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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末】Be true(15)

2020-07-26 20:38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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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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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沉浸于自己的想法,方末完全没听见顾涛说了什么。


“发什么呆呢?!”有点不满意方末的不在状态,顾涛不再理他,手指敲着膝盖等着该上门的人。


按照村寨的婚俗,像他们这种情况,新郎要先到村寨的土寺中祭拜祈福,才能进行接新娘的活动,而祭拜之前新郎要重新沐浴祈福,所以过程中新郎全程都是可以无人陪同的!顾涛一早见到绵战时,自然也知晓了这些安排,为了获得这难得的独处机会,也是为了让绵战放心,他大方的提出用方末作为新郎“示众”的条件,为此绵战特意给他们送了两套新郎的礼服。


回来之后的顾涛什么都没有告诉方末,只说寨子里已有安排,他们可以分头行动。等着时间一到,顾涛按照司仪的指挥,独自背着一个铺着红布的竹篓往林间去了,只给方末留下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和一句低低的“机灵点儿”……


方末不知道他们都达成了什么条件,只觉得顾涛的安排有些不妥,这时候他不该和顾涛分头行动才是,但当他想要跟上顾涛一起去却被夏秃头拦了下来。


“等等,你去另一个地方。”使了个眼色,夏秃头命人把方末领走。


看着已经走进林子的顾涛没有回头,忽然之间窜上心头的不详感令方末心里“咯噔”一下,但是现在奋起反抗只会适得其反,他也只能委曲求全,见招拆招的跟着走去了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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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推推搡搡着穿林过隙,最终停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外,方末打量着眼前勉强称为“茅草屋”的东西,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他看向身边的人。


那人却话也不说,把他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房子没有窗,门一关上就显得有些黑了,唯一能透光的就是茅草与茅草的缝隙。在里面方末能听到清晰的铁链“哗啦”声,这是把他锁在里面了?方末抬头打量,觉得这房子奇怪得很,外面看着像房子,其实不过是一个中空的茅草垛,中间戳着一根腰粗的多根竹子绑成的柱子,撑起“屋顶”,以柱子为圆心,顶上的细茅草一层层的铺展开来,一根接一根的从屋顶一直覆盖到地面,四周围用竹篾围城栅栏似的东西连起来用以固定。这……与其说是茅草屋倒不如说就是一个空心的草垛,这么简陋,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方末用手轻推了推房子的“墙”,发现它呼扇呼扇的并不牢固,就这样的地方还用上锁链?求个心理安慰么?!


以为这房子困不住他,方末并没有把眼前的“困境”放在心上,随意的扯了两把草垫在地上,背靠着柱子盘腿席地而坐。


分开前他和顾涛敲定了最后的行动方案:既然已经“报了警”,他们要做的就是等。至于等的过程中会出什么问题倒是没有想过,比如现在这样,他们被分开了。


打电话的事顾涛没有参与,全权交给他办,其间也没有专门故意的听他的谈话内容,甚至都不问问他把电话打给了谁,这一副完全信任的样子确实挺打动人的。但是方末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凭经验,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顾涛怎么会不上心?!就算是身份没有暴露的情况下他也曾见过顾涛对大侠马六的不放心,现在顾涛会信他这个警察?


方末反复掂量着整件事的蹊跷,最后也只是得出一个“顾涛又没有违法为什么怕他报警”的结论。可是真的这么简单么?还有就是顾涛离开前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思考的结果就是方末十分坚定自己没有直接给韩楚东打电话这件事应该是对的!


