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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oc】死国旧主-翼神·铂

2020-08-17 01:37 作者:未来的诗蔻蒂  | 我要投稿
  • 圣殿之草+圣殿补完计划

  • 在圣殿补完计划时间线中,该角色已于上个虚空时代死亡,仅作为盟友组【天启帝君+破碎之神】复活出的无自我战争兵器出场;是死国的创造者,劫烬之灰的先辈

  • 关联条目【轮回】【死国】诞生由来

  • 原发lofter,搬运

【1】基本信息

翼神·铂【生前】属性:电
翼神·铂【复活】属性:轮回·电

【翼神·铂】,雄性,黑发,深色皮肤,红瞳,与劫烬之灰有着相同的面孔。常见形象为身着铠甲、背负钢铁羽翼的八翼天使【法术拳皇】。

旧虚空时代的主宰者之一,死国的缔造者。

是一位优秀的君主,早年背叛自己所处的阶级从而为王国带来变革,意志坚定,长于作战与谋略;舞台剧人格,外在表现通常坦率、热情、活泼,本质沉稳、谨慎、冷静,他人难以接触内核;由于少年时代留下的心理阴影,在人际交往方面有隐藏极深的ptsd症状,排斥外表温和可亲、易融洽相处,实质远离人性的群体。

有着高水平审美能力和极其深厚的艺术造诣,尤其钟情于音乐和建筑:建筑喜好类型偏向于哥特、巴洛克、希腊古罗马等风格;音乐方面专注于声乐,虽然自身也曾有过很优越的乐器演奏能力,但由于少年时代留下的心理阴影,对乐器演奏极为抵触,几乎达到了厌恶的地步。

由于翼神·铂抵触乐器专注声乐,他的国度当中歌剧盛行,死国里至今残留着他专用的大型剧场遗迹。另外,虽然他精通声乐,却有着杠铃般的笑声。

*姓名化用及解析*

铂:Mithtaril(词根mith银灰色+taril闪耀)米斯塔利尔,秘银,坚韧而轻盈,最贵重的金属。

 

【2】出身信息+少年时代

铂的故乡,他最初生存的时代,接近于罗马神话社会,同时混合多神体系,人神混居,神以王的名义统治凡世生灵——总体上依然停留于对力量的自然运用,未出现足够先进的社会变革,力量尚未普罗大众化,集中于少数个体手中。

铂是国王的幼子,有数位兄姐。在他出生的时代,翼神族作为“神明”统治着那个世界,贵族身上都流淌着神血,其他精灵则充作平民或奴隶,为他们服务。

翼神族的精灵生来背负双翼,他们的羽翼都是跟其他有翼精灵别无二致的羽毛,但铂生来与众不同——他的翅膀上长出了刀锋。

沉重的翅膀让铂的整个幼年时期都只能看着天空艳羡,直到他学会了术法才得以自由地升空,与同族一样自在翱翔——与众不同的翅膀并未像许多故事里那样带来惊恐,而是被视作天赋卓绝的象征,国王与王后宠爱这个幼子,他的兄长也爱护他,他们认为他将是翼神族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将带领翼神族走向新的辉煌。

铂是幼子,在他出生前大哥基本已经确定继承者定位,所以父母放松了对其他孩子的管控——而铂因为是最小的孩子,又有钢铁羽翼,所以被放纵的更加彻底——他们认为铂是一种种族进化的代表,因此更加喜爱他,但因为幼年无法飞行的缺陷和兄长姐姐们的存在,也一定程度上断绝了他的政治道路,使得成长后的铂拥有与他的同族截然不同的思想。

他从来没被期待着走上政治道路,家人给了他太多自由,使他的灵魂逃过翼神族冷漠内质的渲染,成为独一无二的幸存者和开拓者。

所以幼年时,当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铂忐忑地扑向母后寻求安慰时,王后温柔地包容了他的不安和惶恐。

“孩子,这没有什么。”王后亲吻他的额头,“世界多么爱你啊——它赋予你的羽翼与我们截然不同。”

王后说,这是一个祝福。

 

少年时在宫外偶遇的疯癫占卜师说,这是一个诅咒。

诅咒这王国血脉断绝。

“诅咒!一个诅咒!”他大喊着,满是油污的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下面蓬结的乱发,皮肤的每一道褶皱里都填满污垢,焦黄的指甲在空气里乱抓,“王国要完了——王国要完了!神的血脉将要断绝!”

