缅怀和回忆了。
凌霜隐藏在一身暗色斗篷下，尽可能遮挡了自己的外表，他正沿着黄浦江畔一排建于19世纪晚期的古老建筑独自踱步，根据它从互联网上找到的资料，这里在本地人的口中被称为“外滩”，曾经是这座城市最为繁华和热闹的街区，但如今，江对岸的浦东新区爆发式增长的建筑物和经济效应，早就让这些充满故事的古代建筑失去了他们原有的光彩，在瓢泼大雨中，凌霜看向对面被叫做陆家嘴的凸出江岸，那里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块拥有无限潜力和经济产出的理想之城，数十座上千米的塔式高楼直接穿入了上方的云层之中，其不断闪烁着的彩色建筑景观灯，以及在城区之间川流不息的飞船在空中划出的轨迹，让他的的确确符合了理想之城的称号，陆家嘴在二十一世纪初就已经是上海的标志性景观，而现在的流光溢彩，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可惜，凌霜所在的同样曾经也是车水马龙的南京路和外滩，如今相比于城市上层的空中架构的热闹，只剩下了冷清，这里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不再有人为此驻足，也没有人再去关心这里曾经发生的往事。
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远方繁华热闹的大都市，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就像是自己处于遥远的过去，在从一个窗口去窥视未来一般，凌霜伫立于大雨之中，任凭雨水如何打在他的斗篷和双翼上，然后顺着布料和羽毛表面流淌和滴落，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如此的环境具备有一种独有的意境，让人不舍。凌霜并没有意识到，相比于接下来一连串的繁琐事务，此刻的宁静显得有多么珍贵。
此时，一道闪电自空中而来，在一阵闪光之后，击中了远处的东方明珠塔，这座数百米高的电视塔曾经也是上海最为标志性的建筑物之一，只不过因为更高的建筑物的建造，尤其是上海星际港在浦东建立之后，它就开始逐渐变得渺小起来，的确，相比在两千米空中如同莲花花瓣一般延展开八片方圆数百米的停机坪的巨型建筑，这样的造物已经成为了小不点。
“凌霜？能听见吗？我这里收到了空间波动的信号，看来在这里有我们需要的目标了。”凌霜的通讯器中传来了韩一的声音，自从凌霜回到地球以来，韩一就一直在通过监控联邦海军的通讯，捕捉任何可以指引出兽人回归的信号，让凌霜前往上海，正是在不断的计算之后产生的结果。
此时，又有两道闪电连续击中了东方明珠顶部，让方星感到不寻常的是，这两道闪电，产生连接的倾角几乎要与地面平行了，看起来不应该是击中地面的闪电应该有的角度。他的内心不禁产生了疑问：“韩一，你看到那两道闪电了吗？似乎有些不寻常。”
“没错，我所观测到的空间波动，正是指向于陆家嘴区域，如果你的确看到了更具体的位置，那就前往调查吧，但是请记住，务必要隐藏好，要是一开始就暴露了那就不是成功的搜寻工作了。”
“嗯……”凌霜看向远处的陆家嘴，哪里的确是人类金融贸易最为密集和繁华的地带，想必一定会是人来人往，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凌霜集中精力，将自身周围的空间创造出了一个球形的扭曲力场，将自身周围反射的光线尽数囚禁于内，让他得以对于周围处于隐形状态。
“这样应该可以了！”凌霜十分肯定自己的成果，随后便腾空而起，横跨百米宽的黄浦江面，向对岸安静地缓慢漂浮，虽然力场之外是狂风暴雨，但是在内部却是一片平静，扭曲的引力场已经偏转了任何试图进入的事物，甚至是光本身都会被直接绕过，所以他得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在空中缓慢移动，在江面上，凌霜看到了不少正在水面漂浮进行巡逻的警备无人机，它们仅有两米大小，却装备着两挺转管机枪和电弧发射器，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看来这里虽然明面上自由而开放，但是也是一个治安严密戒备森严的地区，要是自己惊动了他们，恐怕下场绝不会好过。
