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梦之国的古老秘密 第十幕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了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虽然有点不太应景,但是Galaxy看到的景象真的让她想到了她在一本科幻小说上看到的谜语。
那面巨墙就矗立在这片钥匙沼泽的尽头,没人知道它是否是无限的,但是它的确向上不见顶,向左向右不见边,向下只有满地各式各样的钥匙。
墙面上是锁,大锁的间隙中填满了小锁,而小锁的间隙中当然还有更小的锁,而在最小的锁的间隙中露出来的不是墙面,而是下一层的锁。这些锁就这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墙面之上,仿佛得用尽这片由钥匙构成的泥淖中的所有钥匙才能解开所有的锁。
这里不止Galaxy一人,那人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守望着这面由锁构成的巨墙,Galaxy仅仅能够记得他的腰带上串满了钥匙,手上也有一串钥匙,其余有关他的记忆全都像是漏勺中的水一样漏出了她的思维。
她依然与他一起守望着巨墙。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眼开始不自觉地淌下泪水。她听见了那手拿钥匙的人口中的念念有词,每一个单词都是不同的语言,她无法回忆他的言语为何,即使他说出了一个日语单词,那个单词的含义也被她的大脑刻意遗忘,但是每个词语上被寄予的一种情感已经实实在在的留在了她的心中。
缺乏情感的Galaxy并非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她体会过,比任何人都深刻的体会过,那是对逝去之物的哀悼,他所诵念的是逝者之名。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姐姐,姐姐,我果然到现在依然想念着你。
哀悼之心逐渐化为悲伤,悲伤化为一片片黑色的卵壳包覆在她胸口的星星上,她的意识也被悲伤逐渐浸染。就当那颗悲伤之卵成形的那一刻,那个手拿钥匙串的人提起了其上的一枚钥匙,于是黑卵点点碎裂,漏出了里面的星光,悲伤的黑,化为了新生的星空。
Galaxy眼前的钥匙泥淖无声的向两侧分开为她让路,如同摩西分开红海。怀念是通路,是新生,绝不是终结,绝对不要向悲伤屈服,你还有路要走。
Galaxy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知道了,那么她得做点什么。于是她向着巨墙走去,毫不犹豫地触摸了其上的锁。旧日的画卷一下子在她的面前展开,她看见了在大海之下,世界的表皮之下那无数因没有梦境而沸腾的灵魂,他们躁动不安,他们向上,向下,向外甚至是向着自己的内部,向着每一个能够前往的方向不断搏动,在这万千灵魂中,三个明亮得宛若朝阳,跟随者众多的灵魂终于打碎了下方那不可视的屏障俯冲向下,其中一个明亮灵魂化为了一个披挂着无数锁头与锁链的臃肿怪物,它在这片旷野中进军。
哐当,哐当,哐当。他的脚下分化出万千阡陌,尽头伫立着一扇又一扇的敞开大门,门后皆是诱惑。怪物无视了那误导的道路,他一路向着正确的道路前行,他每经过一扇大门他身躯上就有一个锁头携着锁链飞起将那大门封锁,而钥匙便飞向远方。哐当!砰!哐当!砰!哐当!砰!……
一时间被封锁的门与被取出的钥匙在旷野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越来越多被打开后立即被封锁的大门将这片天空染出一片转瞬即逝的流光溢彩,被丢弃的钥匙也如暴雨般落下。但是万物终有穷尽之时,最后不再有错误的道路延伸,怪物身上的锁链也已用尽,露出了他的人形,他的腰间串满了钥匙,那是之前从飞向他的那些钥匙,被他顺手收起。
他终于走到了尽头,他伸出双手,亲手合上最后一扇门扉,为这最伟大的门扉挂上最后一个大锁。之前被封锁的大门被无形之手托起,以铺天盖地之势将这最后的门扉封起。现在,旷野不再,只有由钥匙构成的沼泽。Galaxy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或者说祂将最后一把钥匙抛入沼泽。那个不应景谜语的答案在这里竟然应景的过分:
“那面墙的名字是死亡。”掩光反叛的过程之一就在她的眼前重现了,掌钥人希望她能够铭记。
她知道没时间悲伤了,直觉告诉她她的朋友正身处险地。她心中的渴望从未如此翻腾过,她要立刻前往同伴的身边!与她们一起面对一切!即使在前路上有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兜帽人拦路也一样!
未完待续……

全文撰写:风清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