小王子被吓坏了,他本就是背着家人偷偷跑到酒馆里来——这是凡世生灵生存的地方,遍布三教九流,血亲们告诫他,凡人是肮脏的,会污浊他美丽的羽翼,于是从不让他离开王宫,更不用说来到这种地方——他怀着冒险的刺激心情偷偷溜进来,看见角落里蜷缩着衣衫褴褛的可怜占卜师,想要为他要一些清水,却在靠近的过程中被骤然暴起的占卜师指着鼻子骂了个昏天黑地。

他惊惶失措地跑回王宫,到母后怀里寻求安慰。

王后温柔地亲吻了她的儿子,告诉他,这没有什么的,那个占卜师又老又疯,他只是在说疯话——没有人会把疯话当真的。

年幼的王子懵懵懂懂地点头。

 

小王子渐渐长大了。他英俊,强大,活泼率真,爱护民众——与其他翼神族全都不一样。

作为统治者的翼神族,与作为被统治者的那一方的关系,与其说是王与民众,倒不如说是农夫与待宰的家畜——在作为统治阶级的翼神族眼里,贱民的命并不是命——就如同中世纪许多贵族的念头那样。

他们大肆玩乐,杀死伟人、摧毁文献以愚弄民众的思想,射杀凡人以作狩猎玩乐,践踏婴孩以欣赏哭泣……野蛮、残忍,但强大。他们秉持着力量的权柄,牢牢地把握着统治者——施虐者的地位。

他们也有亲情,也有友情,也有爱。但那些感情都是给与他们相同的翼神族的。国王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儿子们,但他仍能将凡人夫妻被迫的生死别离当做木偶剧欣赏,并为之哈哈大笑,撕裂女人刚生下的婴儿,听着血泊里的惨叫充作乐曲。

铂与他们全都不同。他活泼率真地面对每一个人——无论翼神族,或是凡世生灵。

也正因着这种差异,铂的思想渐渐与同族相异。

他曾经向他人倾诉这些思想,表达自己对同族的不认可与对民众的怜悯,但并未换来理解或赞许,而是诧异和排斥。

他曾经是所有子民以及父王母后称颂的那颗最闪亮的新星,但是潮水般的质疑和反对淹没了他。

他曾为此长久地痛苦和迷茫——他认为自己寻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但所有人都对他说这是错的,是癔症,是他发了疯。

他可能动摇。

他曾经动摇。

他必然动摇。

亲情是真实存在的,触手可及的,而他实际上也不知道那个未来——他幻想的那条道路、那个未来——是否真的有那么好。

 

年轻的王子对湖边练琴的姑娘有好感,他们经常一起讨论音乐。

某天起,小王子再也没在湖边找到过她。

不久后国王为他的小儿子庆生,贵族们纷纷送上贵重的礼物。

一位长辈送给小王子一张特制的琴,琴身经过多层处理,摸起来很舒服,弹起来也很趁手,音色清亮,像姑娘的歌喉。

——拿姑娘做的。琴骨是她的骨,蒙层是她的皮,填充是她的血肉凝成的玉石,传声腔用了她的喉管与声带。

小王子不知道。他很喜欢这张琴,经常弹奏它,心里偷偷期待着,什么时候才能再在湖边遇见这位姑娘,到时候一起弹这琴。

某天,相熟贵族的幼子来王宫做客,借琴回去表演。

晚些时候小王子接到消息,琴被弄坏了。

“暴民”们袭击了贵族的车队,混乱中琴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由于过于混乱,碎片找不齐全,就连修好也是妄想。

