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贺峻霖‖祝愿你
沉沦大海联文第三顺位
*真·叛逆双子渣男贺×乖乖富二代被渣严
*流浪爱情故事
*飞鸟与鱼不同路
20岁,我爱上一个人,以为这就是我的一辈子。
伦敦街头的清吧,八月的风雨,昏黄的灯光和一只香烟,我第一次遇到贺峻霖。
贺峻霖裹着一身棕色风衣蜷缩在角落,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身上的每个角落往下掉。他是在雨下的最大时进来的,点杯百威就歇在这。
他神情迷离,从上口袋掏出细长香烟。点燃,深吸,然后盯着被雨水模糊不清的窗户慢慢吐出烟圈。
很美,很好看。贺峻霖生的精致,低垂眼角和嫣红嘴唇在暖黄灯光里显得格外暧昧。
“如果很好奇我,为什么不过来一起坐?”贺峻霖把香烟掐灭,抬起头冲我笑。我发誓那一刻我可耻的动心了,因为贺峻霖那张漂亮的脸。
我端了酒坐到他对面,贺峻霖一扫之前的阴郁神情:“你叫什么名字?”
“严浩翔,来伦敦读研究生。”
“贺峻霖,来伦敦……看雨。”
看着贺峻霖眼睛里流转的灯光,我那时昏昏沉沉想,国人在海外总有种未知名的联系,就好像我们可以排除日本韩国等等各种亚洲长相,轻易的从那块大陆里把对方精准定位。
我们没说一句英语。
“看雨?”
“不喜欢雨吗?”
我点点头,确实不喜欢,伦敦的雨很讨厌,我举杯,敬老天爷在我落地伦敦后的三天暴雨。说实话,我痛恨雨天,这种湿漉漉又粘腻的空气让我觉得自己刚从海里爬上来。
“好吧,理解。”他点点头,眼眸里又带笑意。这个笑让我紧张又兴奋,我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阴雨天里,我感受到了一种沉沦情欲的燥热。
贺峻霖没在意我的坐立不安,或许是刚刚的酒精上头,他开始自说自话:“我从今年六月本科毕业后就开始旅游,我喜欢穿梭在每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我喜欢巴黎的古着,纽约的流浪汉,悉尼傍晚刮起的凉风把我衣角掀开。现在我喜欢伦敦的雨,和这家清吧。”
贺峻霖漂亮的脸在雨声中,暖黄里,在酒精和尼古丁刺激的荷尔蒙下,逐渐扭曲成一股自由的风。
透过桌面上亮起的小桔灯,我好像看到贺峻霖和流浪汉共舞,他们在便利店门口等天亮。然后他又飘去巴黎,穿着奇怪衣服走在时尚街头。那些我想都不敢想的行为,在贺峻霖的世界里是基础规则。
我有些羡慕,那些从小就被灌输的知识礼仪在脑子里破裂。我也妄想化成一股风,哪怕需要跟在贺峻霖身后。
“那么,你呢?”贺峻霖问。
我?如果要问外人给我打tag,那无一例外不过是:有钱,有颜,有女人。典型的小说富二代。
但贺峻霖现在问的是我。
“三个词,礼仪,条规和体面。”
贺峻霖点点头,主动帮我总结:“世家大族啊。”
对,没错。一个标准的,合理的,理想的继承者。
“那么,少爷,想做点不一样的事吗?”贺峻霖的语气充满诱惑,他向我伸出手,身后墙壁上的光影好像拼出了“free”。
我握住他的手,像是牵住了一阵风。
贺峻霖拉起我向门外走去,我扯扯他的袖子:“伞。”
他却回头给我一个嘲笑神情:“第一步,放弃你的伞。”
我们迈出店门,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被雨模糊的尖顶高楼。
“那么,准备好了吗?!”
不等我回答,贺峻霖拉着我一头扎进雨里。那天的雨实在太大,他冲我吼着:“少爷,感受一下伦敦!感受一下世界!”
