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三人走在街道上，并排，从侧面看去，他们的排列很像个梯形。

  洛晓最高，宋翔最矮，朱立夹在中间。

  “其实你们没必要和我去的。”洛晓叹口气，看着淡淡的白雾从口中出现又消散，这让他想起了高压锅。

  宋翔看上去有些不安，两只手在身前交叉，不停的挫动着，好像他很冷，又好像手里一直在不停的生出脏东西。

  “要去，要去。”他边说边点头，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我实在是不放心。”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似乎随时可能冒出个人往他脚下仍香蕉皮。

  洛晓心事重重，脸上愁云惨淡，眉毛拧巴的像是纠缠在一起的数据线，他目光涣散的望着前方，没有注意到宋翔的样子，只是嘴上说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音落下，紧接着，是一段良久的沉默。

  三人的倒影在街边的橱窗中格外清晰，几乎一致的脚步声像踩着节奏的鼓点，一声一声清晰的向远方传去。

  到了，几乎快要到了。

  闪烁的霓虹灯牌已经将色彩映入眼帘。

  三人的脚步不觉间放慢了。

  “到时候我自己上去吧。”洛晓冷不丁开口道。“你们就在下面等我。”

  “不行！”宋翔和朱立几乎同时开口。

  宋翔抬起头，神色有些慌乱的想说些什么，却被朱立的话挡住了。

  “我们都跟你到这里了，你还准备自己一个人去扛？”沉默一路的朱立，在此刻反应出乎意料的大，他瞪着洛晓，像一只被激怒的狼，眼白已经被红色沁满。

  洛晓没有被他吓到，而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只是…不想再连累你们了。”他断断续续的轻声呢喃着，却被朱立粗暴的打断。

  “你在想屁吃！”朱立的手指头像锥子一样戳在洛晓的肩膀上，“事情到这一步，你以为我们还能置身事外？”

  洛晓此刻如同不倒翁。

  “收起你那份幼稚的想法，天底下不是只有你才算男人，好吗！”

  这是洛晓第一次看见朱立如此愤怒，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讲话时嘴边唾沫横飞的场景。

  洛晓条件反射般的将上身后仰。

  可能是在躲避朱立的手指，也可能是唾沫。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抬起两只手，按在朱立的肩膀上。

  “我只是…”洛晓脸上露出苦笑，犹豫之色一闪而过，最终摇摇头，还是将心理的担忧说了出来，“心里很不安。”

  “你们知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所以…”

  朱立又一次打断了他。

  “没有所以！”

  两人再次对视，宋翔上前将他们拉开。

  “都到这里了，别…别闹了！”宋翔挤进两人当中，伸开手将两人推开，他额头见汗，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

  毕竟，他的身高站在中间像极了一只被大象和犀牛夹在当中的瞪羚。

  “我们又没要打架。”洛晓退了一步，拍开了宋翔支在胸口的手臂。

  “对，我们只是再探讨。”朱立同样，还瞪了一眼宋翔，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探讨！”

  “行行行。”宋翔高举双手，做出一副投向的姿态，“你说什么是什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