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救赎灵魂 希尔薇 同人 第十五章 家 第二幕
女人从门口的台阶上站起身来，烟头如忽明忽暗的鬼火。在月光下我能依稀看见她姣好的面容，那张雕塑般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人们总说姐姐比我漂亮——这是事实。
姐姐无声的在雪地上滑向我，最后站住，穿着厚底长靴的她几乎与我一样高。她略微扭头吐出淡淡的烟圈，我顿觉心中一暖——她仍记得我闻不惯烟味。
她没在看我，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希尔薇，良久方才开口:“想必这便是你的奴隶？”
希尔薇如梦初醒，连忙低下头去:“大人。”
“衣服不错，是没见过的款式。”姐姐用职业式的目光习惯性的检视着希尔薇，“叫我辛就好。”随即她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错了:“啊，抱歉，我又在自说自话。总之……”她伸出一只手，“欢迎回来。”
我摘下手套握住姐姐的手，辛以很小的幅度皱眉，我感到她的指头拂过我手背上细碎的疤痕，“这粗糙的质感是怎么回事？伤疤？”她就着月光查看了一番，但很显然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于是我简略的描述了一下出诊那天的经历。自然，我省去了那些不想她知道的内容。
然而辛一直很聪明，我的那些小心思总是会被她看破，估计这次也不差。她略微眯了眯眼睛，熄灭了快燃尽的烟头。
“为了一个奴隶做到这种地步，”她松开手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然后像是诅咒一般，她幽幽地补上一句:“希望你一直不变。”
我有些不自在起来，连忙在心中搜索话题:“姐夫呢？”
辛一直盯着希尔薇，听到这个问题时怔住了:“……没回来，工作上的事，走不开。”她甩了甩头，像要摆脱什么不愉快的东西:“母亲在里屋，你们去吧，我在这再待一会儿。”
希尔薇略略鞠躬告别，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辛复又坐回台阶上，火柴的火光映亮了她的脸，她将新的那支烟叼在嘴里，把空了的烟盒塞进口袋，抬头望着夜空，厌倦而孤独。
“主人的姐姐……”希尔薇犹豫着开口，这时我们正在门厅卸下行李，她似乎在努力的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很酷。”
“在大多数人眼里她都是那种淑雅贤惠又有才的女人，很少有人会用酷来形容她。”我轻轻扫去希尔薇发上的积雪，不过……我赞同你的评价。”然后在我们整理自己的时候，我将姐姐的一些信息告诉了希尔薇。
辛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收入很充足，去年在父母的介绍下和一名商人结了婚，我对那商人的印象很淡，在记忆里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我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他，但她似乎是默默的接受了——她总是这样顺从。总之姐夫生意很忙也很富有，用邻居们的话来说就是郎才女貌，是其他人心中的理想婚姻，自然也是父亲与母亲的骄傲。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的家伙。”我将叠好的围巾捧在手心，毫无意识的盯着它，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突然觉得很难受。
希尔薇温柔的抱住我，没了大衣的阻隔，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体温。她把脸贴在我胸口上，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全都明白，我们早已心意相通。我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别让母亲等太久。”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与我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和去年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我身边多了一个人。我回想着刚才拥抱时怀中的温暖，不自觉地看了看身边的女孩。我明白希尔薇也会不安，只是她善解人意的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总是这么惹人怜爱。我不敢在离父母房间一步之遥的地方牵她的手，于是只能攥紧空气。
每当我对你的爱强烈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心口仿佛要迸裂了。
我抬起手敲了敲那扇沉重的木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进来。”
我伸手推门，这房间跟去年一模一样。父亲卧在沙发里看书，母亲背着着我看着窗外无边的黑夜，似在等待什么不会归来的故人。她缓缓的转身，严峻的目光如闪光的利剑，刺穿一切伪装，看穿人的心灵:“很久不见了。”
我与希尔薇顺从地低下头去:“母亲大人。”“夫人。”
“今天太晚了，你做事还是这么拖拉。”母亲的嘴唇薄的像刃，我低着头没有言语，她看了看希尔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愣了一下，“……这就是你的奴隶？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我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依旧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讲了一遍希尔薇的来历。
