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20
Chapter.16 未知(上)
说实在话,自从Umbrella出院以后,EA就再没享受过一天清闲日子了。
在亲眼见识到Umbrella的工作热情后,EA才开始真正了解什么才是“工作狂”——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病人好像并不是很恰当,但是EA实在想不到别的更好的词汇了。他只是觉得,他身为一名健康的青年男性,经过Umbrella这一天的折腾,也得累个半死不活,那么他作为一个病人,对于工作的热情用工作狂这个词应该也不为过吧。
他到底怎么做到一点都不觉得累的呢?
Umbrella出院第五天的中午,EA瘫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半睡半醒地打量着那个此刻还在阅读文件的人,悄悄地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下午又要去哪?”年轻人询问自己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好奇,只剩下满满的疲惫。
“去King那里,她说她有话必须要当面告诉我。”Umbrella仰起头来看向了此刻正在专心推轮椅的年轻人,“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他看着对方眼底那有些过于明显的黑眼圈,不由得有些心疼,“要不然一会儿我跟King商量事情的时候,你去一旁的诊疗室里睡一觉吧。”
年轻人望着越来越近的大门,没有立刻回答Umbrella的问题,而是迅速地打开了领口的伪装器——为了不将克隆人的事情暴露出去,他现在还不能以自己本来的面目示众。之前出去的少倒也还无所谓,多穿点衣服就好了,然而现在他跟着Umbrella天天奔波于Dojo各个部门之间,出面得过于频繁,便只好戴上了伪装器。
不过这也正好可以把他的黑眼圈遮得干干净净。
“如果有床或者沙发的话到倒可以考虑一下。”EA在忙完这件事后,对Umbrella这么说。
“哦,那倒没什么大问题,”Umbrella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哪里应该有一个诊疗台可以当床来用。”
毕竟我可是经常看到King躺在上面午休什么的。
在驱车前往Dojo总部的路上,Umbrella看着一旁又开始打起瞌睡的年轻人,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自己这几天确实挺忙的。
除了代表NEMESIS参加一部分的氏族会议以外,克隆人的事情也让他丝毫清闲不下来。就光认识他们每一个人以及了解近日NEMESIS对他们的具体安排就花费了他大半天的时间。至于你问为什么Umbrella会在认人这件事上花这么长的时间,原因很简单——呆在Dojo那几天让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获得了一个绰号。
而为了让他们之间不再相互称呼代号,Jomm竟然建议他们以后尽量用角斗士们给他们起的“名字”相互称呼。
Jomm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克隆体你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当着别人的面称呼EP-002“彩虹帽”的。
Umbrella在听到EP-002这么解释的时候,感觉他们角斗士的脸都要被Jomm丢尽了。
更不要提他们给因为没有培育完毕还处于少儿阶段的Jade的克隆体起的昵称了。母老虎?要是让Jade本人听见,Dojo估计又要出几条血案。
最后,为了让克隆人们以后能拥有自己真正的、比较正式的名字,而不至于只能天天用代号相互称谓,Umbrella给他们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
“要不暂时这样,如果你们的供体现在还健在,那么就在名字前加上‘小’(the younger)这个字,”Umbrella在平复了自己有些崩溃的心情后,对着在场的所有克隆人这么说,“如果你们的供体已逝,那么就可以直接用供体的名字称呼自己。”
“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更好的想法,也可以用别的名字,若是想和你们大哥一样继续使用自己的代号也无所谓,”Umbrella最后补充道,“不过要记得在跟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重复介绍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对我们角斗士们,好让别人记住你的新名字,好吗?”
