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卢比肯协议 第六章 翻译

泽塔光环

2559年12月18日

第7天

几天过去了，斯巴达霍瓦斯仍在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

有两件事是肯定的：这次破裂与他以前见过或感觉到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据他所知，UNSC不具备产生这种破坏性所需的强大力量。因此，要么流放者拥有一种新的大规模毁灭性武器，要么它在性质上属于先行者，如果是的话，谁知道是什么触发了这一点。第二件不可否认的事情是：泽塔光环在这次事件中莫名其妙地穿过了跃迁空间，再多的天文导航计算也无法告诉他或埃尔菲他们到底在银河系中的什么位置。

日日夜夜静静地过去，仿佛大地处于一种休克的状态。

光环的地形被撕裂、翻滚和颠簸，形成了与摩天大楼一样高的碎片堆，而爆炸和断裂区外的大片区域仍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数十块陆地碎片漂浮在断裂处，像岛屿一样，被环带的人造重力固定在适当的位置。就他所知，他可能被困在一块类似的碎片上。他站在高原左侧的有利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的大部分裂缝，但他身后不断上升的地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盲点。一开始没有任何交流，没有看到其他生物，也没有任何东西在天空中穿梭。甚至连当地的动物群直到昆虫都变得沉默了。这种影响令人不安，有时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唯一活着的人。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与UNSC其他成员的联系上。他继续前进，只是偶尔停下来打个盹，然后继续前进。

他还有可用的钩爪，但他的突击步枪在事件中丢失了，他的M6弹匣里只剩6发子弹。他的GEN3早些时候遭受的破坏仍然无法弥补，并且将一直如此，直到他找到一个拥有必要技术人员的大本营。前一天，他终于在500米外的一片空海沿岸发现了生命，流放者的幸存成员行动缓慢，疲惫不堪，无法组织起侦察队。当八个鬼面兽在争夺谁来驾驶他们手中的三台风火轮时，他通过所展示的行为来研究它们。轮换不在鬼面兽的词汇表中：只有最强壮的才能得到好座位，他们不断地为权利而互相挑战。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风火轮巨大的带叶轮子都提供了一条很好的跟踪路线，所以在安全的距离内跟踪它们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这是由于连根拔起的土堆和碎石、深深的裂缝和暴露出来的先行者地下结构，这些地下结构在一个看似永恒的构造修复过程中不断地移动和重新定位。夜幕降临时，流放者已经到达了一片干旱的平原，霍瓦斯被迫更加退缩。他的目标并不是对抗他们，而是跟随他们，希望他们能把他带到更大的部队——一个大本营或前哨，任何可能有通信阵列的地方。当然，哪里有流放者哪里就有斯巴达。最终，平原变成了一系列的矮平顶山、峡谷和天坑。散布在这片土地上的针叶树都碎了，被爆炸的冲击波吹平了。等他穿过平原时，鬼面兽们已经在一个浅箱形峡谷的边缘扎营了。他慢慢走到一丛倒下的树后面，茂密的常绿树枝和宽阔的树干为他提供了充足的掩护，他们的声音异常响亮，让他觉得奇怪，不像他们通常的咒骂、打斗和长时间的安静。这些声音都很兴奋。笑声甚至在夜晚回荡。他绕过残骸，扫描了峡谷周围的区域，转而进行热成像。鬼面兽们立刻在他的HUD上亮了起来。一个白色的斑点也潜伏在峡谷的尽头。他把画面放大，想看得更清楚些，但他的心却沉了下去。难怪他们听起来那么活泼。

