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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走板④

2022-04-19 18:09 作者:竹又又  | 我要投稿

ooc预警私设预警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本文未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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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自己走回了西院,正院和西院相隔不近,一路上许多人都盯着他看,弄的杨九郎甚是不自在,忙慌慌的跑了回去,等进了屋,红玉看见他第一眼也是噗嗤笑了出来,问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他拿了镜子,这才看见,自己脸上被画了个小王八。不用猜,一定是张云雷画的。杨九郎扔了镜子,拿了块手巾对着水盆擦脸,一直擦到晚饭送来,脸上的墨迹也没擦干净,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一个小王八趴在脸上,气得杨九郎没吃两口就嚷着不吃了。

“王爷这都什么趣味,爱看青楼的姑娘?爱在别人脸上画画?”杨九郎继续用手巾擦着脸,脸颊都被搓红了,可还是有个印子。一边擦,他一边觉得纳闷,寻常的王爷不是喝茶赏花,就是策马扬鞭,怎么到了张云雷这里仿佛市井流氓一般?

“奴婢倒觉得王爷和主子亲近了些。”

或许是旁观者清,红玉看着杨九郎脸上的墨迹,觉得王爷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也觉得自家主子和王爷之间的距离被这么一个闹剧拉近了许多。可杨九郎却不这么认为,仍觉得张云雷成心摆弄自己。

“怎么换了件衣服?早晨那件不好吗?”红玉见杨九郎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以为早上穿出去的破了、脏了,连忙去看,却没瞧见哪里污了。杨九郎倒是翻出一件素白的外衫,穿着如同披麻戴孝一般。

“王爷说早上那件不好看,他不想看见。”不知是故意曲解还是真的没听懂,这话听在红玉耳里都臊了脸颊,反倒是杨九郎不以为然,大喇喇的将话说出口,半点没有听懂张云雷话中的内涵。

红玉红着脸站在杨九郎身后,嘴里嘟囔了一句“那或许这些王爷也不想看见”,不过没有被杨九郎听见,而还未出阁的红玉自己被自己臊到了,手指绞着不知道该怎么看杨九郎又该怎么看王爷。

“好看的倒也没有了,就这身吧。”

挑来挑去,还是选了那身“披麻戴孝”的,等他换完衣服,管家刚好上门来请,蓦的看见他身上这身衣服一愣,没说什么,引着往正院里走去了。路上杨九郎目不斜视,旁边过去的人皆不入他眼,只低头看着路,看着自己的鞋子。

“慢着,”不记得走了多少步,杨九郎突然被一个女声叫停了,抬头往前看,拦在路中央的,正是昨日被张云雷搂回来的那花楼姑娘。不是说她已经悄悄离府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如今拦住自己的去路又是为了什么?“你就是杨九郎吧?”

姑娘显然没有杨九郎想的那么有敌意,俏皮的看了他两眼,越过管家跳到他跟前儿,拉着就进了旁边的四角亭。管家没有跟上的意思,只远远的看着,跟在最后面的红玉见管家没跟上,自己也不敢多事,站在原地等候。

“不知姑娘有何贵干?”杨九郎退后了两步,和那花楼姑娘相隔出来一段距离,省得旁人看见了,怪罪自己不知礼数,姑娘倒是摆摆手,随意的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让杨九郎别总“姑娘姑娘”的,直接叫她“柳娘”就好。

“我说昨日我在王爷的床榻上歇了一整晚,你可信?”柳娘歪在石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杨九郎,后者不言语,她便将话说的更疯魔,什么蹬鞋褪衣、由浅入深,真情实感般让杨九郎都恍惚相信了她的话,似乎昨晚的正院真和自己做梦梦见的那些一模一样。

杨九郎听着这些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问她什么日子入府。柳娘嗤笑出声,笑他拿这王府太当回事儿,言语唐突冒犯得让杨九郎频频往管家那边偷瞧,不知他听见了没有,是否要去通报王爷。

“唉~若是文人都如你一般正经该多好。”

柳娘长叹一声,肚子里的墨水全是文人骚客的那些捻酸文章诗词,谁不知这些衣冠楚楚的文人白天吟诗作对,晚上便到他们叱骂的地方寻欢作乐。

杨九郎不懂柳娘特意将自己叫过来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告诉自己,王爷沉浸花楼举止张扬过分是事实?他摇了摇头,从四角亭下来,跟着管家继续往正院里走。

