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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注魏书一②治世能臣乱世枭雄

2020-01-31 22:06 作者:地狱猫乙己  | 我要投稿

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惟梁国桥玄、南阳何颙异焉。玄谓太祖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年二十,举孝廉为郎,除洛阳北部尉,迁顿丘令,徵拜议郎。

曹瞒传云:太祖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於嵩。太祖患之,后逢叔父於路,乃阳败面喎口;叔父怪而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叔父以告嵩。嵩惊愕,呼太祖,太祖口貌如故。嵩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太祖曰:“初不中风,但失爱於叔父,故见罔耳。”嵩乃疑焉。自后叔父有所告,嵩终不复信,太祖於是益得肆意矣。

魏书曰:太尉桥玄,世名知人,睹太祖而异之,曰:“吾见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自持。吾老矣!愿以妻子为讬。”由是声名益重。

续汉书曰:玄字公祖,严明有才略,长於人物。

张璠汉纪曰:玄历位中外,以刚断称,谦俭下士,不以王爵私亲。光和中为太尉,以久病策罢,拜太中大夫,卒,家贫乏产业,柩无所殡。当世以此称为名臣。

世语曰:玄谓太祖曰:“君未有名,可交许子将。”太祖乃造子将,子将纳焉,由是知名。

孙盛异同杂语云:太祖尝私入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乃舞手戟於庭,逾垣而出。才武绝人,莫之能害。博览群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又注孙武十三篇,皆传於世。尝问许子将:“我何如人?”子将不答。固问之,子将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太祖大笑。

曹瞒传曰:太祖初入尉廨,缮治四门。造五色棒,县门左右各十馀枚,有犯禁者,不避豪强,皆棒杀之。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蹇硕叔父夜行,即杀之。京师敛迹,莫敢犯者。近习宠臣咸疾之,然不能伤,於是共称荐之,故迁为顿丘令。

魏书曰:太祖从妹夫氵隐强侯宋奇被诛,从坐免官。后以能明古学,复徵拜议郎。先是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诛阉官,反为所害。太祖上书陈武等正直而见陷害,奸邪盈朝,善人壅塞,其言甚切;灵帝不能用。是后诏书敕三府:举奏州县政理无效,民为作谣言者免罢之。三公倾邪,皆希世见用,货赂并行,强者为怨,不见举奏,弱者守道,多被陷毁。太祖疾之。是岁以灾异博问得失,因此复上书切谏,说三公所举奏专回避贵戚之意。奏上,天子感悟,以示三府责让之,诸以谣言徵者皆拜议郎。是后政教日乱,豪猾益炽,多所摧毁;太祖知不可匡正,遂不复献言。

太祖年少时就很聪慧机灵,懂得权谋遇事会随机应变,但喜欢打抱不平性格放荡不羁,不注重德行和学业的修养,所以当时的人都没有觉得他不同寻常的。只有梁国的桥玄和南阳的何颙认为他与众不同。桥玄对太祖说:“天下将要大乱,没有治国安邦的才能不能拯救,能安定天下的人,恐怕就是你了!”太祖二十岁时,被举荐为孝廉做了郎官,后来又任洛阳北部尉,升迁为顿丘县令,被朝廷征召为议郎。

曹瞒传云:太祖年少时爱好玩乐飞鹰走狗,游手好闲没有节制,他的叔父多次向曹嵩告状。太祖对此很担忧,后来恰逢在路上碰到叔父,他就假装嘴歪眼斜的样子;叔父对此很奇怪询问是什么原因,太祖说:“突然中了恶风。”叔父将这件事也告诉曹嵩。曹嵩对此惊奇震愕,急忙叫来太祖,太祖却一切正常。曹嵩对他说:“你的叔父说你中了风,现在好了?”太祖说:本来没有中风,因为不受叔父喜爱,所以被诬陷罢了。自此以后叔父仍然向曹嵩告状,曹嵩终究不再相信了,太祖因此更加放荡自在了。