一群类似鹿的小型哺乳动物蜷缩在一个岩石的角落里，很可能是在剧变期间被困的，它们无法离开被残骸堵塞的地方。

霍瓦斯转过身来了个滑铲，背靠在一块巨石上，鬼面兽们正准备大吃一顿。这是绝佳的出击机会，本能迫使他朝那个方向努力，但他强迫自己原地不动。尽管他很想打一场仗，但回到主要冲突地区是他更优先考虑的事情。随之而来的疯狂使他热血沸腾。当他长大到可以用弓和步枪击中靶心时，他就与父亲和哥哥们一起在库伊克城外的平原上打猎。就像鬼面兽一样，如果他自己挨饿，没有他的GEN3，他就会被迫去寻找食物。然而，与他们不同的是，他学会了尊重这个过程，并对食物的馈赠心存感激。他厌恶地把声音调低了。一个小时后，他恢复音频检查情况。兽群有一半已经死亡，鬼面兽们围坐在火堆旁，吃得饱饱的，啃着肌腱和骨头。他放大了谈话内容的音量，能够听到他们讨论如何让其他的小兽多活一会儿，以防他们无法与他们的氏族联系起来。一旦他们做出决定，第一批睡眠轮班就开始了，霍瓦斯自己也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黎明还没来得及划过地平线，这些鬼面兽们就收拾好行囊，继续喧闹着前行。霍瓦斯确认情况已经完全明朗后，便穿过废弃的营地，然后滑下峡谷的浅壁，那里的暴力迹象让他更加恼火。“混蛋。”当他在大屠杀中绕道而行时，他的咒骂计数器又响了好几次。剩下的兽群靠在远处的墙边挤作一团，显然受到了惊吓。他不需要给它们造成更多的压力——勘察了这个地区。他根本不可能给流放者留下现成的食物，所以他开始移开石头和倒下的树，为兽群创造一条逃生路线。

90分钟后，道路畅通了。兽群安全离开了，他又回去追踪流放者了。正如命运所安排的那样，第二天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鬼面兽小队与另一群疲惫不堪的流放者军队会合:基拉哈尼、齐格亚尔和向斐力雇佣兵聚集在一个宽阔的裂口边缘，那里的土地几乎被一分为二。唯一将两块土地连接在一起的是一座两百米长的陆桥及其底层支撑结构。两伙人开始过桥——一群亡魂坦克、风火轮和幽灵号一边走一边搅动着泥土，后面跟着几个流放者步行前进。

霍瓦斯的眼睛被远处的一小缕烟吸引住了。全倍放大显示了一个预制的流放者哨站的红色和灰色的顶部，该前哨站位于防波堤另一侧的小山上，看起来很繁忙。如果已经有一个前哨站从他们的支援船上降落在天空中，那么肯定会有其他前哨站。他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段似乎是先行者运输系统的残垣断壁，这段残骸被倒下的树木、岩石、大片的泥土和草皮包围着，顺着裂缝的边缘向桥的方向走去。

一旦流放者过去了，他会等一会儿再继续。当他接近陆地边缘时，从裂口吹来的直线风将他向后推了一点，他俯身以更好地观察解剖的环。在几十公里长的脚手架、柱子和支撑梁之上，至少有800米的地基构成了这座陆桥。巨大的管道和电缆从裂缝的两边流出，黑暗的洞穴张开大口，大到足以让几艘穆尔桑级护卫舰通过。但与规模一样令人惊讶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工程和技术成就，使环带即使在破损状态下也能调整和持续其生命维持功能，为碎片区域提供重力和可呼吸的空气。他站直身子，风继续拍打着他，他凝视着缺口，打开了一个加密传输。

“向范围内的任何UNSC部队致意。这是斯巴达霍瓦斯。UNSC无尽号的无畏火力小组。我和我的团队分开了…5天了。我正在努力对付环带上的流放者。如果有人能听到我——”

“有不明飞行物接近，”埃尔菲插嘴说。一艘漆成红色的运输船从裂口的另一边低空掠过，飞过了穿越陆桥的放逐单位。

“魅影号”。霍法斯像子弹一样跳起，爬过碎石，翻越残骸，魅影号慢慢地在裂口的这一边盘旋，在陆桥的桥头将泥土和灰尘扬起。他停在碎片顶部附近，蹲在一堆破碎的树木和岩石后面，这时通往魅影号的舱门打开了，两个鬼面兽跳了出来。显而易见，这些人不是无足轻重的步兵，他们在流放者的等级体系中占据着更高的地位。如果霍瓦斯要猜的话，其中一个穿着大约半吨重的红色强力装甲，是个上尉。这也是一个大家伙。他没有戴头盔，这告诉斯巴达他们不是来这里打架的。他长着两根断了的獠牙，深灰色的皮肤，厚厚的灰色皮毛，还有花白的胡须。另一个则更高更年轻，有着乌黑的皮毛。他几乎有三米高，穿着暗红色的盔甲，可能是血星。如果是这样，重要的对手肯定是血星——由技艺精湛的特种作战人员组成的，他们通常是寂静之影特工。那两个大块头在这里干什么?霍瓦斯慢慢靠近，加大了头盔里的音频范围。