痛失爱琴的王子很难过,他收好对方转交的碎片,去问那位送礼的长辈,这琴是出自谁手,能否请那位匠人再为他打造一把。

长辈忙于家族事务,便将匠人的住处告诉他,由他自己前去再做一把琴。

匠人也是翼神族,只不过是个小贵族,看到王子竟然亲自来找自己做琴,诚惶诚恐、惊喜万分地接待了他。他们谈论音乐,品味竟然十分相似,都很是高兴。

“我的琴坏了,您是否能再为我打造一把相同的?”小王子这样问。

“崇高的殿下啊,您有所不知,”匠人遗憾地回答,“做这琴的材料已经使用殆尽,这世上再也无法有另一把相同的琴存在——这也正是我独特的制琴秘法,它能制作出让每个主人都称心如意的琴,却也因此而独一无二,无法复制出任何一把。”

“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在说笑?”小王子问,“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方法呢,让每一把琴都独一无二?”

“崇高的殿下啊,我怎敢对您说笑,”匠人回答,“对我来说,每一把琴都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她们精通乐理,她们歌声曼妙,琴音就是她们的歌声,琴躯就是她们的骨肉。女孩独一无二,于是琴也独一无二。”

“这又与我的要求有何关系?”小王子感到疑惑与愤怒,“我只是想要一把琴而已,如果你缺少相应的材料,那么请告诉我你的要求,我会竭尽所能去搜寻;如果你只是想愚弄我,并不想为我制琴,那么我立刻就离开这里!”

“崇高的殿下啊,相应的材料我已经告诉您了。”匠人回答,“那天我经过一片湖泊,湖边歌唱的女孩如此美丽,她精通乐理,其技艺之高超竟然足以与艺术女神相媲美,肌肤白腻,容貌美丽。恰逢赠您礼物的那位大人前来向我讨要礼品,他声称您常常为湖边的乐声驻足,想必是爱这乐曲爱得发狂,便将那女孩带来交与我,命我以此做一张琴,使您开怀。”

“我便取她的骨做了支架,用她的血肉填充了琴身,抽出筋骨做弦,最后安了喉管与声带传声,为您制得那张琴。”匠人说,“所以无法复制——除非您能再找到这样一处您钟爱的音源。”

王子哑然失声。

他对女孩的青睐被理解成对声音的热爱——在其他贵族眼里,他不是对女孩抱有好感,而是对那个声音抱有好感——他们从未将那个女孩视作一个能够对其生出“爱欲”的同类,而是一个讨人欢喜的物品,可随意使用的材料——整个过程里,只有王子一个人没把姑娘当“物品”对待。

王子终于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可拯救——

——这是一支有着美丽歌喉和容貌的种族,但是内核无比丑陋。对外他们自称为翼神,却被其他种族视作天上的恶魔。

自那之后,王子热情又坦率地对待每个人,但不再明确地表露出对某个人的偏爱,将全部的热情转移到对艺术的热诚上去。

——他最初爱上的女孩为他的爱付出了生命,此后他再不敢如年少时那样去爱人。

 

王子最终背叛了他的族人,背叛了他的阶级——他要推翻自己所在的阶级来建立新秩序。

他曾经所有亲近的人后来都成了他的敌人,他们无法互相理解

“从今往后,我所遭受的所有误解、痛苦、憎恨、厌弃,都是必要的牺牲。”

为此,他杀死了他的血亲——爱他的、他爱的血亲。

 

“……父亲,我爱您。”英俊的王子轻声说,缓慢地抽出刺穿国王腹腔的利刃,“但我更爱那个未来。”

“我很抱歉,母亲。”他回头,望见美丽的王后跌坐在宫殿一角,捂着面孔泣不成声,“但是,这是必要的牺牲。”

她看着她最爱的儿子杀死她的丈夫。

 

小王子温柔地拥抱兄长,钢铁的羽翼缓慢地合拢又舒张,血淋淋的肉块从他怀中坠落,堆叠成血红的山峦。王子银白的甲胄被兄长的血染红。

 

他踩着亲人的血登上王位,贵族惊恐地窃窃私语。

“疯王”他们说。

于是铂也杀死了他们。

 