很快，凌霜便从空中到达了陆家嘴滨江，相对于外滩的萧条冷清，这里无论是草坪还是沿岸步道上，都有不少游客在此观赏。在沿岸种植的树木上，以及周围的空中，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同时，一段特殊的音乐正在不断循环播放，融合了古时的东方乐曲和轻快鼓点，别有一番风格，看起来正值某个特殊节日。来来往往的人流沿着江岸在不断移动，虽说男女老少不限年龄和性别全都在此，显得十分嘈杂，而在售卖零食饮料的小商店面前更是十分拥挤，这些游客粗略估计就已经有成百上千人，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黄浦江另一边的古建所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顶上，正有一个来自于遥远过去的异族正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人的欢笑声并不能让方星有任何的共鸣，因为他并不能理解这么做的意义为何，他选择继续向前飞行，到达了东方明珠球体结构的玻璃外墙上，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他看到的兽人，并非只有一个，而是有数十人，正在玻璃的另一侧有说有笑，看起来正在举办某种聚会。
这好像和自己所认识的并不相同，按理说兽人的存在应该让人类感到震惊和排斥才对，为何他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公开活动？凌霜被反常的情况陷入不知所措中，虽然这些兽人还没有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别被他们的外表欺骗了，凌霜，他们就是崇拜你这样的兽人的一群狂热爱好者，你看到的叫做兽装，是从形态上去还原和扮演你们的装束，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尖端技术使得他们越来越以假乱真，但是依然不可能完完全全和你这种真家伙相媲美的。”原来在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内，还有人类保留了记忆并且崇拜自己的种族吗？凌霜在努力冷静下来的同时，仔细观察着玻璃墙后的事物，的确，这些兽人虽然看起来形态上已经接近于自己，无论是外表的毛发，还是发光的花纹变化，还是头部对于五官的逼真还原，都很容易让自己被迷惑，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缺少真正的生命所具有的神态，凌霜在他们身上看到的，仅仅是一群会自己动的布偶罢了，缺失的表情和僵硬的脸部肌肉形变，都暴露了他们仅仅只是扮演者，并非真真正正的兽人的事实。
不过这样的化装聚会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优势，就算是自己毫无遮拦的进入其中，也不会有半点违和，而自己拥有的隐身能力，也成功地毫无阻碍的就通过了门口的安全检查和监控摄像，他一路尾随前往参与聚会的人类，他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形象会被人类如此的喜爱和崇拜，兽人原本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种族，却在他们的口中变成了设定，变成了他们用于表达身份的事物，凌霜并不能理解这种做法，但是他也没有因此而愤怒，他只是单纯地感到疑惑，原来人类对自己的认知，已经进化到了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文化。
“那，就在这里换装吧，等你出来之后，我们就去餐厅。”前面的两个人进入了一个看似是更衣间的房间，凌霜也一同跟随进入，他前脚刚跨过门槛，便在前方的一排衣架上看到了整整齐齐分开放置的十几套兽装，将头部，身体，手部，脚分开进行放置，根据内衬遗留出来的内容物来看，很显然这些狂热的信徒已经将还原形态这一目的发挥到了极致，无论是仿生的肌肉纤维，还是可以任意延展都不会破损的先进化合物毛皮，又或者是头套内植入的各种配件，都让它已经不止具备了外观用途，而是的的确确想在还原兽人拥有的一切了。
想必已经做到如此逼真的还原度，自己也没有必要在用空间能力隐藏自身了，凌霜褪去了隐形，他仔细端详着这些集中放置于此的装束，想研究出人类为何要去追求和自己一样的外观，这难道仅仅是某种爱好产生的文化圈子吗？是否有其他的存在意义？
“嘿！老兄，你这套装做的可是真棒啊！细节还原的超到位的，几乎就是如同兽人真正存在一般。”凌霜身边突然传来的人类声音，让自己心中一惊，他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两个已经换装就绪的人类，看起来自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啊……额……对，我投入了不少时间才把他弄好的，得有三四年了吧，还真不容易。”凌霜表面上尽量维持着毫无表情的波动，内心实则极度的紧张和忐忑不安，虽然看起来这两人并没有认识到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兽人的事实，但是额外的注意是凌霜此时最想避免的，他本能地用翅膀遮挡身体来掩盖畏缩的举止，却没想到这么做反而让对方更加在意自己。
