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人的散文:看到煎饼想起娘
去年腊月二十六,下午六点,娘打来电话:“果儿,你还在忙吗?我给你寄了点东西,你要注意查收。”
挂断电话,我开始想家了。
昨晚,我给娘打电话,告诉她由于疫情影响,春节不回去了。娘听后,沉默片刻,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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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回不去,但对爹娘的牵挂却始终放不下。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买一点威海的特产给爹娘寄去表表心意,谁知我还没准备好,娘的包裹就已经到了。
我在单位东门的快递柜取出包裹,双手抱着回到家。打开外包装,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鼓鼓囊囊的旧保暖上衣,衣服领口和下摆用针线缝好,两个衣袖紧紧绑在一起,这是娘一贯的保护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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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衣服,里面是一大袋密封的煎饼,金黄金黄整齐的摞在一起,似乎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沂蒙煎饼因烙制方法独特,香甜宜人,别具风味,从小到大都是我的钟爱之物。
包裹里有张小纸条:“果儿,家里一切都好,勿念。你安心在威海过年。”看着小纸条,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无论多大,我在娘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我掏出手机给娘打电话:“娘,煎饼收到了,今晚我就做煎饼卷大葱炒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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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知道你惦记家里的煎饼,我给你寄一袋,咱沂蒙煎饼用的是沂蒙山的水,甜······”娘的话勾起我对家乡的回忆。
我的老家在沂蒙山腹地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每年初冬,都是各家各户摊煎饼的好时节。玉米、小麦、小米、地瓜干都是原材料,娘将这些杂粮磨成糊糊,蹲坐在鏊子前面,用手中的耙子轻轻转动,半天工夫就能摊一大摞儿。这时候,爹便会从不远处的山坡上,挑着一大担割了一天用作摊煎饼的山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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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山草最好烧,一定得放的少些,放多了温度太高会把鏊子烧坏的。”娘一边用木勺乘着糊糊,一边嘱咐我在鏊底烧火。将糊糊放在熬子上,用耙子将糊糊均匀的摊在鏊子上。这个时候最讲究技巧,耙子推的慢了,煎饼厚薄不一,容易摊糊。耙子推的太快,如果火候不好,煎饼又容易有洞,不易成形。娘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用耙子一拨一挑,总能掌握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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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摊好的煎饼金黄透亮,煞是好看,不时还能闻到谷物熟后特有的香气。等到盆中的糊糊全部摊完,叠煎饼更是一门技术活。一般在叠之前,大都会用喷壶均匀的喷洒一些水,这样的煎饼吃起来会柔软一些,不至于时间长了发硬咬不动。
一张圆圆的煎饼,先是轻轻对着,然后依次顺着两边均匀对折,最后来个折扣,这样的形状头尖尾正,从头到尾吃起来,比较顺口。等到全部叠完,煎饼金黄的颜色就会变的黯淡一些,控干水分后,放在大的塑料袋中,码进粗瓷大缸里,用木制板子盖住缸口。吃到一两个月,煎饼原来的味道没有任何的却是,仍是十分的香甜。
煎饼卷着新鲜的大葱炒鸡蛋、辣椒炒鱼、油炸火腿肠,搭配不同,滋味也各不相同。不过,这都是家乡家家必备、老少皆宜的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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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还发明了一种新吃法,将自家腌制的咸菜切成细丝放在盛满水里的铁盆中,再放上一把细盐,咸菜原来的盐味就变淡了许多,娘常说这叫盐起盐。等到泡个十多分钟将其捞出,再将大葱、辣椒再切成粗一点的细条。这非常考验家庭妇女的刀工,没有三五年的功夫是切不好的。
倒上一大勺花生油,将油烧到稍微冒烟,迅速倒在早已将咸菜丝、大葱丝和辣椒丝放在一起的盘子里,滋滋的响声伴着香味,让人垂涎三尺。用煎饼卷着这拌好的香味扑鼻的咸菜,当真是人间美味。
“果儿,煎饼吃完了,我再给你寄,现在的物流方便,一天就到了。”娘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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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和爹好好照顾自己,等疫情过去、牡丹花开,咱们一家在威海团聚,我带您和爸爸去银滩去看海,到韩乐坊吃美食,游刘公岛、华夏城、环翠楼······”我脑子里飞速闪现着威海的各个景点。
娘在电话那头笑了,乐呵呵地说:“好,好,心安处身安,看来你真把威海当家了。今年春节咱们都在当地过年,等明年春暖花开,咱们再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