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伞琴】来日方长（一百八十八）

“夫人，你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亦蒿的人品有目共睹，难道就因为他的只字片语你这个当姐姐的就彻底否定了他吗？”“我、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方亦荷心里很乱，她尚且没有从方亦蒿死讯中走出来，又听闻了这样的信息，让她如何自处呢。“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因为他们的事牵扯到你们的头上，这也是我一直瞒着玄澈的缘故。可你们非要袒护那些混账东西的话，我不介意玉石俱焚。”“你居然还敢威胁我们，别以为有玄澈小子替你撑腰就能在岛上肆意杀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乱来。”已经死了两个人，再让他杀下去，他这个家主就没法服众了。玄澈这臭小子居然带了这么个人回来，简直是拿他们的性命在开玩笑。“小寒，你先送这位杨公子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出门。若有违抗，格杀勿论。”“是，老爷。”小寒硬着头皮接下这差事，其实杨溯晞真想走，他一个武力平平的下人如何拦得住呢。只是此事攸关老爷的颜面，他也只能勉力施为。

杨溯晞头也不回地跟着小寒走了，以他的现状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实在不宜再动手，否则伤及自身后果难料。现在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气氛却凝重到了极点。方亦荷想说些什么，却被方辟邪早一步开口。“你小子到底中的什么邪，胳膊肘往外拐得太过分了吧。张口溯晞，闭口溯晞，他是你爹还是你妈呀。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竟还一直瞒着我们，可真是我们的好儿子呀。”“是，我是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但是我更清楚溯晞的为人，他虽然急着想要报仇，却从来没有错杀过一个无辜的人。相较于你们对他的偏见，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们早就失去了本该有的公允。”偏见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尤其是经历过鹿鸣一事，一旦偏见形成，所造成的后果更是难以估量。毕竟他的爹娘站在的是杨溯晞的对立面考虑的一切，他无法要求他们设身处地为杨溯晞着想，但至少不能昧了良心说话。“你自己难道就不是在偏袒他吗？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们做的全是做的，要知道刚刚死去的可是一直疼爱你的舅舅，你就是这么报答他这么多年对你的宠爱吗？”

“人在做天在看，难道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就不该有惩罚吗？我曾经亲手收敛过那些无辜的霁暝族族人的尸骨，你们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到底是怎样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但凡有些血性的人都不屑为此事。爹，我敬你是我的长辈，还望你存些良知，莫要再为那些无耻之徒开脱。这般昧着良心说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啪！”方辟邪重重地甩了方玄澈一个耳光，从小到大他虽然打过方玄澈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打过他耳光。这次若不是方玄澈说话实在没有分寸，他也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你，你个忤逆子，你这是在诅咒我，还是诅咒方家的列祖列宗？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你的眼里还有我们这父母吗？”“老爷你何必这般动怒呢，父子间哪有隔夜的仇。玄澈一向说话不中听，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玄澈，你也少说几句，他好歹是你的父亲呀。”方亦荷帮着劝架，这父子俩一吵起架来，就跟上辈子的仇人似的，谁也不肯退让半分，说出的话更是能把死人气活了。

“我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当初童霁被那些孩子活生生打死，你没有给他主持公道。如今重蹈覆辙，我相信那些枉死之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敢说！”“够了，澈儿！你先回房吧，无论有什么事，都有你爹扛着呢，你不要再生事了。乖，听娘的话。”“……你们会为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的。”方玄澈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是说不醒他们的。现在他终于明白杨溯晞为何不愿向别人透露真相了，若是换来的都是这样的反应，那该有多心寒呐。为了杨溯晞的安全，还是尽早送他离开这里为妙。报仇虽然重要，但是性命更加可贵，他不希望杨溯晞死在自己面前，那样他会疯掉的。岛上的人现在也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踏出这里一步，立刻会遭到围攻的。所以就算是要离开，也要想个万全之策。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可见方辟邪刚才那一巴掌下手有多狠。可是方玄澈不后悔自己刚才的顶撞，若是他为了保全自己而莫不知声，那么他跟那些愚民有什么区别，更不值得杨溯晞真心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