“看看这翅膀！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会是用上了神经接口吧，这可是尖端技术，看来我们这里来了个少见的客人，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凌霜并不明白自己该用那个名字去回答，因为他自己只有一个被给予的凌霜的名字，而这里的人，看起来又会用一个专门的圈名去相互称呼……看起来别无选择了。“啊，我叫凌霜。”
“凌霜啊……这个名字不错，很符合你这副冷色调的配色，我叫歪歪，虽然是纯黑白的配色，也没有像你那样花里胡哨的配件，但是自己的这套装，也是花了一番心思在里面呢。”的确，凌霜眼前的这一套兽装，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只有头部和四肢上的数个黑色环状花纹位于头部，很难让这一套普通的犬科兽装有很显眼的认识度，但是当凌霜仔细看清，便发现这一套装备并非单纯由毛发制作，他眼中的毛发纤维，实际上是有更加微小的颗粒排列组合而成，利用仿生胶液作为溶剂，大量的微型颗粒在磁场控制之下相互首尾连接，才形成了一根根毛发结构，这并非是一套毛装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可以听命于自己的命令，变化成任意形态的先进衣装，只不过现在是以兽装形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凌霜迟疑了片刻，此时歪歪从原本的身体上，分离出了一个更小的球状分身，沿着体表向上移动到了肩膀位置，这样的变形能力，让他不禁有一些羡慕，自己要是学会了质能能力，大概可以召唤出比这个炫酷的多的事物才是，不过当他想到这里，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要是自己用空间能力，将这个分身夺走……
“那么，我们不浪费时间了，赶紧去会场吧！”歪歪拉上了凌霜的手，一路顺着餐厅的路标走去，和凌霜所预判的一样，冰凉凉滑溜溜的触感，根本无法能被称作舒适，不过，至少也没有难受就是了。
顺着向上的透明电梯，旧上海的地面逐渐从凌霜脚下远去，地面上放置的景观灯聚集到了下方，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让人仿佛处于宇宙之中，此时，远方随着一阵“啪”的爆炸声，焰火从天空中绽放，闪烁着金黄色闪光的高温金属从爆炸点倾斜而下。凌霜从未见过这般事物，给吓了一跳，随着这第一发焰火的爆发，更多的开始逐一放出，即使是倾盆大雨，也不知为何得以在这样的天气中成功燃放，大概是大雨都不能浇灭这些人类过节的高涨气氛吧。
电梯来到了一百多米高空上的旋转餐厅，基于超前的设计理念和细致入微的保养，这座两百年的建筑依然十分稳固，并无担心出现问题的需要，电梯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伴随着长笛演奏的东方音乐，悠扬的曲调和平缓的节拍，让这里即使已经有上百个兽装扮演者，以及同样多正常衣着的游客在谈天说地，热闹非凡的餐厅，依然沉浸在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凌霜初来乍到，虽然无需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但还是非常紧张，毕竟自己也才刚回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别说人生阅历了，就算是半点生活经验和常识都不知道，该如何从他们的口中接过话茬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了解到有用的可以指向在这里回归现实位面的兽人了。
“歪歪？你什么时候带了你的男朋……噢对不起，你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的朋友过来玩了？我并没有在登记名册上看到这样的一个设定。”一位衣着正式带有“staff”标签，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人类将凌霜和歪歪拦住，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
“啊，我是说了没有预先通知，但是朋友这种东西，不就是可以在旅途中认识的吗？况且，我也没看到你们限制毛装数量的吧？”