魏书曰:太尉桥玄,以知人而举世闻名,看到太祖觉得惊异,说:我见过天下间那么多的名士,都没有能跟你相比的!你要好好的约束住自己啊。我老了!愿意将我的妻儿都托付给你。”曹操因此名气更大了。

续汉书曰:桥玄字公祖,严肃公正纪律严明有才能谋略,擅长识人。

张璠汉纪曰:桥玄在朝廷内外都任职过,以刚毅果断而闻名,礼贤下士,不因为对方地位高就徇私情。光和年间做了太尉,后来因为长期患病而离职,被任命为太中大夫,死后,家中贫穷缺少产业,连棺材都买不起。当世的人都称他为名臣。

世语曰:桥玄对太祖说:“你还没出名,可以结交许子将。”于是太祖就去拜访许子将,许子将接纳了他,因此太祖名气更大了。

孙盛异同杂语云:太祖曾经偷偷潜入中常侍张让的家里,被张让发觉了,于是他就在在庭院中舞起手戟,跳墙而出。才智武力都远超别人,没有人能害他。太祖博览群书,特别喜爱兵法,他摘录汇集各家兵法,命名为接要,又给孙武十三篇兵法做注,都流传于世。太祖曾经问许子将:“我是什么样的人?”许子将不回答。他执意地去问,许子将说:“你在太平盛世中是能臣,你在乱世中是奸雄。”太祖大笑。

曹瞒传曰:太祖刚当洛阳北部尉时初到县署,对四门修缮整治,制造五色棒,悬挂在门的左右各有十几支,有违反禁令的,不规避权贵,一律都用棒杀死。数月之后,灵帝宠爱的小黄门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太祖立即杀了他。全京师都收敛自己的行为,没有敢再犯的。皇帝身边的宠臣都很嫉恨太祖,但是又不能对他有丝毫损伤,于是共同称赞举荐他,所以他被明升暗降为顿丘令。

魏书曰:太祖的堂妹夫氵隐强侯宋奇被诛杀,连带着他自己也丢了官。后来因为能明古学,又被授命为议郎。以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划诛杀宦官,反被宦官所害。太祖上书说窦武等人正直而被陷害,朝廷上都是奸臣,好人都被排挤,言辞很恳切。但是灵帝不听。后来皇帝下诏书昭告三公:举报上奏地方上政绩太差,使百姓有怨言的官员立刻罢免。但是三公都包庇奸邪,见钱眼开,接受贿赂,导致当地有很多人恃强凌弱都没有被举报,弱者坚守道义,大多都被诋毁。太祖对这种情况很痛恨。当年发生了一些异常的自然灾害朝廷因此讨论执政有什么得失,这时太祖再次写奏折恳切的劝谏,说三公所举报上奏的专门包庇权贵。上奏皇帝,皇帝有所感悟,斥责了三公以儆效尤,对那些被三公乱举报的人进行平反都任命他们为议郎。但之后政治局势越来越乱,豪强和奸佞越来越多,对社稷多有损坏;太祖知道事态不能再挽回了,于是不再出谋划策。

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十馀县,长吏多阿附贵戚,赃污狼藉,於是奏免其八;禁断淫祀,奸宄逃窜,郡界肃然。

魏书曰:长吏受取贪饕,依倚贵势,历前相不见举;闻太祖至,咸皆举免,小大震怖,奸宄遁逃,窜入他郡。政教大行,一郡清平。初,城阳景王刘章以有功於汉,故其国为立祠,青州诸郡转相仿效,济南尤盛,至六百馀祠。贾人或假二千石舆服导从作倡乐,奢侈日甚,民坐贫穷,历世长吏无敢禁绝者。太祖到,皆毁坏祠屋,止绝官吏民不得祠祀。及至秉政,遂除奸邪鬼神之事,世之淫祀由此遂绝。久之,徵还为东郡太守;不就,称疾归乡里。

