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玛.桑切斯
“教义3003:热郁羽心,或言或行。燃至全身,即借以浴火染指世界.......”
今日清晨的回忆浮现。
一抹雪白荡漾在视角一隅,踏在庭院的石子路上,由圆柱支撑着的穹顶上一棱尖直指天空,间隔着从顶端蔓延下褶状装饰,大理石的雪白十分耀眼。
是错觉吗?挺拔的松针林环抱着恩拉庭院,绿茵的草地在风的抚摸下散出清香的吐息。
走进亭子后,柱子遮挡住的一隅,洁白的长裙覆盖住她的小腿,露出一截纤细骨感的踝部,一只脚上懒散地耷拉着一只凉鞋。
一位优雅的女士舒适的靠在圆顶亭的柱子上.....
“塔尔玛,你能用塔纳文把这句话翻译一下吗?塔尔玛....塔尔玛!”
“.....在!!!”
被撑着的脑袋瞬间弹起,正视着神父。
“您...刚刚在想什么。”巴菲尔教的神父用低沉的声音平淡的语调询问道,平淡而沉着的语气、语调透出他矜持而又沉稳的性格,繁杂的礼节包括些许停顿
十分得体。但是在塔尔玛耳中却犹如雷鸣震响。
“看来午后的氛围格外舒适,”神父闭着眼,微抬鼻夹眼睛说道“晚上七点到讲亭来,我要听你吧这一章的教文用塔纳文背出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啊.....“
塔尔玛嘴耷拉下去,眉头紧蹙,叹气似的稍微瘫了下来。
”还有什么疑问吗。“
”啊不...没有....好。“
.........
”就是这样啊,我稍微分了点神,斯拉神父就这样罚我“
听到塔尔玛无力的叙述后,毕加斯大笑到弯下身子
“那今晚七点半的夜宴你不就不能参加了吗?”
“这可不行,把这美好的时光消耗在室内,我想就算是莫克—教义的编纂者也不会允许的吧。“似洋星空,星屑点缀,泛如荡漾凌波。便借以心眼,贮其永存。”
“你只会在这种时候耍点小聪明吗?”比加斯无奈的摇头道“用你那油嘴滑舌去讨弄那斯拉神父,你的下场也估计会更好些。”
“不行不行。”
斯拉神父是虔诚的巴菲尔教徒,那是源自信仰的行为,亵渎它就等于在否认斯拉神父吧。塔尔玛思索到
“斯拉神父不论如何对你都是严厉的,真令人疑惑。”
“是啊。”塔尔玛叹气道。
“或许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成才的希望吧。”毕加斯眼神下坠,声音轻微生硬。
“成才....吗....”塔尔玛轻笑道,“能否如此,只有本人才知道吧。”
………
今日清晨的回忆浮现。
他望向那位少女,顶边的阴影落在她脸上,五官更显标志。
塔尔玛他...转身离去了。
阴影之中,一双眸子泛亮,望着那挺拔但是落魄的背影。
.........
“你还是出现了。”
看向一旁出现的塔尔玛,毕加斯并未十分吃惊。
黑色的羊毛礼服微盖臀部,开边是金丝褶边延伸至脖颈,环肩的褶皱上点缀着一颗颗淡红玻璃子,腹前微扣,露出米色衬衣,
纯黑礼裤衬出他年轻硬朗,挺直的身形。
“对啊。”
塔尔玛靠在半圆形窗台的栏住上,石灰岩栏柱雕刻着花朵攀爬,就是搁着有点疼。
看向嚷闹的室内,或着装浮夸,向着对方轻触面颊;或携着玉手在灯光下相舞。
视线巡视着内部,视线对上的妩媚女子用扇子遮着连,悄悄朝他招手。
塔尔玛只是还以微笑,微微摇头。
“怎么了,不进去吗?”
“啊..不了。“
”哈哈哈,去院子里逛逛吧。“
.........
夜晚,后面窗台投下的灯光也只能照亮些许,顺着脚底突起的感觉,摸索着石子路,
由大理石柱支撑着的穹顶亭台的白色像是蒙上了几层黑色的布幕
昏暗的夜空吸收着眼前的光,越往前越昏暗。
驻足脚跟,夜风簌簌从柱间穿梭而来。
眼前清晰的只有靠在柱上的身影。
是睡着的吧,夜风是很舒适。
微步轻轻靠近。
清淡的莲花香气,犹如蛛丝一般纤细飘扬。
逐渐靠近脸庞,听得到她的呼吸,
夜风轻巧地地将她耳后的长发缕至耳旁。
轻轻蹲下,穿过黑色的布幕,对方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如果月光在的话,她的眼睛肯定泛着亮光吧。
塔尔玛和布洛尼亚四目相交。
”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吗?“
”...嗯...“
”一...一起去散步吧。“
”.......嗯“
......
“你有兄弟姐妹吗?”
塔尔玛睁开眼睛,仰望着布洛尼亚。
这是他们第几次相聚了呢?
