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 同人 苦行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老关，你他妈都快成网络通缉犯了，
你能不能干点正常在逃嫌疑人该干的事儿？”
周巡猛然间睁开眼。
就像从一个噩梦中醒来，他的心狂跳个不停，说不清是因为痛苦还是后悔或是遗憾。他好像梦到自己被袭击……我操！
他是真他妈被袭击了。
在黑暗里周巡挺身坐起来，发现身旁没人，当然也没有一把枪或者刀对着自己。他的一条手臂酸麻着，似乎还没从之前的击打中完全恢复——这也变相地说明他昏睡的时间不长，至多十分钟；而另一只手握着个东西——他的警用手电。
他记得应该已经被夺走的手电！
“我这是他妈的在做梦吗？”周巡问自己，现在他已经能肯定自己从头到脚都还健在，没少几个零件也没多出一两个窟窿。
这种状况下，胳膊上的酸麻看起来解释成周巡睡着了不小心磕了一下更合理。
我在哪儿？我发生了什么？周巡懵到几乎发出了人生终极三问。他打开手电，本来还小心翼翼地疑心是不是会发生个爆炸什么的。但其实并没有。手电光照亮了周边，他还是在仓库里，依旧被各种原材料、化工品包围着。
周巡忽地跳起来，跑向他记忆中有过亮光的那个角落，此时已经完全不顾过大的脚步声和手电光会不会暴露自己。
还是省省吧，刚才躺平了人家也没怎么样，现在还怕个屁！周巡想，再说了，就算要他妈的崩了我今天我也要把你给摁在这儿！
而他一直跑到了仓库尽头，也没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
连影子都没有。
心里涌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感觉强烈到令周巡几乎将牙咬碎。
“行，你真行！”他恨恨地踢了一脚身边的原料箱，金属的材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这事儿干的真他妈讲究！”
他想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怎么就他妈的没长记性？经过了在二号线围堵的那次就该知道，关宏峰身边有高人帮忙，那种高级货一两手电筒是砸不死的。而如果当时他不是收了力，对方没有可能握住他的手电筒。
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在一片安静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周巡以要把手机扔出去的力气把这玩意儿从兜里拽出来，浑身涌动着一股子无法发泄的狂躁，仿佛他不盯紧了自己，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一张虽然带着褶皱，但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跟着手机连带着被甩落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这又什么玩意儿？”周巡觉得今晚已经够魔幻的了，或者说这一整天都他妈够魔幻的了，电影都拍不出这样的。
电话是小汪打来的。
“周队，您在哪儿呢？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瞧见您啊。”汪苗焦急地问。
“你他妈在哪儿呢？”周巡一边暴躁地反问，一边蹲下身，捡起那张纸。折叠着露在最上面的一面上有字迹：技术队勘。
不完不整的几个字，让周巡呼吸一顿。他呆了一呆，把电话夹在了肩头，迅速地展开那张纸。
手电明亮的光线下，周巡看得很清楚。这是一张三房巷集团化工厂现场勘验记录图，上面有简单但却清晰的各区域标记：生产车间，库房，值班室，停车场，甚至还将厂区周边的民居也圈成了外围现场。
在叶方舟命案现场画着叶方舟的伏尸简图，旁边又有一个人形，隽秀的小字写着“周舒桐”，这一处做了个中心现场的标记。
——这是周巡知道的信息。
大门和库房外的一点标注了两个监控头，甚至还有监控范围及图像分辨率。
——这是周巡还没机会查证的信息，但假以时日，这玩意儿迟早他得知道。
库房侧边的墙上画了个人形图，标记“黄山”。
——这是周巡觉得自己大概除了见到黄山本人外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事儿。而黄山现在是不是活着都是个问题。
而黄山所立的墙旁有个锅炉状的图案，用红色圆圈圈着：底下秘道入口，需进一步勘验。
——这他妈是啥？
勘验记录背面是同样笔迹的字迹：速令技术队勘验！迟则生变！！
虽然笔迹相同，但字迹却潦草歪斜，甚至有些字都堆叠到了一起。
虽然看起来很难想像是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下写的，但这笔迹周巡太熟悉了，他对着看了十多年，绝对错不了。
周巡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来到了仓库门口。从仓库门往东看，能看到勘验图上记录的监控摄像头——如今正歪着脑袋斜对着对面的矮墙。矮墙上有个梯子，而墙的那边露出了一个锅炉的炉顶。
老关，你他妈都快成网络通缉犯了，你能不能干点正常在逃嫌疑人该干的事儿？比如躲躲藏藏什么的，然后，周巡磋磨着后槽牙，把找线索这活儿给哥们儿留着点？
“不是您发短信让我带着保安到生产车间跟您汇合的吗？”汪苗允自在手机听筒里絮絮叨叨，对他师父的出尔反尔倒也不觉得突兀，咳，周舒桐又不是第一个为周巡背锅的，在她来实习之前，汪苗难道是个摆设？
“我他妈什么……”再次狠咬了一下嘴唇，周巡又吞回去半句话，他想起在勘验图中大门口附近有堵低矮的墙头，那是在大门的监控范围外、但却在门口保安视线内的地方。只要大门口没人站着，那就公然是个西侧门。不用翻查都知道，在他手机短信记录里，肯定有着这么一条刚发出去不久的信息，正吻合汪苗的话。
“操，早该他妈的知道。”周巡自言自语道，如果汪苗细听，他能听出他师父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汪儿，你听着，你先把身边的保安给我控制住，决不能让他们通风报信，然后给我呼叫技术队……除了周舒桐和赵茜——她俩不要通知。支队里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给我叫来！带着勘验设备来！立刻，马上！”那俩小丫头现在是市局专案组的证人，周巡可不想跟专案组共享他的勘验结果。
因为，他觉得，那专案组未必会喜欢他们的发现。
小心地避免进入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周巡疾步走向勘验图中的监控室。
一个值班的保安负责引领着汪苗到生产车间，而剩下的这个正在监控室值班。当周巡一脚踢开监控室的门时，这人正靠在值班室的床铺上打瞌睡。
周巡二话不说上前就先把他拷住了。
“哎，哎！你干嘛！”那保安一边挣扎一边说，“你别以为警察就可以……”
“闭嘴！！”周巡这一整天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的心情，和着这种虽然死里逃生但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的不爽，烧得他眼睛都红了，他盯着监控台扫视了一圈——只有大门处的监控探头的画面。“库房那个呢？监控屏幕在哪儿？”他扭头向保安看过去，白牙森森就像是要吃人的野兽——还饥肠辘辘的那种。
“只有、只有总经理以上级别才、才有权限。”保安刚才那副我要投诉你的气势全无，话已经说不利索了。
这就对了。
周巡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大规模急招技术队的决定相当正确；又提起了一半——他们能赶得及吗？
今晚说不定有场恶战，看起来必须要叫增援了。
习惯性的对着监控屏幕里的倒影整理了一把头发，周巡想着第三个问题：这家伙到底是谁？就是关宏峰身边，屡次以身试法的这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