他放开我,在雨里跳跃,奔跑。他给每一个路过的,行色匆匆的人喊加油,祝他们快点找到地方避雨。自己却毫不介意地站在雨下,我看不清他。贺峻霖实在太自由了,风雨把我们分开,但我想去追逐他。
“会感冒的!”我按住他肩膀,贺峻霖比我矮些,骨架也小些。所以他轻松的从我手下滑走:“那又怎么样呢?”
“来嘛!严浩翔。”他拉着我的手腕,奔跑在无人的巷子里,“你尝试着去感受一下!风雨,路人,流浪诗人,尖顶的钟,夹缝里疯长的野花,伫立百年的墙壁!
我们跑到一片空旷的广场,贺峻霖躺在地砖上。雨模糊了他的五官,于是我也学着躺下去。雨点压在脸上,很痛,很痒。我感受到我的衣服黏在身上,我好像置身于汪洋,我好像看到离港的船鸣笛。
贺峻霖慢慢蹭过来:“严浩翔,怎么样?”
他的气息混着雨水缠绕在我耳边,尽管我讨厌死这雨水但是我依旧点头:“还不错。”
“那么,想做点其他的事吗?”
“什么?”
贺峻霖带着我来到一家商店,他推开门,带来满城风雨。
“我们需要20把雨伞,透明的。”
“你想做什么?”我抱着十把雨伞走出商店,附在他耳边询问。
“我爱雨,但我要接受有人不爱它。”他递给我一把,“需要吗?”
需要吗?
当然。
我接过雨伞,撑起小小的透明色天空。在这把雨伞下面,我永远晴天。
贺峻霖摇摇头。我们走到一条繁华街道,城市的肮脏在角落,但更多的普通人要活在人群里。
他把雨伞递给躲在屋檐下的流浪汉,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一本干燥的书:“have a nice day。”
这条街上有很多人撑起了透明雨伞,忙着谈合同的白领,破产的流浪汉,永远浪漫的街头诗人,着急回家看八点档的小孩……
贺峻霖免费赠送雨伞的唯一要求就是,请他们折一朵野花给他。
所以我们手里有了20朵品类不一的花,贺峻霖把它们收在一起,伸进我的晴天里。
“好看吗?”
“好看。”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一大片宫崎骏笔下的荒原。
“飞咯!”贺峻霖把花束往天上洒,那些花被风吹的东分西落,还有一朵,恰好掉在我的雨伞上。
我举着雨伞,陪他一起坐在墙角。贺峻霖看着对面破败的尖顶教堂,他说好像看到很久很久的岁月里,那些乌鸦白鸽,风雨冬雪在这里的行踪。他和我讲起他在伯明翰看过的古老城墙,他说几百年前肯定有王子和公主在那里接吻。
然后他转过头,亮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眨啊眨:“想接吻吗?”
雨伞从我的肩膀滑落,我做至今最疯狂的事——我们在伦敦街头淋雨接吻,那些雨声形成保护层,我们忘情地在伦敦一场普通的雨里交换了一个特殊的吻。
当我们离开对方的唇瓣后,贺峻霖趴在我的肩膀上喘息。在嘈杂的雨声里,我听到他用更恣意的声音问我:“想做点更疯狂的吗?”
“我的酒店就在对面那条街。”
事后我回忆起那场雨夜,我得承认没什么比那张床上交叠的两个影子更疯狂的了。
我们接吻,拥抱,我们的肢体和呼吸交缠。
在欲望的巅峰,我瞥见窗户上被雨水划乱的人影。我想,我终于做了点富二代该做的事。
第二天,阳光正好。
贺峻霖揉着眼睛皱眉从床上起来,我端来早餐,兴奋的拉开窗帘说今天天气好,要不要去广场上晒晒太阳?
“去晒黑吗?”贺峻霖摇摇头,麻利地穿上衣服。
我扑上去:“拜托,你不喜欢看广场上的鸽子吗?”
“不喜欢。”
贺峻霖拒绝干脆利落。
“陪我去。”
终于,我们像情侣一样拉着手散步在阳光下。广场上有年轻的女孩和男孩拥吻,他们蓝色绿色的眼眸里映着彼此。还有卖气球的老人,社会实践的高中生。那些腻人的鸽子在这片土地收到最好的保护。
我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凑过去吻吻贺峻霖嘴角:“这很幸福,是不是?”