魏书曰:於是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太祖不能违道取容。数数干忤,恐为家祸,遂乞留宿卫。拜议郎,常讬疾病,辄告归乡里;筑室城外,春夏习读书传,秋冬弋猎,以自娱乐。

光合末年,发生黄巾起义。太祖被任命为骑都尉,讨伐颍川的黄巾贼。后因功升迁为济南国国相,济南国下辖有十多个县,各县的县吏大都阿谀攀附皇亲国戚,贪污受贿声名狼藉,因此太祖上奏罢免其中八个官员;又严禁了过分祭祀鬼神,是违法作乱的人仓皇逃命,一时之间济南国内秩序井然安静祥和。

魏书曰:济南国的县吏贪赃枉法,依附权贵,以前的国相没有举治这种不见的过失;听说太祖到了之后,将这些县吏都检举免官,大小的官员感到很惊恐,奸诈不法的小人都逃窜到其他郡国。政治教化大力施行,整个郡县一片清平。早年间,城阳景王刘章因为对汉朝有功,所以他所受封的国为他立祠,青州各郡县争相效仿,尤其济南最盛行,一直增加到了六百多个祠堂。商人中有人借了二千石车舆冠服与各种仪仗作为倡优的歌舞表演,排场日益奢侈,老百姓越来越穷,历任官吏都没有敢禁绝的。太祖到任,把祠堂都毁坏了,严禁杜绝官吏民众祭祀。等到执政的时候,就根除了奸邪鬼神这样的事,当世滥设祭祀的风气因此断绝了。过了很久,太祖被朝廷召回任命为东郡太守;太祖没有去就任,说自己生病了回到了家乡。

魏书曰:当时权臣专横朝政,权贵专横放肆。太祖不能违背道义取媚。多次冒犯权贵,害怕自己为家里带来灾祸,于是就留下来当宫廷侍卫。朝廷任命他为议郎,他托病不出,回归乡里;有时在家里有时在城外,春夏读书学习,秋冬打猎,自娱自乐。

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

司马彪九州春秋曰:於是陈蕃子逸与术士平原襄楷会于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愿驱除。”於是与攸等结谋。灵帝欲北巡河间旧宅,芬等谋因此作难,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求得起兵。会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俄而徵之。芬惧,自杀。

魏书载太祖拒芬辞曰:“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讬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势,昌邑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众连党,何若七国?合肥之贵,孰若吴、楚?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不久,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人联系各路豪杰,密谋废除灵帝,另立合肥候为帝,他们联络太祖也参加,太祖拒绝了。王芬等人果然失败了。

司马彪九州春秋曰:当时陈蕃的儿子陈逸和术士平原襄楷在王芬的座间相会,襄楷说:最近的天象不利于宦官这类人,黄门常侍们要灭族了。”陈逸很高兴。王芬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驱除他们。”于是与许攸等人共同谋划。灵帝想要向北巡视河间的那些旧宅体察民情,王芬等人密谋趁着这个机会发难,上奏说黑山贼攻击掠夺郡县,请求起兵。恰逢这时北方有赤气,从东向西贯穿天空,太史劝说皇帝“应该有阴谋,不适合北行”,灵帝就取消了北巡。下令让王芬罢兵,过了不久又征召他入朝。王芬感到畏惧,自杀了。

魏书记载太祖拒绝王芬时说:“废立的事,是天下间最不详的。古人有权衡成败,计算轻重再实行的,就是伊尹和霍光。伊尹怀着对国家最大的忠诚,依靠着辅相的权势,地位在百官之上,所以无论是废还是立,都能够心想事成。到了霍光接受了托国的重任,凭借着有声望的名臣的地位,在内靠太后执政的威势,在外有群臣秉持同样想法的形势,昌邑王登基上位的时间还很短,没有高贵显赫的地位,朝中也缺乏正直敢谏的臣子,计谋都出自与霍光亲近的大臣,所以计谋要像转圈一样简单,而行动则有摧枯拉朽之势。现在各位只看到过去容易的一面,没有见到现在困难的一面。你们自己考虑一下,结集军队联合各方势力,比起七国之乱时如何?合肥侯显贵,比得上吴王、楚王吗?却要做这么重要的事,妄图成功,这实在是很危险啊!”

