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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毁灭工程同人小说《Skyfall》——我们不去马尔德劳[连载⑦]

2022-12-14 16:46 作者:猫鲨Catshark  | 我要投稿


我们不去马尔德劳

最先映入眼帘,也是让人影响深刻的,就是马尔德拉那条宽阔如同赛车赛道的高速公路了。整座小镇列立在公路东侧,这条公路是整个马尔德劳的生命线,麦伊考木材场支撑起了这座小镇的发展与建设,闻名肯塔基的马尔德劳木材林场就在公路的西侧。


而如今堵塞的公路如同汽车的墓园——那些被杂碎玻璃披挂着的、车门肆意敞开的车辆像是流水线上被加工到了一半的肉块,堵塞在城市动脉血管中的血栓。它们在静静地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

 

木料与塑料被点燃的刺激气味充斥着雨后的清晨,让我不由得试着掩住自己的口鼻,看来那场彻夜之雨也未能扑灭工厂的火灾。飞溅的黑色残留物随处可见,人们遗弃的食物、行李箱,将这条颜色泛着铁青的道路渲染成最颓废的妆容。


离我最近的一辆警用骑士D6货车车窗玻璃被敲碎,而当我向里望去的时候,那具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逃脱的警察尸体格外夺目,他的左脸到脖颈以下的皮肤都不见了踪影,暴露在外的组织已经召来了贪婪的蝇虫。在我注视着那些黑色的腐败之物飞舞于伤口之上并试图产下虫卵的残酷画面时,顺着我的视线目睹到这一切的阿兰几乎差点吐了出来。

 

我大脑仿佛重构了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某一刻,道路上的车辆被尽数堵在路上之后,车与车的间隙中,那些活死人开始走动。而在被活死人堵在车里,绝望的看着车窗玻璃被人亲手砸碎之后,方才醒悟自己安全带没有解开的人避无可避,活死人就这样站在车门外将他噬咬殆尽。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能联想到这一切,但这条公路让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昨天的早晨,我蜷缩在车下亲历这场浩劫之时,如果命运天平又稍许倾斜,可能展露出可怕死状的就将是我。


堵塞的车队如同长龙,一眼看不到尽头。阿兰不敢再向前走了,她在剧烈的反胃感中不断干呕。前面的道路上有油脂和暗红色血液的混合物,在雨水稀释之后,这里散发着一股肉畜市场中才会有的味道。

 

当我们试着走上人行道,我能注意到那股令人汗毛倒竖的目光。而当我捕捉到它时,街边民居里的那人迅速的拉上了窗帘。阿兰想要跨过栅栏上前询问,我从后面紧紧地拉住了她的右手。那不友好的目光消失在窗帘后的瞬间,另一扇窗户就被人打开,黑洞洞的枪口透过开始起雾的清晨空气指着我们。

 

这几近无声的驱逐让我胆颤心惊的同时,阿兰却鼓起勇气向那看不到面容的人打起了招呼。


“请问……” 

“滚!——没听到吗?快滚!”

 

那人明明想要放声大吼驱逐我们,却压制住了自己的嗓音。那光是听都能让人感觉到仿佛压抑着仇恨声音是冲着我们来的,仿佛我们再向屋子靠近一步,他就会直接向我们开枪。

 

“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我将阿兰拉出院子。马尔德劳一如它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那样“民风淳朴”。但此时此刻身处灾难漩涡中央的我似乎无权去责怪任何人,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试图闯入我的居所,那我大概也会做完全相同的我事情。

 

我回应了玻璃后那张脸一个冰冷的眼神,和阿兰从工厂和仓库之间的小路拐进社区。这里很安静,耳边除不远处的工厂仓库的木柴燃烧爆裂时的噼啪作响,只有肩上的防水袋里工具碰撞的声音和我自己的心跳。

 

在我们向南走的时候,阿兰一直在紧张的盯着西边树林的一角,而在我停下来示意让阿兰快点跟上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那个在林隙间一闪而过的声音。除了一阵树丛挂擦,细细簌簌的声响之外别无他物。我不太记得白芷的幼儿园在哪个方位了,所以必须要莉比蒂娜来带路,于是我让她在前面带领,我则跟在她身后。

 

当我开始留意四周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社区的道路如此空旷。


我,阿兰。两人如同动物园中展出的动物一样,那一双双藏在建筑玻璃,门窗后的眼睛,无不注视着在街道上行走的我们。那人人自危的氛围让我想到了之前发生在通往罗斯伍德道路上的一处唐人街抢案,那几天大家都足不出户躲在屋子里,仿佛窗外行走的每个人都是凶手。

 

不远处的雾气里,躺着一个人,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当莉比蒂娜向那名邮递员穿着的男人走去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在远方雾气中冲出来的女人提着两只巨大的塑料袋,艰难地向这个方向奔跑。而当她踩中那名倒在地上的邮递员,那邮递员简直就像是被电击中的鱼一样开始迅速地抽搐扭动身体,狠狠擒住那个女人的脚踝时。而那女人发现自己的脚被攥住不得动弹,开始发出更尖利的叫声。

 

