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39
39 无法磨灭的孤独
疯子与天才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孤独无药可医。
鎏灰色的落地窗帘拉的紧实，遮住外面的光亮，房间里一片黑暗，唯有卷手中的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十爷的聊天界面中。
“想你的小情郎了？”
卷坐在床边，立风一觉睡醒看到卷儿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看到卷儿屏幕的内容，他的眼神暗了暗。
从背后抱住卷，立风将下巴倚在卷肩窝里，有些懒洋洋地问道。
卷愣了愣，他盯着屏幕出神，连立风醒来都不知道。
关上手机，他伸手揉了揉立风凌乱的头发。
“我说过了，他不是。”
“真的吗。”立风的语气有些冷漠，“至少他是真的爱你。只要你同意，我相信你们会很幸福，你们可以过上正常情侣的生活，享受平凡的快乐。”
立风看起来总是很介意卷和十爷之间的感情，像个斤斤计较的孩子，不停地重复一个相似而幼稚的问题。
“不止是他，你在大学里和那个女孩谈恋爱，我都快嫉妒死了，恨不得把你杀掉，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让你的眼睛里只有我。”
“那为什么没动手？”卷侧过头看他。
“因为我发现她爱你，而你并没有那么爱她。”
那年卷儿大二，立风刚回国没多久。他在英国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卷儿的动态，不曾想一回了国，就得知卷儿谈恋爱的消息。
像卷儿这样的男生，情商高，气质好，长相又出众，整个人都很招人喜欢，自然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他。
他一直拒绝地礼貌得体，一度让别人以为他喜欢男生。
直到有男生向他表白，也被他几句兄弟别开玩笑终结。
那大概是单身主义者了吧。
直到一个大三的学姐出现。学姐以探讨学术问题的理由请他吃饭，学姐成绩优秀，人也温柔，长的不能说特别漂亮，但也是让人很舒服的相貌。几次下来，卷儿也对她有了好感。
没多久，她告白，卷儿有些懵地同意，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两个人和正常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周末相约图书馆，晚上去音乐酒吧听歌喝酒。
卷儿会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给她买药买粥，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他就托她的室友照顾她。卷儿也会在她生理期的时候，淡定地走进超市为她买女性用品。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卷儿就像一个小太阳陪伴着她。
立风虽然人在国内，但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卷儿。一封封照片寄回国内，记录着他们甜蜜的日常。
立风买了机票去英国。
“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好不好。”西餐厅里，女孩吃下最后一口意大利面，放下叉子笑眼盈盈地看着对面年轻阳光的男人。
卷儿微笑着点点头。
“不过我也有点想去广场听流浪音乐人拉小提琴。”
“嗯嗯，这附近就有广场。”
“你怎么什么都由着我呀。”女孩有些不满。
卷儿愣了愣，很快笑着回答：“女孩子要宠嘛。”
女孩勉强笑了笑。
卷身后的一桌，坐着一位穿着鎏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男人的皮肤洁白如瓷，一张脸玦丽得像朵野玫瑰，他的头发微长，额前的头发打着卷，遮住那双乌黑的眼睛，气质矜贵，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神秘。
听着他们的对话，男子乌黑的眼眸中带上不明的笑意。
没再听下去，他起身结账离开，买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回国。
没过多久，女孩就和他分了手。
卷儿如一束耀眼的阳光，照顾着所有人的感受，他懂所有朋友的心，可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
他的孤独，永生不死。
女孩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不爱他。她逐渐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想到那个已经占据她灵魂很大一部分的男人。如果卷儿爱她，她愿意去沉沦。可是她看得出，卷儿虽然对她无微不至，体贴关怀，却并没有那么深爱自己。
她知道，自己再和这个男人相处下去，她就要彻底沉沦于他了。而与他走下去的尽头，或许是深渊。
所以女孩说了分手，去了美国。
只有距离和时间，才能让她戒掉他。
他的花园阳光明媚，百花齐放，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却藏着一朵让人上瘾的罂粟。罂粟惑人又残忍，它只想看到人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人在受罪。
卷儿同意了分手，但不明白为什么女孩这样做。没有第三者，没有争吵，甚至分手都很平和，明明还爱着，却分开了。
朋友怕他难过，都陪伴着他，带他去喝酒。在朋友故意营造的喧闹气氛中，他恍惚发现，自己很难过。
为什么难过。
因为自己并不为分手感到难过。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爱过别人。
原来，他连爱情，都在扮演。
立风平静地诉说往事，卷儿安静地听着，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本来，我是可以等等的。”立风的眼神有些阴冷，光线黯淡，他像从地狱而来，“但是，我没想到小十爱上了你。我等不住了。”
所以，他将卷儿绑走，关在这里。
立风的笑意有些残忍：“你说，小十要是知道，无论他怎样努力，也得不到你的爱，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卷低垂着双目，眼里情绪不明，但放在身侧紧握的手暴露了他情绪的弱点。
“你和他拥抱、接吻，甚至上床，我都不反对。唯独你不可以爱他。一直以来我关着你，怕你真的爱上他，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立风起身，从柜子暗格里拿出一张卡，放在卷的手中，“这是我的门卡，我放你出去，你随时可以去找他。”
“我很想看看，你失去最后一点善良，彻底沦为魔鬼的样子。”
立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莫名的蛊惑。
我很想看看，那帮盯着我这么久的愚蠢警察们，看到房子里突然走出另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立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我更想看看，小十得知自己爱的人，不过是一张面具，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一点都不担心卷会爱上他。
因为他除了爱我，早就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
我一个人在这疯人院里，待得太久了。
我的朋友，该回来与我一起狂欢了。
“妈，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想见见他，远远的也可以。”
十爷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他握着杯子的手很用力，杯壁和指腹之间的作用力让十爷的手指泛白。宋丹看在眼里，却只能摇摇头，她并不知道卷儿去了哪里。
“十爷！有情况！”
同事突然敲门进来，打破两个人的沉默。
“怎么了？”
同事看了一眼宋丹，宋丹意会，表示自己还有工作，提着包离开。
“我们监视华立风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是独来独往。今天与你分开后，他去买了些东西就打车回家了，我们确定这段时间他家里除了他没有人进去。可是就在刚才，有一个人从他家里走出来。”
“你说什么？”
十爷接过同事手中的平板，同事已经将视频发送过来。
只见视频中，一个年轻男子从立风家里走出来，在花园里停留了一会，目光直视着十爷的院子，然后缓步离开。
男子留着及肩的长发，发尾盖到颈部微微打着卷，身形修长，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牛仔裤。
画面上的这个人让十爷愣在当场。
他绝对不会认错。
是卷儿。
卷儿，从立风的家里出来。
他的神情，是十爷从未见过的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