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B6-2】特别行动个人记录#5

2023-06-14 22:34 作者:_米度MasterD  | 我要投稿

‘Tell me how do people know what is hurt what is love’

---AURORA churchyard

 

 

 

 

Chapter1.‘What is love.’

1.

在这六个人中你的代号是5号。

你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这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关于你的杀人犯父亲,我们大可以花几本小说的篇幅来讨论他的一生,讨论他作为脑科学家的杰出成就和他作为罪犯的高超手法,然而在你的故事中,这些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你只需要记住他是如何对待你的。

包括但不限于他给医院里那些疯子们使用的电击疗法,你开始明白人的神经不过就是一根导线,目的就是要把从大脑感受到的痛苦传遍四肢的每一个角落。还有火钳,那群废物员工觊觎着工作服下你的曲线,但是却没人看到过层层叠叠的烙牲口用的数字,已经分不清彼此。

你父亲的谵妄症发作毫无规律且变本加厉,年幼的你只能默默地屈服于他的淫威。

然而当一切都平息下来时,你和他又可以安安稳稳地一起坐在有着深色橡木书橱的书房里一起看书,谈天说地,有时是文学,有时是哲学,也有时是稀奇古怪的知识。你迫切的依恋这种宁静,无法忘记他看你内心运转的聪慧时饱含慈爱的眼光。

那些夜晚非常的疼痛。撕裂感。灼烧感。后遗症般的癫痫,在凌晨三点钟把你从温暖的枕头里拽起来,然后全身僵直地睁着眼睛等到天明。

理智构建的大厦在你父亲的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

你想杀了他。

可是你又想跟他一起看书。你们都喜欢萧伯纳。

在这变幻无常飘忽不定中你度过了你的童年。不知不觉的你明白了一个道理,甚至你自己都没发觉。世界有黑白两面,一边的成全以另一边的牺牲为代价。你要等到父亲平静下来,你就必须接受他的狂风骤雨。

你每天裹着长袍上学,时而完好如初,时而鲜血淋漓。困在狭窄的角落中,你从未设想过向外看看的可能性。

2.

2014年10月23日,父亲的谵妄症再次发作,你的左手皮开肉绽。

早上7点你起床等公交车去上学。

你已经哭完了,陷入一阵奇怪的平静。你往下扯一扯左侧的袖子。这次伤势太重了,止血是个大问题。你指望着某个课间去换一次绷带。

风已经有些冷了。你左手发麻,脑子昏昏欲坠。身旁那群医学院的学生的吵闹声扩大又缩小,一团黑影在白昼惨烈的日光下开始扩散。

“你怎么了?”

模糊中传来一个声音。

“嗯?”没有力气回答。

一个年轻的医学生吗?他的白色的衣服在眼前一晃而过。眼前的黑影越扩散越大,使你看不清他的脸,虽然你在尽力保持清醒。你已经感觉到右腿肌肉无力支撑你的身体,你开始轻轻地晃动,像这个季节里最早枯萎的一片树叶。

左手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迫使你不得不清醒过来,好像一阵电击。你睁大了眼睛,发现另一双手握住了你的左手手腕。

虎口紧贴桡动脉处,似乎意在止血。(这是医疗bug吗)

“低血糖?”

然后嘴里是一阵带着薄荷清凉的甜味。

站一会。血糖指数有所升高。

你慢慢抬起头,眼前的黑影消散了一部分。你逐渐看清来人的脸,有一点点麻子,但是眼睛亮晶晶的。

你认出他左胸前那排机构的名字。很巧,是你父亲所在的研究所的名字。

他继续握住你的左手腕,大概五分钟,直到你的血小板开始凝集,右腿缓慢地恢复一些力量。你感觉十年来凝聚积压在你左边第三根肋骨下的血液开始了流动,循环,直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班车来了,你手里又多了一块薄荷糖。

你站好,记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目送他上车离开。

3.

2014年10月30日,你失去了痛觉。

熟悉的吸盘贴在你的额头上时你的恐惧消失了,然后只剩下一阵轻微的瘙痒感。铁链扭绞你的双手时,你觉得有点凉,听到骨头错位的咔咔响声,仿佛转了个圈。炽热是蚊虫叮咬带来的轻微不适,劈头盖脸的冰块令人回想起夏天疯跑完浇在脸上的自来水。

不再有哭喊。对抗你父亲的暴跳如雷的是巨大的静默。

你的脸仿佛一块冰凉的磁铁。你感觉不到时而滑落的泪水,因而没有任何波动。

当他对你不再哭闹不再乞求感到无聊时,他气急败坏地摔烂手里的东西,留下你蜷缩在某个角落里,继续执行笼罩着整个屋子的静默。

你检查手上烫伤的水泡。戳破几个后,你无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腕。

虎口紧贴桡动脉处,似乎意在止血。(重申:这是医疗bug吗)

一道微弱的晨光落在你的伤口上。白昼于你而言,展现出了一种全新的方式。

4.