是的,为了让每个人都听明白,Umbrella甚至连怎么自我介绍都手把手地交给他们了。
当时在旁边好奇围观的Gyro在向别人讲述这段趣事的时候,把Umbrella的教导形容成“像母亲一样”照顾这些克隆人小子们。
旁边的EA对此表示十分赞同。
当然,要让克隆人真正地适应外界的生活是十分困难的,Umbrella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从相互称呼对方姓名开始,一点点地教导他们,怎样才能活出一个人的样子而已。
就像当年他所作的那样。
Umbrella望着面前的Dojo总部,不由觉得有些怅然。
已经十年了吗……
一进入King的办公室,Umbrella就没能再闲下来。
King先是非常自豪地向Umbrella展示了一下她近期的研究成果,也就是之前Umbrella听说过的那个防具。那是一个能量罩的发生器,体积很小巧,大概只有一个手雷的大小,呈圆柱形,设计在背面的卡扣可以很方便的别到腰带上,十分便携。产生的能量罩甚至可以抵挡住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射击。
不过,唯一可惜是由于现今电池容量暂时没有新的突破,能量罩维持的时间十分有限,面对类似于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射击大概也只能坚持两到三次左右。
“我觉得作为原型机这已经很不错了,”Umbrella打量着手里的这个小玩意,“毕竟又不是所有人都拿着巴雷特当手枪用。”
“Well,”King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这个可以做得更好而已。”
除了炫耀这件新发明以外,King还跟Umbrella分享了一些她在目前已知的克隆人资料里挖掘出来的信息。
“你应该认识aEP-017吧,就是那个灰色眼睛的小男孩。”King把资料调到桌面的显示屏上,把那个男孩的照片指给Umbrella看,Umbrella当然认识这个有着深红色头发的男孩,那是EA最后从研究中心中救出的那个实验品,也是他在最后推开的那个孩子,“认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
只见King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嵌入桌面的显示屏。
“Jomm曾经在进攻HIPUS的战斗中杀死过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而这并不是Jomm第一次碰见这个男孩,”King把所有关于aEP-017供体的信息都调到了桌面上,“就在前不久,Jomm告诉我,他在很久以前的一次角斗中,杀死过一个同样的人*。”
看着面前的所有信息,King深吸了一口气。
“而那个人的年纪却比当年供体的年龄还要大。”
Umbrella看着桌面正中央那个名叫“Wrench”的男孩的个人资料,皱紧了眉头。虽然他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但他总感觉有些奇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Umbrella看着他们所了解的所有克隆人实验品的信息,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关键的信息。Jomm第一次遇到的“Wrench”既然超过了那时供体的年龄,显然并不是供体本人。那么Jomm在HIPUS遇到那个人又会是谁?会不会就是供体本人呢?Umbrella仔细阅读着EP-001和aEP-017的资料,试图从里面找到突破口。
直到他看到了EP-001的死亡日期,他恍然大悟。
EP-001的死亡日期正好可以和他们进攻HIPUS的时间重合起来。
“Wrench不仅有EP-001和aEP-017两个克隆体。”
Umbrella如此喃喃道。
*本文中Jomm与Wrench的角斗参照ehlboy版本。
Chapter.17 未知(下)
资料不全这个事实Umbrella并不是不知道,之前EA的资料空白让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他只是没想到资料竟然空缺了这么多。
“EA,Experimental Article,这个批号是EP批号的试作品,这点从EA的研发时间就可以看出来,他是我们所知道的所有实验品里开始最早的一项实验。 ”King把所有的资料按照录入的时间排序,思路变得明了起来,“然而问题也就出在这里,Jomm第一次遇到‘Wrench’的时间,要比这个时间点还要早很多。”
Umbrella看着桌面上显示的全部资料,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成拳。
“他们把EA以及EA之前的实验信息全部都移除了。”
他说出了这个极为明显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军方到底删除了多少克隆人实验品的信息,但从EA之前与自己战斗后被清除记忆,还有EA芯片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机密文件,以及EA展现出的那与供体过于相似的性格这一系列难以解释的细节中,Umbrella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军部在刻意掩盖些什么。
而他们的掩饰,不仅仅是为了骗过他们。
而是想要欺骗所有人。
只不过,让他有点想不通的是。
Umbrella看着已经摘掉伪装器、在一旁诊疗室里睡得正香的EA,眉头紧锁。
他们到底想要隐瞒些什么呢?
正当Umbrella愁眉不展的时候,对面的King再次发话了。
“这些事情一时想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有了目前这些信息,那些资料我们早晚都会找到的,况且,”King两手相扣,神情凝重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Umbrella,看向了那个曾经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那个为一把武器而生的人。
“我还有一件事要亲口告诉你才行。”
看着King金色的眼睛,Umbrella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模糊的光影从黑暗的深处逐渐向外蔓延,逐渐铺满了所有的漆黑。
“Hey,Andre,”视野的正中央,是一个坐在吧台前的健壮的棕发男子,那人深色的眼睛在吧台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些困倦,视野逐渐向前逼近,展现出了那名名叫“Andre”的男子的全貌,令人震惊的是,那人拥有着和EP-003一模一样的面容,“你一个人出来坐着干什么?里面正热闹呢。”
只见Andre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的,“困了,想睡觉。”
“哎……这都能看困,我真是对你无语了。”
看着这一切的那个人发出了很无奈的叹气声,他坐在Andre旁边,按响了吧台的铃铛,“伙计,来两杯啤酒!”
