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侦察
地月之间的拉格朗日点，距离地球大约31.9万千米，如果让征服者之影号使用自己的推进器进行亚光速航行慢慢飞，需要枯燥无味的数十个小时，才能完成一次单程飞行。而高璟的传送法术，虽然能够让他本人从家里出发，精准的传送到舰桥上，或者在领航星号设备的辅助下传送回家，但是一旦需要传送的物体体积太大，他也无能为力。
很不幸，风暴鸟炮艇属于那些“体积太大”的东西。如果只是带着一辆摩托车，突击车之类的轻型载具进行传送，或是带上十几个几十个人，都不会对高璟造成太大的负担，哪怕坐在战斗机的座舱里，他都能把自己和飞机一起传送走，这也是他在空战中的一个大杀招。但是，体型硕大，赶上了一辆超重型坦克的风暴鸟炮艇，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极限。
此外，幻想乡目前还被一层未知的神力结界笼罩着，根本感受不到地面上的情况，更别说确定传送目的地的坐标了，搞不清楚坐标，就贸然进行传送的话，非常容易出危险。
到时候连人带飞机一起赔进去。
看了一眼手表，做好出发准备之后，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如果慢慢飞过去的话，至少需要差不多两天，足足48小时的漫长航程。
只可惜，为了腾出空间，给侦察设备腾地方，征服者之影号上的超空间引擎刚刚被拆了下来，不能进行超光速航行了，否则区区30来万千米，不过就是一秒钟都不到的事情。
现在，只能使用灵能法术，欺骗一下时间的流动，然后达到加速行动的效果了。
“时光回廊”这个法术，就是专门用来干这个的。
蓝色的灵能光芒从高璟的双目和手中电射而出，缠绕在征服者之影号的银灰色机身上，将灰色的涂装都加上了一层耀眼的蓝色滤镜。
然后，离开了领航星号机库的征服者之影号陡然加速，尾喷管中的紫色火焰，在黑暗的太空中留下了一道绚丽的残影。
感谢灵能法术的效果，31万千米的漫漫航程，只花了六个小时就走完了，现在，征服者之影号已经进入了地球轨道，随时可以突入大气层。
但是，持续释放一个难度比较高的灵能法术，也把机舱里的高璟累的够呛，虽然飞行可以交给机魂自动驾驶，但是持续释放灵能，还是让他的精神压力非常大。
稳妥点的打算是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等到精力恢复过来之后，再开始强行侦察。
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自己。
放倒驾驶椅的靠背，高璟把飞行帽上的墨镜拉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
睡醒之后，高璟再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六点十分。
自己差不多睡了一个半小时，可以开始行动了。
按下操纵杆上的几个按钮，后机舱的虚空盾发生器中传来了响亮的电流声，散热器风扇的运转声也变为了微不可察的咆哮，“征服者之影”系统上线了。
如果此时有人在外界观察这架炮艇机的话，就会发现，一眨眼的功夫，它原本所在的位置，突然变为了空无一物的虚空，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了。
只有经验最老到的雷达兵，能够发现，那个位置旁边，似乎会出现一些类似于虚空盾能量反应的数据，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将那个位置包裹了起来。但是这些数据一闪而逝，根本无从仔细分析，绝大多数人都只会把它当成设备的误差，有意无意的忽略掉。
被虚空盾保护起来的“气泡”内部，征服者之影号机头的姿态控制喷口喷出了几道气流，开始调整机体姿态，准备突入大气层，然后机尾的四个发动机再次点火，不过这次似乎没开加力。
地心引力会帮助征服者之影号达到开了加力才能企及的速度的。
使用了“禁识主宰”灵能之后，高璟已经几乎摸清了那道造成了永夜的结界的底细，可以伪装自己的气息，让新出现的结界误以为自己也受同出一源的力量驱动，放自己通行。不过，只要穿越这个结界，其创造者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被惊动，除非直接传送进入幻想乡内部，绕开结界的阻挠与监控，否则，自己的暴露就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传送在目前根本不可行，只剩下硬闯一条路了。
体型庞大的风暴鹰炮艇与大气剧烈摩擦，机身周围的空气被高温电离，形成了一圈红炽的等离子体。机体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呼啸的气流声，机体的震颤声，等离子燃烧的滋啦与沙沙声，都与驾驶椅上的高璟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目光，钉在了HUD上的高度与速度，这两个不断跳动的数字上。
他关闭了主发动机，轻拉操纵杆，调整飞机的飞行姿态，试图将机腹与大气层的接触面变得更大一点，利用大气刹车进一步减速。
随着机头抬起，机体的震颤显得更为严重，高璟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佩剑和手枪在储物格里微微跳动的碰撞声。
由于高层大气相对比较稀薄难以给征服者之影号提供足够的空气动力，抬起机头的这个动作，并没有减缓其高度降低的速度，而机腹朝前的姿态，让飞机的迎风面变得更大，大大提升的阻力将使得飞机的速度，降低到一个适合于在大气层内飞行的水平。
