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野烟

2020-09-02 11:08 作者:-李萌-  | 我要投稿

我这是在昨天,意外见张寺庙照片,却是三浦春马君,坐在木漆长板,后边是敞着的禅室入口。我不清楚是否这就属于静修的地方,我仍然是在看滚动的图片,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没有底音,没有颜色,这是三浦春马最后人间的家:纪念馆。所有的人,不论国籍,不辩出身,都可在这方无声天地中,写下想说没有机会当面说,只有三浦听的话。

第一次进来这个页面,是由谁,在什么时间 转送,已根本没有记忆。就算每回写封短信,捎到这下方的小框框里,点击送信,显示成功到了日本,也只有终将些话说了出去的泄空,想不起这到底是经过的哪只手,我才有这样的机会。

他于是又在这里。

一行巨大美观的白色英文,释意永远只在心中,三浦春马,是进入此地最深刻的印象。它不动,垦在中央,上方的三浦,有在桌球屋,有在海滩,他往后看,他倚着英国电话亭子……在这种时间,只会听电脑盘旋不止的电扇声,除此,像这个世界,就是我和面前的三浦君。

然而他在动。

字下方,他在远山、湖泊前想事,他托腮躲一摞厚书堆,他留着齐眉刘海张开双臂,突然间,我就见到寺庙。这个时候,我反嫌它快,然后我想存下,没有对应软件,我静静知道,组委会是让人认为,最好记在眼,有些事情,是只有眼睛最为保险。那么,对这张相片的描述,也许只会是遗憾。

秋深,天灰,他身后便是椽子,只能在一片黯淡里看到椽子。房子是有,明显在退,安静地躲,是三浦到来前它有型状,还是三浦坐庭院松木地板,它的甘愿露梁,源由、结局,很静。衬静前的三浦,没有答案。有晚烟,有庭树,见不到,是有。三浦在远望,一棵龙柏弯脖、绕梢银杏烟子、零碎雀叫,他眼光平淡。这天惟独没有落日。三浦穿着深灰友禅和服,浸泡在秋天的灰。头发油亮,一水朝后。

那晚还是得关闭。

几天前,我又听到马勒5号交响,可以用钢琴演绎,必是在法国导演之手。突然轻俏下来,从安放珍贵棺木的高顶教堂,开了扇侧门,有人就此悄悄溜掉,进了旁边寂静巷子。巷子是砖砌,很窄,这人走在冬天,像是有人,一直离开他不远。他站在巷子头,再多走一步,就出去了。这人认识他,也好像从来没跟他握过一次手。这人为总看见遥遥可望的他,不免仰仰头,瞧着天空,飄下风来,这人感到甜,在边缘有点苦头。不久咂出记忆的味道,后悔了,低头眯眼看看他,认出故人,泪上来了,见的次数不多,在心底说再会后的回忆却很长。

他终于要走了。这回怕是个了局,等这人再听下次的马勒五号安魂曲,他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巷子。

这种巷子,是宫殿里的另一个故事。

寺里的三浦君,静静地往右走,马上要第二次挪离我之前,后边一个海边高崖的他又过来。不亦是静的么。安静,原来是种离死亡至近的时间。好的时候,他身边有人,有花,有酒,甚至是姑娘,“卡——”一声,摄下他,在这个框框,像嗫,嗫走他一刻,属于三浦,也只最先属于拍照的这人。氛围很喧闹,镜中安静如斯。以后没有死亡结局,或散发春光明媚,或端远静随的三浦,那只是高山前的一个漂亮人。

可他终于死了。

我们再来重看这张张留像,似乎围绕他周边,都是没有声的人,叶子间没有风,湖水稳静。一张湖泊照上,三浦弓肘,两臂交叉,半倚小舟,头又向了左,若有所思。

还是或者若有所思呢。


野烟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