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之神》第十章 命运的豪赌
吾夷和天狼子正在餐桌上各自想着事情，吾夷想到了政权合法性这个问题，便问道“假如我们合作，那么谁来当主君？”
“按照理想的体制，那就需要一位已经生下女儿的女性继承大统。现在的主君是岭南之灾的外孙女。”天狼子答。
“为什么要设立这个制度？”吾夷问。
“要求继承人先生育，后上位，是为了避免婚姻干预政治，也是怕不孕不育和难产；君主和继承人是女性，可以保证血统纯正且不会因为遗传病绝嗣，而且继承人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可以保证后宫无法乱政。”
注:男性继承法可以保证Y染色体的延续，优点是子嗣众多，基本不必担心绝嗣。
女性继承法要求有稳定的避孕手段，可以保证细胞质基因稳定遗传，基本不必担心血统不统，优点是继承人很少会受父族干涉，缺点是生育速度慢，适龄继承者较少，统治者生育时非常脆弱，统治者为了工作和健康经常会在上位后放弃生育。
“妙，妙，那继承法是什么样的？”
“内庭中有秘密的继承顺序表，只有国王能修改。”
“那如果说两位公主归来，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的百越盟主，在内因为年幼未生女儿而地位不稳，在外因为你们三苗势力的加强而缺少威望，现在百越只能依靠外敌保持团结。长公主是现任盟主的母亲，若能服众，我们就能将联盟变成国家。”
“不过，要怎么对付反对者呢？”吾夷问。
“没关系，他们并不知道长公主参与此事，只要您给我三千两黄金和三千名士兵，我保证成立这个国家。”
“好，我去将此事告知长公主。”
不久后，长公主神农氏田就座，她紧张地牵着吾夷的手站在桌前，似乎面对着什么艰难之事。
“长公主，这位就是天狼子，我们的谋士。”吾夷介绍道。
天狼子伸出了手，但长公主却被吓到退到了吾夷身后。
“我害怕！害怕！”
“长公主，我也害怕，这种谋士一张囗就能使山川换主，坚城易帜，可我们要成大业必须仰仗他们呀！”吾夷说。
“是我冒犯了，应当作揖的。”天狼子尴尬地笑了。
“他只有一个人，我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吾夷将天狼子的手和长公主的手拉在了一起，“我们现在都是你的臣子，你必须对我们保持怀疑和警惕，但同时也要敢于利用我们，好吗？”
“是。”
“作为主君，不要对任何人称是，而要说好。”
“好。”
这时，吾夷的手下端来烤炉和腌好的生羊肉，并将割肉的刀子交给长公主，长公主持刀在䅁板上割肉分给吾夷和天狼子烧烤。
注:古代在宴会和各种仪式上主持分肉的人被称为“主宰”，这一词语流传至今，三苗族也有让地位最尊贵者掌勺分配食物的传统。
“我的妹妹可以过来一同商议吗？”长公主问。
“在您掌握实权稳定局势前她还不能露面，要是您出了三长两短，至少少公主还能继承大统。现在我还不确定天狼子先生能帮您成功复国，所以不能让所有人都卷进来。”吾夷指着自己说道，“当时火王并不知道我会利用你们姐妹做什么，难道你现在就清楚别人的想法？”很明显，这段话是针对天狼子说的，天狼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头烤串。
“看天狼子先生的肤色，想必也在天国当过差吧？”吾夷边用软刷向烤肉上抹油边问。
“一开始我在十三军团当教官，后来被普罗米修斯圣团策反投入水王麾下，可那个圣母只知道一味行善，对我们言不听，计不从，我在和她吵了几次架后来到岭南帮土著抗战，至今已有八年了。”天狼子叹了囗气，吾夷拿出私酒给他倒上了一杯。