“嗯……的确如此，但是这样的做法，也实在不妥，算了，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进去吧。” 凌霜原本以为要陷入僵局，想不到却被歪歪主动带头将话题撇开，暗中长出了一口气，在身边兽装的玩耍和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凌霜略微了解到了这个圈子的一些事情，原来他们仅仅是喜欢兽人的形象，自发相遇组织形成了这样的一个圈子，实际上和这个种族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凌霜所能听到的，除了所谓的设定如何，设定委托产生的各种形式的作品又如何，以及一些现实中遇到的一些烦恼之类，也暂时没有别的有价值信息了，他只是对这些人类能为自己的设定付出如此高昂的费用，委托约稿，兽装，全像虚拟形象等各种各样的产物，并且丝毫没有任何后悔感到难以理解，明明做好自己的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在追求一个现实中还不存在的事物有如此之大的热情？
当凌霜还在困惑之中，他突然发现有一人因为摔倒，将手中的杯装饮料打翻，而手中的玻璃杯正在向自己飞来，凌霜本能的想用翅膀挡住杯子，却发现此时周围的事物好像都进入了一种慢放的状态，不知是周围的一切慢下来了，还是自己实际上获得了更快的行动能力，原本这个杯子在不经意间就要击中凌霜的翅膀，此时却仅仅在空中缓慢的向前行进，而那个摔倒的人，此时也几乎要伴随着洒出的液体，停滞在半空之中，要过好一会才会摔倒地上的样子。此时，要让凌霜抓住飞来的杯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从容地伸出手，抓住了玻璃杯的握把，这时，原本慢放的一切又回复了原来的速度，就在凌霜接住杯子的同时，地面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没错，是那个倒霉的人类，已经摔倒在了地板上，被紫色的看起来像是葡萄酒一样的饮料洒了一身。
“这反应速度……这也太快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看到凌霜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轻松完成了这样的精密动作，周围的人类似乎感到十分震惊，凌霜并不明白为什么，因为自己的确非常从容地就完成了这个动作，他并不明白，穿着着一层额外的兽装的人类，即使是在仿生皮肤和组织的协助下，行动力依然远不如这样的灵敏和精准。不过，歪歪并没有和他们一样的出乎意料，而是十分淡定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难道她实际上已经……
“噢，想不到，你这一套兽装，还给你反应速度的加成啊，我还真想知道，是何方神圣能做出如此先进的技术，不仅不需要消耗体力，还强化了身体素质，不过，在这里不应该谈论本体，所以，先过来喝几杯吧，我看你这会要成为焦点了。”虽然歪歪的口吻里，依然对凌霜是一套兽装的认识，但是凌霜依然感觉到，她可能已经看穿了自己所假扮的身份，他并不能确定，所以也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进一步的追究，只好响应了她的招呼，来到吧台前。
很显然，凌霜刚才的出色动作，让餐厅内不少人都刮目相看，有不少兽装和游客都主动来找他交谈，凌霜也只能尽可能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对他们的问题一一作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索幸自己的存在并没有影响聚会的气氛，仍然在轻松欢快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
虽然自己依然在尝试从这些变装的人类中套出些许关于现在世界的信息，但是凌霜依然在时刻注意着异常，只要这里有一套兽装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完美的神态和反应能力，那多半就是自己的目标，他的目光在众多扮演者之间不断搜索，但是苦于数量太多，场面也比较复杂，暂时没能找到答案。
正当凌霜陷入僵局之时，三角形的玻璃幕墙突然随着一阵爆炸而碎裂开来，碎裂的玻璃碎屑以高速朝正在狂欢的人群飞去，凌霜立即一跃而起，在空中将这些碎片尽数停滞，虽然并没有人受伤，但是突变的情况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待在原地，原本干爽温暖的室内，立即被狂风骤雨所侵占，凌霜环顾四周，在一个大城市中心能造成爆炸，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良性事件，看起来自己遇到麻烦了。
