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十刃】第二十二章 反水·交谈
“博士！”博士的身后传来侦查干员E0103的声音，他一路小跑着过来，神色有几分焦急。
“哦？有情况了？”博士转过身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E0103点了点头，凑近了博士的耳边，轻声汇报着。博士的神情也随着E0103的汇报变得十分精彩。
“大抵情况就是这些了。”
“好，很好，你继续保持侦查工作，其他两架无人机也交于侦查小队使用，你们比我更专业。”说着博士打开IWATCH将权限进行了转移。
“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告知我，明白吗？”博士扶着E0103的肩，郑重说道。
“遵命！”E0103行礼转身投入到新的任务中。
“有新情况？”杜宾有些好奇地凑近博士。
“是的，恐怕我之前的怀疑成真了......”
“ACE回来了！”阿米娅欣喜地上前迎去。
此时ACE的状况并不太好，从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与那走路有些不太平稳的姿态可见，方才与弑君者一战受了不轻的伤。
见到阿米娅迎来，ACE有些不支地半蹲在地，兔耳少女一把扶住了ACE的手臂。“ACE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博士与杜宾二人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凑近了归来的ACE。
ACE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不碍事。”
“ACE，敌方头目被你斩杀了吗？”博士有些焦急的问到。
闻言，ACE的眉头拧成了一块，神情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对方是敏捷型战士，她虽不敌我，但还是从我手中逃跑了。”
“之前的那声尖叫是怎么回事？”杜宾问到。
ACE默默从身后抽出一截断掉的手臂：“这就是原因。我没能留下她，但至少保证在我们平安撤离切城之前，她都不会对我们产生任何威胁。”
博士与杜宾再次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奇与狐疑。
杜宾拾起手臂粗略的检查了一番。
“从上臂的袖章来看确实是整合运动的标志，端口处的血液还有些许温度，确实是刚斩断的，掌心与手掌指节处有较厚的角质层，至少可以确定手臂的主人是个有经验的战士，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杜宾心中暗道，心中的疑虑只增不减，仍与博士交换了眼神，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博士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ACE一眼，阿米娅此时正为ACE紧急处理着伤口。从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确实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心中的猜疑。但此时ACE的描述与得到的信息却有出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然而，ACE所取回的“战利品”却又是货真价实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让对方头目逃跑是我的责任”ACE有些自责的说道：“如果我不是想着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情报，她便不可能从我手中逃走。”说着，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
阿米娅有些心疼地说道：“ACE，我认为你的做法是正确的。整合运动敢在这个时刻公然发起暴动，这种行为只会加深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的对立。而我们罗德岛的使命便是解决感染者所带来的问题，整合运动迟早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收集对方的信息资料是未雨绸缪。”
博士附和道：“ACE你做得很好，不必自责。”
“我们先让ACE接受治疗吧，其他事稍后再讨论也不迟。”说着阿米娅欲将ACE扶起，也不知是阿米娅力气太小还是ACE太重，半晌ACE也未能直起身。
于是，ACE对阿米娅默默摇了摇头，兔儿少女只好松开手，他转而向杜宾问到：“杜宾教官，你能扶我一把吗？”
博士与杜宾再次交换了眼神，博士默不作声的摸了摸鼻子，尽管心中有颇多疑问杜宾依旧选择相信博士的判断。
随着杜宾的不断靠近，博士的心中默默捏了一把汗，若是眼前的ACE突然暴起，不顾一切地击杀他，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直到杜宾站在了ACE的右侧，却无事发生。
正当博士心中暗松一口气时，ACE却突然起身，狞笑着，重重的一记肘击顶向杜宾的胸口。
很快，ACE的笑容便止住了，只见杜宾的左掌稳稳接住了他的肘击。ACE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右肘再次发力将杜宾推开几步，而自身借力转身抽出了身后的金属暗锤。
但比ACE反应更快的是博士，只听博士大喊一声阿米娅，惊醒了陷入震惊的兔儿少女。她默念咒语，单指一挥，两枚漆黑的术弹几乎是同一时间击中了暗锤。
ACE手中的暗锤还未握稳便脱手弹飞，还未来得及有任何行动，杜宾的长鞭已将其上半身锁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你究竟是谁！”博士厉声质问道，此时罗德岛众人已将ACE团团围住，此时的ACE已插翅难飞。
ACE没有做无用的挣扎，目光闪烁地盯着博士，反问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是谁教你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的？”博士的语气有些阴沉。