杀父亲的时候,铂放了母亲一命——他仍然保留着对亲情的一丝希冀。

然后他被母亲下毒,几乎丧命。

软禁母亲,杀死哥哥,他登上王位,遭遇一场几乎置他于死地的背叛——他的母亲参与了这一场谋划,她已视他为仇雠。

他毒死了母亲,为曾经历过的亲情画下一个句号,然后孤独地踏上文明发展的旅程。

 

登基后,铂曾秘密地回到当初遇到那个占卜师的酒馆。老板已经老了,头发花白稀疏,来喝酒的人也没有几十年前那样多了。

他问老板,这里是否曾有过一个疯疯癫癫的占卜师。

老板说,几十年前曾经有过。

他去哪儿了?

老板说,那个疯子早就死啦。他的疯言疯语吓到了一个偷偷来玩的贵族小少爷,第二天就被少爷家里派出的卫队拖出去,扔到树林里打死啦。

铂陷入沉默。

他所不知道的是,故事里的少爷就是年轻的他——彼时那个天真活泼的小王子。老板并不知道那个孩子其实是王子,只能从服饰上看出来是位贵族少爷。在铂向母亲撒娇诉苦之后,王后派人杀了占卜师。

王后的爱是给她的儿子的,贱民的命不是命。

母亲的祝福与占卜师的诅咒,所有看似截然相反的预言,最终都实现了。

直到几十年后当年的小王子才知道故事的结局,知道母亲的冷血和残忍——更可悲的是,那时他已明确地意识到,他确实是出生于这个家庭的孩子,继承了那些冷酷和残忍——只不过他把刀对准了另一方。

 

【3】青年时代

铂的强大让他活到了其他族人所远远不能触及的年龄——几千岁。

依他自己的尺度而言,这段时间漫长得无法想象,但对这个宇宙来说依然年轻,尚是襁褓中的婴儿。

那时铂基本征服了身边的大多数星域,自认为已经见过很多不同种类乃至思维相异的生物,在长期的征战中盲目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能够把握合作双方的共同需求,并加以利用——他以一种奇妙的天真和乐观,断定这世上相遇的任何异族的思维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这时他第一次与垣相遇——垣驾着名为白垒的移动城邦,他来到铂出生的宇宙,在铂统治的星域里停留,完成了在后世传说里史诗般的会面。

彼时铂正面临着他统治以来最强大的敌人,他在对方强烈的攻势下几乎片刻不得喘息,注意着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每个机会,试图从中抽茧剥丝出胜利的机会——垣就在这个时候驾驶着白垒到来,在两军对峙的战场上空降至敌方上方,突兀坠落的星辰打乱了敌军的攻势,铂面临的最紧急的困境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解决了。

刚刚带着白垒降临至新宇宙的垣茫然地被铂请进了宫,自以为能够理解所有存在的铂和他进行了一场双方都没意识到不对但根本就没对过的谈话——在完全不同频道的对话里,铂将垣的族群理解成了亡国难民一样的存在,很乐意接收他们;垣则被他理解成了因为故乡偏僻而不谙世事、性情质朴的小王子。

铂问起他的过去时,垣也只是低着头,边咬着柑橘片边慢慢的说“母亲说灾难要来了”,“母亲说我是长子,我有责任带着弟弟妹妹们到安全的地方”,“铂很好。我很喜欢铂”之类的话。

垣歪头想了一下,对铂认真地说:“白垒很大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

“你要来看看吗?”他眨巴着眼睛,认真地问他。

“这样不太好,我确实很想去,但我不能侵犯你部族的隐私。”铂垂下眼,鲜红的视线沿着对方银白的发顶流到发尾,几乎就要叹出气来。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翼神有点心不在焉地想。他多少年没见过这种愚蠢又直白的领导者了。他当然有一天会进到白垒里去看看,但那天要么是白垒已经成为他的附庸,要么是那座城池已经被他的军队推平……哪个君主会郊游似的去往他国呢?

“不能来吗?”白发的年轻领袖似乎有些茫然。他湛蓝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有种孩提的无邪感,喉管里又发出清越的声音:

“你们国家最亲密的关系是什么?”