很快，在这次爆炸之后，凌霜发现了一颗火箭弹从东方明珠塔下方的草坪中发射，即将对自己所在的位置进行第二次轰炸，他立即导引停滞的玻璃碎屑，将它们全数向来袭的飞弹射出，玻璃结晶的洪流成功将这颗飞弹拦截于空中，并且向相反的方向弹射，在草坪上引起了一场爆炸，引燃了周围的树木。
“别愣着，这里受到攻击了，快走！”凌霜虽然本来并不太关心这些人类的死活，但是眼下应该尽可能避免伤亡，免得自己因为事态严重而身份暴露。从迟疑中回过神来的人群意识到了现在的危急处境，在恐慌的尖叫中一齐向出口撤离，但是歪歪并没有跟随人群一同离去，而是留在了破碎的窗口边，她将身上的纳米装束变形成为了一台固定于手腕上的连发手炮，而原本用于表现毛发纤维的表面，此刻全部变形并固化成为了兼具延展性和防御力的全身网纹包覆式装甲，仔细看上去，看起来是由无数的金属丝线编织而成，如果说只是为了参与聚会准备的这一套高科技装备，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怕是她一开始就已经预见到了这次变故的发生。
“凌霜，不用担心我，看起来敌视兽圈的憨憨这次玩真的了，一起解决敌人吧！”歪歪作为一个人类，很显然并不具备凌霜如此强大的空间能力，但是她熟练地进入掩体并且充满戒备的眼神，丝毫不能掩盖她背后所接受的作战训练，大概不会是来监视这场聚会的特工吧？凌霜如此想到，当他回过神时，视野中已经出现了数台巡逻无人机，这原本应该是用于维持治安的无人机，这么现在却正在朝自己移动？难道……
无人机的举动证实了凌霜的猜测，它们朝凌霜所在的位置一齐开火，密集的能量子弹幕穿透了依然未停息的大雨，在四周的墙面上打出大量的弹孔，凌霜立即将前方的空间折叠，使即将命中的子弹全数偏转，虽然可以靠这一招免受攻击，但是也难以找到主动进攻的间隙，除非自己可以再次将时间变慢，这样说不定可行……
此时，凌霜从己方看到了还击的开火，他发现自己吸引攻击的时刻，歪歪已经暗中移动到了一个新的位置，向攻击自己的无人机射击，这么做很显然让它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更大的威胁上，事不宜迟，凌霜一个箭步，向前方展开双翼冲出，当他在空中以高速向敌方飞去时，周围的一切的确又再次变慢了，这一次与其说变慢，不如说已经接近完全停滞，因为凌霜可以清晰的看到下落的雨滴完全停在了空中，飞行的子弹也是如此，在这个静止的时空之中，只有自己可以毫无阻碍的前进，第一个目标已经接近，攻击时机已经到达。
凌霜拔出了背在身后的双刀，纯净的蓝色荧光刀刃在空中顺着运动方向划出一道曲线轨迹，一长一短的双剑交叉向第一台无人机砍下，直接将其分裂成了四片残骸，随后，凌霜转身向其余的目标接连攻击，将它们全数砍瓜切菜一般四分五裂，只不过因为时间停止的关系，虽然被斩断，但是碎片仍然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时间，再次流动。”
世界的运行又恢复了正常，这时，被斩断的无人机这才在空中粉身碎骨，坠毁在地面上。凌霜原以为已经击败了敌人，却转身发现从后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架四旋翼运输机，正在用机炮向东方明珠上射击，歪歪还在上面，很可能已经陷入危险。
凌霜赶紧掉头向该处飞去，他对准了运输机的旋翼，将双剑投掷而出，旋转的剑刃在凌霜的控制之下，精准的将旋翼的支架切断。成功将这两架飞行器瘫痪，坠落于地面。
“歪歪？你人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并非在向我进行射击。”
“什么？！”凌霜并不能理解，难道除了两人以外，还会有另一个具备实力的存在可以吸引敌人的火力？
“Lightning rainstorm!（雷电风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莫名其妙有些中二的技能名字，话音刚落，数道落雷就精准的击中了落地的飞行器，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球状闪电轰炸，直接将这两架由高强度合金构建的载具熔化为了一摊灼热发光的铁水，雨滴落在上面，就直接被气化，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接连不断的雨滴所产生的大量蒸汽将地面掩盖于浓雾之中，难以看清状况。
凌霜降落于地面上，挥手将地面上的雾气散去，融化的合金材料已经固化，变成了一摊凝固的金属，虽然遭受了如此程度的雷击，但是地面上依然遗留着大量电荷，甚至让因雨水而湿透的凌霜可以明确的感受到有电流正在顺着自己的体表经过，有一种酥麻的电刺激。
利于这片金属之上的并非人类，而是一个通体为黄色，腿部和头部有蓝色棱形纹理的兽人，它并没有像凌霜这般穿着的比较严实，上身裸露，而手脚皆绑上了布条，看起来更擅长体术，而不是使用兵器，在他的身体上不时放射出一条条金黄色的电弧，连接着四周任何导体的表面，发出阵阵噼啪的声音。