2018年3月5日,你父亲去世了。

他想搬开一个柜子找一本书,结果用力过猛导致脑部血管破裂(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脑血管有一个肿块这件事),他一言不发的死在柜子后面。

巨大的静默打败了他的生龙活虎与暴跳如雷。

5.

2023年9月1日,你成功拿到了你父亲研究所的医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你是一个事无巨细的人。你在某些事情上的鬼点子令人瞠目结舌。十一岁时你偷到你父亲门禁卡进入研究所的资料库,连续三天你在卷轶浩繁的层层架子中查到了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十三岁时你通过对父亲早年研究成果的小小的化用(就叫它剽窃吧,你说)在学校里获得了一个参加研究所颁奖晚会的机会,不出所料你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并听到了他打算留在研究所做医生的决定。十四岁在整理父亲遗物时你看到了他的过去,一段夹杂着年轻人的雄心壮志并以高明手段杀死自愿申请研究性治疗的病人告终的,但无论如何已经死去的历史。

你明白了三件事:1.健全地活着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事情。大脑可以承载某些人的思想,手可以握住某些人的手腕。就连你父亲那双肮脏的双手也曾捧起过《日内瓦宣言》。

2.做医生可以帮助别人拥有健全的活着的身体。你想让更多手腕被紧紧地握住,让他们的血液重新流动。

3.你要当医生。

现在你坐在这里回想你当年小小的人生经验,露出一丝苦笑。

你发现你的生活就是这么狭窄。一直狭窄到今天。你也是一直这么倔强,一旦认定世界的一面,就不管不顾的决定去牺牲另一面。一直倔强到今天。

反复审视这些没有任何用处。能够帮到你的,只有巨大的静默。

6.

2030年4月25日,你成功进入了研究所的医院,开始了你的实习生涯。

你继承了你父亲优秀的脑子,又不像班里某个同学一样上课睡觉下课走神,能够排除万难进入这所医院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父亲已去世十二年,你未曾去墓前看过他一眼。往事放开了曾经紧扼你咽喉的双手,从你失去痛觉的那一刻开始。

日后的努力使你拥有了常人拥有的幸福:一大堆朋友,关怀备至的导师,和你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热爱的事业。你能够畅通无阻的和朋友走在明亮的太阳底下,与常人别无而致,不再觉得白昼让你睁不开眼。

当你第一次做完一台手术时,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是一台修复一个车祸幸存者骨骼的持续了十个小时的大工程。口罩和眼镜背后的你脸色苍白,轻微脱水,但是长久地开心的笑着。

你想到不久后那个年轻的女人,那条胳膊的拥有者就能够顺利的拿起筷子吃到妈妈做的炒甘蓝,能够轻轻地抱起刚一岁的孩子,拍着他的小被包哄着他缓缓入睡。

你轻轻的握住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腕。你明白你做到了。

成为那个也能轻轻握住别人手腕的人。

7.

2030年4月25日,晚上12点,你脱下做完手术用的绿色防护服,出门遇到了另一个同样面色苍白但微笑着的医生。

他双眼明亮,一脸麻子较之前稍稍好了点。

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却发现自己牙齿在打战,手微微晃动。

那是一种激动与喜悦的混合物,让你的小腿不能够再直立,平日里你总是保持着平静而毫无波澜的淡定,但这半夜时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你产生了另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好像...

哦对,是2014年10月30日之前你父亲将通电的吸盘贴在你前额上所带来的震悚的感觉。

他不记得你。

他也不认识你。

但他知道你是那个新来的才华横溢的实习生,所以他虽面带倦容但仍温和地向你笑了笑。

一股薄荷味涌向舌尖。

8.

2031年5月6日,你来这所医院一年了。毋庸置疑你是一位好医生,而且是好医生中伟大的那一种。多年来丧失对痛觉的记忆并未让你变得冷漠,反而转化成了精神上的敏感。你明白每个手术的成功对于每个人意味着什么,你可以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他们的挣扎,所以你未曾拒绝任何一个人对治疗的要求,尽管他们常常大声叫嚷着指责康复不够彻底效果不够完美,尽管你的疲惫常常达到极限。

你就是这样狭隘地生活着。你未曾去了解世界的别的方面而是一日一日生活在你的工作、学习和其他简单生活需求中,你未曾比别人多地了解活着的美好之处但却比别人更用力地信仰着你没见过的崇高的意义。一群又一群的人们面对苦难的冲击呼天抢地,可你就是在这样的痛苦和这样的狭隘中变得更加坚定。

