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火锅

其实标题中,我和谦弟,是算不得“男人”的,万不可“添列”其中。男人是什么?正如袁宝强《男人苦男人累》所唱:
头顶烈日汗流浃背,埋头苦干是头也不回
想起了家中妻儿老小,哪管它日晒还是风吹
为了工作起早贪黑,忙里忙外心里依旧美
只要每月呀薪水到位,再苦再难也绝不后悔
男人苦呀男人们累,男人的辛酸有谁能体会
男人难呀男人受罪,人前的风光背后的汗水
家有妻儿老小,是“男人”的标配,谦弟和我都只有房,我们离“男人”,还差十万八千里。为何标题还用“两个男人的火锅”?无他 ,掌握流量密码而已。 商量完装修,谦弟拔腿就要走了,我看天色已晚,便留下来用膳。他一开始是拒绝的,说怕把我家里东西吃光了。待用手机电筒验证了冰箱里丰富的存货,照遍了厨房每一个角落,感觉食材和卫生都没问题后,才同意留下来。我提议搞火锅,指着冰箱里说有肉有豆腐有豆皮有洋芋有西红柿有娃娃菜,配料丰富,他默许了。 淘米煮上饭后,我本打算坐下来吹会散牛,等电饭煲冒烟了,再搞火锅。谦弟认为不可,他建议可以开始整了,火锅整好饭应该也熟了,然后吃了走人。主随客便,我只好改变习惯,开始动手做火锅。 厨房早已灯坏掉,谦弟用手机照着我操作,并不来打下手。我说他可以参与进来,按他口味一起弄。他不肯,说负责照亮就行,由我全权负责,想看我的厨艺如何。 我从冰箱取来瘦肉,打算用开水烫过再切,谦弟主动干预了,他建议用清水过一道,去肉屑和可能附带的猪毛就行,我照做。 起锅烧油,还没起油烟,他就让放肉进去,这我可受不了,我坚决等冒烟了再放,吃过没冒烟炒出来的菜的味道,我现在还觉得难受。谦弟让步了。不过当我要全部放肉进去时,他又慌了: “不用全放,放一点做锅底就行。” “其他的一会儿煮?” “是的。” 我以前做火锅,都是先把肉全炒熟了的,还没留一点来煮过,不知味道如何。 放肉翻炒后,把糍粑辣椒倒进去,以为火锅底料大功告成。谦弟看到桌上的姜蒜,提议我洗净拍碎然后放进锅里,他说生姜去腥,不能少。此前做菜我几乎不用姜,嫌麻烦,而且不小心咬到,辛辣辣的,并不可口,所以对姜也就不感冒。在谦弟的要求下,这次不得不放。 搞了姜蒜,我忽然响起青椒,我要切点青椒进去。谦弟则不以为然,不过他能放姜,怎么我就不能放青椒?一番抗争后,青椒终于顺利下锅。 火锅底料炒好后,我们加入沸水。沸水的量,由我决定,不能太清淡,也不能太油腻,所以水量有讲究。火锅汤翻滚起来,我拿来盐巴、酱油和味精,按自己习惯倒入,谦弟看了,觉得少了,他依次抓起盐巴、酱油和味精,又往里面倒。我看味精有点多了,暗暗叫苦,自从听了某位专家说味精吃多了,人会变傻,酱油放多了,皮肤会黑,便对酱油味精失去了兴趣,每次做菜和做蘸水,都放得很少,目的是让自己保持聪明。不过,记起小时候煮面和炒菜时,味精放得可厉害啦,多到嘴里能吃到长粒味精。没考上清华,与小时吃的每一粒味精都有关系。 把剩下的肉片倒进去后,我切红蒜苗。 “不用切那么短,长一点可以的。” 听后,我把原来要切七八刀的蒜苗,减到三四刀完事。 放进蒜苗后,火锅汤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把洋芋豆腐放进去,加点时蔬西红柿,就可以干饭咯。从储物架翻出四元一个的洋芋,切了放进去,然后要切豆腐,正要下刀,谦弟叫停!啊?难道要刀下留豆腐?这豆腐里面藏有西施? “你不用放砧板切,要用手托着,在火锅上面切下去。” “呀,还有这讲究?”主随客便,我只好托着豆腐块,小心翼翼地下刀了。说实在的,真怕力度掌握不好,把手指头也切下去,所以切起来笨手笨脚的。 “怕什么?不会切到你手的。”谦弟有些看不下去。 “说得轻巧,第一次切,哪有那么熟练嘛?真切到手放点血下去,你吃得惯?” 一番胆颤心惊,终是把豆腐切完。最后洗菜。洗菜拧菜也有讲究,谦弟把手电筒靠近来,要我把包着的菜根掰开洗净,菜叶则不用洗过多,看放水有点大,建议关小一点,节约点水。拧菜环节,说不用拧太短,尤其菜叶,大片放进去都可以。 配菜全下锅了,香味直击味蕾,加点西红柿保证维生素,王氏火锅就做好喽!我取出碗筷,再用开水洗了一遍,然后主动给谦弟盛饭,将东家的样子做到位。
“唉,真香!这是三天以来,我吃的第一顿饭!”蹲在地上的谦弟不禁发出感慨,样子和网络段子“真香”差不多。 “啊?不会吧,这么惨?”我恻隐之心顿起。 “最近跑装修,一天三餐都是粉面。” “哈哈,可能想节约钱去把看中速腾先锋版提了吧?不过也不用这样节省呀。” 吃了几口,谦弟觉得盐有点淡,问我感觉如何。放!他拿着深井盐一阵撒时,我又是一阵揪心,就怕放多了这锅就废了。后来还好,在舌尖可承范围之内。 “味道确实不同于我以前做的,有所提升,看来谦弟也是会做菜的,今天可是在你的指挥下完成的呢。” “谦虚,辛苦的是你,很多环节由你把关,你厨艺也不差。” “那你说,像你我这种会解决个人生活的人,还需要找老婆?” “咦,大人催得很,周围人也说,不找不行。” 我提醒谦弟捞干货,底下的肉不能放过。 谦弟整了两碗,就放下了,我则继续第三碗。吃碗后肚子又鼓起来。其实这样不好,老话说“饭吃七分饱,胃口好到老”。 放下碗筷后,我们一致评价:今天做的火锅,还行!反正两个男人都招待好了,不枉这锅食材。这也为我以后招待客人,注入了强劲的信心。要知道今年春节,老爸说我做的菜,可能是全世界最难吃的。 “你吃过我做的菜?就知道难吃呀?以前我给五伯做的豆米火锅,他都说味道不错。”我当时就反驳了。不过,老爸做的菜确实好吃,家常菜样样拿手,什么糖醋排骨、辣子鸡、回锅肉、清蒸鱼,清蒸虾,搞得好得很。他的厨艺,去开“王氏食府”是没问题的,不过他嫌累,何况也不一定赚大钱。 在内卷的社会中,男人间的活动很少了,相聚总是不容易。像这顿火锅,也许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也许以后都没有了。古人“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的雅会,怕是奢望了。结了婚的,要拼命赚钱养家糊口,没结婚的,要拼命赚钱去结婚,男人哪有功夫去聚嘛?毕竟像王小二这种闲云野鹤的人,凉都也只有一个。 话又说回来,一个让男人太累,不能一起做火锅吃的社会,必然是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