只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机体与大气的摩擦变得更加剧烈，从舷窗和驾驶舱向外看去，飞机周身都已经包裹上了红炽的电离空气，看上去就像一颗耀眼的火流星。如果机体的耐热性能不够好，在这一段大气刹车的过程当中，整架飞机就会彻底烧毁，最终酿成机毁人亡的事件。
不过，作为经常进行这种轨道突入作战的老兵，高璟完全信赖自己的座机。
得益于“征服者之影”的存在，这颗火流星不可能会被地面上的好奇宝宝观察到而已。
————
四万米，M4.5
差不多到了可以改平的时候了。
一推操纵杆，机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了下去，随后发动机点火，炮艇机进入了稳定的平飞状态。
在进行侦察之前，高璟还有一项准备需要完成。他要在东溪村附近投下一个传送信标。
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晚上还打算回家睡觉呢。
把飞机降落在某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然后偷偷回家？想的很美啊，这么大一架炮艇机肯定藏不住，被邻居看到那就不好了。
降落在远一点的地方？这倒不是不行，只不过腿儿回去很累的好不好？
反正高璟已经敲定了，把征服者之影号开回机库，自己就传送回到村子附近，然后回家睡觉。
领航星号上不是没有自己的私人舱室，自己也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只需要一张行军床，有时候甚至连行军床都不需要，随便找个平整点的地方，自己就能凑合一晚上。
只是，还是家里的床，睡得比较安心。
很快，一枚一人高的棒状物体就被从机腹下的弹舱中释放出去。这枚灵能信标将插入幻想乡的土地之中隐藏起来，自带的电力，足够连续工作两到三年时间。
看着显示屏上的信标已经开始正常工作，高璟驾驶炮艇机向着竹林的方向俯冲。
重头戏要来了。
————
得益于机载设备的出众性能，所谓的“强行侦察”实际上非常简单，在250米的高度，以高亚音速飞掠竹林上空一次，就算完成了。
收集信息的工作，机上的设备会自动完成的，
高璟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驾驶飞机，外加提防一下可能出现的威胁，仅此而已。
飞行高度和速度降低到了合适的水平，高璟关闭了虚空盾的隐身模式。
同一时间，后机舱的侦察设备也开始全速运转，光学镜头开始拍摄竹林的照片，雷达天线开始扫描竹林的地形，而一些用于探测灵能和其他超自然力量的机器，也开始记录竹林当中的各种波形曲线。
只需要保持直飞一分钟，情报收集就能完成，到时候只需要把节流阀推到最大，一拉操纵杆，征服者之影号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飞上轨道，把所有的攻击全都甩到屁股后面。
但是在这一分钟当中，高璟必须保持直飞，不能进行机动，不能使用武器，也不能乱动节流阀，稍微有点差池，就会干扰侦察设备的工作，进而影响到情报的准确性。
真是要命的一分钟啊。高璟背上和额头居然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五十五秒。
平安无事。
四十五秒。
一切正常。
三十秒。
……
二十秒
十九秒。
突然，竹林当中，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直追征服者之影号而来。
“艹！果然来了！”
————
通过机身后部的光学镜头，高璟清楚的看到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在冲向自己的座机。
那是一支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羽箭。
羽箭本身与一般的箭矢别无二致，但是在“禁识主宰”的加持下，高璟还是一眼就看透了它的本质。
姑且不论羽箭周围环绕的神力彩光，箭体的尾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哪怕是脱离了弓弦的驱动，还在为这支箭提供动力，只需要再给它一点点时间加速，恐怕很快就将追上自己的座机。
而这支箭的箭头上，铭刻了许多高璟第一次遇到的符文。虽然暂时不了解这些符文的原理，他还是能将这些符文的用途猜个七七八八。
穿甲。
爆破。
燃烧。
引导。
跟踪。
锁定。
而环绕着这支箭的神力彩光，似乎就是将这支箭诱导向高璟的座机的力量。
“这哪里是箭啊，这™根本就是一发地空导弹！”
不过高璟也就在脑海里吐槽一下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把这句话骂出口再来反应了。
还有十秒钟，这支伪装成箭矢的地空导弹就将在征服者之影号的装甲上开一个大洞，炸毁机内的设备和结构之后，还将在机体内部引发火灾，是万万不能硬扛的。
如果虚空盾还在，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硬扛，可惜为了保障侦察设备正常运作，虚空盾暂时不能开启。而且“征服者之影”的状态解除之后，需要两分钟时间为设备散热，进行必要的自检，在此期间，虚空盾发生器是无法启动的。
至于为什么不等虚空盾发生器上线之后再通场侦察？
你是有多蠢才会问出这种问题？在高空中没遮没拦的呆两分钟？这不是告诉下面人“快来射我”吗？