你摇摇头。你是个纯粹的人,一直这样纯粹到今天。

 

然而那时你没有想到这些。你觉得自己最大的进步就是——你知道那个年轻人的办公位位于16楼左手边第二扇门后。

看似巧合地负责同一科室实际上经过你多年来的精心筹划,那个年轻人是个才华横溢的前辈,而你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你们交流经验,暗中切磋,学术上的高处不胜寒又增股了你们牢不可破的纽带。

你时常想,如果我永远活在这时该多好。

每天中午当那个年轻人离开工位(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你便会绕过你本应该走的楼梯,来到他的桌子前静静伫立十分钟。

你的目光长久地巡视那张简洁的桌子,仿佛仅仅看便可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体温,看到他写着医生们常写的一贯潦草的病例,看到他剪断缝合线时专注的神情。

那些无数次你偷偷抬起眼睛不被察觉的注视一帧帧地汇成了他的模样,他的影子开始流动起来。他活着。他不在你身旁。他在你身旁。

你的神经元在胸腔里潜滋暗长。

9.

2031年10月25日,你照旧保持着绕路去他办公桌前站一会的习惯而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只是这次你进门,发现桌上多了一张合照,那个年轻人和另一个儿科医生站在一起。同样杰出,只是那个女孩笑得很可爱。

 

 

 

Chapter2.‘What is hurt.’

10.

理智的世界从不轰然崩塌,而是首先从一个角开始,然后像碎玻璃那样形成蛛网般的布局,再一块块地掉落,最后彻底烂透。

就像一个个细节一样慢慢地从脑海中升腾起。比如说早上你刷牙时想起自己确实对他知之甚少,除了他的毕业院校和工作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上班与门卫打招呼时想起自己只与他交流过专业问题,甚至连食堂里什么东西好吃的闲聊都没有过。

缝完第三针时想起两次科室中的研讨会他的缺席。

写病历。写完“阿司匹林”最后一画时发现,哦,确实有过闲聊,关于萧伯纳的《巴巴拉上校》,她很兴奋地说了很多,回忆起遥远的下午与父亲的谈话;然而他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我一个最好的朋友也喜欢看这本书”。

“我一个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是谁。

是谁呢。

他朋友不少呢。

你第一次发现你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狭隘。你开始理解曾经你忽略的那些通向开阔的可能性。

吃西兰花咬掉深绿色的顶部是想到某次你催他进手术室时他同那个小姑娘友好的交谈。

做完一台手术后想起那张照片上两个人很亲密地挽着手。对哦。你想到。偶尔看书、看室友们那些冒着粉红小泡的电视剧中,他们应该挽着手的。只有在为病人止血时才会按压别人的伤口旁的静脉,握住别人的手腕。

而且他活的比你开阔多了。

更衣室里脱去绿色外套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变得一脸麻子,你的眼睛似乎并没有那个小姑娘眼睛大。

躺在床上快睡着了,最后想起来,久久站在别人桌子旁边,是一件又猥琐又诡异的事情。

11.

2032年1月1日,你迎来了另一个角度的崩塌。

在你很小的时候,你会走神,连续好几个小时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任凭大脑漫游。你父亲也有这个喜好。后来随着上学,失觉,工作,高强度的专注让你不再有精力去涣散。然而很不幸,在你蒸蒸日上的时候这个习惯回来了,而且根深蒂固地无法消除,就像一棵疯长的藤蔓,看见什么就不顾一切的缠上去,然后迅速生长,遮天蔽日。

你觉得不管在做什么,大脑里总有一个声音,有时像你父亲,有时像你导师,有时像那个年轻人在小声地议论,控诉你狭隘的生活方式,诋毁你夸大其词的追求完美的神经质。

先是你的工作受到严重的影响。你会要错不同型号的手术刀,弄错每一条血管和神经,甚至有一次你在做完手术后都没有缝合就飘然离开。

你不再像从前那样能够理解病人的痛苦,包容他们的无理取闹,相反,你开始放大他们的不幸,放大他们的怒火,然后你开始皱眉,再到摔门离去,最后把自己的嘶吼声同他们的怒气交织在一起。

一个月内,你搞砸了五台关乎人命的手术。

如果说仅仅是失去那个年轻人所致。不,你摇摇头,你都没有得到过,谈不上失去。你只是寄予希望然后破灭了而已。你又摇摇头,你本不应该往任何人身上寄予希望。

当你看到那个年轻人,你笑笑,你很认同他们两个同样具有优秀才干而且性格相投。你愿意像海子写的那样,祝每个过路的陌生人以永恒的幸福。

毋宁说是之前那些被忽略的错误放大所致。你看不到,你没考虑过,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完完全全地悬浮在空中。你不会拿这个去评价别人,别人却会用这个来审视你。

最后让你彻彻底底地决定去提交辞呈的病人是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她的手腕经常脱臼,后来发现是骨癌。你仍然记得做那台手术时你汗如雨下,多么拼命地不去走神不去走神,用尽全力,最后保住了她的半截胳膊。

小姑娘没有哭。手术结束后她只是问了一句:“姐姐,我是不是不能写字了?”