“啊。一个天然的咽喉，”上尉一边说，一边测量着这片区域。“这里我们建造的地方。命令降落。“

“咽喉有什么用?”人类已经分散和破碎了。这场战斗已经胜利了。”

上尉转过身来盯着年轻的鬼面兽“你怀疑艾瑟拉姆的判断吗?”他停顿了一下，皱起了脸，嗅了嗅空气，哼了一声。“我们并不孤单。”

啊,该死的。“该走了。”霍瓦斯嘟囔道。基拉哈尼没有追踪气味，而是急忙回到了魅影号，可能是想从上空侦察该地区。霍瓦斯无法正面面对这样一艘船，他的伪装已经失效，他的武器和弹药也越来越少。他也藏不住了。他们马上就能通过气味找到他。

通过快速盘点，他只看到一个可行的选择——稍微调整一下战术位置。霍瓦斯跑了起来，在他的HUD上了显示这个区域的坐标方格。魅影号从地面上升起，开始在那片区域盘旋，显然在寻找他。他HUD上的坐标显示他当前位置只有一个可能的矢量，他本能地朝它冲去。

“斯巴达霍瓦斯，”埃尔菲命令道，“请立即偏离当前路线。”

“对不起，菲，不行。”他把每一块肌肉，他的盔甲，都发挥到极致，冲向陆地的边缘。“你不会是有意——”哦，他是有意的。他可能是疯了，但是——他毫不犹豫地从环带的边缘跳下去，掉进了一个开阔的裂口，从12米高的地方掉下来，然后重重地落在一个伸向开阔空间的宽阔平台上。撞击造成金属变形，红色的护盾警告在他的HUD上闪过。他惊讶得喉咙都哽住了。他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能坚持着陆。

”起来。飞行物仍在移动中。”

“是的,女士。”魅影号接近了他，加速并超越了他的位置，它飞出了断裂处，形成了一个180度的弧线，等离子炮向他射出过热的等离子。霍瓦斯一跃而起，向环带的内部跑去。流放者的火力摧毁了他身后的脚手架。如果这些白痴没有回来再次开火，在这个过程中击中了陆桥的支撑梁，他也会成功的。当另一炮直接击中他身后时，等离子体侵蚀了弱化的合金，喷穿了额外的支撑，导致脚手架弯曲。他周围的结构开始变形。当陆桥坍塌时，泥土、地基材料、金属和碎片崩塌进入裂缝，它的重量将其支撑部分完全切断为两半，并完全断开了两个环带碎片。他脚下的脚手架向上倾斜，圆环碎片飘走并开始翻转。

“不,不,不。”不妙。他的靴子失去了摩擦力，尽管他努力保持他的抓地力。

一道银光从坠落的碎片中闪过，映入他的眼帘。

“11点钟方向有不明飞行物。”

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先行者哨兵从环内的某处飞了出来，向魅影号发射了一束粒子束，然后猛地撞向它，用它的两只螃蟹一样的手臂抓住它，用它的操纵器撕开了它的外壳，一切都突然垂直起来。这些自动无人机主要是为了维护光环的众多支持系统而设计的，但也曾在必要时为防御光环而出击。这只显然把魅影视为一种威胁，并做出了形式上的回应。随着陆地碎片继续翻转，霍瓦斯抓着的那块合金支撑物发生了弯曲和断裂，他失去了重量。他迅速地向仍然连接在环碎片上的脚手架发射钩爪，整个地面垂直并向上倾斜，把他甩成一个上升的弧线，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随着大量松动的碎片一起下降。

又来了。

他被吞噬了，从四面八方被打得面目全非。

他从未失去意识。他听到并感觉到这一切，前后摇晃，颠簸，翻滚，被泥土、岩石和金属反复撞击。当剧变终于停止时，他脸朝下躺了下来，被一堆像碎石一样的东西固定住了。他的HUD闪烁了几次，屏幕上的线条滑过，最后才恢复正常。