——“喂?110么?这里有大型集会恶性斗殴事件发生……”


简短的回顾了一下自己预设的步骤,方末抹去了脸上淡淡的微笑,一心一意的策划起等会儿的“大型斗殴”。


…………


另一边顾涛自己一个人走在林子里——之前他确实有过自己先跑的想法,毕竟一开始他已经让绵战他们看到了,无论何种逆境他都对方末不离不弃。目的就是打算骗取对方信任,把方末留下作为烟雾弹好金蝉脱壳的。今日一别,想必与绵战该是不会再见,所以这样一走了之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这当然不是说他顾涛怕了绵战,毕竟自离巢以后他还从未怕过谁,这只是策略而已,用来避免没有必要的损失。这次他不得已对上绵战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目前就实力来说也相差悬殊,顾涛并不想正面硬碰,毕竟他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没必要把身家性命赌进去,没必要。


可仅仅在几个小时前他和绵战见面之后,却反而坚定了他推翻前一个计划的决心——短暂交流后,对绵战的需求他已经心知肚明:绵战想要的是他身后的马斯戒,但却不仅仅作为合作伙伴。绵战说话时的那种眼神和语气他都懂,就好像他对付老王喜时一样,而这也成了迫使顾涛留下的主因。


任何人想从他这里挖到马斯戒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遑论还想要借他的手拔除那个人?!绵战太低估他顾涛的血性,又过分的高估自己了。


绵战的贪婪彻底打消了顾涛想要独自抽身的念头,不过这样一来,他之前丢车保帅把方末抵做人质的策略就是新计划的一大败笔,方末……还是跟着他比被丢下更有用,但现在想找回方末又成了奢望。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涛尝到了懊悔懊恼的滋味。


虽然离开是肯定的,但在这之前他不会放过对马斯戒动了心思的绵战等人,他要他们死。最终,顾涛还是选择了按照绵战划下的道进入了“土寺”。


…………


因为地域的特点,这里的房子不是竹子撑起来的就是茅草盖起来的,这间“土寺”也不外如是。整体来说和他们之前住的屋子很像,只是小了很多,干净整洁的竹子地板上淋着清水,湿润的透出一股竹子清新淡雅的味道。屋子正中摆着一个佛龛似的台柜,供奉着一尊灰扑扑的泥像。也许是时间太过久远,泥像徒有个坐像的轮廓,远看更像两个泥球摞在一起一样,分辨不出五官。顾涛毕竟不是马斯戒,他对这些宗教信仰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看那泥像一眼。只不过不同于传统观念中的供奉,这里并没有袅袅香烟,而是只摆了一瓶花,没人在乎鲜艳欲滴的色彩和佛像的颓败格格不入。那花顾涛认识,竟然是罂粟,看来这个寨子里的人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


“顾老弟,很准时嘛。”伴随着“吱吱呀呀”的竹板摩擦声,一个人也走进了竹屋。


“绵战大人。方末那边……”顾涛必须在无法挽回前尽快把方末重新弄到身边来。为了防止被绵战怀疑,顾涛也只能装作无心的问一句关心一下,才好寻找突破口救人。


绵战摆摆手让夏秃头留在外面,独自站到了顾涛对面,审视着顾涛,似是在分析顾涛眼神中的担忧有几分真假。片刻他才出声,“他很好,有人在关照他。顾老弟大可放心。只要我们谈好了,你那个小兄弟自然安全无虞。”


不知是因为什么,顾涛觉得方末的处境可能比他设想的还要窘迫,只是现在他来不及多问。作为权宜之计,顾涛曾一口答应绵战用马斯戒换自己与方末的自由,现在他迫不及待的希望绵战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那就好。还是说正事吧,昨天……”


“顾老弟爽快,我自当说到做到。”确定一切还尽在掌握之中,绵战把早已准备好的卫星电话递给顾涛,阴鸷如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顾涛,冰冷的眼神像把快刀,从他的脖子上慢慢滑过,“请吧,顾老弟!”