“呵。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当然，聪明人从来不会急着去送死。”博士呵呵一笑，二人用眼神对峙了片刻，小兔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ACE难道你背叛我们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ACE将目光转向了兔儿少女，此时却换了一种声线：“阿米娅，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那么的天真可爱，以及那么的......愚蠢！”
然而阿米娅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何处遇见过此人，即便阿米娅知道眼前的敌人不是原本的样貌。
“我根本不是你所认识的ACE，何来背叛一说？”
阿米娅有些难以置信：“你假扮ACE是为了什么？整合运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我们？”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回答这些问题。但是作为交换，我也希望你能回答一些关于罗德岛的问题。”ACE微微一笑，提出了交易请求。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自己身位阶下囚的处境，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学会面对现实呢？”杜宾冷哼一声出言提醒道，手中的长鞭收缩了几分，ACE的肩部不由得收缩了几分，上半身传来挤压与摩擦的紧缩声。
ACE挑了挑眉，哈哈大笑，罗德岛众人皆不明所以，然而博士的警惕心提到了嗓子眼。
接着，ACE冷笑着说道：“让我们看看没有弄清楚处境的到底是谁呢？”
“出来吧，我的同胞们！让敌人感受我们的怒火！”随着ACE的一声呼喊，丝毫不愧对“老鼠”之名，数不清的整合运动人员从阴影中现身，将罗德岛众人团团包围。
“什么？”杜宾一声惊呼。
博士半眯着眼，直盯ACE的双目：“看来你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就等我们入坑，真是好算计！”
“谢谢夸奖！请君入瓮，这事也只有我能做了。”ACE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博士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我们的处境虽然改变了，但你的处境依旧不变。”
“霍！拿死亡来威胁我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死亡可是我期待已久的结局。”
博士闻言大感头疼，怎么就会遇上一个不怕死的横货呢。
“好吧，那我们就来谈一谈。”博士无奈地做出了妥协，也许能够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博士并不太担心四周的整合运动干员会对罗德岛造成什么威胁，因为整合运动的绝大部分精力都在与乌萨斯军警对抗。从装备上来看思四周的敌人也只是一群烂鱼烂虾，成不了气候。但若是被数量庞大的喽啰缠得脱不了身，最终天灾降临，大家全都玩完。
博士不打算陪一群疯子玩到底，这才让假冒的ACE有了对话的资本。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省得彼此的气氛如此尴尬。还有一件事......我不太喜欢这种被绑着的谈话方式。”ACE直言不讳，然而杜宾不为所动。
“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放弃唯一一张手牌？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想换一种被捆绑的姿势”博士挑眉，绕着ACE走了半圈。
ACE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垃圾话就不要多说了。我很想知道罗德岛为何不惜投入这么多只为了救出你？你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吗？”
博士打了个哈哈：“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了，我对此一无所知。”
“呵。我和没打算与你好好交谈，既然阿米娅是罗德岛的领头人，为何不让她来聊聊呢？”
阿米娅默不作声地对着博士点点头，转而对ACE说道：“我还是之前的问题，既然你对我感兴趣，那么也会为我解答的，对吗？”
“现在切尔诺伯格是属于我们整合运动的地盘，你们罗德岛在别人家后花园乱转悠还不问自取地带走一个人，来之前也不大声招呼，你说我们会怎么想呢？罗德岛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我们并不知道你们会在这一天发生暴动，况且罗德岛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要向你们汇报？”阿米娅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啊，原来如此。那只能怪你们不长眼偏偏挑在这一天了。不过话说回来，切尔诺伯格近期会遭遇天灾的袭击，你们罗德岛真的会一无所知吗？还是说你们只是假装不知，在我面前装傻？”
兔耳少女目光闪烁，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对于此事，我只能送你四个字——无可奉告。”
“好，那么换一个问题......这个博士，究竟是谁？”
阿米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脸色有些阴沉：“先生，博士是我们罗德岛的人，他被困于切城，我们只是就回同伴而已。”
“哈，让我看看，我眼前就有三个救援小队，再加上ACE小队，我甚至不知道还与没有更多的救援小队前来接应。也就是说......这个人的价值值得花费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我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阿米娅闻言皱了皱眉，对于眼前男子的态度很是不悦：“轮到你回答我了，ACE小队的情况如何了？”
“ACE的情况我已经如实告知你们了，他现在估计在一人孤身奋战吧。至于他的小队？是死是活我还真的不清楚，听天由命吧。”ACE对着阿米娅咧嘴一笑，转而看向博士：“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看破我的？”
博士耸耸肩：“一开始我与你对暗号时便对你产生了疑心，因为这次行动并没有暗号对接，然而你却没有丝毫质疑。但考虑到我和ACE.....”
