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W
少女捉住一只蝴蝶,
她将这小家伙捧在掌上,
扯去它的双翼,
又装在瓶子里,
失去翅膀的蝴蝶不过是虫而已,
亦如鄙陋的自己,
她掩着嘴笑,
决心把它送给自己的仇敌,
作他的妻。
阿戈黎在罗德岛舰的转角处遇见了W,她正用双手撑着,透过窗望向外面。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本来是不想打招呼的,便拉上兜帽,希望能从W身后溜过去。
“连声‘早上好’都不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W从背后拉住了阿戈黎,她笑地很灿烂。但他知道,这通常并不代表着W心情好,他需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凯尔希医生叫我过去,应该是有急事,”阿戈黎只好把老猞猁搬出来。他不想多纠缠。不过平心而论,博士也并不讨厌W,即是知道她是个逐利的萨卡兹佣兵,抢劫商队,坑杀拉特兰人,在黑市上高价贩卖守护铳后也一样。在之前,他甚至经常会把W当做半夜自我安慰的对象,不过现在基本上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男性干员应该都会有这样做吧。
毕竟谁会讨厌一个好看又猜不透的坏女人呢,特别她还是白毛的时候?三观跟着五官走,确实。
自己其实应该恨她的,博士想。
不过,如果某一天W死了,他也不会奇怪,无非是换一个夜晚自我安慰的对象。倒不如说,她死的好,自己很希望她去死。
“欸,你在撒谎呢,博士,我刚刚从凯尔希医生那儿出来。”她就这么看着博士,让他很不舒服。
“好吧,我承认,我今天没有任何的工作需要完成。”眼看情况不妙,阿戈黎只好先和盘托出。
“既然如此那陪我去龙门逛逛吧?”W在博士的目光下,抱住了他的胳膊,指着窗外有着高耸建筑的城市。
“我拒绝。”
“啊啦,别那么快拒绝嘛,”W伸出右手,翘起小拇指,围成圆筒筒状,张开嘴,在伸出灵活的舌头上前后晃动了两下,“不想试试吗?”
“不需要,谢谢。”阿戈黎大概已经猜到W想表达些什么,就算她泄露出去,别人大概也会认为是W无趣的恶作剧吧。
“那这个呢,”W摇了摇左手握住的源石起爆器,阴沉着脸说,上面各种挂饰叮当作响。她的食指正贴在按钮上。
“已经粘上去了哦,别乱动,会爆炸的,boom!”她又笑着用双手作出炸弹爆炸的情形。
这下有些麻烦了,思考片刻,阿戈黎决定还是顺从W的想法。尽管他确实试着拆解过W的D32,也成功了,但显然眼下肯定是不可能的,时间太短了,不想赌自己在W心中的地位,也赌不起。
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没有云。
龙门内,W和阿戈黎正在街上闲逛,但两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阿戈黎他完全猜不透W的心思,而W,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时有几对情侣路过,对着他们小声议论,大概是把他们当做闹别扭的情侣了。
“说吧,叫我出来脱离罗德岛众人的视线,肯定不是来闲逛的吧?”阿戈黎实在是不想继续如此下去,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来。
“欸,我还以为你失忆到这种事都没办法猜出来了呢,”W话锋一转,“该说你一点没变吗?”
“别阴阳怪气了。”
“开门见山我倒是不讨厌。你怎么看阿米娅的,以及她现在朝着前进方向尽头的那人,我很想知道。”
“她才14岁。”阿戈黎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意思?”
“她所背负的未免太过沉重,尽管阿米娅在战斗前从未胆怯,她也只有14岁。她应该干点这个年纪该干的,郊游,多交个朋友,和朋友举办下午茶话会,或者别的什么。”
“你在否定阿米娅的奋斗吗?”
阿戈黎听得出来,W问的并不是这个,她真正想问的是,“你他妈的是不是在否认特蕾西娅殿下”。
“说句不好听的,W,你是个佣兵,你应该清楚一个人的努力是没法子改变大局的。拯救感染者什么的,本就是空话,做不到的。罗德岛舰根本无法收留那么多人。旧日的残党无论如何也无法登上明日的方舟。”
“你果然没变呢,博士,这点和之前一样。啊哈哈哈哈哈......”
W狂笑起来,继而纤细的胳膊伸向阿戈黎,带有红指甲的手死死的扼住博士的喉咙。
“去死吧!”W贴近阿戈黎,轻声说着,温热的吐息扑在耳上,有些瘙痒,更有些难以启齿的是,他还注意到了W身上的体香。他的脸开始没了血色,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
W就这么看着,一点点握紧双手。
“啊啦啊啦,博士你将死的表情还蛮有趣的嘛,对,就这样,表情再狰狞一些。”
身体本能的地反抗,踢踏着双腿,喉咙理所应当地发出呜咽,在死亡前的丑态就这么暴露在W面前,供她取乐。
“喂,那边的那个,干什么呢?”
