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六十二）
✘主cp6713/柒十三，副cp为春十一/王可/赤莲/猫狗和青凤湛凰。
✘ooc有，私设有。
✘求求评论推荐摩多摩多
✘阅前提醒：本卷会有俺滴自设湛凰出没喔~
第五卷
第十一章
青鸾帝看到梅花十三时，她已经扮上了新婚的妆容。眼前的女孩凤冠霞帔，貌若仙子。早已经和他在荒郊野岭里带回来的那个瘦小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梅花十三是他最满意的武器。她锋利，果断。同时又柔软，富有感情。
她是最锋利的刀，最诱人的饵。
也终于为他钓来那条他期待已久的大鱼。
那个女人第一次出现在青鸾宫里，是父亲病重垂危的时候。
她穿着一身白纱裙，无声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宫殿之中。女人告诉青凤，他们供奉的神明只不过是一种不老不死的怪物。
神赐给他们永生，也让他们不得不靠着别人的欲望存活。那不是恩赐，是诅咒。她的城池和亲族因这份力量而死，所以，她要复仇。
她说，只要神不消失在这世上，就还会有新的怪物出现。战争永远不会停止，死亡也不会消失。
像这样只会带来灾厄与不幸的神明，应该由一个高明的君主来将其制裁。或者将其取而代之。
女人跪在他的面前，她说她愿意奉献出一切，奉青凤为主，成为他手下的死士。只希望青凤能够将那位神明拉下神坛。
年轻而富有野心的帝王如何能抵抗这样的诱惑。他与女人合作，从此布下了一盘巨大无比的棋局。
女人给了他一个生辰八字，叫他去寻这个年岁出生的少女。在漫天大雪中遇见梅花十三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女孩。
他将女孩抚养长大，教授她武艺和知识。将她磨砺成自己身边锋利的刀刃。而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她推出去，作为一枚鲜活的饵料，引诱那条他期待了数十年的大鱼。
青凤也曾问过女人，为何这么确定十三一定会引来那位神明。女人用那双栗子色的眼睛看着青凤，而后淡淡地吐出了一句“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的宿命。”
宿命
多么神秘的词语。
青凤并不相信宿命，所以他伪造了神谕，制造了这场婚礼。果然，大鱼找上了门，成功吞下他布下的最后一枚饵。
看着眼前的少年，青凤没有见到神祇的敬畏。在他看来，被感情冲昏头脑的神祇，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从他坐在帝位上开始，青凤便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青凤冷眼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在自己布下的棋局上，看着他们相识，相爱。
终于等到大婚这日，大鱼上了钩。他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
伍六七醒来时，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的躺在一块石头上，青凤就站在他身旁，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前方。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等他骂上几句青凤如何不做人。青凤便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顺着青凤的目光看去，伍六七终于窥见了此行的目的。
无数根锁链从石壁之中伸出，缠绕在中间的一根石柱之上，而那一条条锁链所禁锢着的，是一个黑发少年。
少年胸口处是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袍，让他看起来愈发可怖。
伍六七鬼使神差地走到那根石柱面前，眼前的少年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散下来的长发，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紧闭的眼眸。
“所以，他就是真正的邪神，我的本体？”
青凤闻言一怔，他没想到伍六七自己猜到了对方和他自己的身份后，还会跟他来到这里。
“之前我有问过赤牙，再加上烂命华和无眼法师之前说的话，稍稍想想也大概能猜出一些。”
伍六七说着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就在指尖马上触碰到对方的脸颊时，他收回了手，苦笑了一下。
“明知你要来杀我，可我还是和你过来了，因为我想知道我忘记的记忆，更想知道这一切的起源。”
青凤点了点头，他看着伍六七脱下了身上长袍，伍六七惊骇地发现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仿佛一道道无形的火焰。
“这是千年前，你烙印在我身上的诅咒。两年前你来到这里，就是以全部记忆为代价加固了这里的封印。你以为忘记一切就会脱离这一切。但是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会推着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就是你注定的宿命。”
青凤凝视着伍六七，他的眼里没有同情，也没有悲悯，有的只是平静。那只青色的眼睛像是一块玉石，无悲无喜，无怒无嗔。
“你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里，绝大部分是因为遇到你才会发生。你身体里的力量对阴魂而言是天然的催化剂，所以才会格外吸引快成厉鬼的阴魂肖咪。如果没有遇见你，江惠莲的封印也不会突然碎裂。可乐的生魂也不会那么快拥有制造那么大幻境的能力。”
“那十三……”
“即使没有我的安排，十三还是会来到这里。你们之间注定会相遇，会产生感情。只要你们相爱，就会触发你们身体里沉睡的情人咒。”
青凤冷冷地看着伍六七，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情绪。修长的手握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他开口，声音清冷而缓慢。
“烂命华他们知道的真相，你是邪神分出的一缕神魂的转世。神墓的封印只能禁锢完整的神。缺少了一缕魂魄，封印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想要重新封印，就必须把分出去的魂魄，也就是你身体里的魂魄，送回他的身体里。”
关于自己的身世，伍六七也的确猜出了七七八八，他是被分离出的残魂，而他的本体则是神墓中被封印的神。
但是他在小鸡市的记忆那样清晰鲜明，那才是他真正的人生。
他不甘心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送回什么神明的身体里。他不是邪神，他只是一个叫做伍六七的普通人而已。
青凤冷眼看着伍六七眼里的不甘心，冷冷道。
“可烂命华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但封印的确快破碎了。千年前赤牙的攻击已经动摇了封印的根基，虽然江蕙莲以牺牲自身为代价加固了封印，可到底还是埋下了隐患。让邪神再次打出一道裂缝送出一缕灵魂转世。”
“烂命华不忍心杀你，而是用你的记忆制作了傀儡封印了裂缝。但那傀儡的力量，也只能坚持两年。我的确要把你的灵魂送回去。但不是为了封印你。而是要唤醒你的本体，而后等到十三过来，利用情人咒彻底将你杀死。”
......
