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实践中的依恋
最早的时候如果父母常乐于接受我们的安慰寻求,我们便可能学到在痛苦时向他人寻求安慰是有好处的;如果父母对早期的安慰寻求表示拒绝,则我们就可能会尽可能地对他人隐藏自己的痛苦。
对我们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我们倾向于和别人一起活现(enact),在他人身上唤起(evoke)以及去具身(embody)。也就是说,有关自我和他人的原始经验(在彼此心中自己是谁,对方是谁等)在行动中被习得、表征和内化,在今后与他人的互动中表现出来(选择性地感知对方的行为和实际现状),“成为小时候最不想要成为的父母的样子”。这其实是因为我们通过表征、规则、模式等非言语形式将早期关系的依恋风格内化,即Bowlby提出的“未曾思考过已知”。
神经发展的研究表明,调节语言的左脑皮层布洛卡区和自传体记忆脑区在婴儿18至36个月之前,还未能够有效地发挥作用,所以婴儿期的经历往往会被遗忘。正是因为有一些体验在我们能够用语言表征于记忆之前发生,才使得我们无法思考它们。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研究也发现,创伤会使得布洛卡区和海马完全关闭,即“情绪劫持”,与情感导向的右脑相联结的杏仁核抑制了海马以及与之有关的编码、提取和使创伤经历情景化的能力(不能够意识到创伤的出现只局限在那个特定的情境,所以会出现创伤体验泛化到其他情境的状况)。而来自照看者一方的情绪调谐错误、抑郁和愤怒对婴儿而言都是一种创伤体验,使得与他人相处和与自己相处的经历被纳入到非言语、非象征性、无意识的内隐记忆中(包括了情绪反应、行为模式和技巧)。这些内隐的关系只是更多的不是通过我们说了什么来表达的,而是通过我们的行为、感受、姿态以及对关系的期待来表达的。
因而,在依恋关系中,我们需要的是一段关系,而不是解释为什么的理由,要使得旧的工作模型得以更新,就需要触及个体没有讲述、未经思考的甚至是没有感觉到的体验。当我们与他人互动时,对方与自己产生共鸣并作出真实的个人反应时,就会慢慢地更新内隐关系。
来源:《心理治疗中的依恋》(David J. Wallin)巴彤,李斌彬,施以德,杨希洁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