一声呵斥,来自一位龙门近卫局的巡逻警卫,他远远地发现了异常。
W没有理会这位老警卫,松开了双手,面颊上沾染了绯红,坐在阿戈黎腿上,双臂缠住他的身体,很是暧昧。随后摘下了阿戈黎的兜帽,伸出舌,先是湿润了他的唇。闭上眼,唇与唇相接,黄鳝般地舌轻易地撬开了阿戈黎的齿,挑逗他,带有勾引的意味。
看到这,老警卫愣在原地。
“师傅,都跟你说了,就是咱们也管不到的小年轻新奇玩法。要不下次你和师母也试试?”跟在后面的小伙子嘿嘿地笑了。
“行了行了,别鬼扯了你,想要我死啊?走吧!”说着,他佯装出要踹那小伙子一脚的样子。
“我错了,师傅,”小伙子扭身一闪,忙承认错误。
两个人没当回事,转过身走了。
W还是吻着,这时候阿戈黎才有时间仔细的去辨别她身上的体香。
他并不怎么喜欢香气,尤其是春夏时期的花香。太过浓郁的花香令阿戈黎有种窒息的感觉。大概是自己这下等的鼻欣赏不来吧,他这样想。和调香师和玫兰莎接触的时候也在尽量的掩盖自己的反感,他有必要和她们处理好关系。
这香气来自一位少女,虽然W作为佣兵,但这香气确实无法拒绝,并且很有辨识度——并不浓烈,只是幽幽的散发出来。硬着头皮形容的话,像是下雨时分,雨滴落在土壤上,溅起的灰尘掺杂在湿润的空气的味道,他很喜欢,但鲜有闻到过。
就在这名为“口腔”的深洞中探索了许久,W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灵巧的舌。
“感觉怎么样,博~士?”W吐着舌,那模样,像是一个深处热恋的少女。
阿戈黎看身上的她,沉默着。
脖子上,勒痕尚未隐去,
口腔中,感觉尚存余温。
半响,终于说出一句。
“W你真他妈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多谢‘夸奖’,你也是,”W笑了,但,是真的吗?
“你恨我杀了特蕾西娅吗?”
“我他妈希望你去陪殿下死,”W咬着牙,臼齿“嘎吱”作响。
“我也一样,W,你就应该像真正的佣兵一样死在某场不知名的战役中,”阿戈黎又补充道,“由我指挥的战役。”
“在这点上,我们倒是很像啊。我也希望能亲手毁掉你啊,博士。”
W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调。
“对啊,毕竟都是疯子。”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互相扼住对方的脖颈,进而贴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以及柔软,顾不得过往行人惊愕的目光。
在阿戈黎和W都发泄完后,两人瘫在长椅上。
“活着没有意义啊,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是为了谁?感染者还是罗德岛呢?”阿戈黎感叹道。
“因为畏惧死亡的未知而活着真的算是活着吗?”W自嘲着。
“谁知道呢,W,这么悲观可不像你啊。”
“既然没有意义,那我们就赋予对方生的意义吧?活着就意味着杀死对方,不择手段,亲手华丽地毁灭对方,看着别人在泥潭中挣扎,四分五裂什么的,最有趣了不是吗?”
“为什么不呢?不过,W,别过分自大了。”
“如果是博士你的话,那我可要好好的一步步撕碎你下棋的桌布,粉碎你的棋子,看着你困兽般地样子,好好欣赏一番啊。”
W朝他竖起了中指。
“随你,不早了,回去吧,老猞猁要生气了。”阿戈黎没有理会她,起身,离开长椅。在他不注意的时候,W已经将它背后的爆炸物取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
回罗德岛的路上,两人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在阿戈黎身后的W伸出手,从远处看,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相互握住似的。
刚回到罗德岛,W涂着红指甲的食指就摁下按钮,虽然距离遥远,但她似乎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爆炸所带来的振动。
在意识到那个黑盒子是爆炸物的外壳后,老警卫立刻扑倒在那小伙子——他徒弟身上,将他护在身下。爆炸产生的气浪撩过他的后背,被火舔舐过的身体破损不堪,而他早已失去知觉。
那小伙子怔怔地愣着,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
距此三条街开外新威路旁居民楼中,妇人在窗前做饭,不经意看见那黑烟,想到自己近卫局的丈夫,希望他早点回来。兴许,他那年轻的徒弟也会来喝一杯。
她轻声哼唱着,继续翻炒刚入锅的菜。
看着身边的W,阿戈黎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事,但至少,他知道他不需要一个人用左手自我安慰了。
少女将“蝴蝶”给予仇敌,
欲望却藏在心底,
深知自己内心卑鄙,
思念掩盖在复仇的话语里,
诉说着生的意义,
求爱人毁灭自己?
怎敢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