“有仁心而无仁术，她的眼泪会害死自己的子民。”吾夷苦笑道。
“这么说来雪王会不一样吗？”天狼子问。
“她敢不听天帝的命令，还能下定决心出兵北海营救奴隶，把狂妄的星王驯服，这样的君王会和圣母一样？”
“我猜，一定是雪王得了北海的黄金，派你来扩大势力。”
“是的，我们想要进行一场代理人战争。”吾夷看着烤肉的火苗说，“普罗米修斯，一个不存在的神，在另一个世界盗得天火，被拴上山崖上喂鹰，你们居然会崇拜这么弱小可怜的神。”
“这是因为普罗米修斯知道谁能推翻残暴昏庸的宙斯，而我们也在寻找能诛灭天帝的英雄。”
“那你们找到是谁了吗？”
“是你，吾夷。”
吾夷大笑了起来，企图掩饰自己的惊讶。
“不信是吗？你的手下是三苗人，而你却是白皮肤，在渤海国的文件中你叫无仪，就是圣人无礼，至人无仪的无仪。可我们打听到，曾经有个三苗小孩考中了渤海国文武举人，他叫五囗的吾，蛮夷的夷，他的母亲又在家书里叫你儿子，还住在宫中，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你。”
“可那又如何？”
“三苗人重视家族，可你却从不祭祖，也不说自己的姓氏，若是你的祖先受了大禹招安做官，那你的家人应该在淮海国，若是你的祖先坚持抵抗，你也不会不敢跟流落岭南的三苗人说明身份。而既没有在淮海国招安做官，又没有随其他族人流放三危转进岭南的家族，就只有防风氏了，对吗？”
听到这里，长公主用鄙夷的眼光看向吾夷，吾夷吓得瑟瑟发抖。
“是的，我是防风氏后人，名至，字吾夷。”吾夷跪在地上答。
“三苗初定，盟于会(kuai)嵇，先降者富，后至者诛。若是你的祖上早些投降，你也走不上这条路，可他们在犹豫后依然向禹王投降，结果就因为迟到的原因被杀。其他坚持抵抗的人即使流浪他乡，也总有义士相助，可对于你们，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想让你们死。对天国和夏国来说，你们是怀有异心的蛮夷，对于土著来说，你们也是出卖族人的叛徒。所以你的名叫至，就是想永远记住后至者诛的遭遇，字称吾夷，就是不忘蛮夷的身份，永远不向文明人投降。”
吾夷实在无颜以叛徒后人的身份，面对高尚的普罗米修斯信徒和巾帼英雄之女。
天狼子笑了，“别紧张，我并不恨你，毕竟祖先的罪行你阻止不了。而且我知道，你在渤海国行侠仗义，专好打抱不平，在被北海国抓走当奴隶时你还未成年，可你居然能率领奴隶起义军攻破边境，让雪王得以吊民伐罪，还让天国失去了黄金产地。随后不知用什么手段讨得天主和雪王的欢心，竟建立了三苗人的社区和军队，天主还说什么他日天易主，汝等亦封侯，这谶语不就是天意吗？”
“无论天意如何，我都会为祖先赎罪。”吾夷冷冷地说。
“是你先立志为祖先雪耻，天主才能预言到你的成功，只希望你记住祖先的教训，不要再投降了。”
半个月后，普罗米修斯圣团在百越各部发动一系列的政变，并进行了一次小规模内战，吾夷和本地三苗势力相勾结，派出五千名三苗佣兵和三万流亡者帮助神农氏 田上位。原本的百越盟主神农氏 烈因为属下叛变战败，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交给吾夷看管(母慈女孝)，百越余部迅速向新盟主投降。作为回报，新盟主允许百越人与异族通婚，给予参军的异族人永居权，这为发动全面战争扫清了障碍，三苗人终于在岭南拥有了立足之地。从世界各地被卖到岭南的奴隶们也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们在百越人的挑唆下开始了大规模逃亡，他们混在吾夷的佣兵团中向着尚未被文明污染的山林进发，幻想着在没有民族、没有压迫的乌托邦中幸福生活。可笑的是，吾夷前半生一直向往着文明人的世界，四岁的他曾与母亲穿越千里林海，只为皈依神圣国度的信仰，忘记祖先被屠杀奴役的遭遇，忘记世世代代的罪恶，他瞧不起为了传承仇恨和血脉而掠走母亲的父辈，厌倦无休止的犯罪和战斗。可当他真的变成白皮肤的人上人后，却又背叛了文明世界，而他接下来要犯的罪，要比所有祖先加在一起更为严重。
