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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旧日来信 』

ஜ۩۞  西幻 / 原创 / 轻小说 / 连载  ۞۩ஜ

作者：【Micah_and_Hermet】X 联动：【此白菜非彼白菜】

1.3『向日葵味道的蜂蜜糖』

【……名为柯兰蒂亚的这个孩子，被称呼为柯兰蒂亚的妾身……这是发音多么美妙的名字——舌尖分别与下齿上齿轻触后再从舌根送出气流。妾身曾经的世界里似乎也有着类似的称谓，然，在那里妾身更被敬为神明，用汝等的词语来说，或许是称为“本源意志”……】

柯兰蒂亚抱着腿坐在教堂门口，教堂附近早已没有人了，微风卷着墙边的枯草，乌鸦落在破损腐烂的木窗框上，好奇的看着埋头抽泣小女孩。人们总是会绕着教堂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更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在门口哭泣的小女孩。

似乎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人们一边每日跪拜着无上的主教和神父，一边在仪式结束后无声咒骂着神父逃离教堂——愿教会能早日腐烂在霍耶利挥之不去的烟尘里。

柯兰蒂亚身上的泥水快干了的时候，那个女人自己从教堂侧门出来了，乌鸦哀鸣惊飞，女人的步履有些踉跄，早上出门刚梳理好的头发有些乱，汗水让发丝搅在一起，一股一股得贴在额头和两鬓，嘴里还含着几根。

“妈妈，妈妈！”，柯兰蒂亚听到了门闩碰撞的声音，看到从另一侧小门出来的妈妈，立刻跑了过去，冲着能够得到的妈妈的腿扑了过去。

女人赶紧用袖子抹一抹脸，捋了捋头发，笑着半跪下接住了扑过来的柯兰蒂亚。

“乖，克洛，乖……”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柯兰蒂亚贴在妈妈脸上，觉得凉凉地。

“大贤者在上，大贤者保佑……”，那个女人有些啜泣着，抱着克兰蒂亚，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柯兰蒂亚的脖子。

“妈，妈妈……怎么了……？，我有乖乖等着……没有乱跑……”，

柯兰蒂亚捧着妈妈有些憔悴的泛着红晕的脸，天真不解地问着。

“嗯嗯……没事，克洛乖……”，女人吸了吸鼻子，深呼一口气，松开手，从柯兰蒂亚的兜里拿走了钱袋。

“咱们回家吧，克洛很乖，妈妈带你去买蜂蜜糖”。那个女人站了起来，就像来时一样，伸出手牵起柯兰蒂亚。

环日初现，幻日流转。

沿着来时的路，背对着环日，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拍在地上，身后的小教堂渐渐淹没在烟尘里。

街上寥寥的开着几家店铺，广场的泉水因为总是喷出刺鼻的气味而早就被堵上了，干涸的喷泉周围破碎到无法拼凑的石雕石板是无言的诗人，曾经温柔且光辉的故事皆已成随风散去的诗句。

人们惶恐着，披袍戴帽，行色匆匆。躲着修女修士穿着的人，躲着手拿镰刀巡逻的卫队，躲着看不见的烟雾中的“恶魔”。

珂兰蒂亚牵着妈妈的两根手指，三两步像兔子一样在妈妈眼前蹦跶着，刚刚害在担心妈妈的小孩，牵着妈妈的手，下一秒就满脑子只有那个葵花蜜的香气了。女人有些疲倦，一直手轻轻握着拳头习惯性地放在胸前，被珂兰蒂亚带着加快了脚步。

这个女孩和这个女人，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在烟尘里轻步说笑。

“克洛慢一点，慢一点……大贤者在上，妈妈是不会说谎的……”。女人快步跟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兔子，她在祈祷，能有一个安静的下午，和丈夫还有女儿去另一个城镇的干净的湖水边，看天鹅成双成对，坐在茵茵草地里晒晒清澈的阳光，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面包和果酱……。