除了阵阵风声,耳中听不到外面还有什么别的动静,凭感觉来说,除了夏秃头该是没有旁人在。处在绵战的威压之中,顾涛始终觉得后背发凉,那种冥冥中潜藏的危险令他难受得汗毛直立,耳后莫名的刺痛感快要让人疯狂,腿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早上才细致的包扎过,突然又疼了起来,腿筋不遂人愿的抽了一下,疼的他险些把电话摔在地板上。顾涛下意识的五指紧握,慌忙抓紧电话,一滴冷汗悄悄的没进了他的后领,痒痒的发麻。


“顾老弟,你这腿伤……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安排大夫给老弟看看啊。”巨大利益唾手可得,饶是绵战这样的“老猎手”也不禁有些急功近利。面对顾涛的故意拖延,他显然并不想让顾涛好过。绵战似才发现一样,伸手就要过来摸顾涛的伤腿。


“不碍事。”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弱点落于人手?顾涛假笑着后退了一步,伤腿被挡在身侧,远离了绵战。为了转移视线,顾涛当着绵战的面举起了电话,按下第一个数字。


见顾涛有所行动,绵战收回了试探的手,不再上前。


拇指缓慢的按着数字,腿伤抽搐的疼痛让顾涛从自己自负的设计中瞬间醒悟过来,是他托大了,黎卜绵战比他想象的要凶残的多。


不一会儿,顾涛放下了根本没有打通的电话,沉默的看向绵战。


“怎么?没接?”绵战虽只是问,但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早已不屑隐藏,仿佛只要顾涛敢耍花样便会被他当场处决一般。


“为了安全,我和那个人之间有约定,陌生的号码他是不会接的。”顾涛一边编着借口一边琢磨着怎样说才显得他不那么像是在“耍人”。


绵战闻言果然眯起了眼,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枪,遥遥指向顾涛的额头,一副好脾气就快用尽的模样,只要顾涛一个字说的不对,他大可以开枪,“所以你是在——”


“但是也有我不方便的时候,比如……现在?”顾涛赶紧抢下他的话,“所以不得已用陌生号码的话也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花费的时间比较多。”习惯的一抬手腕,又想起来他的手机和手表都没在身上,只能看着绵战,“我们约定,陌生的号码至少拨通三次,每次间隔十分钟,这样他才会接听。我的手表丢了,你看一下时间,十分钟后打第二个。”


危机意识确实人人都有,应对办法也各有千秋,即使将信将疑却也能理解,绵战对这个分次操作的方式虽说很是不满,不过他毕竟没有别的办法。相信这种情况下顾涛拎得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在他面前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等等无妨,“来人,拿两把椅子来。”


漆黑的枪口终于松懈下来,暂时唬住了绵战的顾涛稍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椅子却好比针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只能寄希望于分开之前方末的那通电话能起到及时的作用。顾涛内心感慨不已,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也需要警察来解围。


…………


周围总有些脚步声来来回回,但就是没人说话,这让被关在“草垛”里的方末觉得很枯燥。毕竟“等”真的是一件难熬的事,身上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无人可问,还不知道110接了电话赶到这里要多长时间。又过了一会儿,依旧没人搭理他,但是脚步声也几乎听不见了,人都走了么?好奇的方末悄悄的隔着栅栏扒开厚厚的茅草往外看,真的没人?换了个方向,方末依然没见到人。


“人呢?”虽然昨晚说好了要分头行动,他负责在这里帮着顾涛转移视线、拖延时间,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待遇?难不成顾涛这次想假戏真做,真把他丢下自己跑?不过还好这“草垛”看起来轻飘飘的,似乎很容易逃走,如果110到了还不见顾涛的话他就自己出去找人——至少也要带着那两个小女孩儿一起走。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方末收回手坐回原处,手指尖上的多出来的粘滑感又让他警觉起来,刚才扒过茅草的指头都沾着一层有些厚重的油膜,虽然闻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可是那种油腻的感觉像是一记警钟,敲得他脑袋嗡嗡直响,“是油?!”