在一此辩经会上，吾夷向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和百越的战士坦白自己对普罗米修斯和路西法的看法。
“天主以神明之貌造人，人获神之智而无神力，然神执意以己求人，欲使我等安于困顿，知足常乐，此诚枉费人类之神识，而徒显天主之傲慢。神器奇巧，皆束之高阁，真知灼见，尽藏于宫院。野人求知之切，迫于饥民求食之急，渴望神力，乃天赋之本能，是故天国有律而不惧，上帝有约而不遵，先贤不畏天条，效仿勇士盗火之义举，播禁术于四海，启万民于八荒。使南冠之客，不朝于周；羽发红夷，游居山野；黑帆游曳，鞭扬七海；天使信臣，各怀异心。昔路西法自称天主，为民请命，纵囚于果壳之内，仍自命为无限帝王。若世人皆有神识，自当伐戮独夫，共有天下，重建巴别之塔，再造伊甸乐园！”
吾夷计划的第一步是逼迫岭南都护府增加辅助军团，因此就要加大岭南的边防压力，为此三苗佣兵和渤海国的军官团帮助百越人训练对付军团兵的方法。每到夜晚，百越人就会无规律地袭扰岭南长城，而岭南长城长达7500公里，驻军确仅有15万人，城墙也只有2米高，但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拥有55万常备军的百越联盟。百越人以床弩射击长城，士兵们通过箭杆和梯子越过城墙，只要取得突破，轻骑兵就将收割未能逃跑的天兵，作为预备队的天国军团疲于奔命，永远赶不上战斗节奏，就这样，边境长城连同一座座庄园被废弃了，七座边城被毁，32万奴隶趁机逃亡。扣门的岭南都护府通过了扩编辅助军团和治安部队的议䅁，试图“以夷制夷”，辅助军团（Auxilia 罗马辅助军团步兵）被称为A军，没有地龙和板甲这种重型装备，看起来非常没有牌面。吾夷用雪王拔的资金购买北方被百越人占领的大量种植园和矿场，组建由渤海国教官训练的辅助军团和渤海国侨民组成的民防团。吾夷用本家三苗人作为主力组建了嫡系的蜜獾军团，用红夷（大东洲人）、黑蛮（西南洲人）和百越组建了海燕、夜莺、黄鹂、山魈等效直属百越女王的军团，用安南人（大越人）组建了鼠王军团。这些辅助军团一边打着天国旗号训练部队，一边发展生产向百越人走私战略物资和技术设备。辅助军团的主要副业是种植粮食、医疗教育服务、冶金、酿酒、造纸、治安、建筑、运输等工作，由岭南都护府出资扶持。除了辅助军团编制的二十万人之外，吾夷又通过种植园和矿场的名义购入大量沦为奴隶的人，这些奴隶在经过政治动员、军事训练和生产培训后被秘密送入百越的群山中加入百越女王的军队，由于这些人手腕上都烙有S印记（Slave奴隶），因此被称为S军，按照天国律法，当过天国奴隶的人如果犯罪或与天国为敌，将被处以极刑。因为平时奴隶死亡率和逃亡率都非常高，所以无论辅助军团买过多少奴隶，损失了多少奴隶，都不会怀疑其中有诈。