在把啤酒递给Andre的同时,那个人轻笑着对那个半睡半醒的人说,“其实我也看够了,”他把自己的啤酒端到眼前,潇洒地与之碰杯,“今年的大会真办得不怎么样,你说对吧?”
坐在对面的Andre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也笑了。
“啊。”
影像在一瞬间崩裂,幻化成另一副光景。
再次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扇虚掩着的门。
“Andre?”
见证者在下意识说出房主的姓名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推门而入。
昏暗的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他自己有些慌乱的呼吸和心跳声,“Andre!你小子躲在哪儿呢?快给我出来。”他试着大喊了一句,却只收到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心底愈发浓郁的不安。他没有开灯,而是焦急地摸着黑搜查每一个房间,直到确定房子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后,他打开了客厅的灯。
随后他便看见了破碎的玻璃杯,歪倒的椅子,撕裂墙皮的刮痕,以及地板上一滩接着一滩的血迹。
还有那把让人无比熟悉的巨锤。
在目光落及那把巨锤的时候,那位见证者停顿了。
空间在他的停顿中再次陷入了死寂。
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巨响。
“King!听说那个叫EA的小子在你这?”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EA猛然惊醒。
背着自己的大刀推门而入的Jomm看着半坐在诊疗室里那位明显还没有睡醒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就把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来来来,EA,再陪我来场角斗呗,”Jomm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拎着EA往门外拖,被拎着走的EA试图挣脱他的魔爪,却丝毫没起作用,毕竟Jomm的力气嘛,你也是知道的,“上次你输得有点快啊,我还没打过瘾呢,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不是……Umbr——”
EA的话还没说完,King办公室的门就轰然关闭了。
Umbrella看着EA最后向自己投来的那种求救中掺着惊恐的眼神,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
看这样子,我还是跟着去看看状况吧。Umbrella回头提前跟King告了别。
万一小朋友受主席欺负了,对Dojo的名声可不大好。
坐在办公室里的King望着Umbrella转着轮椅离开的背影,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坐在观众席上的Umbrella能够明显地感受到EA的吃力。
事实上,Umbrella并不是没有料到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毕竟FLLFFL生前与Jomm角斗时,两人的实力大概也只是五五开的样子。当然,这个假设的前提是FLLFFL在战斗中没有丢掉自己的武器,毕竟如果是单纯的肉搏的话,Dojo貌似也没几个能打过Jomm的。
况且在之前与EA的战斗中,Umbrella也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稚嫩,对方并不是不会战斗,而是不熟悉战斗。年轻人缺乏的不仅仅是经验,还有身为一个战士的直觉。
然而现在,EA的被动程度却已经大大超过Umbrella的预期了。
他劈砍动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
Umbrella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状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EA再一次艰难地挡住了对方的巨刃。
已经不仅仅是对武器的陌生感了,就连对自己武器长度的预判都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尝试反击的EA再次被对方击退,Jomm也没有再给他回旋的机会,他按下大刀上的按钮,通过喷出气体的推力,一刀挑飞了对方右手的弯刀,随后奋力朝对方劈了下去。
EA没有想到对方运用重武器的速度如此之迅速,他尝试用左手的刀来格挡,却在快要挡下攻击的那一刻,看到另一把从未见过的武器出现在自己手中。
影像婉如昙花一现一般,瞬间就消失了,让他没能看清那把武器的全貌。
然而也就是这一刹那之后,他听见有人大喊。
“Jomm!!”