一股电流从前额传遍你的身体。

你的痛觉回来了。

12.

2033年到2037年,整整五年你不停地变换着身份游走应聘于各个医院之间。父亲给你的某条染色体上的谵妄症基因复活了,你到处任职不是为了继续每个伟大医生的天职,而是为了杀人。

吞下一颗小小的鱼刺便可感染致死。

没有麻药的手术引来的刺痛是你开心的源泉。

你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如此着迷于施虐,尤其是痛觉回复之后。那是一种被填满的快感,是在大脑神游时阵阵剧痛所撕裂的理智碎掉的声音,很像你拐上床的男人给你的快感,又很像你十岁时蜷缩在角落中的愤世嫉俗所带来的安定。你近乎疯狂地操纵你高超的技术来填满你疯狂的欲望。你明白挑断那根筋能让病人生不如死,剪下哪块神经能使人尊严尽失。

每晚一点你进入太平间,精巧的切下尸体的手腕,然后带回家。

原本装满萧伯纳的柜子现在摆满了一罐罐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手腕。你整晚整晚的坐在柜子前盯着你的杰作,直到清晨的日光使你一阵眩晕。

你是杀人凶手。你是父亲意志的继承者。你是制造痛苦的大师。你是精妙绝伦的解剖者。你是医生。你是艺术家。你是杀人犯。

每双手腕上都长着那个年轻人亮晶晶的眼睛,让你舌尖泛起薄荷味,记录着你偷偷摸摸抬起眼睛的画面,见证着你木然而又无望的久立。

玻璃瓶子倒映出你稀疏的头发和变形的脸,你的脑子里则是那个小姑娘生机盎然的大眼睛。

他们的形象在你脑海中永远鲜活,永远是《日内瓦宣言》的忠实追随者,与你的堕落比起来纯洁的有些令人不适。

你仔细的瞪着你自己的脸,越看越觉得施虐的欲望像无限膨胀的沟壑,越膨胀就越能在一次次的破坏中获得更加肆意的快感。

践踏信仰。蹂躏曾经的梦想。大脑不可控的继续涣散着。谵妄症。谵妄症。谵妄症。

舌尖的薄荷味和前额的电流相辅相成,是你永世不得超生。

13.

事情迟早败露。你早知道。

乌合之众的智商不具累加效应,但精英们的大脑可以求和。

殡仪馆的人们在检查尸体时发现缺少手腕的诡异情况。于是他们报警。警察联想到频发的医疗事故,于是请了最权威的医生协助调查。于是那个年轻人通过千篇一律但又百里挑一的缝合手法,将信将疑的暗自拨通了你的电话。

“喂...?”

这熟悉的声音让你毛骨悚然。

从前你背着他们四处下手,但留给他们的是一个光辉的背影;如今你的青面獠牙被撕下一角面纱,所以你开始手抖。你开始手抖。先从指尖(你摔碎了手机),再是手腕(你开始大笑)。你试图坐下,喝口水(“还没完呢!!!!凭什么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大笑),但你头痛欲裂(“你不是早就想到这一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该啊哈哈哈哈哈神经病谵妄症的女儿???!!!”你持续大笑),喝进去的水吐了一地。仅存的理智告诉你,谵妄症发展成了癫痫(“我不要哈哈哈哈哈我不要连这点都不肯给我啊哈哈哈哈啊哈是不是啊是不是哈哈哈哈哈救人救不活杀人还杀不成了啊哈哈哈哈”)。你疯狂的呐喊,迷惑于究竟是为你的真面目败露给那个年轻人而耻辱还是为失去了切下手腕的机会而惋惜(虽然那个年轻人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喂”)。你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在沙发上四处摸索,摸到车钥匙后你跌跌撞撞的冲进门外的倾盆大雨中,你决定跑。

14.

2037年12月3日早间新闻:

“昨晚我市S29高速路盘山区段发生一则坠崖事件,目前事故现场仅发现一辆黑色天籁,是否有人员伤亡仍在调查中。”

15.

2038年1月1日早上7点。

你再次睁开了眼睛。

窗外投进一片惨白的阳光。你躺在一间白色病房里。

你下意识动了动手腕,觉得有点僵硬。你起身。静坐。十分钟。

下床,打开病房的门。一行发着莹莹绿光的大字闯入你的眼球:

 

 

 

 

 

 

“欢迎来到何以为家公司”


【B6-2】特别行动个人记录#5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