“报告。”他呻吟着说，试图把他推上去，但他上面的重物没有移动。

”报告。“

“从传感器中提取数据……”他等待着，保持冷静，尽管他刚刚被活埋。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菲 !报告!“运动跟踪器、主动伪装模块和远程通讯仍然处于离线状态。”推进系统受损，能量屏蔽率为32%。你的装甲承受的压力加上估计的陆地的平均重量表明你现在的位置在残骸下9米。”

“太好了。”

“你还有90分钟的呼吸时间。”霍瓦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一丝惊慌传遍全身。他立即把它压碎，依靠他的训练，而不是屈服于被困在自己皮肤里的熟悉和不安的记忆，无法移动，让任何东西工作。他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头盔里。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太深入地研究过他的过去，而且绝对不想从现在开始。他生命的那一部分已经结束了。这一次，他没有瘫痪;他的脊椎并没有断成十几截;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破碎。不，这次他可以移动了。只是一点点，但这是一个开始。他的手指来回移动，终于留出了最小的活动空间，几分钟后，他的手肘、部分手臂和一个膝盖都能活动了。埃尔菲在他的HUD上显示了一个倒计时。83分钟。他想了想，把它关了。

“没有帮助”。他已经尽可能快地行动了。计时器只会激怒他。“到一半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当然，斯巴达霍瓦斯。”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需要极大的努力来挖掘和创造空间和岩洞来向上推进，并在碎片中找到一条盲道。

”完成了一半。在氧气耗尽前你有45分钟。“

“有的是时间。”他希望如此。突然，他撞上了一个小的气穴，这给了他更多的杠杆来推开碎片。他周围的土地开始松弛下来。他的脉搏怦怦直跳，他的肌肉和盔甲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他在数千磅重的岩石、泥土和碎片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道路，得以到达地表。最后，他的手挣脱了，然后是前臂和肘部，他用来撬动自己。头盔一清理干净，灰尘从他的面罩上滑落下来，他终于走出了黑暗，进入了泽塔光环和附近的黄色矮星的环境光中。读数告诉他有重力和可呼吸的空气比以前要稀薄，但足以让他扯下头盔，把大股气流吸入肺部。他呆在那里，部分淹没在泥土中，直到他能够稳定自己。

“我们成功了，菲。我们做到了。”有一段时间，他并没有这么肯定。霍瓦斯把剩下的路从地上推了出来，终于站了起来，他直起身来，灰尘和泥土从他的雷神锤上滑落下来。一堆倒下的树木、岩石和土块包围了他的位置，使他无法看清自己降落的地方。如果他能走到更高的地方，也许他就能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能知道回到他看到的那个流放者哨站有多难。

他抓起头盔，重新戴上，开始往废墟上爬。有几只动物在树上或地上乱窜，除此之外，一切都出奇地安静。当然，他又一次孤身一人。他花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一个空旷的至高点，几乎被眼前的景色绊倒了。

“啊，见鬼。”这次他几乎没听见咒骂计数器的声音。泽塔光环的碎片漂浮在断裂处，就像黑色星辰之海中的岛链。但由于他的身体被颠倒过来，他只看到了组成环带外围的合金。大块的山，树，脚手架，流放者和UNSC载具以及基础组件漂浮在环带碎片之间的空间。

在他的世界里，即使在GEN3之外，他也被认为是一个大个子，但在这里?站在太空的边缘，望着外界的景色，他感到自己无比渺小。霍瓦斯有段时间一直在上升，他凝视着眼前的景象，意识到现实的存在。他必须长途跋涉到碎片的另一边，在魅影号出现并毁掉一切之前，让自己回到原来想去的地方。他疲惫不堪，转身走下山坡，朝里面走去。

“有什么能量信号吗?”他问道。光环装置到处都是能源，在整个下部结构中都有发电机、集线器和分配通道，以便为巨大的环带提供动力并维持其所有功能。

“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除了一个失败的环境遏制场，”她回答说。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7天，直至大气完全排出。“

“有的是时间，”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说。“好吧,。让我们看看我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