破空的刀锋从他的鼻尖堪堪擦过,裹挟着微微的刺痛,撞击到左手里的弯刀上,巨大的冲力让身体在刺耳的火花中向后倾倒。
手中的弯刀落地,半倒在地上的EA看着插在自己身侧的大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Chapter.18 困惑
“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Umbrella感觉自己刚刚差点被吓死,语调不由得提了上来,“要不是Jomm反应及时,你早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抱歉……”年轻人有些难堪地移开了视线,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旁边的Jomm估计是头一次见Umbrella发飙,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帮EA说话。毕竟是他强拉着人家过来跟自己角斗的,他怎么说也没办法撇清责任。“Umbrella,这事也有我的不对,是我以为这小子能挡下这招才真砍下去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再说了上次这小子跟我角斗的时候就跑神了,是我不长记性,不干这小子的事。”
听着一旁的Jomm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原本怒不可遏的Umbrella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原本溢满愤怒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慌乱。Jomm看着他一时乱了方寸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意提醒道:“现在还是快把人带去医疗室吧,Umbrella。”
不知是什么缘故,愣在那里的Umbrella看着坐在地上EA,看着年轻人闷声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样子,伸出手来,好像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起来,跟我去医疗室。”
“……嗯。”
低着头的EA弱弱地应道。
留在原地的Jomm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神情复杂。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的吧,Umbrella。
Umbrella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刚刚情绪失控的原因,但是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双推着轮椅的手。
刚刚的一切,仿佛让他再次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那时候的他也是因为没有全力以赴,而差点被自己要了性命。
UMBRELLA,这一切开始的根源。
Umbrella看着在帮自己找医疗箱的年轻人,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时候,Umbrella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它,毕竟,如果没有它,他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不会认识NEMESIS的朋友,不会拥有现在这样的人生。
然而,也正是因为它。
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要提前结束了。
Umbrella看着自己掌心的老茧,再也无法掩饰目光中的哀伤。
虽然Jomm收手地已经足够及时了,EA的脸还有左臂还是受了一些轻伤。
巨刀的刀锋顺着脸颊擦过鼻尖,在上面划出了两道血口,不过好在没有太深,好好处理的话是不会留疤的。至于左臂的伤就稍微严重了些,因为没能完全挡住Jomm的劈砍,刀刃估计是靠着惯性顺着弯刀的曲线砍到了手臂。里面的肌肉已经被撕开了,还好没有到达筋骨,用修复器稍微处理一下就好。
在把鼻尖消过毒后,Umbrella换了一根新的酒精棉,伸向了EA脸颊处的伤口,但却被对方下意识的躲开了。
“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Umbrella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知道疼了下次就小心点儿,知道吗?”
半蹲在轮椅前的EA看了一眼对方眼角的笑意,闷闷地应了一声。
“是不是武器用得不是很顺手?”在处理好EA身上的伤口后,Umbrella看着此刻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左臂的年轻人,突然这么问道。
年轻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时没有回答上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唔……”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看上去有些紧张和焦虑,“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含混地这么回答。
Umbrella看着对方有些异样的表现,心底好像又积攒下了什么东西。
深夜,在给Hyun发完邮件后,Umbrella望着窗外的星空默默地发起了呆。
“Umbrella,你已经不能再使用X768了,磁感翼也同样,”King在告诉Umbrella这个事实时,神情十分复杂,像是早已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一般,“氢核对你身体的伤害已经达到你承受能力的极限了,即使有NEMESIS的解药,你的身体也会在不断地发作中逐渐垮掉的。”
Umbrella看着玻璃中自己发光的紫色双眼,不禁感到有些忧愁。
“算我求你了,Umbrella,不要再战斗下去了。”
King在最后对Umbrella这般恳求道。
可是,一把不再战斗的武器又算什么呢?
手指轻轻地拂过眼角的裂缝,轻轻抚平目光中的脆弱。
一位不再战斗的战士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Umbrella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鲨鱼抱枕。
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何尝不知道他自己日益衰弱的身体状况。他只是一想到这些就很无助、很害怕,婉如生活中唯一的把持也不复存在,只得任由自己不断在向下坠落、沉沦,坠入那名为现实的深渊之中,再无重见光明的可能。
他不想就这么平凡地活着,不想就这么安静的离开。
他想就这么一直战斗下去,真正地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但他比谁都清楚。
到最后,他可能连枪都拿不起来了。
Alfa。
黑暗里,他蜷缩着,颤抖着,被失重与焦虑团团包围。
我到底该怎么办?