“给王爷请安。”一样的话,原先说的干干巴巴,今日听着倒是带了点小幽怨,张云雷不是没听出来,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捏着下巴把人拉起来,靠的和烛火近了,才看见那小王八没擦干净,还影影绰绰留在脸上。

杨九郎心里不高兴,却也不敢显露在脸上,垂着眼帘看张云雷书案上的字迹,张扬奔放,果然合他的性子。

“我记得我说过,你这衣服不好看,不要让我再看见。”

张云雷将人放开,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和早上的不一样了,却也看着碍眼。

杨九郎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抬头看他,想要辩解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嘴里含了块蜜饯。

“这不是早上那件……”嘟囔着还是说了出来,张云雷的注意力却早就不在他衣服上了,捏着他的嘴巴问他在偷吃什么蜜饯。

“没偷……唔!”没等杨九郎把话说完,张云雷便凑上来极其轻浮的亲了他嘴巴一下,他想说自己不是那花楼姑娘,可想了想,自己这样的身份,在张云雷眼里和花楼姑娘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抿了抿嘴,没说话。

没人知道王爷并不喜欢性子跳脱的人,杨九郎误打误撞,胆怯被当成了乖顺,合了张云雷的脾气。一颗话梅被塞进嘴里,酸倒牙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嘴巴,杨九郎被突如其来的话梅酸皱了脸,舌头翻来倒去想要吐掉,却不敢,一颗酸溜溜的话梅只能含在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爱捉弄人吗?旁人可没见过王爷有这种乐趣。杨九郎气呼呼的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像个刚出炉的小笼包。

“来,”张云雷伸手在杨九郎嘴巴前接着,想让他把话梅吐出来,可杨九郎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把手伸到了他掌心里,“哈哈哈哈,也行。”

顺势,张云雷将他拉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折子给他。张云雷记得他识字,父亲又是内阁学士,这奏章上的东西他多少是能看明白的。

“我懒得看,你念念。”

叫自己来是为了这个?杨九郎放轻松许多。将奏折接过来,打开大致看了一遍,便递了回去,“这奏折……我不敢念,王爷还是另找他人吧。”杨九郎莫名的将“他人”二字念的很重,像是吃了那花楼姑娘的醋一般,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失礼,忙俯下身请罪。

“你是怪本王爷府中明明有佳人在侧,还要另寻快活?”张云雷看杨九郎的眼神不再像当初一般冷淡,倒像是看着一个有意思的人。言语调侃,弄的杨九郎左支右绌,不知该如何说才不错。

他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杨九郎哪里被张云雷这样抱过,拘谨得像个石像,直到张云雷将脸埋进自己脖颈,他才回过些神,却也不自然的绷在那里。

“你若是坐在这个位置,便也理解我的辛苦了。”带着疲惫的一句话轻飘飘的飘进杨九郎的耳朵里,可听在他心里却沉甸甸的,难道张云雷并不像他表面那般轻松?他明明每日寻欢作乐的,哪里会有辛苦?

是该有辛苦的。他是朝廷的要员,皇族的亲王,言官口诛笔伐的祸害。他游走在皇族与士族之间,一不小心就会成了谋逆的罪人,又一不小心就会挑起士族的争端。他怎么会不辛苦。

“我错了。”

颤颤巍巍的一句话让张云雷抬起头,看着杨九郎委屈的认错,可他何错之有?张云雷抬手摸了摸杨九郎的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曾经怀疑过的细作,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交心的人。

“错?错在不该吃醋?”张云雷又开始逗他。

“若是我说,昨日柳娘真的歇在那张床上了呢?”张云雷将手肘放在椅背上,手腕撑着脑袋,歪头去看杨九郎,后者大起大落,听见这话,眼睛里刚闪过的动容顿时没了。

自己能怎么样?自己怎么样也怎么样不了。果然王爷还是爱捉弄人的,一句话就将自己骗了。

杨九郎将眼底的情感收了起来,干巴巴的问道:

“柳娘他日入府,我定待人恭敬谦和,不叫外人随意议论了王府。”



专栏头图来源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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