“轰隆！”
外面炸响一声惊雷，梅花十三颤抖着手将书从地上捡起，那种莫名的刺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心里被狠狠剜出，痛得她无法喘息，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那一刻她本能般地想到了伍六七。
她回想着书上的内容，如果那是真的，那么她的人生，她的存在的意义都不过是师父为了今日的一颗棋子。难怪师父会说那句话，两世为师，却原来都是为了利用。
一时间梅花十三的心头涌上一阵极其复杂的情绪，她该恨青凤的，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利用是真，可教导之恩与救命之恩也是真。没有师父，也许她早已经曝尸荒野。
“你都知道了。”
湛凰的声音幽幽响起，她俯身捡起那本被梅花十三丢在地上的书。轻轻拍了拍，而后放回了桌子上。
“千年前，青凤以为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成功弑神，却忘记了神与人终究是不同的。他被降下了诅咒，成为不老不死，无爱无欲的怪物。但他始终记得着这千年来的每一天，你如何死去，青鸾国如何覆灭。每一天他都记得。因为神不允许他忘记。”
湛凰的眼神悠远，仿佛穿过时光又看到了那座城池，以及那个熟悉的人。
“青凤说，千年前因为他的错误导致青鸾国的覆灭。千年后也该由他来结束这段宿命。等到伍六七的魂魄归位，青凤会想办法将他封印……”
“师父错了。”
梅花十三突然打断了湛凰的话。她起身直视着湛凰蓝色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无论千年前发生了什么，柒的本心都并不想伤害青鸾国的人民。那时候行动的是他身体里的怨念。伍六七是他的残魂，但他成长了二十多年，这其中蕴含的力量，难道就不会为那些怨念所用，成为突破封印的契机么？”
她们对视了一眼，梅花十三抓起短刀便和湛凰冲出了门外。她们要抓紧时间阻止青凤。如果柒一旦苏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邪神真的苏醒，你....”
“我要救的人是伍六七，不是他。如果杀了他能够救回伍六七，我不会手下留情。”
梅花十三的声音很快被狂风撕碎，远处乌云汇聚在一起，宛若一条乌黑的巨龙盘踞在神墓之上。乌云中穿梭着阵阵闪电，看着前面的洞口，一心想着赶去神墓的梅花十三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湛凰晦暗不明的神情。
神墓里，青凤的话让伍六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指冰冷，眼前的人将所有人都算了进来。他告诉烂命华他们只有他这个残魂回归本体才能加固封印，烂命华他们信了，并且真的准备付诸行动…只是最后烂命华心软，取了他的记忆制成傀儡给了伍六七这两年多的成长时间。
而这两年，就是青凤谋划的他与十三相遇的时间。
可为什么，一定要十三才能杀死他？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不解，青凤冷笑着解释道。
“千年前的情人咒，让梅花十三成为了这世上唯一能杀死你的那个人。其实千年前她就该将你杀死的，可她因为感情却选择了同归于尽。但这次她没有别的选择。天莲派已经灭亡就算转世的江惠莲也无法复刻当年的阵法，这一次封印一旦破碎，整个人间都将成为炼狱。届时所有人恐怕都会死。这次是唯一的机会。所以……”
“伍六七，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下一瞬，随着青凤手指划动，无数锁链从地上窜出锁住他的四肢。伍六七被固定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凤将那把长刀狠狠刺入了石柱上那个少年的身体里。
长刀之上绿光闪烁，伍六七的身体涌出本能的恐惧。他看到石柱上少年的身体慢慢化作白骨，只剩下青凤那把长刀漂浮在空中。刀刃上缠绕着一团暗紫色的雾气。
青凤修长的手指微动，那把长刀便掉转方向刺向了伍六七的胸膛。伍六七还想挣扎，可锁链将他牢牢束缚着，他只能看着那把长刀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青凤的声音冷得像是地狱的寒冰。长刀没入柒身体的一瞬间，周遭的阵法发出刺眼的紫色光芒，青色的刀光闪烁着被那片紫色的刀芒吞噬。
几乎是同时，青凤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诅咒在疯狂生长，如同地狱一般的火焰灼烧他的五脏六腑。他强忍着痛苦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掐诀操控着锁链控制着伍六七。
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落下，极致的痛苦中，青凤恍惚想起一个人。一个不知为何被他遗忘的存在。他握着那人的手，对她说着什么。可是为什么他记不起那人的模样？青凤闭上眼睛回想，却只能想起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眸。
伍六七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腾空而起，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将青凤从恍惚的状态中拉扯出来。
紫色的光芒从伍六七的身体里涌出，周遭狂风肆虐，青凤只得将另一把长刀插入地面来维持着身体平衡。
随着几声巨响，伍六七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青凤后退几步咳出一口鲜血。
当光芒散去，那把插在伍六七身上的长刀也缓缓化作齑粉散落一地。伍六七静静地漂浮在空中。青凤压制着身体上的痛苦，强撑着自己的意识与理智来掌控局面。
锁链的碰撞声回荡在周围，青凤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到伍六七缓缓睁开了那双血色眼眸。他的目光落在青凤身上，而后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好久不见啊，青鸾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