杜宾猛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博士，后者心中一惊自知差点失言，略作停顿接着说道：“我和ACE在以往的作战中开过类似的玩笑，因此并没有太在意。真正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你独自一人前去斩杀敌方头目。”
“怎么？我的言辞或者我的证据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你表现的很完美，所有人都认为你的真正的ACE，没有任何人产生质疑。只是当时我留了个心眼，或许是出于担心你敌不过对方，我让侦查干员派遣了无人机进行了跟踪，于是嘛.......你的口述与实际情况有出入，不得不让人对你产生怀疑，即便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是假的，但足以让我们对你产生戒心。”博士娓娓道来的话语却让ACE陷入了沉思，半晌ACE略有所思的抬起头：“在这个城市上空，只有两种所属的无人机，一种是切城军警的，另一种是我们整合运动的。”
你们的无人机在升空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击落，怎么可能还安稳的盘旋侦查呢？”
博士再次打了个哈哈：“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们的侦查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吧。”
ACE冷笑一声，全当博士的话是在放屁。他可不信博士的鬼话，难道罗德岛每次无人机侦查都能恰好躲过两方势力的包围和侦查？剩下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出了内鬼，要么是罗德岛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整合运动或者乌萨斯军警的无人机权限。
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只有后一种可能性大一些，无论怎么说，罗德岛的力量都不可小觑，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不起眼的制药小公司了。他们的行动计划可远不止摆弄试管的程度。
“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为我解惑。”未等ACE回话，博士自顾自地说了出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博士摊开双手，示意了一下身后这个正处于毁灭边缘的城市。
ACE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你要问什么呢？博士，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看不明白？你真的认为是我们整合运动想要毁灭这个城市？”
“要不然呢？”博士不可置否地回应道。“你们这么做只是将感染者与非感染者推向更加对立的两侧，只会激化矛盾，等待感染者的将是更加惨无人道的对待，而你们整合运动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我们罗德岛有意向去帮助你们走出困境，而你们的行为只会给感染者，给我们罗德岛带来更多的麻烦，引发更多的问题。”
ACE喟然长叹，缓缓开口：“博士，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甚至不止一次两次，是成千上万次这么劝说与尝试了。然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博士，你只看到了所谓正义光明的道路，或者说罗德岛确实在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上前行着。然而，博士、阿米娅，你们看不见的是这世间的大势，这大势如同河流如同洪水。
罗德岛是一条小鱼儿，激流勇进想要堵住这洪流的源头，而我们整合运动，或者说是感染者群体，是无处可逃的鱼群，在激流中没有逆流而上的能力，只能顺着这河水掉下这无尽的深渊。”
“今天，不是我整合运动想要毁灭这个城市，而是感染者这个群体想要毁灭这个城市。或许可以不是这个城市，可以是龙门，可以是维多利亚，可以是卡西米尔的城邦，也可以是乌萨斯的其他移动城市。甚至今天这世上没有我们整合运动存在，也会有其他的感染者组织站出来带领感染者毁灭一个城市。而这就是大事.....你们能听明白吗？”ACE冷笑了几声，无论是谁都能听见他内心的无奈。
此番言语对阿米娅产生了莫大的冲击，或许知道世界的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阿米娅而言，她还没有真正做好准备。而此时的博士与杜宾却陷入了沉思，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罗德岛前行的轨迹。
此时此刻，沉重缓慢且响亮的掌声传来，博士的掌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人：“感谢你的解惑。我们罗德岛确实未曾真正站在整合运动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但今天你给了我们答案，这也越发让我们坚定了罗德岛的信念。如果不能在这条正确的路上走到底，我们也无颜面对无辜的受害者了。”
阿米娅心中颇有不甘：“至少在感染者这点上我们有共同的话语，那么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呢？”
ACE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兔子，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我来给你打个比方，话说一条河里有一些会游泳的人以及一大群不会游泳正处于溺水中的人，倘若溺水的人抓住了会游泳的人的衣角，你猜他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思考是不是这个人将他推下水的？会不会思考他该抓住拿一个部位才不会导致二人同时溺水呢？”
“可是......可是......”阿米娅有些焦急，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ACE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感染者是每分每秒都在死亡，而罗德岛要走的路实在过于漫长，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性命等到希望降临，我们整合运动有自己的做法。与其让真正的暴徒掌控感染者这个群体，不如由我们带领他们在有短暂的生命时限内去争取一线曙光。”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你们我只想说一句——不要挡了我们的道！”
“明明了解彼此的想法却依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是吗？”阿米娅喃喃道。
ACE面色平静地望向兔耳少女：“阿米娅，下次见面，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后话：今天身体实在是有些难受，本想写完能在后话多聊聊同人文的后续。此时的身体情况恐怕不允许了。
不过还是说说下一章的预告吧！
下一章，喜闻乐见的新人中即将登场，大家拭目以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