岭南都护府在经济繁荣的和平时期实行海禁，垄断对外贸易，而如今战端重开，财政紧张，只能暂时开启海关，允许其他邦国的商人和岭南都护府的个人直接贸易，消息一出，南洋上的海盗们纷纷降下黑旗变成合法商人捞钱，他们在明面上加入淮海国的茉莉商会和渤海国的雪花商会，暗中也在海盗公会留好了退路。渤海国使用从北海国带回来的黄金发展造船业和冶金，刺激其他邦国的商人加入造船经商的浪潮中。这些投资者大部分在全面战争和未来的海禁政策逼迫下成为海盗（pirate、peirato）或走私商人，一些海盗和走私商人后来成为了各国的私掠者，获得了正式编制。由于此前岭南抗贡战争的教训，万国公议会早已发布《梅尔斯海战宣言》否定了私掠船制度的合法性，私掠船被认为是海盗船，船上的人员被认为是海盗而不受国际法保护，但破产的商人只会因为后路被断而更加疯狂，他们未来将成为各国的P军，与S军、A军并称为东方三军。
6815年2月，为了拉拢火王虚湮和岭南都护府当地官员，雪王夕岚向天国申请访问岭南地区，4月，天帝同意了访问请求，允许雪王在当年9月访问岭南地区。然而一场赌博却结束了岭南地区的和平，并最终成为引发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弹球机原本是地球上的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宫廷游戏，库巴厄斯的天帝也喜欢玩，最初游戏的随机性高，运气成分很重要，因此成为了一种赌博的方式。当时岭南地区大的赌场一般都有酒店、妓院和斗兽表演，看不上这种没什么油水的买卖。可许多在大赌场输光了钱的赌棍一般都会打短工挣点本钱接着赌，要知道十赌九输赢的那个都是庄家，所以有人就盯上了这些没有什么本钱的人。比如一些酒馆会在角落里放上几台弹珠机，每点一瓶高度酒就附赠玩一次弹珠机，运气好的话能获赠金银装饰品，运气不好的话能获赠下酒菜、香烟和饮料。税务官要是来检查酒馆人家也是有话说的，我这不是赌博，是卖酒的时候抽个奖，奖品也不是货币，而是一些装饰品，况且连天帝都玩这个，你敢收弹珠机不合法？因此这些酒馆交着开酒馆的税，收着开赌场的钱，成本低，利润高，业务很快覆盖了岭南都护府所有地区。吾夷虽然禁止手下的辅助军团赌博，可他也总不能禁止手下放假时去喝酒吧？
6815年8月12日，一队海燕军团的士兵去象郡港采购军用物资，在一家小酒馆里吃饭，点了几瓶酒，他们一看买酒能玩弹珠机就上去玩了几把，赢得了一只银制小酒杯。这可气坏了旁边一个喝闷酒的白人军官，他心说什么档次跟我玩一样的机器？我赌了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回头钱，这几只黄皮猴子一上来就敢赢钱？当即就去抢他们的银质酒杯，吓坏了的辅助军团士兵连忙对洋大人道歉，可这个白人军官依旧辱骂辅助军团的士兵，还掏出刀子要割掉他们碰过弹珠机的脏手，辅助军团兵一再忍让不敢还手，三个人被刺中七刀向门外跑去，正好遇上了此时已经下完订单赶来吃饭的其他辅助军团士兵，为首的军官是渤海国的克里奥尔人（生在新世界的白人，区别于来自西方的洋人），他带着手下捅了那个军官十四刀，但那个军官逃走后纠集流氓和巡防营围攻辅助军团士兵，33名辅助军团士兵中有9人从屋顶逃走报信，等到吾夷带领150名援军赶来时已有6人阵亡。按照天国法律，天国的白皮肤洋人打死有色人种奴隶只用赔钱，不用偿命或坐牢。为了救出手下，吾夷一面派人通知渤海国大使馆，请求岭南都护府制止巡防营，在做好一切准备后从屋顶爬到酒馆指挥战斗。吾夷故意穿着将军服让手下用缴获的巡防营弓箭射击自己的左臂和右胸，在战斗中又故意又了24处皮肉伤，这才出示军团将军权仗，双方陷入对歭僵局。不久，岭南都护府得知巡防营打伤的辅助军团长官不仅是白皮银发的至尊贵者，还是雪王的特使和她最喜欢的男宠，连忙出动地龙骑兵镇压巡防营。见到外围松动，吾夷立刻组织反击，当地龙骑兵赶到时，已经有12名辅助军团士兵、242名巡防营士兵和8个路人死亡，超过420人受伤。