后部炮塔开火，直接摧毁掉这枚导弹？对不起，侦察设备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重爆弹炮塔射击的震动，激光炮开火的能量反应，都会影响设备的工作。
丢个震波弹，把这枚“导弹”炸毁？可行是可行，不过震波弹的爆炸，同样会干扰到侦察设备的运转。
闪电般的在脑子当中过了一遍所有的选项，高璟明白，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
距离导弹碰撞还有九秒，情报收集完毕还有十八秒。
“主动诱饵弹一发。”
声控系统立刻开始工作，风暴鹰炮艇机尾左侧的一个短舱门快速开启，向后方的空中抛出了一个灰色的圆柱形物体。
————
距离导弹碰撞还有八秒，情报收集完毕还有十七秒。
那个圆柱体突然发出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就像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
距离导弹碰撞还有五秒。
原本只有半人高，水桶粗细的圆柱体，此时已经变为了另一架一模一样的征服者之影号，发动机喷出的紫色火焰，高璟个人的一些幸运涂装，乃至机体上的弹痕和烧蚀痕迹都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二者的区别。通过展开内部层层折叠的纳米纤维，这颗诱饵弹正式开始履行自己的使命。
“晦暗诅咒！”
“认知迷云！”
几乎就在诱饵完成展开的同一瞬间，高璟瞬间发动了两个灵能。
“认知迷云”的效果就不用多说了，就算现在，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这个灵能也能给他造成短暂的恍惚和失神，用来摆脱锁定足够了。
“晦暗诅咒”则是放给了座机，那些用于锁定目标的神力会受到这个灵能的干扰，“下意识”的引导导弹咬住更加容易被锁定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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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导弹碰撞还有四秒，情报收集完毕还有十三秒。
高璟的连环圈套确实起到了效果，那枚“导弹”果真冲着他放出的假目标去了。
不过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
立刻操纵诱饵远离座机，至少要逃出这枚导弹的爆炸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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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导弹碰撞还有七秒，情报收集完毕还有两秒。
“导弹”的发射者最后还是拿回了导弹的控制权，打算通过人工方式进行制导了。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故意拉开距离的诱饵已经为征服者之影号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在向错误的方向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导弹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回到正确的目标上来。
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高璟完成情报收集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安全跑路的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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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之影号的涂装，可以参考一下美军空军的低可视度灰色涂装。尾喷管在太空中留下的残影尾迹，可以参考《星际迷航》最新几部电影中，企业号进曲速后留下的尾迹。
征服者之影号的操纵杆，形状有点类似于F1赛车的方向盘，包括节流阀控制杆，各种开火和武器选择的按钮全都集成在上面，战斗时完全可以做到手不离杆。至于为什么震波弹的投放控制杆要放在座椅下方，那纯粹是高璟的个人操作习惯，而且飞行时做出较大的动作，还能增添一丝紧张感，让他能够始终保持最佳的状态。
座舱的玻璃化程度很高，全部的飞行数据都在面前的三块大型HDD上，而HUD上则是目标数据和火控系统计算出的瞄准环。
桌面规则的“时光回廊”灵能，可以指定一个单位进行一次额外移动，如果需要加速，直接取最大值，无需投掷骰子，但是移动之后不能射击和近战。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给老高的炮艇订个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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