铂:“?……夫妻吧,最亲密当然是婚姻关系。”

翼神开始感到不耐烦。他坐在这里是为了陪这个流浪异国的小傻子聊天的吗?虽然正面战场的战争已经告一段落,但其他地区的战局仍然进行的火热,他需要的是一个此刻能有力量跟他一起掀翻对面的合作者,而不是个撞大运的流浪儿……他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盟友的眼光了,垣的长相确实很不错,但美貌又不能用来杀敌……他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战场上的局势可是瞬息万变。

铂有点想起身走人了。

“那么我们就结成婚姻关系好了。”天枢说,“这样就没问题了吧?——来白垒看看。”

“……”翼神慢慢收敛了笑意,猩红的深瞳里映出白银的亮光,“我的国家正在进行一场战争,我需要在这里率领我的子民来面对敌人,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你的邀请……很遗憾。”

他现在怀疑对面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

垣没做声,他侧着头,好像在倾听什么东西,但宫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我们[1]一起。白垒需要停留在这里。我们[2]也走不掉。”

“我陪你,一起打他。”

翼神定定地看着他,笑容慢慢又回到了脸上:“你是要和我结成盟友,还是要和我结婚?”

“什么是盟友?”垣问。

“为了共同利益或目标形成的朋友。”铂回答,“简单来说,我们互相帮助。”

“我们是盟友。”垣点了下头,又补上后半句,“结婚也要。”

“很好。婚姻关系也是结盟常用的方式之一。”铂向他伸出手,“现在,我们去锤爆对面的傻逼吧。”

垣将手放到铂手上的时候,翼神心想,这可真是个傻小孩。卖了国家还不够,又顺手卖了自己……坑骗小傻子虽然有点不太好听,但这种回报丰厚的傻子怎么能放手让别人去坑呢?坑到就是赚到。

大不了结婚之后对他好点就行了。情妇成群子嗣无数的翼神漫不经心地想。

为了联手面对当时即将来犯的其他敌人,铂和垣完成了一场标准意义上的“政治联姻”——铂以婚姻关系为纽带向臣民、敌人与盟友展示他新得的同盟者;垣从白垒带来了源自其他宇宙的知识和力量,他们的合作使得文明越发昌盛繁荣……铂渐渐动了真心。

他喜爱垣性格里的质朴随和,还带着些利用他的轻微愧疚,数年相处下来更是意识到他们的默契度无以言表——就连国民也称颂两位王者的结合,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

铂一度沉醉于自己与婚姻者的“灵魂契合”,以为自己越过光年和宇宙的跨度遇上了那个恰到好处的人,以为自己能够创造出祖上都不敢肖想的荣光,历史上最大的版图,最繁华的王国……

年轻统治者在初恋死去的几千年后似乎终于又遇到了新的合契齿轮,恢复了他生来就有却被迫失去的爱人的能力,源于协作盟约的联姻似乎也伴随着时间推移而从虚幻转化为真实,铂的自我催眠步入尾声,他渐渐以为他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彼此相爱,也将共同推动王国的发展,创造出恢弘的史诗。

但故事的真相是:铂完全不懂垣。

铂从未意识到他的婚姻者是怎样的存在,他没有读懂却自以为了解了垣,对垣的族群本质毫无认知——他为此付出了代价。

当铂回过神来时,他统治的王国中邪教四起,文明社会中的成员们献上同族的死亡作为给外神的祭品,疯狂扭曲了他们的大脑,他费尽心力打造出的文明社会被社会成员们自己摧毁,献祭时的血腥肮脏有如蛮荒,几乎就要将他拖回噩梦般的少年时代。

他的王国摇摇欲坠,几乎就要毁于子民自身。

铂自少年时期起所做的一切、他这几千年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所有国民都得到幸福——千百年的心血被践踏,暴怒的君主一路追查,根源最终追溯到自己的婚姻者身上。

——他眼见着年轻的女孩躺上祭台,赤裸洁净如羔羊,而他的婚姻者脱下皮囊,露出无以名状令人恐慌的本相,吞食羔羊般的祭品,所见者精神无不疯狂。

“铂?”非人者停下了恐怖的咀嚼声,弥漫的黑雾中涌动着污浊扭曲的肢体,一只巨眼穿过烟雾的帷幕望向铂所在的方向,“你也要吃吗?”