晶莹的泪光隐入黑暗的梦乡,妄图逃脱现实的牢笼。
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天见到Umbrella的第一眼,EA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人眼底的黑眼圈要比以往明显很多,眼皮肿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像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的样子。但EA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出今天到底有什么大事需要这个人担心成这个样子,他踟躇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是憋出了一句:“那个……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坐在轮椅上此刻不是很精神的那个人在反应了一会儿后,微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
“算了吧,”他的笑容扬起了他眼角的裂缝,“今天上午还有一场会议要开呢。”
EA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不知道心底这种奇怪的感觉由何而来。
在和其他伙伴用完早餐后,EA推着Umbrella准备去赶今天早上来接他们的专车——今天早上为了安慰被aEP-015打哭的aEP-016,他们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也不知道当时他们为什么不把15号和16号发育成成体。EA一想到这点就有些郁闷。五六岁的小孩实在是太难管了,他们几乎每天都能给EA捅出一些新奇的篓子。相比之下已经十三四岁的17号就要好太多,更何况那个孩子本身就沉默寡言,倒是省了他和2号不少事。*
某位自己骨龄也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大孩子这么郁闷地想着。
现在住在NEMESIS的、Dojo已知的克隆人加上EA一共有十三个,EA批号仅EA一人,EP型号原生产项目有十三人,其中有七人存活,EP-001死于任务,Dojo下任主席Jomm与One的克隆体EP-006与EP-012由于基因信息采集不足而未能完成,而EP-005、007、008都因为研发失败而被删除信息,也不清楚具体是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aEP批号由于才刚开启不久,产品数量很少,总共六个项目,其中仅有aEP-017、018、019完全完成,而aEP-015、aEP-016因为基因信息收集过程不顺畅,而只培育到了幼体。aEP-020在资料里除了最后的标注“Lost”以外,他们对其也是一无所知。
不过EA也不是很在乎那些不知所踪的克隆人“兄弟”,毕竟光管理现在这些人就够令他头痛的了。
正当EA还在郁闷地赶路的时候,今早一直十分沉默的Umbrella突然说话了。
“今天下午我想去见一下主席,你帮我跟司机说一下。”
主席?就是那天那个说我供体像的那个人吗?
EA这么想着,不禁对下午的见面有些期待。
Umbrella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旭日,望着在晨光下渐渐苏醒的原野,那些唯有在春日才会争相盛开的鲜花,绽放在泛着绿意的平原上,为其增添了几分绚烂的色彩,金色的阳光缓缓淋在清晨的露珠上,向世上的一切馈赠着她的温暖。
他偏过头去看了看一旁正在小憩的年轻人,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在金色的晨光下略显稚嫩的面孔,伸手轻轻地为他理了理额角的碎发。
下午,Umbrella向Hyun简要地说明了他们目前所了解的克隆人的信息。
“你说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Hyun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安详地享受着日光浴,蓝灰色的眼睛望向了客厅里正在帮One一起收拾东西的EA,“以及,昨天晚上你给我发的邮件我已经看见了,”伴随着Yoyo在外面故意找事的嬉笑声,他笑着冲Umbrella挑了挑眉,“‘你懂得’?你小子也学会开玩笑了哈。”
Umbrella闻言吐了吐舌头,“人是在不断学习进步的,前辈。”
“是是是,你说得没错,”Hyun有些不爽地切了一声,“在耍嘴皮子这方面你倒是有点那老家伙的影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Hyun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
“你今天不仅仅是为了汇报工作才来找我的吧,Umbrella。”
Umbrella望着对面的Hyun,眸光沉了沉。
“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前辈。”
*15号是指aEP-015,供体是Jade
16号是指aEP-016,供体是Gildedguy
17号是指aEP-017,供体是Wrench
EP-005、007、008的供体分别是Drifts、Chuck、Cree
Chapter.19 寻找
在帮着那位叫One下任主席把家务差不多收拾完的时候,EA才看到Umbrella从那位老前辈的房间里摇着轮椅出来。那人面带微笑地朝One道别,临走时,还不忘向一旁一直在捣乱的Yoyo传达了他爹的问候。但不知道为什么,EA总觉得那个人笑容里满满的全是疲惫。
到底是怎么了呢。
EA偷偷地打量着那个人,怎么也想不通。
他们没有打扰Hyun一家的聚餐,而是驱车一路赶回了NEMESIS。他们回去的时候,夕阳坠在西方火红的天边,把带着暖意的光带入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却并没有照入Umbrella的心中。他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望着那些虚晃的光影,仿佛是在观略自己这短促的一生。
他不由得回想起Hyun前辈在最后对自己所说的话
“Umbrella,人都会生老病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区别罢了,”Hyun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轻松,“你看看我,我甚至都不清楚我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医生只是说让我保持心情舒畅,别的什么都没说,但是谁心里不清楚呢?”Hyun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但我不怕死,再说了,哪个角斗士会怕死呢?”