我与莉比蒂娜看到了那些逐渐从雾气中淡入视野的身影——追逐那提着购物袋竭力奔逃的女人而来的身影。如若是往日,我会怀疑这个女人抢走了超市的东西,正在被保安或者警察追逐。而那些走路摇摇晃晃的家伙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瞬间我几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其中有几个用几乎随时会摔倒在地的踉跄姿势奔跑而来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事情的我在理智的判断出现之前,身体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箭步向前,从还在迟疑,向我转过身来的阿兰旁边疾驰而过,喷吐着呕吐物的邮递员发出模糊不清的咆哮声,他的嗓子里像是被卡了什么东西一样,不知什么原因,瘫痪了的邮递员似乎无法站起身来,只是那样紧紧的攥着那女人的脚踝。


 我的父亲曾无数次的教导我要学会变得理性,要理智地去判断善与恶、是与非。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个善人还是恶人,可能是我的感性主导了我的身体,往往在我能冷静的判断出形势,采取最佳策略之前,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去执行他所认定的正义。


当我在湿滑的地面上勉强站稳时,高举利斧的我就已经做出了我认为最正确的决断——


当那邮递员的手臂被斩断时,我手中的斧子有三次劈砍都砸在了地面上,那在不断抽搐的人太难以制服了。我完全有理由用斧子劈烂那活死人的头颅,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想当着阿兰的面做这种事。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块做杀手的料。当那僵硬、色泽发灰的手臂被我整个斩断的时候,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将一个人的手臂整个切断了。伤口的切面是如此的耀眼而又骇人,宛如在我的心脏上剜下了一个巨大的切口。


自古以来,作祟的同情心往往是害人丧命的凶手,而自诩正义的人往往不会有好的下场。那女人重获自由的同时,她将购物袋整个抡了起来,狠狠地砸向了我。当我眼冒金星,失去平衡撞断了人行道上的木栅栏时,她一边惨叫着一边向阿兰跑去,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仿佛是在得意的炫耀一样,得救获命的更知鸟女孩发出癫狂的笑声声音向北边逃走。


 未等我因为这种获救之后反咬一口的卑劣行径怒火中烧,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像一名橄榄球员一样,将好不容易恢复平衡的我撞倒。湿滑的草坪让我在地上挣扎时接连打滑,那将我狠狠撞倒的活死人也因为同样的问题,在我一旁像泥鳅一样打着滚——它越是想要快速地站起身来,越是适得其反。


慌乱之中,我注意了一下身后的阿兰。也就在我走神的功夫,一个庞大的黑影撞了上来。当那张满是血污和土壤的嘴巴几乎直接凑到我脸上的时候,直冲天灵盖的异臭让意识中笼上一层白雾的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死亡几乎近在眼前时,它与我之间只隔着一柄横着的斧头。


 将我扑倒的应该是那群活死人中领头的跑者,此时此刻的我正在为自己那份多余的善良而买单。弃之而去的女人头也不回,逃走了。我的防水袋掉在了路边垃圾桶附近,那个邮递员的断手附近。


 将我扑倒的活死人力大无穷,攥住我肩膀的双手如同某种机械一样将我牢牢钳制,我甚至怀疑他能用这双手将我的胳膊整个扯下来。光是对抗他一人就已经过于勉强,一旦我身旁那个向橄榄球运动员一样的家伙重新站起身来,我将迎来自己的末日。


无论怎样用斧柄撞击活死人的下颚,他都像下定决心了一样要置我于死地,当我将他推往身体一侧,试着站起来重整姿态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那群前赴后继的活死人已经全都走进了院子,那些动作滑稽可笑,举止之间却透露着一种超越人类本身的无畏。盲目的可怖生物已不再能被称之为人。


他们像从桶里倒出来的鱼一样,几乎是用滚的方式碾过栅栏,将整条栅栏压翻之后,身后的活死人无视了身下的“同伴”前赴后继地向前滚动。而那些被踩踏的人双目中充满了狂热,即便是被这样踩踏,他们也丝毫不怨恨那些和自己一样失去理智的同伴。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分辨敌我的,只要被他们看到,仿佛无论你在天涯海角,他们都会前赴后继的突破所有障碍找到你一样。

 

我慌乱地跳起,避过那想要抓住我脚踝的家伙,向着院子里的房屋那边跑去。但任凭我怎样拍打房门,这栋屋子里的人都默不作声。当我向他们请求能不能开门让我进来避难的时候,穿着灰色衬衣的男人,正在他夫人的指挥之下将自己的酒柜推向门口,试着堵住房门。

 

我用斧头重重地砸向门锁,屋子里的人开始高声咒骂我。正当我感到身后的哀嚎声浪不断逼近,而那扇在我面前纹丝不动的门被酒柜整个堵住之后,我已经错过了从那些徘徊的家伙露出的缝隙中逃走的机会。人圈在不断地缩小,被包围的我只能孤注一掷,拼命的挥舞周中的斧头。

 

当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人圈的一侧出现了一条裂口。卷起袖子的阿兰左手提着我的防水袋,右手拿着一根备用的水管,她几乎不带任何迟疑地击碎了两名活死人的后脑,当她一脚踢开倒地活死人身边的帮凶时,我孤注一掷地将伐木斧掷向最靠近墙壁的那个家伙,然后用双臂护在面前,缩着脑袋,贴着墙壁往外冲。