……吃?

铂久违地感到自身被愤怒充盈,他仿若又回到无力悲哀的少年时代,制琴的匠人对他说那张琴是独一无二的女孩,他怀抱着爱人的尸骨做着与子同歌的美梦,琴弦震颤的每一声里她都在悲鸣,而他全然不觉。

……第二次了。翼神心想。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得知亲近之人恶魔的本相,第二次付出鲜血淋漓的代价……是命运刻意作弄他吗?

——不。是他太愚蠢了。

铂闭上眼睛,一条线将久远的碎片串联了起来,那些不合理之处从一开始就存在,只不过是他愚蠢地选择忽视:莫名消失的战俘,失踪的敌方阵营普通民众……以及,垣的军队经常作战,数目却几乎从不削减。

血淋淋的真相就摆在眼前。

他们的关系走到了尽头。合约被匆匆撕毁,垣驾着白垒离开,只留下铂焦头烂额地面对一团糟的王国。

铂视其为不可容忍的背叛。

铂:我这辈子唯一的合法配偶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他本以为垣是可以与他共治,把王国带向荣光的人,然而垣与他的父母一样,会将与己无关的生命当成蝼蚁。一个是当作玩物,一个是当作工具,本质并无区别——几千年前的噩梦仍旧围绕着他,噩梦里魔鬼们分食了他最初爱上的女孩,那些魔鬼们长着他血亲的脸;几千年后这个噩梦推陈出新,白发的恶魔吞噬了他费尽心血护佑的王国子民。

“我被恶魔爱着;我被恶魔包围着”

初恋被父母害死。父母被他亲手杀死。他用了几千年试图纠正自己王国的冷血习惯。而他此生唯一的合法妻子同样是怪物。

噩梦循环。

当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去的时候,命运告诉他他从来没躲过劫难。

他甚至或许曾有过困惑:疯掉的是他身边的人,还是他?

也许恶魔才是世界的本质。是他格格不入。

 

在那之后,他偶尔能听到关于对方的消息:关于怪物发动过的战争,关于怪物的国家,关于怪物们的那位美丽而疯狂的王。

每当铂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的时候,就会有消息对他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梦魇永无止境地折磨着他。

如果不是之前就发生过的那段失败婚姻,他会因为垣在战场上的模样而爱上他。

然而他熟悉他。他知道他只是幻象。

数个纪元后,铂终于和垣再会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自以为是的年轻君主了。

他知道,当初所有爱恋都只是短暂的错觉,他爱上一个幻影——他在心里勾勒出来的一个虚伪的形象;他面对的,事实上只是个非人的怪物。

他们不是没有留下过几乎称得上甜蜜的细节,不是没有过温柔的举动。然而正如他以为的、他以为自己爱上了垣的随性与温和那样——都仅仅只是幻象。

 

双方都成为主宰者后,虽然垣不会主动前去寻找铂,铂也刻意避让他,但在某些时候,二者依然会表现出奇妙的默契,仿佛多年的盟友那样,在毫无沟通的情况下达成水到渠成的“合作”。一种盟约仍在的错觉,但双方本质上依旧无法互相理解。

比如某场战争,掀翻对手对铂垣都有利,但是单独一方处理会很麻烦。于是铂以君主身份调走某个按原计划部署的军团,垣在他们调走后无缝衔接上。原本针对正常军队做计划的敌方被迫面对了完全预料外的外神敌人。

这种隔空的战术合作总是让铂产生他们能够互相理解的错觉。

铂的子民认为君主提前预知了垣进攻的消息,利用了这次进攻;垣的子民则将击溃敌方视作这次战斗的本来目标。唯一可能发觉到些什么真相的敌方,已经被弄死了。

死无对证。

从头到尾知道事件本质是合作的只有铂垣。

就像那天的雪一样,落地就没有痕迹的蒸发。

整个时代与后世都被他们欺诈,考古学家探究千万遍也找不出的真相。

死国和轮回的建设也算同理。彼此知道这两个设计是互补的,局外人也分析出可能是有关联,但他们认为,“这是在天灾伟力之下,两位敌人不甘的妥协”。

 