当时的Umbrella望着对面Hyun洒脱释然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那个人。
简直一模一样。
他在心中感叹。
“Umbrella,我很清楚你现在的感受,”说完自己,Hyun直直地看向了那双紫色的眸子,仿佛只是这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不安与焦虑,“我知道,你也不怕死,你当之无愧地是个出色的战士,你只是舍不得而已,舍不得你的朋友们,舍不得你还没能完成的心愿……”
“但我又何尝不是舍不得呢?”
Hyun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望着当时正在招惹的One的Yoyo,一直泛着笑意的目光里终于染上了一丝伤感。
“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仅有的这些时光罢了。”
珍惜当下仅有的这些时光吗……
Umbrella望着被黑夜全部浸染的天空,若有所思。
吃完晚饭后,Umbrella并没有参与克隆人们每晚的游戏时间,而是让EA把自己单独送回房间,说是要去处理一下文件。不过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他特殊处理的文件,他只是想再好好地消化一下所有这些突如其来信息,好好地整理一下的心绪,好做出最后的决断。
两人在回去的一路上都很有默契地相互保持沉默。
Umbrella是因为疲惫,而EA则是在担忧。
即使EA并不清楚自己在担忧些什么,但他也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Umbrella身上了。他不知道那件不好的事情具体是什么,这种无知更是加重了他的担忧。
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呢?
进行了人脸识别之后,房间的门自己打开了,被推进房间的Umbrella正准备回头笑着道别,却被年轻人突然说出的话给打断了。
“你……真的没事吗?”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十分担忧地这么对自己说。
Umbrella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关心给一时吓愣了神,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以为自己把情绪掩饰得很好,好到连自己的舍友Gyro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但他却没有逃过这双浅紫色的眼睛,这双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眸子。
Umbrella不知道自己是过于惊讶还是怎样,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乱糟糟的,仿佛要将一切压力都一口气宣泄出来一般,愈发强劲有力。
他怔怔地望着对方稚嫩的脸庞,欲语还休。
“抱歉,又说了多余的话。”
在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回复后,EA有些尴尬地抹了把脸,“今晚好好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他便逃似得离开了Umbrella的房间。
Umbrella望着对方仓皇离去的背影,慌乱的心跳始终无法平复。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书桌前,Umbrella望着被摊开的文件,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的心脏仿佛再次受到了希望的鼓舞,在鲜活地跳动着。
Umbrella小心翼翼地从罗列在书桌上书中抽出了一本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文件夹,缓缓地将其展开。
文件夹里夹着很多东西,一些老旧的设计图纸,几张文件,一封信,还有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儿时与父母仅存的合照,另外一张则是自己与那个人在某次心血来潮时一起拍的合影。
Umbrella已经记不清他们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拍下的这张照片,也不清楚具体是在哪个假期,只知道那时的自己才刚刚过三十岁生日,而那时的他也没有查出那种取走他性命的绝症。在得知那人生病之后,他们曾一起去过很多地方,拍过很多合影,但Umbrella最喜欢的合影还是这一张。
因为只有在这一张中,他和那人的笑容才是最为真实纯粹的。他们笑得很快乐,没有顾虑,没有牵挂,没有任何悲痛与沉默的承受。那个时候他们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
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Umbrella才明白,把幸福当做理所应当,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手指轻轻地在照片上勾勒着那人的轮廓,他深吸一口气,将鲜活的心跳一点点掩埋进灵魂的最深处。
在看到这张照片的一刹那,Umbrella就明白了自己这份奇怪的心跳的起因。
他们只是太像了而已。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星空,像是从前那般。
只是太像了而已。
紫色的眸子映照在洁净的玻璃上,融入了满天的繁星之中。
“1号,你没事吧?”已经趴在被窝里的EP-002探出头来,看向了仍然愣在窗户前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赏景的EA,“你今晚上都在想什么呢?一晚上脑子都不在线。”
“嗯?我吗……”EA支支吾吾地回答着,像是才睡醒一般,“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情。”
“什么事啊,需要你想一晚上,”2号一脸怀疑地看向了EA,“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EA装作满不在乎样子耸了耸肩,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单人床,他看着一旁2号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样子,赶忙摆手示意他住口,“行了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早起。”
随后2号便十分不满地冲着EA做了一个鬼脸,“鬼才信你。”
躺在另一张床上EP-003像是被他们两个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转过身来,正好看着EA换衣服,于是便问道:“天亮了吗?”