她颠簸着的疲惫的眼神里又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担心，万一自己和丈夫有一天不在了，可怜的珂兰蒂亚又要怎么办……

眨了眨眼，不敢多想，握紧了珂兰蒂亚的手，用祷告词驱赶了这个念头，“大贤者在上，大贤者在上请您保佑……”

“妈！快看，面包房开门了！”，珂兰蒂亚激动地喊着。

面包房的老板正在用棍子架着店面外的篷布，他胖胖的矮矮的，有些笨拙，沾的一些新面粉在有些陈旧的头巾上格外滑稽。

“喔~！欢迎！欢迎！要来点面包吗？这里还有饼干，果酱，糖……”

老板看到了冲着自己过来的蹦蹦跳跳的珂兰蒂亚还有她身后的女人，三两下赶紧支好棚子，在衬衫下摆抹了抹手。

“妈妈，我要那个蜂蜜糖，那个闻起来好香！”

“克洛，不要这么无礼”，妈妈伸手挡下了克洛不自觉伸到糖盒里的手。

“啊，老板不好意思啊”，妈妈有些歉意地低了低头。

老板四下打量着这对母女，穿着像是没染过色又或者已经洗掉色了的麻布裙，还打着很多滑稽的补丁。

“咳，啊，不要紧，有什么需要的吗？”

珂兰蒂亚两眼发光地看着眼前的蜂蜜糖，手指含在嘴里，又看着妈妈。

“请问，这个……孩子想吃蜂蜜糖，可以卖给我一块吗？一块就可以了”

老板有点疑惑，有点吃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要求，虽然蜂蜜糖制作繁琐，价格在糖类里不算便宜，但是一般蜂蜜糖也是按包卖的。转念想了想，自从新主教当政后这乌烟瘴气的城镇，自己的生意也今非昔比……也就理解了眼前这个为难的女人。

“唉……我都是按包卖的好吧，一包43库尼……”，老板挠挠头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请你……”，没等女人开口，老板又看了看面前有点委屈地盯着自己的珂兰蒂亚，抢着说，

“唉好吧好吧，这个可是葵花蜜做的蜂蜜糖，这乌烟瘴气的城镇附近根本生产不了，这还是几个月前，旅行商人路过的时候换来的……闻闻这向日葵的香气，就像沐浴在环日的光辉之下……”，老板说着习惯性的开始推销起自己得意的商品，但是很快意识到自己在白费工夫。

“咳咳，总之，就这么一块，给我5库尼吧”，老板停下了吹嘘，直直地说着，比划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灿灿的蜂蜜糖。

女人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其实在听老板吹嘘的时候自己也想尝一尝这味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她有些忘了，曾经照耀在清澈纯洁的环日光辉下的感觉。

她又接着刚刚的幻想，想到自己抱着睡在怀里的珂兰蒂亚，依偎在丈夫身边，在向日葵盛开的田野，看着白云点缀的无限晴空……

虽然袋子里的硬币还不少，刚刚在教会供奉了5库尼，还有大概45库尼，但是不知道丈夫何时才能回来，而且这个女人一直想攒一点钱，攒一点钱和丈夫还有女儿去找一个宁静澄澈的下午……

“老板……给我两块蜂蜜糖吧，啊不，三块吧，给你15库尼……”，女人做着梦，像着了魔，比起那遥远的幻想，她看着眼前金灿灿的神奇的蜂蜜糖，好像抓住了一丝希望。

女人从破裙子里摸着钱袋，一个一个地掏着硬币摆在台子上。但是她也在迟疑，她感觉，这样无端的幻想是对大贤者的大不敬……

迟疑间一个硬币没拿稳从手里坠落，叮当落地，在桌间弹了几下，从地上穿过珂兰蒂亚两腿之际，然后竖着朝着身后的马路滚走了。

“妈妈，我去捡……”，眼看就能吃到蜂蜜糖的珂兰蒂亚开心极了，追着硬币就跑了出去。

……

“等！等等！珂兰蒂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