金城边章、韩遂杀刺史郡守以叛,众十馀万,天下骚动。徵太祖为典军校尉。会灵帝崩,太子即位,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董卓,欲以胁太后,卓未至而进见杀。卓到,废帝为弘农王而立献帝,京都大乱。卓表太祖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太祖乃变易姓名,间行东归。出关,过中牟,为亭长所疑,执诣县,邑中或窃识之,为请得解。卓遂杀太后及弘农王。太祖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冬十二月,始起兵於己吾,是岁中平六年也。

魏书曰:太祖闻而笑之曰:“阉竖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既治其罪,当诛元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见其败也。”

魏书曰: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手刃击杀数人。

世语曰: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

孙盛杂记曰: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世语曰:陈留孝廉卫兹以家财资太祖,使起兵,众有五千人。

世语曰:中牟疑是亡人,见拘于县。时掾亦已被卓书;唯功曹心知是太祖,以世方乱,不宜拘天下雄俊,因白令释之。

金城郡的边章、韩遂杀了刺史郡守而叛乱,聚合兵众有十余万,这事使得天下都骚动不安。朝廷任命太祖为典军校尉。这时正赶上灵帝驾崩,太子刘辩登基即位,太后执掌朝廷。大将军何进与袁绍密谋诛杀宦官,太后没同意这种做法。于是何进便招来董卓入朝,想要以此来胁迫太后,董卓还没到何进就已经被杀了。董卓入朝后,即刻废了新帝作弘农王另立刘协为献帝,京都中乱如麻团。董卓上奏举荐太祖为骁骑校尉,想要和他共商朝政。太祖就改名换姓,向东走小路回乡。出了虎牢关,中途路经中牟,引起当地亭长的怀疑,被抓回县城,城中有人暗地里认出了他,为他求情而得以释放。这时董卓已经除掉了太后和弘农王刘辩。太祖回到陈留,散尽家财,整合义军,准备讨伐董卓。冬十二月,才在己吾起兵,这时已经是中平六年了。

魏书曰:太祖听说何进的消息后笑着说:宦官,古今都有,只不过是君主不应加以宠信,才以至于到这种地步。既然要治他们的罪,应当诛杀元凶,一狱吏就足够了,何必把外将召入京中?想要诛杀殆尽,这事消息一定后走漏,我都已经能看到这事的败局了。

魏书曰:太祖认为董卓必将失败,因此没有就任董卓所任命给他的官职,逃回了家乡。太祖带领随从的几个人路过老相识成皋吕伯奢的家里;吕伯奢不在,他的儿子和在座的宾客要劫掠太祖,想要抢马和财物,太祖提剑手刃了数人。

世语曰:太祖经过吕伯奢的家。吕伯奢出行,他的五个儿子都在,宾主之礼准备的很齐全。太祖想着自己违背了董卓的命令,怀疑他们想要谋害自己,手提剑杀了八个人逃走了。

孙盛杂记曰:太祖听到了吃东西器具的声音,以为吕伯奢他们要谋害自己,就在夜里杀了他们。之后不一会就凄怆的说:“宁可我辜负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辜负了我啊。”说完后继续赶路。

世语曰:陈留的孝廉卫兹把家财都资助太祖,让他起兵,共募兵有五千人。

世语曰:中牟的县令怀疑太祖是逃亡的人,太祖因此被拘留在县衙内。当时县署的官吏也都收到了董卓的布告;只有县里的功曹知道是太祖,思虑着天下刚刚大乱,不应该拘留这样的天下俊杰,于是就上报县令释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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