因为担心抢救不力而受到更多指控，岭南都护府允许渤海国大使馆派人抢救自己的人，受此事件影响，雪王夕岚提前结束了在淮海国的访问，在6815年8月22日抵达象郡。渤海国在国力上是海东盛国，可女王本人却因为在国际事务上经常投弃权票而被称为“弃权小姐”，6812年3月桂河惨案时43名渤海国公民因为经济纠纷遇害，岭南都护府一直拖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抓，也正因如此吾夷只能用近乎自残的方式保护部下，否则要是部下遇害而自己不能为他们报仇的话，他还有什么脸要求部下效命？如果渤海国连自己国民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匡扶天下？
当岭南都护府的官员来到吾夷的病床前时，吾夷被岭南都护府的士兵吓到了，他举起剑高喊道:“不要杀我！求你们了，我有钱！放过我，不然你们也得死！”，他的眼中有三分恐惧和七分疯狂，他的伤口因为行动而撕裂，鲜血流了一地，房间里其他士兵拿着各式武器准备抵抗。但很快，雪王夕岚走了进来，对吾夷说:“吾夷，放下武器，你现在安全了。”，随后渤海国的板甲队已经控制了现场，吾夷看到他们后丢掉了剑，瘫软在女王夕岚的怀中哭了起来，夕岚将他抱到床上，她的淡蓝色长袍浸透了吾夷的鲜血和热泪，两百年来，人们的苦难对她而言只是奏折上的轻描淡写，可今天，她身上沾满了吾夷的血泪，她直接感受到了痛苦的温度，不由得怒火中烧。她愤怒地转过身来，瞪着那些岭南都护府的殖民地官员，身体气得微微颤抖，一位女军官看她衣服上都是血，想让她换件衣服，她却说“这是义士之血，勿去！”。随后当着各国公使和记者的面强压着愤怒说:“之前桂河惨案，本王等了三年还没结果，这次又要几年？说！”
“下官一定尽力督办！尽快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们如果不给本王答复，本王就给你们答复，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我可当不了弃权小姐。现在马上给我滚，别再烦本王的人。”官员们灰溜溜地走了，吾夷在恢复理智后包扎好了伤囗，和其他伤员一起转移到了渤海国大使馆旁边的豪华庄园。为了避免武装冲突，渤海国安排侨民们将坚固的庄园改装为堡垒，授予三万名奴隶完整公民权并发放武装，雇佣他们保护侨民的生命安全，做完这一切后，夕岚才有空照顾吾夷。
“你从小就吃了那么多苦，怎么现在大富大贵了还像以前那样拼命？”夕岚问吾夷。
“一个流浪汉能变成富人，靠的是运气和能力，可如果一个富人害怕变成流浪汉或者死人，那么无论他有多少运气和能力，苦难都不会结束。”
夕岚忽然想到了往事，因为她没能解决种族歧视，所以吾夷被迫离开母亲，因为她没能解决人囗贸易，所以吾夷被迫沦落为奴，因为她没能保护好侨民，所以吾夷险些丧命。她自以为早已看破红尘，可以像石雕那般漠视一切苦难，可当爱人的血流到她的身上时，铁石心肠便再次有了温度，与其继续当一个被称为“否决小姐”的花瓶。既然如此窝囊，还不如赌上王冠，从此快意恩仇，打抱不平，纵然失败，也能在地狱中建设属于自己的世界。于是她向天主祈祷，恳求天主允许自己和吾夷死后能一起在地狱生活，天主表示她可以带吾夷一起上天堂，可夕岚拒绝了，她说:“坏人们也上了天堂，吾夷如果看到他的敌人在天堂幸福生活，这孩子一定会不开心的。如果我们在地狱，至少还能盼望着打上天堂报仇血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