”没有......“塔尔玛又思索了一阵”唔......“
脑海中闪过地窖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
”怎么了吗?“
“嗯~”布洛尼亚摇摇头“我曾经有个弟弟,在一起被母亲带到这里前...走丢了。”
塔尔玛再次看向布洛尼亚,她的眼神十分怅然,眼睛耷拉着。
过了一会儿才低头看向躺在自己膝上的塔尔玛,脸上露出无奈的微笑。
碍于身份上的差距,翻腾在塔尔玛心中的只有不甘与无力的自责。
是外来入驻的吧,被哪个廷臣看上带入的母亲。
......
“下个月的战争在埃米尔平原。”
”很严重吗?“
”不清楚。“塔尔玛单手扶额,毕加斯看不见塔尔玛地面庞,但凭借语气好像可以看到他扭曲的脸。
"似乎是商讨的时候,把她排除在外了。”
现在回想到那几个依附在男性上,借以厚实地粉脂和下流的肉体,像吸盘一样紧紧贴在权势与富贵上,胃腔翻倒,令人作恶。
他的脑中只有咒骂,与惋惜。
想起她娇嫩脆弱的身体要赴身到外地。
“打着问候的名义,实际上只是选择一个对象去承受民众的怒火吗?”
“要知道水旱灾之后魔女言论云云盛行。”
塔尔玛死死的抓著自己的头发,
毕加斯也无言可说。
“我会去战场....”
沉默过后,从塔尔玛口中溜出来一句话。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站起来“对!为什么我不能去战场?”
“作为桑切斯第七代长子,我能去战场上这不正符合那帮老头子的想法吗?”
“等等,你疯了吗?”毕拉斯挡在他面前,死死的抓住他的双臂
"那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本来她廷中处于劣势,就算可以拒绝回来后也是被排挤更有甚遭怨恨,那帮决策者就是看着她的身份才推脱她去的,
不说这个,现在水灾旱灾一并,击垮了人民,我们虽然也在节衣缩食,但是依旧是可以富饶生活。人民呢?上缴了所有的税粮,怒火直指贵族
虽然又在刻意隐瞒,但是每次急匆匆跑进跑出漏个口信就知道的都是汇报内乱的,我们旧图亚王国还算好,富饶的生活没有战乱纠纷,内乱也只是小打小闹,
仍有粮食收获。邻国诺基里教皇帝国呢,谁不知道那帮雇佣兵就是他们的手下,只是碍于信仰无法正面对抗?思达拉大陆的其他国家呢?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你觉得她有机会生还吗?
埃米尔平原接壤三个国家,延申直至王都,比起屯兵期练的教皇国和紧急招民兵的王国,你觉得就算我呆在这里这能撑住多久?”
一阵无言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之中,塔尔吗厚重的喘息声十分沉重。
“对…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
“但……回到故乡这也有一半是她的意志吧!你这样一味认定她的受裹挟,不是抹杀了她个人想法吗?”毕加斯平静地说道。
“她的善意原自她的经历,饿殍遍地的埃米尔平原,凭借母亲女儿借以外表仍有希望进入宫廷,但她弟弟呢?”
”你.....你在说什么。“
“无关乎人格的态度,我.....我只是不希望她继续孤独。”
.........
“你的父亲已经被叛党刺杀,你一离去,王国真的就要落寞了。”斯拉神父说到"这是你的意志吗?"
“百年已至,你要胜利,就要变成猛兽;你的胸腔燃起烈火,浇不灭就要浴燃世界。”
“这是比喻吗?”
“... ...“
“老头子,宗教那套我已经不想再吃了,意识统一也无法统一行径,那是欲望的体现。我也只想贯彻我的欲望罢了。”
.........
”先前的贵族?你是指来慰问民众的波罗尼亚小姐?“
”结束了,即便是由护卫队也压抑不知民众的怒火,粉饰的笑容越发激起他们内心的兽欲,她递来的甜品就像包裹着毒药外衣的泥土,令人作恶。“
”哈哈哈哈哈哈,不过那白皙的肌肤,早知道我也参与其中了。“
..........
”神父!战争胜利了!虽然伤亡惨重,但是至少保住了埃米尔平原,塔尔玛王子已经归程了,消息现在传遍了王都,人民现在士气高涨。“教徒激动的将消息告诉给在圣堂祈祷的
斯拉神父,在斯拉面前,他雀跃的欢呼着脸上泛起红润。
而他却急忙赶上马车,一切不会结束,反王国联盟的反击还会继续,只有塔尔玛才能回收语言,拯救一切。
他不管侍者的接待,直奔归来的马棚。
伤残的士兵遍布地面,传入耳中的只有哀嚎。
”塔尔玛呢?“
”王子在内部的房间里。“
....
推开沉重的门,窗户敞开,窗帘在风的狂嚎中颤抖。将近正午,面向南面的房间没有照进任何光,但是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柜子翻倒,幕布也被撕扯作碎片。顺着吱呀吱呀声
望去,房梁上垂钓着布满血渍和不再发出光泽的坑洼盔甲以及盔甲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