“可恶…刚才不应该这么乱说自己的技能名字的，太傻了…凌霜是吧？身手挺不错的，我是雷牙，能力是电能控制，请多多指教。”
“雷牙……还真是和自己的能力相符合的名字。”凌霜从空中收回了双刀，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防备着任何可能再次出现的敌人。
“得亏你们混进了兽圈的毛装聚会，否则情况怕是要失控了，聚会的人群和游客皆已经被疏散，大概联邦的安保人员没多久就会到达，我们没时间去浪费。”歪歪紧贴着建筑外墙，从上方滑落至地面，敏捷的身手让两人先前并没有察觉，直到已经来到面前了才被发现。
“人类？你不赶紧离开怕是有自己的原因吧？难道是要追踪我们的下落？话说回来，之前我们还在和造物主作战，怎么这会就来到了你们的文明了，这到底是时间旅行，还是来到了一个平行宇宙？”看起来雷牙并不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这时，又从江面方向呼啸飞来数发离子炮弹，在三人周围引爆，直接在草地上炸出了数个烧焦的深坑。
“有完没完？看起来是盯上我们了，不将它们除掉都不行。”凌霜抢先一步向炮火飞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对方大概有十几人，在发现凌霜之后，向他进行密集火力压制射击，尝试阻断行进的路线，的确，军用制式的突击步枪在熟练的使用者的手中，可以将其高射速和枪口初速的密集弹幕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但是凌霜毫无惧意，在最开始两次的时间减速中，他已经充分掌握了自己对它的应用，即使是这样的枪林弹雨，在变慢了运行的情况下，也仅仅是小小的困难。凌霜拔出双刀，用刀刃逐一将来袭的子弹反射回去，随后刺穿了第一个敌人的身体。
当凌霜准备对剩余的敌人追加攻击的时候，却只见一道落雷，这十几人便全都被分散的电弧击中，全都烧为灰烬。他发现随着落雷一同着地的，正是刚才还在后方的雷牙。
“速度？我当然也不会缺速度的啦，要知道电场是一种特别神奇的东西，刚才那一下就足以将它们全部电死了，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协助。”
随着这一道闪电，场地终于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暂时也没有看到更多的活动。当最终确认安全后，凌霜走近自己刚才刺中的那个敌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因为刚才自己的目的是迅速击杀，所以此时，这个人早已因为失血身亡，但是虽然并不能从他口中获得任何信息，凌霜却在他的头盔上找到了一个数据芯片，上面清晰地打印了一个“火星独立联盟”的标识。
“火联？为何他们要进攻此处？明明应该有更多有价值的目标才对啊？”歪歪似乎对这个组织有所了解，但是还没等到她说话，远处已经传来了尖锐的警笛声，联邦警察马上就要到达了，现在并不是一个进行解读的好时候。
“联邦政府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得马上走，这边的情况我来负责。”
“走？走去哪？现在这个世界如何，我都还不清楚。”雷牙此时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凌霜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但是当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金色钢笔型的信号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马将它丢给了雷牙。
“拿着，然后按下去，他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唉？你这个是从哪里拿来的？有啥用么？”雷牙并不理解这个小物件的用途。
“别废话了，快点！”凌霜不想再浪费更多时间，直接按住了雷牙的手按下了笔盖，伴随着闪光，雷牙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在送走雷牙后，凌霜进入了隐形，但是他并没有立即离去，因为发现自己的方星据韩一所说，是联邦海军的新进士官，如果能从政府的人口中得到一些信息，那或许会对自己的搜索有所帮助。他安静地飘浮在离地几米的半空中，打算观察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霜？你没事吧？有无受伤？这原本只是一次渗透任务，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情况？”一队全副武装的警戒小组很快就进入了先前自己所在的草地，开始搜查有无任何的异常活动，虽然，刚才真正的异常现象，早就全数被凌霜隐藏了，自己所制造的空间泡泡阻隔了任何可以进入的光线，所以无需担心被任何人发现。