“没有,3号,你在想什么呢,1号在那穿睡衣呢!”
为了防止情绪激动的2号继续吐槽下去,EA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关掉了房间的灯。
“都给我睡觉!”
躺在床上的EA看着天花板映出的月光,回想起刚刚自己对那位角斗士所说过的那些话,满脸郁闷。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啊。
Chapter.20 同伴
“早上好。”
等到第二天EA再次去接Umbrella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前辈还是像往常一样向他问安,仿佛前几日那些一直萦绕在他眉目间的阴霾从未出现过一般。他又恢复了一名角斗士应有的样子,自信、坚强,还有那被他刻进骨子里的温柔。
EA有些震惊地望着那人温暖的笑容,原本脱口而出的问候也一时间卡在喉咙里,最后变成了一句: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最近几日Umbrella的日程要比以往更加繁忙,但这一次,他的忙碌已经与EA没有太大关系了。
因为要和King一起进行研发工作,Umbrella这几日干脆直接搬进了Dojo总部,所以也就不需要EA每天来回接送了。EA也难得能清闲几日,说实话,自从Umbrella出院开始工作后,他和自己的同伴们接触的时间直线下降。除了每天晚上能回来和2号3号聊上几句以外,和别人就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了。
不过EA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自己能留在NEMESIS这件事情感到高兴还是难受了。
清晨的餐桌上充斥着诡异的、相当不和谐的气氛。
EA所在的主餐桌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EA坐在长桌的一端,其余十个成人分别按产品编号坐在两侧。而15号和16号两位小朋友因为身高问题,而被分到了另外一个小餐桌上,小餐桌的位置离着长桌另一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即使相隔这么远,EA都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个小孩传来的打闹声。
偌大的餐厅里,两个小朋友充沛的活力和他们大人早餐餐桌上那种死气沉沉、昏昏欲睡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孩的精力永远都是那么旺盛吗?
EA一边嚼着嘴里的培根,一边这么想着。
然而事实证明,EA猜得一点也没错。
正当EA准备安安静静地打开今天的日报好好地了解一些新闻时,孩子的哭嚎声吓得他差点就把手里的热可可撇到地上。安慰孩子这种事情原本是2号负责,但是今天2号好像被NEMESIS的队长叫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于是EA便只能放弃自己美好的计划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之后,EA发现3号也在,只见他半蹲在那,对着两个鬼哭狼嚎、疯狂哭泣的小孩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咱们都不要哭了好不好呀……哥哥陪你们做游戏怎么样?”3号学着2号的样子做着鬼脸,笨拙地安慰着两个小孩,却丝毫没有什么效果。EA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说实话,这倒也正常,毕竟才到这里一会儿EA就觉得自己的耳朵要报废了。
所以说我到底要来干什么。作为所有克隆人里最不会哄小孩的人,EA面对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以及快要崩溃的3号,一时有些凌乱。
正当两个大男孩对此束手无策的时候,11号走了进来,他的供体是FL-Nordin,EA曾经在Dojo见过这位角斗士,是一个性格和2号一样十分跳脱的枪手。
“三哥,你快算了吧,让我来。”11号熟练地把3号推开,开始哄起了孩子。
“好啦好啦,16号,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天天哭呢?”11号帮两个小孩擦了擦淌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15号,你不要总打16号行不行,玩具不是有很多吗?非要抢!”
