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伞琴】来日方长（五十一）

“……”“好啦好啦，你要是真闲得慌，我带你出去转转，省得你去给人添麻烦。”不由分说，陆耀空拉着唐七月就往外走，压根不去看萧子庚是什么反应。也该留点空间给他动作，不然这蛇总窝在洞里，可是很难抓的。而在隔壁的房间里，杨溯晞正在替方玄澈治伤。这家伙似乎还缓不过神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如果方玄澈想说，自然不用他问。刚才没留意，竟不知他为自己挡下许多攻击，不然恐怕自己也如同他现在这般惨烈了。“你有伤在身，早点休息。”“我是不是个很讨厌的人，惹人生厌而不自知？”这一次不像是上次那般特意试探，反倒透露出浓浓的迷惘。像他这样有钱有势，人帅功夫好的男子，自有大把的女子排着队想嫁进门。喜欢谈不上，倒至少不会讨厌。“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很讨人喜欢，就算是顽皮了些，也不过是小孩子习性。可没想到，我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想说什么的话，我听着呢。”杨溯晞拉了张凳子在他对面坐下，脸上神色看不太清楚，但语气表明他并没有任何鄙夷之意。

“说起来也是十几年的事了，那会我还是淘气任性的孩子王，成日里只知道玩闹，不爱学习。我身边的侍从也不是小寒，而是我奶娘的孩子，跟我一起从小长大的童霁。他时常规劝我不要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以免染上了他们的恶习。可我却左耳进右耳出，把那些人当成是自己的好哥们。可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有次我跟他们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我出手重了些，把其中一人的牙齿给打掉了两颗。我爹娘代我向那家人赔礼道歉，我也以为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后来我们也如同往常般一起玩耍，我对他们也不存防备。有一日，我心血来潮想了个主意，跟童霁互换了衣服，想试试看仆人的生活又是怎样。结果穿着我衣服的童霁却被人给绑走了，我跟爹娘说了这事，便立刻带了人去寻找。我们找了很多地方，终于在靠近海边的一处山洞里找到了他。他当时被装在一个满是血迹的麻袋里，我打开袋子才发现、发现……”说到这时，方玄澈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杨溯晞推测十有八九是遭了毒手。

“童霁他已经断了气，而且满脸满身都是已经凝固了的鲜血，我娘在替他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全身上下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多处出现骨折，看样子是被套在麻袋里让人给活活打死的。”“这未免也太心狠了，无冤无仇对一个孩子下这种毒手，那么你后来查清楚了是谁下的手吗？”“自然是要查的，我爹娘一直很看重童霁的。他遭此大祸，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可后来，他们是查到了真凶，便是那些个与我平日里一起玩耍的世家子弟，尤其是那个被我打掉牙齿的混账，就是他想出这个恶毒的主意来报复我的。如果不是因为童霁穿了我的衣服，天色又黑，那么被绑走的便是我，死的也是我了。奈何我爹扛不住其他叔伯长辈的一再逼迫，只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我二叔被那些人指派将抚慰金送与奶娘，让她能够安度余生，可是他们怎么会明白一个母亲经历的丧子之痛根本无法用金钱去抚平。我仍记得那天门打开的那一刻，见到的便是挂在房梁上已然自尽身亡的奶娘。她从小将我拉扯大，不似亲娘胜似亲娘。可我却害得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令她痛不欲生，甚至不能为她讨回公道，我真的对不住她。”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不过是为他母子二人风光大葬罢了，对于那些染满他人鲜血的恶徒只是轻罚了事。只因他们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而死的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奴仆而已，又怎可能给那些低贱之人抵命呢？我再是恳求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只能将这份恨意藏在了心里。那时候我无比痛恨自己的身份，若我是个江湖游侠，要为他们报仇谁又拦得了。直到后来瞬影楼成立，我因鼎力相助，使得楼主与我关系极为融洽。他为了报答我，便派人除去了那些当年杀害童霁的凶手，也算是瞬影楼的第一单生意。没有人怀疑我，毕竟不会有人熬了十几年才选择动手报仇。”如果他爹娘知道他暗中为奶娘母子报了仇，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呢，可方玄澈不后悔，那些人本就该死，就算身份非凡，依旧该死。不过因自己识人不清这事他已经害死了童霁，他不能再连累杨溯晞。现在他还想不出会是谁出手对付自己，那些恨自己的人早已死去，难不成是他们的父母亲人想要为他们报仇吗？可表面上他们对自己并无半分怨怪之意，莫非也只是在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