“我没事，佩德罗中士，你们这个小组要是早一点来，那可是有好戏看了，绝对是你这辈子都不会错过的经历。”
“是吗？这座塔的下半部分损毁得如此严重，还有这么多融化的金属和弹坑，你一个人是怎么应付这样的敌情的？”
“我遇上了两个毛茸茸的好朋友，嗯，我相信你们知道是什么。”
“什么？！她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自己信任的友方居然是联邦的特工，并且还暴露了自己的存在，让凌霜难以接受，直接骂了出来，虽然因为空间泡的阻隔，声音并不能传出去，凌霜也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继续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难道你说的是兽……“哎哟！”佩德罗伸手想从地上拿起一块被凌霜切断的旋翼残片，却被遗留的电荷给电击了，看来雷牙的能力可以持久存在，这是凌霜没有想到的。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电流并没有停止于佩德罗的手上，而是以他为起点，不断沿着东方明珠的外部钢制加固骨架向上蔓延，不断连锁反应愈演愈烈，最后当电流到达顶部时，电荷已经无处可走，全都击穿了周围的空气，与云层相接，被放电加热到发红的骨架顿时失去了应有的硬度和强韧，开始在自身重力之下弯曲，这时凌霜才发现，塔底部的骨架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严重受损，即将断裂，此时如果因为钢骨架软化导致结构进一步削弱，那么结果只有可能是……
一阵轰隆声证实了凌霜的担忧，东方明珠的上层的混凝土结构整个断裂开来，正在向地面坠落，留给凌霜只有几秒钟的反应时间，他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延缓下落，拯救地上十几安保部队成员的性命，但是如此做，必将会破坏自己的隐身状态，身份暴露无遗。
眼看塔尖就要坠落地面，凌霜最终还是舍弃了自己的秘密，或许为了自己所追寻的目的，自己终将会与人类产生不可避免的接触，或许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并不坏。他将空间泡转移至即将被砸中的地面，将倒下的塔顶以及所有的建筑碎片停止在了半空中，将它们全部置于无重力的漂浮状态。
“这样应该就够了……”凌霜确认了场面控制后，重新消失在夜色中，他虽然尽可能快的重新恢复隐形，但是仍然已经被下方的人群捕捉到了画面，不过凌霜心理并没有过多的纠结，毕竟，自己最终可能还是需要他们的帮助，留下极少的影像，或许也无妨。
“这塔居然倒了？真是可惜，我或许应该控制一下的。”无线电里传来了雷牙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到达所指定的位置了。
“我说凌霜，我的确叫你去搜寻和确保兽人，但是也不能弄出这么大麻烦！东方明珠在两百年前建成时就是上海的地标建筑，它倒了不光是哪里的人难受，我也受不了！要知道从小在上海长大的我，那里可是最喜欢去的地方啊！”韩一看起来因为自己的举动，十分气急败坏，这么一想，大概的确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不过自己要是不出手，情况只会更糟，凌霜长叹了一口气，好像并不能拿出更好的解释。
凌霜看着下方目击到自己，但是此时又丢失目标的小队，发现歪歪此时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忙于搜索自己的位置，而是旁若无人的在进行记录，从一开始凌霜就觉得这人非同一般，无论是面对兽人的处变不惊，仿佛事先做好的功课，还是身上那一套难以理解，可以随意变化形态的衣服，都在说明其来历并不简单。凌霜本想进一步跟踪以查明其底细，但是周围的空中已经出现了大量飞行器封锁了空域，如果自己再不离开，恐怕就再也不能了。
“凌霜，先离开那里，你从敌人身上取回的火联数据芯片，我需要好好检验，这次你就不要来我的船上了，到如下的位置来找我。”
凌霜看了看发送给自己的定位信息：并不是别的地方，而就在上海，甚至直线距离没超过十公里，并且就在繁华的上层区域，高楼林立，轨道交通纵横交错的地方，对于一个人而言，要从地面前往上层区，需要三番五次转乘各种交通工具，极其麻烦，但是至于可以隐形和飞行的凌霜而言，高度完全不构成障碍，他看向上方错综复杂的另一个世界，迎着下落的雨滴，往高处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