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赫】【同人】A Day

即使身处炎夏假期,生物钟亦敲打着男人醒来。
还未睁眼的他下意识向身子右侧探手——空荡一片,没有温度。
起身时睡袍自动飞上肩背,他再次看了眼另半边床铺——虽然有时会厌恨妻子在魔法部的工作,但不可置否,这同样给予了自己独处的空间。
下床执起床头柜上的魔杖,边上是散落的指甲油,暖色系。他回忆起了妻子昨晚无赖般的央求——
她将双腿架在他的膝上,眼神像只狐狸般狡猾,口中却软软糯糯地请求自己为她上指甲油。
“西弗勒斯~”“西弗~”“亲爱的~”“蜜糖~”……甚至还不择手段地唤他“Master”和“Professor”。
——一个冷颤,他止住了思绪。
进入盥洗室草草抹了把脸,细细盯着镜子眯眼判断颚下胡须的生长速度——妻子曾劝说自己去尝试蓄须,但他坚决秉持反对的态度。
洗漱完毕,他离开了那间略显局促的屋室。
剃须刀旁,属于女主人的牙刷上还氲着未褪的水汽。
他在梳妆台上那堆高高低低的抹脸的玩意儿间翻找自己的梳子。妻子的发质与他完全相反——一头蓬松的卷曲长发,用的梳子自然不同。
当初妻子决定将这东西搬入他们的卧室时,他着实被此般庞然大物惊了一跳。就他而言,浴室一面镜子前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挪到这累赘的桌台上进行?
现今看来,他的姑娘对这个“废物”做到了极致利用——
桌面上是他至今都未必分辨得清的瓶瓶罐罐;零碎的首饰与杂物被塞在抽屉里;浮雕镜框上挂着她搭配某几件晚礼服时用得到的长珠项链;镜面甚至有时都会变成她的临时备忘录——大抵是因为她在出门前一定会在此处确认自己。
下楼到餐厅,餐桌上是覆着保温咒的早餐、今日份的预言家日报和妻子留下的便条:
1.爸爸的痛风药水
2.我会外带晚餐回来
爱你~
结尾处缀着个一笔画的桃心。
他略略展眉,入座。
煎蛋的火候总算到位,只是味道显得寡淡,可能是前几天他嫌盐重了的缘故。
——妻子不善于家政魔法,他自知不该去一味苛责什么,不过敲打她的格兰芬多式自信的必要手段罢了。
……
食毕准备展开报纸阅读时,他们的猫悄声出现在客厅中懒懒迈步——不知昨晚又跑去何处鬼混了。他轻轻转动手腕比划魔杖,厨房中准备好的猫食落到它跟前。
他并不抵触妻子带来的这只宠物——毕竟主人的整个学生时代近乎都有它的陪伴身影——搅得他心烦的不外乎是满屋扬的猫毛和自己与妻子欢爱时它站在衣柜顶上的玩味眼神。
猫儿繁杂的毛发与妻子的如出一辙,二者性格也很像——皆不会轻易来搅扰自己(这点很好);可若是贴上来了,那定是黏腻到不行,只有细细安抚顺当了才肯听话离去。
酒足饭饱后,橘黄色的它略显倦怠,大大方方地便窝在客厅一隅的单人沙发上浅眠,散落在边上的是几本他还未研究透彻的读物。
放眼过去,名义上是客厅的地儿其实早就成为了一个大型书房。他记得第一次将当时的地下恋人带回家时,姑娘就无比中意这样的布局,二人同居后书房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划分为了两个区域。
她的书架永远为几张相片保留了摆放位:父母、好友,还有婚礼当天抓拍的某刻——
相片里新郎的神情确实不算应景(他当时正为韦斯莱家的几个聒噪小孩而不耐烦)——但总归让她将两人宣誓完接吻的相片大张旗鼓地放在这好。
——他无法想象妻子好友前来拜访时的复杂眼神。(即使他根本不会同意让那些蠢蛋进他们的屋子。)
再旁边放着的,是蜜月旅行中妻子沿途挑选的几个摆件小玩意儿。
他越过客厅,向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
使他从熬煮的数个坩埚间抬头的是寄送包裹信件的猫头鹰。
被打断手头工作的他略略蹙眉,不知是不是炎夏的缘故,一连几日下来,猫头鹰都到得很晚——也还好没什么要紧事。
送来的是一些账单和他先前去对角巷订购的魔药材料。零零碎碎的信件中夹着一封戳盖了圣芒戈火漆印的信封,其上标注着妻子的姓名——他一略而过,并不计划擅自拆开。
一一察验完毕,他瞥了眼怀表:已过正午。
他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饮——准确来说是昨天妻子喝剩下后放进冰箱里保存的可乐。单手拎着杯子靠上橱柜,他难得闲下心来浏览妻子贴在冰箱门上的各餐厅的花花绿绿的外带宣传单。
“外带是餐厅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她曾如是说。
他抽回目光,饮尽手中的麻瓜饮料,转身放下杯子的同时,冰箱门被清理一新。
随意吃了点麦片与香肠,他从书架上抽出自己要找的那本,再次投身进实验室。
……
妻子归来时他才从那只猫狸子身下“夺回”属于自己的沙发不久。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她却并不满足,嗔怪地讨了个唇上的抚慰。
她从麻瓜餐厅打包了披萨——丈夫眼中青年人的junk food;外加两个街区外的烘焙店的各色甜甜圈——安抚爱人她自有一手。
分食晚餐的时段是这对夫妻一日中的首个谈话高峰期。
“周末要去我妈妈家拜访哦。”
“我没忘。”
“关节炎药水?”
“准备好了。”
——妻子年岁不大,却总有股与自己同龄的女人的唠叨劲。
看来食物并不能阻止她的喋喋不休,于是他试着提醒:“书桌上有你的信件。”妻子这才住了嘴,清清手掌挥动魔杖。信件飞到她跟前,她用杖尖点了点正中央的火漆印,信封自动拆开,将内容展现于她眼前。
他喝了口苏打水。
“西弗勒斯,”
随着呼唤他看向对面的她,信纸依旧悬浮在半空。
“我怀孕了。”
其后的女子显得呆滞。
——孩子的出现是个意外,她并不知道接下来爱人会作何选择——甚至这份本应寄到魔法部的例行体检报告都来得阴差阳错。
他将视线抽回的同时低声应下,面色毫无波澜。
晚餐继续。
他们不再对话。
……
是很早熄灯的一晚。
她侧卧于床上,丈夫靠在身边,一划魔杖,二楼卧房的窗户不再透出光亮。
他将魔杖归置到往常位置。
一切被笼于黑暗之中,她也试图将满腔的委屈揉碎吞进胃里。
少顷,他终于有了动静,翻了个身。她的后背感受到温暖的接近,并整个的裹住自己:
“赫敏,”
他伏在她耳边一句一顿,
“我从未想过我会拥有后代;
“就像——
“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这般拥抱你。”
……
这是蜘蛛尾巷里的一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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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文章几乎没有正面出现过赫敏的名字——是我的一个小心思。虽然只有斯内普口中的“妻子”,但从二人的生活细节、相处模式看来,是斯赫无疑。
我知道很多斯赫(包括大多数斯内普的CP)作者都是以斯内普为中心来延伸创作的(我也是其中一员),但是之前和小塔聊天让我更加意识到:赫敏就是赫敏,她并不是一个被作者拉来随便套用的女主,她有自己的性格,有和斯内普特殊的相处方式。
以上便是斯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