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s":[{"insert":"莫斯科城外 距库宾卡镇约10公里\n\n\n\n“我们行军路途遥远\n\n战友们哪向前看\n\n团队旗帜迎风高高飘扬\n\n指挥员们在最前面\n\n战士个个勇敢年轻\n\n目光锐利像雄鹰\n\n我们都有无上的光荣\n\n曾在战斗中立大功……”\n\n\n\n近百年前的曲调从加装的车载音响里面传出来，成为颠簸的步战车内两个少女的唯一享受。为了省电，她们甚至把雷达暂时关掉了，但是怎么也舍不得关音响。就让它接着放歌就是了，也耗不了太多的电。\n\n\n\n“战士们出发！出发！出发！\n\n亲爱的，我会给你一路写信回来，\n\n听军号在召唤，再见吧，出发！……”\n\n\n\n乐正绫上半身探出炮塔外面，长发和红色围巾被风吹得乱舞。她跟着音乐大声唱出来。\n\n\n\n“阿——绫——”洛天依的声音把乐正绫拉回车舱里面，行军的音乐也正好在这里结束。“我们前面要路过一个小村庄，帮我再看看路线好吗？”\n\n\n\n“有什么好看的，拜托，咱在开步战车耶，又不是小轿车还得看路，咱直接辗过去不就好了。”\n\n\n\n“你又没系安全带，你也不想等会在车舱里面到处乱滚吧？”\n\n\n\n“好吧～我看看，这个村庄只有两条主路，”她的两只手指在平板上划动，将二十年前的卫星地图放到最大——现在人类已经联系不上任何卫星了。“但是感觉两条都会被废墟堵上，要不贴着村庄边走吧。”她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安东的战车，也许是出于谨慎，那辆四号坦克刻意与自己的步战车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就行驶的方向来看，他们也是打算绕路了。\n\n\n\n“我帮你看看路！”刚跟天依聊完两句，乐正绫又钻到炮塔外面去了。今天风很大，以至于天上大块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南飘着。她享受着风掠过身体的感觉。\n\n\n\n“打雷了吗？”远处传来隆隆的巨响，循声望去，只能看见村庄废墟上面灰蒙蒙的积雨云。“没有啊，我根本没看到闪电……”\n\n\n\n还没来得及说完，乐正绫就看到远处的一轮炮弹，伴随着呼啸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冲她们而来。她马上躲回了战车里面。“有，有人在向我们开炮！快告诉安东他们！”\n\n\n\n炮弹落在她们决定绕过的村庄里面，把屹立着的破败教堂炸塌了一半，旁边的两座小平房几乎被夷为平地。被崩飞的碎片砸在车身上，不过没有造成任何损伤，车内也只能听到几声闷响。几十毫米的装甲带给少女们的安全感在此刻尤其强烈。\n\n\n\n而大概三公里外，某人摆在炮塔上的半杯红茶剧烈摇晃着，奇迹般地一滴没洒出来。“报告打击效果。”他低头向战车里的无人机操作员下令。\n\n\n\n————————————————————\n\n\n\n直到炮弹的爆炸声在耳旁响起，现任四号坦克HM“蜗牛”车长的安东·尤丁采夫才回想起自己二十多年前服兵役时学到的东西。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近卫部队车长又回来了，却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开着一辆既不是无人炮塔，也没有主动防御系统的老古董。之前指挥T-14的经验好像对现在帮助不大。“忘了那本车长手册吧，你开的可是一辆二战古董。当然，是改装过的。”他对自己说，同时启动了原本属于某辆防空车的相控阵雷达。\n\n\n\n雷达马上起了反应，锁定了三千米外的一个空中目标，用对空观瞄系统可以勉强看出那是一架固定翼无人侦察机，飞行速度很慢，但是在武器站的射程之外。他在无线电中报告：“发现敌方无人机，距离3.2千米，目标数据已上传至数据链。”最后一句是对BMP-2E里面的少女们说的。\n\n\n\n“收到。”乐正绫给机炮换上了对空弹链，对准了弹道计算机给出的位置，静待目标进入射程。当屏幕上“进入射程”的提示亮起的时候，那架无人机正好开始盘旋回去。乐正绫果断扣下扳机，约一秒后再松开，4发空爆编程弹夹着两发曳光弹已经向无人机飞去。炮弹在它周围炸开，炸断了一侧机翼，它便旋转着栽到地面上。\n\n\n\n“赶快移动！他们会炸平这里的！”\n\n\n\n“收到，我们会转移去村庄的东面，那里有点比较矮的废墟作掩体。”洛天依勉强维持着语气的冷静，但是手忙脚乱的操作尽显惊慌。安东说得没错，她还没开出一百米，刚刚的位置又遭到一轮炮击。\n\n\n\n基里尔开着坦克占据了村庄外围东面的一个小土坡，安东给他们打出一轮热烟幕弹。他们能通过相控阵雷达索敌，而失去了无人机的对方根本不清楚烟雾背后的情况。乐正绫已经操控她的无人机升空了，现在视野优势在他们这边。巴兰尼科夫对着烟幕后被标记出来的庞大目标打出一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随后询问正在看无人机视角的安东，“打中了吗？”\n\n\n\n“打中了，”安东还在满脸疑惑地盯着屏幕，“但是根本打不穿。对面这是什么怪物啊！”\n\n\n\n另外一边，让战车躲在建筑物后面的乐正绫也发出类似的感叹。