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琴：女儿是无能力者（二十一）
史提尔使劲踩灭没抽上几口的香烟，亮眼的暗红消失于黑夜。他非常烦躁。两人就找回由纪和寻觅敌人合并为一项事务，以前者为优先事宜达成共识，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我要烧了这大楼！”史提尔骂了句脏话，说着就掏出卡片，想要付诸行动。
“别浪费工夫了。”上条当麻冷静劝说，“既然对方没有设防，说明就不怕你放火。而且由纪还在。”
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他心间煎熬的焦躁远胜于史提尔，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仅没脸回去见妻子，更是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阴影。
“没有其他办法吗？”当麻问。
史提尔摇摇头，又从内兜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我试着用火焰进入墙壁的缝隙间游走掌握建筑构造，但每次都在关键时候遭到截胡。对方果然在监视我们。”他忿忿咂舌。
“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吗？”有当麻的幻想杀手在，对方随时都能探知他们的动向。
“分头行动只会缩减战力，便于对方逐个击破。”史提尔吐出青烟，袅袅升腾，视线追随着抬高，“虽然依然很不爽，但你是击败敌人的关键。假使对方真的是非人之物，应对之策恐怕只有你的力量。”
当麻感觉到史提尔的目光落回到他的右手上，被人冀希的体验是不错，当他此时没这个心思，他希望无论如何，当下唯一的盟友都能将解救由纪作为第一，或者是唯一事项。
“可是继续像这样没有目标的搜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呢吗。”因为是在自己眼前的失策，史提尔对当麻的态度没有往日那般尖酸刻薄，他很清楚失去重要之人的时候，人会做出些什么事。
对话不再继续，两人保持沉默向前走。这座未完工的市民中心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得多，构造也够复杂，各个分区之间差异相当明显，唯一相似的大概只有区域内都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独立地盘，总是需要判断该往左往右，很多时候还像进来时候的路口一样，两边实际上时通往共同的道路。
“前面好像有光亮。”史提尔突然提高声线。当麻抬眼看去，前方史提尔的红色的头发映照上光芒，宛若要燃烧起来。
“有敌人吗？”
“要是在不更好吗？”史提尔郁闷的心情终于寻到了发泄点，迫不及待地抖出发动魔法用的卡片，“我打头阵，后面你自己判断。”
当麻叹了口气，还好有队友在，不然这会儿，他肯定站在史提尔的位置上，想着同样的事情——诉诸于暴力，有时候事情要简单得多。
当麻有拉开两步，准备伺机突袭。史提尔却在有亮光房间的门口停下脚步，沐浴透亮日光灯的面部布满震惊。
怎么了？他快走两步，来到史提尔身侧，刺目的照明灯让他抬起手遮挡，待瞳孔慢慢适应，才看清空旷房间中的景象。
“好久不见，当麻。”
外表依然是少女的她展露灿烂的笑容，仿佛祭典气氛活跃至最高涨时刻升腾起的烟花，只是……那份纯真似乎不再。
“茵蒂……克丝？”当麻忽然对自己的舌头感到陌生，双眉之间拧起皱纹。“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茵蒂克丝不满得嘟起嘴巴，日光灯抚摸纯白修道服，为她添上了圣洁之感，让人相信天使的模样即如眼前所见。
“不是……”过于讶异，当麻一时间没想好如何措辞，“……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但我确信，来到这里就能见到当麻。”宝石般清脆的眼瞳栖息温和，“毕竟你总是会不计利益得失，前往危险的地方。”
“你这话好像莫名把我形容地很高尚啊。”
“在大多数的人眼中就是如此啊，当麻是英雄。你不知道吗？”
“别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当麻想要扯起嘴角，露出和谐的微笑，但是他和茵蒂克丝的对话需要特意假笑吗？两人之间一派轻松的对话，他为什么会感到胸口压抑呢？
茵蒂克丝歪歪头，半眯起眼眸，“当麻本来就是英雄嘛，对我来说，对你的妻子，姬神……还有其他许多的女孩子。”她不经意地可以强调了重点部分。
“……姬神？”当麻察觉到茵蒂克丝话语中的重要内容。“你见过姬神了？”
“嗯，见过了。”纤长睫毛倒映于眼瞳中的阴影挡住神色。
“什么时候？”
“刚才……当麻你都不关心和我的重逢吗？”
“刚才……”当麻瞪大眼睛，身旁史提尔一言不发。
“是的，她就在这里，和你们要找的人在一起。”纯净的笑意不知何时从白皙的脸庞上散去，时间给修女的改变，终于令当麻感到陌生。
当麻顿觉口干舌燥，头脑发昏，他咽下吐沫，拳头无法握起。
“她在哪里？由纪和她在一起吗？”
“由纪我刚才见到了。”
“她怎么样！”
“我见到她的时候还好……”茵蒂克丝眼神游走了一瞬，才继续回答：“现在自称吸血鬼的那个人追她去了。”
“你说什么！”当麻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脏骤停。
“他在哪里？”提问的是史提尔，口吻生冷。
“我只知道大概方向，但是不能告诉你们。”
“为什么？”当麻声调变形，他整个人十分混乱，他极力想要绕开思考的答案。
“那个理由我也不能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史提尔问。茵蒂克丝正后方是房间的出口，她就像刻意挡在那里一样。
“就跟你想的一样。”
“我可不记得你加入敌营了。”史提尔无力的笑容中没有任何笑意。
“这个结论也不怎么正确，不过如果你们一定要通过这里的话，我们就只能成为敌人了。”
“至少给我个理由吧。”
“我不觉得那个理由能说服当麻，还是不说为好。”茵蒂克丝回答史提尔，旋儿笑道：“所以，你要与我为敌吗？”
“怎么可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当你是敌人。”史提尔舒出一口气，收起手中的卡片，“抱歉，上条当麻，我们的合作只能到此为止了。”
当麻对于史提尔的选择无动于衷。他还没搞清楚，茵蒂克丝怎么会站在自己的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