如果不是因为虚空潮汐的威胁,他们大概再也不会有重逢的那一天——垣供养着自己的族群,而铂刻意避让着他的存在,拒绝任何可能发生的重逢。

危机近在眼前时,铂曾久违地踏上白垒,同垣交流“轮回”和“死国”的构想

在谈及死国时,铂提出了杀死全体国民后自杀这样疯狂的计划——这是通过“死国”来保全国民的唯一办法。

垣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棋子,露出了有点讥刺的笑容:

“真讽刺啊,翼神。我本以为你是希望子民永远幸福的人。”

“所以才需要你的轮回。”铂平静地回复他。他读不懂眼前这个人,也早已不再妄想能读懂他。但是在那个瞬间,看见对方脸上凉薄的笑意,他竟然恍惚地觉得这个怪物有那么一丝丝像人。

“哪怕轮回过后已经不再记得生前的一切了呢?”他又问。

铂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你不像是会在乎这个的人。”

但他还是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铂以为自己又产生了错觉——垣是个人的错觉。

然而,那个时刻,垣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像个人。他依然漫不经心似的玩着那枚棋子,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态度凉薄又从容:

“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对我说过的。”

“天枢·垣——你也对我说过,时间过得很快。”

垣脸上的笑意淡了。他纤白的手指将墨色的棋子抵在苍白的唇边,那张脸干净得像是面具。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大概会给你和你的子民倒杯酒。”

披着人皮的外神面无表情地说。

幸运的是,他们最终都失败了。

身死魂灭,重逢无期。

 

【4】ptsd症状解析

乐器演奏ptsd:由于初恋少女被制成琴器,翼神·铂对乐器演奏怀有极深的抵触心理,即使在明确知道乐器制作过程的情况下,也会本能地怀疑它的材料来源,怀疑上面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同样地,每当听到乐器响起,他总是难以抑制地回想起自己的年少时代,满心欢喜地弹奏恋人尸骸构成的乐器,被悲痛和绝望感一次又一次地折磨。

恶魔内质ptsd:初恋对象的死亡真相使铂确认了翼神族恶魔的本质,他们温柔地对待“平等的存在”,而将除此之外的一切生灵都视如取乐的玩具,智慧生命体文明里慈悲的那一部分在他们身上毫无体现。为了终结这种罪恶的循坏,铂背叛了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踩着血亲的尸骸登上王座,用数千年的时间试图扭转这种恶劣的风气。

随着王国的境况慢慢变好,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已经从少年时代的噩梦里走出来了——那个梦境里他和他的亲族都是怪物,他作为一个扭曲的怪物杀死了其他的怪物,只为保护无辜的羔羊。

之后他与天枢·垣联姻,他一度天真地以为自己能理解对方,然而最终他面对的事实是:

——他唯一的合法配偶是与他死去亲族一样毫无人性的恶魔。

噩梦再次追上了他,铂终于意识到他从未从那个少年时代的阴影中脱离出来——他在恶魔的群落中长大,自欺欺人地以为离开族群的自己并非恶魔,然而新的恶魔又追上了他,他这一生都将与恶魔为伍,无处可逃。

 

【5】预言解析

占卜师的预言贯穿了铂生命的始终。

“王国血脉断绝”有多重含义,可以理解为翼神族的血脉断绝,也可以理解为翼神族精神上的恶魔内质被摧毁,也可以解释为翼神所统治的王国的毁灭。

铂曾一度以为他破除了预言,但事实上,这个预言到最终全部实现了。

在全盛时期,年轻的铂认为,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王国他的血脉传承下去。

与垣决裂、竭力修复王国的损伤后,他也认为,即使这个国家一片狼藉,也总归能一直延续下去。

结果潮汐连一丝苟活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虚空潮汐终结了他想挽留的一切。

每当铂以为他已经阻止了预言发生时,新的事态变化又会将他拽回泥沼。

他从未离开少年时代的噩梦。

他以为自己已经力挽狂澜,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把王国带向荣耀,而垣的出现仿佛又在动摇他的根基。