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怪物是人类装甲史上前所未有的：被涂成黄褐色的庞大车体上装有三个炮塔，每个炮塔各有两门口径不小的火炮；车体中央竖起来一根桅杆作为瞭望塔和天线，桅杆顶部飘着两面旗帜，一面是带骷髅头的海盗旗，另外一面为白底红十字旗，左上角有红白蓝三色的“米”字；三号炮塔上面装了用来起降无人机的弹射器，另外的炮塔上也装满反应装甲和各种设备；最显眼的还是侧面上的白色大字：HMS TOOOOOOOG III。\n\n\n\n“对方从旗帜上看是大不列颠的私掠船……嗯，没错，可以说是船，”安东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我只听说过TOG II，这应该是它疯狂到极点的下一代，没想到真的会造出来……”\n\n\n\n“别废话了，我们怎么对付它？”洛天依从屏幕上看到对方正在向这边移动，对于看起来沉重的车体来说速度相当惊人，要不了多久就开进这个村庄了。它又向着安东他们的烟幕发动了一轮齐射，四发榴弹把原本的土坡直接炸平，不过土坡后的四号坦克早已经转移。\n\n\n\n炮声刚落，基里尔就抓住对方装填的间隙将坦克开出掩体，巴兰尼科夫与他配合默契，将准备好的“陶”2S导弹发射出去。大概再要两秒半的时间，这发能击穿1100毫米钢板的飞弹就能贯穿钢铁巨兽的身体。但是让基里尔没想到的是，对方齐射时故意留下了一号炮塔里面的两发炮弹，等的就是这一刻。两发炮弹直指他们的四号坦克，他及时把车倒了回去，可惜长引信穿甲榴弹砸穿了作为掩体的建筑后才在他们车旁爆炸。\n\n\n\n正在引导导弹的巴兰尼科夫眼睁睁看着导弹偏离目标，还没来得及质问基里尔怎么不多给他点时间，爆炸带来的剧烈震荡就传到了他的身体里。“操，他们还留了一手！”\n\n\n\n基里尔也过了一秒才从弹震中恢复过来，一脚倒车踩下去，却发现坦克在原地打转。“左侧履带断了！这下完蛋了，咱不能指望那两个炮都不会开的小姑娘吧？”\n\n\n\n没想到无线电里传来乐正绫的怒骂：“***，说谁不会开炮呢？”与骂声一同传来的还有9M173“长号”的呼啸声，这次TOG III无力再反击，被导弹贯穿了二号炮塔的正下方，炮塔顶马上窜出火焰。因为有优秀的防火隔舱设计，位于正前方的一号炮塔还能继续作战，缓慢地向乐正绫的步兵战车转过去。于此同时，三号炮塔的顶上已经钻出来几个准备逃命的成员。\n\n\n\n又一发导弹离开BMP-2E的发射架，这次直接引爆了一号炮塔的弹药架，车头侧面的舱门立刻被压力巨大的火药燃气顶开，三四米高的火柱在舱盖上方才矗立片刻，沉重的炮塔就飞上了天，很快又落回毫无生气的土地上。火还在残缺的炮塔座圈上烧着，而且透过被炸烂的防火门向后面蔓延。缺乏对这方面了解的洛天依也能猜出，此时还在坦克里的乘员必定无一幸存。雨滴终于开始飘落在战场上，如果这场雨早来一点，她们可能就和那辆坦克这样相互错过，最多把那架无人机击落，她和阿绫也就不用……不，这跟她和阿绫没有关系，是他们先动手的。洛天依拒绝再理会TOG III的残骸，掉头开向安东的四号坦克。\n\n\n\n乐正绫还在操作着无人机，她看见几个刚刚逃出车外的乘员居然骑上了折叠电动车，应该是之前挂在车尾和车体侧面的。在刚刚不到十秒内杀死了大半辆坦克的乘员的她现在杀意全无，而且感到阵阵后怕。她现在只希望那些刚刚还在敌对状态的幸存者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给她动手的机会。\n\n\n\n“刚刚打得漂亮！真是完美的配合……”安东的车组在无线电里击掌庆贺，甚至传来开啤酒瓶的声音。两个少女不约而同地关掉了无线电，她们的战车也在抛锚的四号坦克旁缓缓停下。\n\n\n\n洛天依摘下耳机，转身想去后面的小卧室休息一下——然后撞进了乐正绫的怀里。眼泪从她的眼角溢出来，沾湿了同伴的围巾，她就顺手用围巾来擦了……活着，真好。\n\n\n\n——————————————————————\n\n\n\n作者成分杂得难以用语言形容\n\n\n\n（持续更新中）\n\n\n\n武器设定：TOG III超重型陆地战列舰（ 旱 地 行 舟 ），作为TOG II重型坦克的续作，拥有更大的车体、三座双联装127毫米舰炮和超过两百吨的重量。由于其制造工艺相对现代主战坦克来说较为简单，而且在续航和舒适度等方面都更适合在废土上作战，被批量生产出来。文中的这辆TOG III生产于法兰西南部（原本的英国工厂已经因为海平面上升给淹了），是重建之后皇家海军的一条私掠船。\n\n \n\n插曲：《出发》/《В путь》，1955，米·杜津词，瓦·索罗维约夫-谢多伊曲。\n\n作者手绘插图\n"},{"attributes":{"class":"normal-img"},"insert":{"native-image":{"alt":"read-normal-img","url":"https://b2.sanwen.net/b_article/1a4e9de3ba311be7787c0345588b969f3eb656c2.jpg","width":1365,"height":768,"size":703585,"status":"loaded"}}},{"insert":"\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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