贺峻霖皱着眉头眯眼看我:“你不觉得很晒吗?”
“很热吗?”我不觉得,我爱阳光,爱一切温暖的事物。所有积极向上的,我都爱。
不过贺峻霖没搭理我的话,他对着左边的巷子来了兴趣:“那边有人打架。”
他戳戳我,然后自己慢慢走过去。
凭着我雅思8分的成绩,我听出了事情的过程。其实很简单,老套的,庸俗的校园霸凌情节。
“走吧,我会替他们报警的。”我扯扯贺峻霖的袖子,不想美好的一天毁在这个角落里。
可是贺峻霖不听,他装腔作势的走过去,随意问了点问题。然后介绍自己是中国人,有神秘的东方法术在身。
几个高大的学生原本不信,直到他们看到贺峻霖装模作样的做了几个手势。那手势我见过,某部仙侠剧大BOSS的绝招。
但是确实有用,对面的人扔下棍子就跑。而贺峻霖看都没看受害者,更没有搭理受害者的“What's your name”。转身朝我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这叫深藏功与名。
我皱皱眉:“应该把他们交给警察。”
贺峻霖撇撇嘴:“无聊。”
黄昏,我们坐在码头。看太阳将要一点点淹没进水平面下。
码头忙碌,我们依偎在一起,看工人进进出出。
“那艘船回家了。”
“有一艘要离港了。”
世界有一瞬间的安静,我们彻底进入黑夜。伦敦的夜晚很奇怪,它在静谧里带着城市的嘈杂。我指着那些光的来源,说它们才是星星。
我说真好看。贺峻霖说是啊。
我说如果能看一辈子就好了。贺峻霖说是啊。
我说你回中国吗?
贺峻霖不再说是了,他说他有爱他的爸妈,在中国有他从小到大的家。但是这些太让他无聊了。
和众多悲惨的家庭不同,贺峻霖的家庭充满粉色泡泡。他的父母允许贺峻霖考不到全班第一,他们从不吵架,永远相爱。在贺峻霖的前半生里,他从未听到一句重话。他完全是按照教科书里长起来的孩子,他的前半生过得让所有人都艳羡。
“可是我不打算回去。”他说,“起码半年内不打算。”
教科书里埋进阴暗面的种子,乖乖仔想要做些离经叛道的事。
“出来的日子里,我赌过牌,打过架。骗过试图骗我的骗子,偷过小偷的钱包然后把他告进警察局并且全身而退。”
贺峻霖讲起这些时眼睛里闪着光,我分不清那是泪光,阳光,还是希望。可是我听到他说,我准备离开了。
“不能留下吗?”
“或许到七老八十,我会考虑再回伦敦。伦敦的雨让我舒服。”
贺峻霖又要变成风去自由,我钳住他的肩膀问他那我们昨晚的一夜算什么呢?
“说过了,带你做点不一样的事。”
“可是……可是我们相爱,然后接吻——”
贺峻霖拍拍我的手背让我不要着急,拉着我坐下吹着晚风。他讲的很慢,很温柔,很冷静。
“严浩翔,我爱伦敦下午三点的暴雨,爱人们撑起透明雨伞,爱破败的尖顶教堂和倚着昏黄路灯的流浪诗人。
而你,你喜欢清晨的太阳,喜欢嘈杂的聚会。喜欢广场上腻人的白鸽和那些在长椅上拥吻的情侣。
我们都喜欢海,可你更喜欢甲板上喝醉欢唱的水手。但我,喜欢在沙滩上被海风缠绵进汪洋里。
我喜欢沉沦于大海,哪怕你选择沉沦于我。”
他好像在念一首诗,我被他念的晕眩进夜风里。
“所以严浩翔,放手吧,总有人懂你的六月蝉鸣,我的阴雨连绵里也会有一个人等着我。”
他登上甲板,冲我挥挥手。
他或许真的会沉沦大海,他或许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
那么,贺峻霖,我祝愿你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在疯狂的明天升起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