“这次明明是16号先动手的!”15号的供体是NEMESIS的队长Jade,和供体一样,是个性格很强势很泼辣的小女孩,这也就导致团队里唯一一个和她同龄的16号生存状况特别凄惨,几乎天天被欺负,哭鼻子已经是这个小男子汉的常态了。说起来也巧,15号的供体Gildedguy作为Jade的丈夫也是天天在基地里被Jade追着揍。
EA有时候真的有点害怕,将来15号长大了是该有多大的杀伤力啊。
“16号你怎么能打女孩子呢?”11号嗔怪着摸了摸男孩的头,“记住了,以后就算是15号抢你的玩具咱也不跟女孩子打架啊!身为男子汉要大度,不要跟女孩子计较这些,更何况你小子还打不过人家。”他笑着用手指顶了顶16号的头,然后转过头又对15号说,“15号,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打16号了,知道没有?要不然以后哥哥可不给你带零食了啊。”
还在抽鼻子的15号看着11号的眼睛,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16号了。”
“很好,”11号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去洗干净脸,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
旁边的EA和3号看着几句话就把孩子哄好的11号,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以后哄孩子的任务还是交给11号吧,”3号朝EA凑了过来,“这小子挺有一套的。”
“嗯。”EA赞同地点点头。
除了照顾这两个小孩,EA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做。2号看着他闲着无聊,有时候就会把Dojo发给他们的一些简单的任务交给他,让他和别的同伴搭伙行事,也好增进同伴们相互之间的了解。
他的第一个合作伙伴是EP-010,供体是Oxob,是一名体术高手,善于利用义肢产生的电流战斗。EA曾经对这位前辈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前辈前些年因为一场角斗而导致双腿粉碎性骨折,在NEMESIS的帮助下才得以完全康复,后来也因此在Clan War里帮助过NEMESIS,是个开朗、善良,而且办事沉稳的人。
只不过EA在和10号合作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对方有任何沉稳的感觉。
话多得就差和2号一样了,但是2号办事最起码还靠谱,这小子的想法简直就是天马行空,与实际情况风马牛不相及。搞到最后,EA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10号在研发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和供体相差这么多。
那一天的合作下来,EA只觉得身心俱疲。
第二个合作对象就要比10号好太多。EP-009,虽然不如EA大,但也算是克隆人里的大哥了。供体是Yun,曾经是NEMESIS的空军指挥官,在军队服役过几年,听说是一名很有魄力的指挥官,只可惜在几年前退出了NEMESIS,和另外一位NEMESIS成员出去单独活动了。这也是少数几个EA还没有见过的供体之一。
EA和9号一天搭伙工作下来,过得也算是平淡无奇。因为提前结束了工作,EA在路过King的工作室时停留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他想着Umbrella会不会还在跟King讨论着他们研发的项目,又或者是在做些别的事情,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的理由和勇气。
毕竟怎么想自己也没理由去关心这些事情啊。
“刚刚你在留意些什么?”在返回的途中,9号冷不丁地这么问EA。
正在愣神的EA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此刻正在看着自己的9号,在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怀疑时,又有些心虚地慌忙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没什么,”他掩饰道,“只是怕自己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已。”
9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有些慌张的EA,没再追问下去。
除了9号和10号以外,EA曾经在工作的过程中碰见过18号和19号。他们两个的供体分别是Shuriken和Shura,都是Zetabrand的成员。那两个人的性格和供体一样不着调,2号对此也很了解,所以一般都给他们两个分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工作,以免出什么幺蛾子。
幸好2号看得清楚。EA当时看着已经彻底玩疯了的18号和19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得不说,现在看来10号还是要比他们两个靠谱很多的。
除了工作以外,NEMESIS还会带他们进行一些训练,比如说练习打靶或者一些近身格斗术之类的。作为供体都是优秀神枪手的11号和9号在打靶这件事上确实完全地碾压了包括EA在内的其余所有克隆人。而近身格斗术10号毫无意外是最优秀的,技巧和力量的平衡恰到好处,而不像3号那样,赢比赛全靠力气。
亲身挨过3号一拳的EA至今都不会忘记那种酸爽。
败下阵来的EA在场下一边揉着自己被捶肿的肩膀,一边朝着坐在旁边还笑嘻嘻的3号抱怨,“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3号听到他的埋怨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一时间没收住,就打出去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EA翻了一个白眼之后也就作罢了。
在前两次训练中表现平平的EA作为大哥心里不是个滋味,于是便在晚上休息之前趁着3号脱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偷拿走了他的睡衣,并且一边甩着3号的睡衣一边挑衅着3号,一边扬言自己一定要在比剑的时候把自己今天挨的打统统还回去。
“哼,”在旁边围观这两个平时表面上安安静静、斯文得不行却突然在大半夜闹起来的大老爷们,不禁嗤之以鼻,“我就不信今天有谁比我更惨。”
没错,作为战五渣的2号的对手正是1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