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森的救赎(正片,其九:真相)
已经确认是丸善前辈的手笔了吗?
我拿着那纷乱的药瓶,将种种药剂混合在一起,思考着的却是和实验丝毫无关的内容。
会长她最近对我的虐待行为明显减少了啊,莫非是和自己的情人幽会给了她足够的愉悦感吗?
在我被她刚“帮助”的那几天里,会长明显很喜欢虐待我啊——我完全相信,她的花心撒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是我的药物给她腐烂的生活注入了足够的快乐了吗?所以她不需要虐待我来取乐了?
明明所作所为都是腐烂到骨子里的行为,却始终在明面上佯装正义,每一次在袭击我、莫名其妙地欧打我的时候都毫无预兆。
鲁道夫,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啊!
而为了防止自己被她的烂人行径所伤害,我能做的居然只是更加尽心尽力地帮助她,并佯装失忆药对我的作用,在她面前始终装作服从和归顺的模样。
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切切实实地记得她对我的所作所为,那可真就麻烦了。
目前她对我尚且还只是关掉监控来一顿殴打,甚至还有些温情脉脉地允许我有自己的一半自由,能去和朋友喝一杯咖啡。
要是被发现了秘密,那等候我的,恐怕堪比不服从日内瓦条约的集中营。
“砰砰砰!”我实验室的门突然响了,声音很粗鲁,听得出来,不是鲁道夫的手笔。
“请进!”
“乓!”门扉响起了更大的声响,被狠狠地砸开,来人我认识,是鲁道夫的左膀右臂,成田白仁。
“我来取药了,速子。”极端直白的声音。
“哦,辛苦了!会长呢?”我示意我已经整理好了今天的这一批药物到桌上。
“会长今天下午有事忙。”她站在门口的门框处,没有进来,“能把药物拿过来给我吗,速子?我脚上很脏,不方便进你的实验室。”
换了会长这么说,恐怕就是要拿我撒气了罢?白仁看起来一直是和会长一伙的,大约也知道会长对待我的真实态度。
嘛,大不了挨打一顿 ,还是听她的话吧。
“来咯,稍等!”负了伤的双腿调动起来有些困难,但我依旧努力地将那批药瓶带到了她的面前,“给你!记得好好交付哦。”
“速子……”
“嗯?”意料外的,没有找茬,没有突然的袭击,我只感觉自己的袖子里有什么痒痒的东西飞了进来。
“东西我就拿走了!谢谢你了!”说着,她便取走了药水,离开了门口的那一片区域。
她放了什么到我这里?
看了看头上依旧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我只能将那张似乎是纸条的东西向袖子里推了推。
回去再看吧,现在先继续忙着,免得被调看监控的鲁道夫怀疑。
回到寝室,依旧是躲进我确认没有针孔摄像头的被子里,打开手电筒,拿出袖子里的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丑字:“今天起就是我来拿药了!”
这种话为什么不在当面说啊,有必要扔小纸条吗?
我看着这意义不明的交接信息一阵无语。
但她来拿药也正常得很,等等,莫非是想拿这个行为来试探我?看看我是否已经具有了查看、交换情报的能力?但是这不可能啊,鲁道夫那么刚愎自负,不可能会怀疑我到这个程度的。
那到底是……
将纸条重新藏回了袖子。
明天还是继续让它挂在我的袖子里,然后“意外”地掉落在学院的某处吧。
我只要一如既往扮演出小白鼠的样子就好了。
啊,真是讽刺啊,明明之前我一直称自己的训练员为“豚鼠君”的,结果现在我连“豚鼠”都不如,不仅要无缘无故地遭受虐待,还要持续不断地被剥削脑力……
这真是……
哎……
在心里咒骂着,发泄着,却无法激起疲惫身体的兴奋,我逐渐在合眼后失去了意识。
又是一次取药的时间,来者激烈且莽撞地敲了门。
很明显,是白仁,我佯装惊讶地接待了她:“怎么还是你?”
“诶,我不是……”似乎是刚想说自己上次给了我纸条,但被我那双演出来的迷茫眼神所瞒住了。
我当然觉得她是敌人,向她暴露我的情报素养等于找死。
“唔,真麻烦!”
似乎听到了什么低沉的抱怨。
接着,便是一如既往的药物交接,依旧是她要我把药物送到她手边上。
“来,药给你啦!”我将手头的重物放到她手上,“拿稳咯!”
“拿好了!”
似乎又是听到了什么低语,手上在放下药物后多了一个小盒子,看起来是点心。
“这是会长给你买的点心,辛苦了!”白仁如是说着,回去记得吃!
“那我不客气啦!”我看着里面明显有着破损的奶油泡芙,不禁感叹于她的奇妙智力。
撒谎也不至于如此拙劣吧?
但是好歹我确认了,这并不是会长来考验我的手段——毕竟她可不会蠢到在泡芙里塞东西来测试我的情报素养。
看样子,是白仁自己想给我塞东西啊,
那我,姑且可以认定她是“朋友”?
依然是在被子里打开纸张,看着上面的字符。
但这次,我着实为之一振。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对不起,速子,你的训练员,其实是我袭击的!”
看到这一句子,我的内心被震撼所炸动,久久没有平复,
莫非,我到了翻盘的边缘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入睡,在梦境中思索。
“我掌握了真凶了,去跟会长对峙……不,她不可能会袒护我的,但我确实地获得了真相,我到底……”
我躺在床上,看着被子里的漆黑,向着现实中的画面,只感觉出二者是一致的空虚与暗淡。
到底要……
我在思考中睡去,直到天明,我才终于做出了选择。
但我的选择,却是将自己拉入了深渊之中……
三天后。
我被独自一人地安置在地下室最偏僻的角落里,没有人和我交涉,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供应,漆黑的环境也是让时间的辨认都变得不可能。
“果然,我还是走上了那条错误的道路啊!”
我大笑着,知晓那个会长一定在监听,于是我笑的更加大声,在地下室里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