这哪里是什么“新郎的处所”,根本就是想把他困在这里烧死吧!难道这寨子里隐藏的规矩就是生祭活人么?!再这么待下去就是坐以待毙!方末决定无论顾涛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都必须先摆脱这危险的境地。


方末选中一块“墙面”动手发力,可万万没想到,都是竹篾组成的栅栏竟然都死死的连接在一起,而且无论他如何发力,都无法折断那些栅栏,新鲜的竹子弹性大到简直犯规!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要用铁链来锁门了,除了那扇门,这破草垛真的没别的方法出去!


…………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在绵战的注视下,顾涛第二次拨通了电话,响了两声后他再一次挂断。


椅子对面的绵战始终沉默的看着他,枪口也稳稳地对着他,眼都不眨。


明明只是随随便便的姿势,可就这样被盯着顾涛就觉得自己的内衣有些贴身了。绵战的岁数大他许多,经历的自然要多得多,那种眼神不仅仅是凶狠便能形容的。无形的压力让顾涛即使看向佛龛都觉得心里发寒,没有一丝安慰。


“你还有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小兄弟,这里的人……可是信奉火神呐……”


顾涛喉头发痒,不得已咳嗽一声,握着电话的手心摩擦着话机,倒还是干燥的。顾涛随即转开视线看了眼窗外,窗子开的有点高,有点小,只能看到小小一方天空。天空的一角是高挑的竹林树梢,从远处传来的风令树梢摇动起来,带着清晨水雾吹进小屋,送来了湿润的竹木清香,满屋尽是湿冷。


…………


草垛的外面重又有人了,方末赶忙扒开茅草,从缝隙中看出去。


七八个人手里拎着几个军绿色的方铁桶,方末觉得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了。下一分钟,哗啦啦的水声和浓烈的汽油味就闯进了他的感官世界中。


“喂!你们干什么————”


任他大喊大叫,都没人肯理他一句,只在他叫得烦躁时对着草垛踹上几脚,用当地土话骂上几句听不懂的。


反抗无用,方末屈膝而坐,把头深埋在大腿上,快速思考着怎么脱身,同时也是盼着同僚们快点儿到,至少赶在他们点火之前到。


外面说话的人小声的说了句什么,除了听不懂以外声音还算清楚。方末继续扒草垛,看到几个人停下了倒油的工作,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人提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远离了这里,剩下的人分了两个在草垛周围警戒,其他的拿着剩下的桶走远了。方末大胆猜测一下,觉得他们可能是忘了拿点火的东西,回去取了。


“快点儿!拜托!快一点儿!”从他电话打完到现在至少有半多小时了,应该……快了吧……不清楚这种寨子的武力设置,方末能做的目前只有祈祷。


等了约莫有一分钟,准备引火的人没有回来,却有人匆匆忙忙的朝这边跑过来。来了!方末重新扒开茅草,看着外面的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看样子应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就对了!


外面的人呼啦啦跑光,再一次剩下满身汽油味的方末独自一人。


…………


最后一次机会。


顾涛看看林梢强烈起来的风,拿起了电话播最后一遍号码。


“嘟——嘟——嘟——”响到第三声,就在对方的人按约定即将接听的前一秒,外面忽然警笛大作。


绵战离他最近,却没有急着逃跑,枪口对着顾涛却是一枪放空,绵战一个起身将顾涛连人带椅按倒在地。这一声枪响引来了屋外的回应,随后还没有来得及冲进来的夏秃头被一枪爆头死在门口台阶上,血和脑浆红红白白的溅在门口洒了一地。趁着绵战一愣的时机,顾涛踢开他从后窗翻了出去。


手里的枪被顾涛一脚踢飞,绵战不死心的追过去却被冲进来的警察堵在了屋里。


顾涛滚下台阶躲开了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身姿狼狈的在竹屋地下的网格中穿梭,翻滚躲避还不忘吐槽对方的凶猛火力,“方末那小子到底叫了什么人来?!”


想起方末还不知下落,再联想绵战那句“这里的人信奉火”,顾涛不想和警察打交道,赶紧从竹楼底下找了个岔口跑回寨子救人。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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