阿兰几乎是在我挤开活死人的瞬间抓住了我的手。她带着我越过南边的栅栏,奔逃的我们像是逃离了狼群围剿的鹿。而当我注意到阿兰为了前来搭救我,已经脱掉了自己那双碍事的鞋,赤裸的双足开始出血的时候,我和她已经跌跌撞撞的跑过了两个街区。


当我撞开了一扇牙医诊所的后门,将阿兰拉进来之后,我用文件柜挡住来路。此时我才注意到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莉比蒂娜双腿止不住地颤抖。那几乎紧随我们而来的奔跑者一头撞在门上之后安静了好一会儿,失去了兴趣的活死人起初还在窗外盯着屋子里面。但隐蔽在卫生间的我和阿兰没有弄出一点响动,足足躲了半个钟头之后,那些自知无趣的家伙就慢慢散开了。


“是我的不对,今天出门的时候不该穿的这么正式。”


在我试着向莉比蒂娜开口的时候,她却抢先一步这样对我开了口。她的脚底有程度不一的伤口,令我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她说的话其实我都没有仔细听——那些安慰我的话。


我坐在一张较矮的椅子上,阿兰则坐在一旁的矮柜上。我用盆打来了水仔细地帮她清洗了满是泥污的脚,那双早就磨破的薄袜只能扔掉。我让莉比蒂娜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用双氧水消毒这样密集的伤口一定会非常痛。


阿兰的忍耐力超乎我的想象,比起一些擦伤就龇牙咧嘴的我,她只不过实在第一次用双氧水冲洗她伤口的时候皱了皱眉毛,对于甲紫溶液把自己脚掌染成了紫色这件事,她还不忘引用安托万的《小王子》中的故事,说自己这下子大概可以和狐狸交朋友了。*①


洗手间里,我和她一低一高,对面而坐。当我问及她是如何做到这样果断的选择打倒两个人来救我的时候。莉比蒂娜的回答则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我大概也会像她一样果断地作出决定。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莉比蒂娜可能比我勇敢许多,在农仓中决定是否要搭救阿兰时仍然犹豫数秒的我感到了一点羞愧。


医馆的二楼应该是牙医的住处,我搀扶着阿兰上了楼。满地散落的文件,打开的衣柜和向外延伸的抽屉告诉了我,医生早已离去,只留下了这无人问津的小屋。


 阿兰坐在床边,她说这里距离白芷的幼儿园还有大概四个街区。那个有食堂和足球场的幼儿园,就在市中心加油站的南边,走过太阳星酒店再往南,过了泰丽亚的咖啡店就能看到。但她的双脚没办法让她再赶路了。


我翻遍了医生房间的所有柜子,都没能找到一双备用的鞋。当我询问兰要穿多少尺码的鞋子时,其实我心中已经大概知道需要怎样的一双鞋了。我希望莉比蒂娜能留在这里,等我为她找到一双鞋之后再做行动。她也很理智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告诉她,自己会去西南方的商业街寻找机会。并向阿兰许诺我一定会找到一双鞋,并会给她带来今天的午餐。出发之前我和她约定好,我会连续敲五下门,连敲两次之后再进来。防水袋中唯一能当作武器使用的水管我留给了阿兰,我拿走了一把螺丝刀傍身,其实比起这聊胜于无的武器,我可能更需要这只空背包。临行前我拉上了屋子所有的窗帘。阿兰则在二楼找到了一些医疗方面的读物打发时间。


时间是早上的十点,从后门蹑手蹑脚离开的我,觉得自己俨然变成了一个在钢铁丛林中狩猎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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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故事中的利比蒂娜其实记错了,她看到自己的脚掌被染成蓝色时说“自己能和狐狸交朋友”并不是源自《小王子》而是安房直子的《狐狸的窗户》。故事中的主角在桔梗花田迷路,遇到了一只小白狐狸,狐狸用桔梗为自己的手指染色,于是就能通过手指窗户看到自己的妈妈。但狐狸妈妈被枪射杀了。狐狸为主角染了指头,通过染色的指头可以看到自己最想念的东西,但代价是得要把枪留下。但主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性的洗了手。永远的失去了这一切。

这是我最喜欢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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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篇同人

这是一部偏向写实的同人小说,时间线与故事主线剧情基于Theindiestone制作的游戏《僵尸毁灭工程》中发生在1993年,虚构世界“诺克斯县”爆发的僵尸病毒扩散事件剧情。

我的故事里没有英雄,没有出口,没有希望。僵尸很多,人很脆弱,所有角色都是普通的芸芸众生,不要对好结局有任何期待。

本来没有发表的想法,因为觉得自己的笔力孱弱,全作几乎都在醉酒状态下创作。如有纰漏还请谅解。

作者精神和生活状况不安定,更新周期取决于下次喝醉的时间。同人小说纯粹用爱发电,叔叔不给稿费。希望小说增产请投喂唯一指定邮箱820449562@qq.com,请猫鲨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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