母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略显生硬的再次开口:“那么有什么其他事明天再说吧，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我明白这就是逐客令了，我应该立刻转过身按她的指令离开，然而我总是那么冲动而不加思索，下一句话脱口而出:“那希尔薇要睡在哪儿呢？”
“嗯？这奴隶还有名字？”母亲的目光狠狠剜了我一下，“还用问吗？”她用手指指脚下:“客厅。”
我们敛声屏气的退出房间，将门无声的关上。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一样，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夫人很严肃。”希尔薇心有余悸的说。“母亲向来如此。”我像做贼一样轻轻摸了摸希尔薇的脸颊，“去休息吧，你的东西先放在我这，小心不要被母亲发现了。”
我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仔细聆听着房子里的每一声响动。一切都静谧无声，确认安全之后，我悄悄爬下床，如同一个苍白飘渺的幽灵，从房门的缝隙间走过。
希尔薇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壁炉中的火苗恬静的燃烧着。她长长的睫毛在这温馨的火光中清晰可数。我本来想默默欣赏一会儿她可爱睡颜，她却忽然睁开眼睛:“主人。”
我跪在她旁边的地毯上用手扶住沙发边缘:“委屈你了，要睡在这里。”
希尔薇略微欠起身子:“没关系哦，比起遇到主人之前已经很好了。"她闭上眼睛轻轻的笑了:“感觉有点像圣诞节那天啊，只是我们位置不一样。”
我轻轻握住她温暖的小手:“家里的气氛真是太可怕了，我感觉自己很难睡着。”
“我也是。”希尔薇稍稍倾向我，几乎是在我耳边低语道，“没有主人的话，感觉很不安心，已经离不开主人了。”她微笑着坐正:“主人没有穿外套，还是先进来吧，别感冒了。”
她掀开她的被子，让我钻进去。与她并肩坐在沙发上，她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肩膀，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屋里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我一定会让母亲接受你的，只要说服了母亲，父亲那边就会好办一些，我发誓。”我吻了她的额头，“但这几天还是要辛苦你了。”
希尔薇沉默了一下:“……主人可以再多呆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我伸手把被子拉紧了些，然后搂住她，我想就这么沉沉睡去，然而.…
“又一个誓言，”希尔薇不由自主地攥住主人的手，心中被悲凉填满，“神啊，如果您在听，请别让这些誓言成为水中的幻影。如果爱真的意味着什么，就请给我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从梦中醒转，睡眠不足的脑袋有些发沉，早餐的香气氤氲着飘入鼻子里。这个味道……肯定是希尔薇做的。我抓起桌上的外套打算套上，一张照片却因为这个动作从桌上滑落，晃晃悠悠地飘到地上，我弯腰将它捡起来。
上面是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女孩，黑色长发，眼中却没有与年龄相符的无忧无虑，而是透着担心。不是姐姐，但我认不出来她是谁。心中一动，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揣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出门洗漱。
母亲已经坐在餐桌前，姐姐与父亲分别坐在他两侧。“早安。”我调整了一下脸部的表情，姐姐挥了挥手，而父母只是点了点头，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听见母亲说:“起的太晚了，这么懒散可不行”
“……是。”我顺从的低头看着碗。
“你的那个奴隶很勤快，起得比我还早。”我猛的抬头，母亲用纸擦着嘴角，几乎是赞许地说，“是个不错的奴隶。”
“她一直很棒！”我莫名其妙的因为母亲的话而亢奋起来，然后意识到他们三个都盯着我。母亲的脸霎时间冷若冰霜:“她到底还是个奴隶，你可别忘了。”
我咬了咬嘴唇，在沉默与煎熬中吃完了早餐。“我吃完了，恕我告退。”我穿过连廊，向后看了看，溜进厨房。果不其然，希尔薇就在这里，她的早餐原封未动的放在一旁，本人则在用水桶中的水清洗锅具。
“不可以不吃早餐哦。”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略略一惊，然后扭过头来:“主人！”
“小心手不要被冻坏了。”我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用手捧起希尔薇冰冷的小手，哈出一口热气。“呜……痒痒的。”希尔薇难为情的红了脸。
“真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啊。”我轻声说。“已经很好了，我没问题的，主人也要加油。您还是赶快回去吧，夫人发现了可不好。”她微笑着回答。
我点点头准备离去，希尔薇将手放到嘴边，送给我一个飞吻，我会心的笑笑，感觉心中又燃起了勇气。
只是不能一直待在一起，还是会让我觉得很寂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