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一世长安14赐婚
两月后。
“围猎？”蓝忘机扭头看来。
蓝曦臣负手而立：“不错。”
“朝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还有心思做这个？”
“这是陛下的意思。”蓝曦臣想起来也有些郁色：“事情都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哪怕金氏极力开脱也无济于事，如今金氏定罪下狱，二殿下为着皇家颜面暂且禁足，圣上也是为了缓解这种紧绷情绪。”
“围猎过后，五殿下再随便做些什么功劳出来，想必就要封太子位了。”蓝忘机接话道。
“应当不错。”蓝曦臣微微点头：“江氏非但摆脱了之前战事不利的罪责，更借五皇子之势再进一步，如今正是风光，聂氏倒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聂明玦娶了长公主温情，五殿下得势又一贯听这个姐姐的话，他家总是差不了的。”
“嗯。”蓝曦臣看蓝忘机神情沉重不由纳罕：“二殿下失势，夺嫡告一段落，忘机你和蓝氏也不再有什么威胁，为何还是如此闷闷不乐？”
蓝忘机也不隐瞒：“兄长，五殿下虽不似二殿下一般自私自利，可为君者最忌性子和软，心无主见。他内有长姊温情，外有姨母江虞氏，自己又毫无调节的手腕魄力，只怕江聂之争才刚刚开始，蓝氏到时还是麻烦。”
蓝曦臣瞳孔一缩，他认真看着蓝忘机，郑重道：“忘机，你之远见，为兄差之远矣。”
“穷极无聊，便只能胡思乱想了。”蓝忘机没有什么骄傲神色：“或许也是我多思了。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应当另有打算。叔父如何想？”
蓝曦臣含蓄道：“蓝氏，只是得圣上垂青的蓝氏。”
“这样挺好。”蓝忘机随手拨了拨琴弦：“圣上正值盛年，莫说并不急于立储，即便立了，也不到继位的时候，日子还很长，人选的事谁说得准。”
蓝曦臣想起蓝启仁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圣上的确只有这两个儿子拿得出手，可他不止有儿子。”他沉思一瞬，叹道：“若忘机你可入朝为官……”
“不出三年便要累死了。”蓝忘机淡然接话：“慧极必伤，我还是看看山水风光，偶尔作画刻佩便好。”
“……”蓝曦臣哭笑不得，不过说起山水风光来，他瞥向蓝忘机挂在一旁的莲花坠子，含笑道：“这些时日忘机你与小郡王通信日益频繁，可是很聊得来？”
蓝忘机这才眉眼柔和，透出几分欢喜：“魏无羡虽然是个木瓜，但是见识极广，托他的福，我也进益不少。”
“聊着开心便好，这样我与叔父也放心了。”
“嗯？”蓝忘机迟钝地抬头看向蓝曦臣，却见自家兄长温雅一笑，竟是转身就走，好像真的是随口一句感叹。
“怎么感觉这话有些奇怪？”
围猎场上，果不出蓝忘机所料，江氏全程大出风头，看着他意气风发地弯弓搭箭，蓝忘机默默向魏无羡身边靠了靠：“你今日不射箭吗？”
魏无羡笑看蓝忘机明亮而隐带期待的眸子：“喜欢我射箭？”
蓝忘机耳根微微一红，想起自己春日所见，男人蒙眼射箭的英姿，有些不大自在：“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毕竟圣上亲临，不少人都想表现一番的。”
“的确是个好机会，只可惜我有些不便。”
见蓝忘机不解看过来，魏无羡动了动肩膀：“大夫交代，我还是不能动武。”
蓝忘机心里立刻泛上愧疚：“还是那次救我留下的伤势？”
魏无羡毫不客气：“嗯。”
“……”蓝忘机也顾不上吐槽这人不讲人情世故，低声：“还要养多久啊？”
“大概还要一两个月。现在已经可以写字，不用左手。”
说起这一茬，蓝忘机好奇：“为何你左手写字也那么好？”
“我父亲母亲的教导。”魏无羡撇嘴：“他二人当年斗气，一人教我一只手，真是托了他们的福。”
“扑哧！”蓝忘机没忍住露了个笑。
“你还笑我？”
“咳，”蓝忘机严肃：“没有。”
“我都听见了。”
“你听错了。”见魏无羡不依不饶，蓝忘机连忙道：“等下看看你的伤吧。”
“哦，还算你有良心。”
高台上，圣上低头抿了口茶，掩住了唇边的无奈笑意。
众人纷纷朝猎场而去，蓝忘机看看左右，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魏无羡的屋子，却正好看到他一身红色里衣，身姿挺拔地立在屋中，登时耳朵红透：“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到了上药的时候，不脱衣服怎么处理？”魏无羡扭头看来：“你怎么没和蓝氏一起去猎场？”
“我说了要来看看你的伤。”
魏无羡极其自然道：“那你顺便帮我上个药吧。”
？？？这个一点也不会和人客气的魏无羡！
蓝忘机一边气恼，一边又是真的放心不下，他犹豫了下，还是凑近了些：“我没做过这个，弄疼了你可不能找我讨债。”
魏无羡立刻放弃：“那还是算了吧。”说着他就要转身，没料蓝忘机已经凑了过来，转身之后两人撞了个满怀，蓝忘机身体失衡，直直压着他倒在了床榻之中。
两人惊愕互看，幽微的香气从垂落的发中散开，优雅地将迅速发酵的暧昧笼罩起来，蓝忘机心口跳动忽然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
“你……”
“阿羡，听闻你肩伤还没好？朕特意带了太医来再给你瞧瞧——”
话音戛然而止。
温帝默默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两道倒在一起的人影，不辨喜怒地闭了嘴，极其顺手地将门又关了回去。
身后太监谨慎又不明所以：“陛下？”
“朕这个不爱让人通传的习惯，看来得改一改了。”
屋内，蓝忘机耳根霎时通红。
半晌。
“圣上……”
“不必多言了。”温帝打断蓝忘机：“是朕疏于教导阿羡，才闹出这种没分寸的事。”
蓝忘机面色一白，正要解释，却见温帝已经一锤定音：“既然喜欢，阿羡你就该早日来向朕请旨，怎能这样占人便宜？”
“圣上，我二人并非私会！”蓝忘机行礼道：“小郡王曾相救忘机，因此落下肩伤，故而今日忘机才……”
“朕明白。”温帝摆摆手：“放心，朕不会怪罪。”
蓝忘机还要解释，却见温帝严肃道：“朕只问，今日赐婚，你二人想不想接？”
魏无羡默然看向蓝忘机，不知怎的，蓝忘机竟然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你不想，我来拒。
蓝忘机解释的话忽然就卡住了。
自己想不想？他一时心乱如麻：五殿下看起来地位已稳，自己的处境没有之前那般举步维艰，其实不用再死赖着人，何况魏无羡他愿意吗？
可是、可是今日这意外让圣上瞧见已然失礼，要是再拒婚还不知会作何想。而且自己总要嫁人的，如今都城内江聂势大，万一斗法再想起自己来……
蓝忘机张了张嘴，却是垂头避开了魏无羡的目光，保持了沉默。
他二人不说话，温帝自然当他们默许：“既然有心，围猎之后朕便赐婚。只是阿羡，万不可再欺负人了。”
蓝忘机又羞又愧，魏无羡却应得毫不迟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