翼神族的冷血习气是他王国之上的水蛭,而眼前的外神让他又回忆起了年少时的预言。

原本意气风发的君主,不可避免地意识到,他要面对的,是远高于自己维度的东西。

他终于陷入绝望。

 

【6】人物内核解析

——他是迷失大陆的风。

孤独贯穿了铂生命的始终。他自始至终不曾被人理解。

Ptsd构成了他性格内核最主要的部分。对这一部分最简单的表述是,“由少年时代血亲及后来垣的表现所延伸出的对他人深层人性的不信任”。

这是他孤独的根源。

性格内核还包括对自我的怀疑、畏惧和厌弃。

从少年到青年,血亲到垣,他被恶魔包围,他生于恶魔的族群之中。

铂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他的孤独存在一部分自我封闭的原因:他从心底觉得自己也是恶魔。

他厌恶这个想法,但又无法舍弃它。

他做的很多决定,都在他的潜意识里强化“我是个恶魔”这种念头,增强了他的自我厌弃和孤独。

就连建立死国需要杀光所有人这件事,他也背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他自己施加的心理压力。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杀戮……时刻提醒他,他和那些他厌弃的恶魔没什么不同。

他因为他的特殊而从翼神族中脱颖而出,又因为这个出身而无法逃离梦魇。

他始终没能遇上对的人。他和垣的外表看似天造地设,内在实际上全然不共通,错误的纠葛延续出的后半生的痛苦。

 

【7】翼神族文明设定延伸

在铂登基改革之前,翼神族文明处于较为原始的状态,大致相当于奴隶制时期,贵族相对于平民来说异常强大的力量使得文明中充满了傲慢和落后。

贵族服饰类似于古罗马的托加长袍,其本身是一种非常不适合作战的衣物,布料很多、宽大、累赘、不能有大动作,在翼神族背负羽翼的情况下更是进一步降低了他们的灵活性,被视作“贵族的优雅”。

在传统翼神族的思想里,近战是奴隶和角斗士的修行。传统翼神族的战斗更有远程弓兵的味道,充分利用天然的制空权和灵活性、异于同族的强悍身体素质,很少有近战,铠甲比起防具更像装饰品——对高空远程作战来说,铭刻防御法术的戒指类配饰更有用处。在这一前提下,翼神族的甲胄大多由甲片联结而成,背部给翅膀留出孔洞——这种衣服,在没有仆人服务的情况下是穿不上的。

长久的支配地位,使得翼神族将族人身体的结构缺陷解读为贵族的特性,并以此为荣,沾沾自喜——他们掌握着魔法的技艺,但从不考虑以此对甲胄之类做出改进,“高贵的种族”从不近战,自然也就不需要屈尊降贵地去研究相关的技法。

 

在铂统治之后,魔法才逐渐被用于改进近战装备——铂是传统翼神贵族里唯一的拳皇,钢铁之翼带给他太多例外影响。

纯正翼神族主要倚靠身体力量飞行,魔法能量用来战斗,铂则是战斗和飞行都需要魔法支撑,这种状态下铂的身体强化程度非常高,再加上特别的羽翼,成为近战很合理,充分利用身体优势。

“王子学的很快,他聪明又敏锐……但他爱和奴隶的孩子、那些低贱的血脉摔跤。”

这也是铂思想不同于他人的原因之一。由于客观因素影响,他常和平民奴隶混在一起——这使他在年幼时就懵懂的意识到,很多平民会做而同族们不屑于做的事情,是有用的。各种客观因素结合起来,让他在有些事情上非常乐于向平民学习——尽管同族们劝他不要做。

后来高魔时期铂才穿盔甲,液态魔法甲胄,看上去甚至会有翅膀是甲胄一部分的感觉(严丝合缝)


[1] 指翼神铂·和天枢·垣。

[2] 指天枢·垣和白垒、外神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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