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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标题《没有保质期的罐头》
这次是全文。
凌晨三点醒来,略感不适,并非腰骨酸痛或不慎落枕,是因怀中失了温软,习以为常的温软;起身向左侧看时她正蜷在一旁,后背和长尾对着我,呼吸声缓慢平稳。
可我感到不安,这是她第三次作出反常举动。以往同眠之时,我们总会拉起一手或是轻轻相拥,她在享受爱人体温之时能迅速入睡,和我一样。
习以为常的事物反常一次无需过多在意,毕竟这世上没有绝对;反常两次就要略微注意,可能哪里出了问题;若是反常三次以上,就应重视起来,事物本身可能已有所改变。而我的爱人,名叫欣特莱雅的女子,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做出三次反常行为,令我不得不在这凌晨三点的秋夜,开始由头到脚,自内而外审视自己,也审视过去几日所作所为,认真仔细的看一看,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可惜睡意太过猛烈,未等我得出问题答案,它便如洪水一般扑来,将我拍回无梦的黑暗,自我审视也被迫结束,无可奈何。第二天醒来时看向闹钟,时针指向上午十一点,分针则指向十二,略微计算,得知八个小时业已过去。
身边已没了人影,熟悉的体香也近乎弱不可闻,唯独枕头上的凹痕依旧明显,标记一般,表明她曾存在于此处。我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发一会呆,让大脑逐渐清醒,之后转身下床,进入卫生间洗漱,花几分钟洗漱完毕,扫一眼周围,卫生间陈设一如往日,并无变化。
穿戴好后走出房间,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咖啡机的响声也在片刻以后传入耳洞。我走入厨房时,她端着咖啡杯,面朝嗡嗡作响的咖啡机,目光有些迷离;意识到我的到来,她抬头看我一眼,并无任何肢体动作,只是嘴角略微上翘,一如前两日,又不同于两日前。
“咖啡快好了,是你喜欢的豆子。”
声音依旧悦耳动听,却没了慵懒的语气。
“嗯,今天要我送你上班吗?“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其肩膀,又亲吻其脸颊,依旧是温暖而滑嫩的脸颊;可她并无任何表示,只是再次将杯子举起,嘬一口热咖啡。
“不用,我自己坐车就好。”片刻后她将咖啡咽下,轻轻回答,又举起右手拨开我的臂,走出厨房。
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喉咙里像被塞了块棉花,有令人不适的干涩感觉,所幸身边咖啡机已完成工作,便拿过杯子嘬一口,以缓解喉咙的不适感。咖啡似乎苦了几分,但无伤大雅,依旧香浓美味。
走出厨房时,客厅已空无一人,门口鞋柜旁不见了她的长靴,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居家拖鞋。她再一次——准确来说是第三次——未曾告别便匆匆离去,让我有些不习惯。我走到鞋柜旁,拿起她的拖鞋嗅闻,依旧是她的体香,但总觉得比平常淡了些,不仅是拖鞋,这屋里一切属于她的或与她有关的事物,在最近几天的时间里,无不开始失去某种性质,说简单点,就是她留在这些物品上的各类印记,在逐渐变淡。
可我不想思考这些,毕竟眼下如何思考也无法得出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放下拖鞋以后,我朝厨房餐柜走去,从中取出吐司面包和黄油,把黄油涂在面包上,就着咖啡几口吃掉。之后从书架拿出昨晚没看完的书,坐在沙发上继续阅读。一小时后阅读完毕,我合上书本,看向窗外,发现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温度也不高,适合散步。而我眼下并无其他事务,今天的工作也早已在昨天处理完毕,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出门后沿大路西行,不久后便看见一片变黄的树林。树林的模样我很是熟悉,可一下子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直到我缓步走到树林前不远处,才记起眼前树林正是我与她刚刚恋爱时常来的地方,她喜欢这里的秋景,这也是我们定居于此的理由。
终于认出眼前树林之后,我并未感到喜悦,而是有些惭愧,惭愧自己没能马上记起这片见证我们恋爱历程的树林。好在树林不会说话,没法向我表达不满;我也有点庆幸,庆幸她未与我同行,毕竟她不是树林。
又前行大约一小时,眼前出现一家小商店,门口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打折”,“清仓”之类的标语,一个看起来估计是老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前台,背部靠着凳子,表情专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想了想家里还缺些什么,不久后记起用来涂面包的黄油快要消耗殆尽,于是走过去,敲了敲门。老板将手中读物放在台上,对我微笑一下,我扫一眼那读物,是本封皮几乎脱落的旧书。
“想买些什么?”
“唔,有没有黄油?家里的黄油用光了。”
“不好意思,黄油卖光了。”男人摇摇头,笑容中带了几分歉意。“您是要用来涂在面包上的吗?”
“嗯。”
“那您不妨试试用这个,这个涂在面包上可比黄油好吃,也可以拿来下酒。”
中年男人走到一个货架前,取下一个小盒,我接过来扫一眼,是鱼子酱。“
“不错,这东西怎么卖?”
男人说了个价格,有点贵。
“再打个折嘛,有点贵。”
“不好意思,这已经打过折了,不能再低了。”他摇摇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不过,如果您是这两天就准备吃掉的话,我建议您买这边这些,比您手上这盒要便宜一半。”
男人转过身去,从另一个货架里层取出一盒鱼子酱,放在我的手心;我看了看,和先前那盒没啥区别,一模一样的一次性罐头食品。
“这有什么不同吗?怎么价格差这么多。”
我仔细查看这两盒鱼子酱,试图找出差异,但没有成功。
“这盒很快就要过期了,所以便宜很多,味道没什么区别,只要尽快吃了,就没有问题。”
看着那鱼子酱,我思考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将其买下,毕竟已吃腻了黄油,偶尔换种口味也是不错的。
。。。
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我脱去被汗水浸湿的衣裤丢进洗衣机,一丝不挂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任由温水冲遍身体。花比平常稍久的时间洗完澡,换好衣服,走进房间钻入被窝。由于走了很长的路,一闭上眼,未等我好好放松发酸的腿脚,异常暴力的睡意便将我狠狠笼罩,令我失去意识。
“起来吃饭。”
不知多久之后,肩部传来轻微的击打感,我睁开双眼撑起身来,却只看见一个白色背影。叫我起床的无疑是她,目前也只会是她,可以往她绝不会轻拍一下便了事,定会抓住我的肩部狠狠摇晃,或是将冰凉双手伸进我的领口,在我被惊醒后摆出一副计谋得逞的得意表情。但她这次没有,仅仅只是轻拍我的肩部,也似乎没有在意我是否真的会醒来。
我有点失落,她好像变了。
。。。
吃完晚饭,我主动提出洗碗,她笑笑,没说什么,转身到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电视看起来。我略微松口气,她这笑容比几小时前自然得多,至少有了以往的味道。
刷完碗筷洗干净手,我走到沙发旁,在她右侧坐下,顺手搂过她的肩膀,她没有动作,依旧盯着电视,似乎此时没有被我搂住。
“你是不舒服吗,还有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我没忍住,开了口。
“没什么,你想多了。“
她转过头来,对我笑笑,非常标准的笑容,不知是否怀有客套意味。
见这笑容,我一时语塞,胸口感觉像是堵上石头,有难以诉诸于语言的烦闷感;于是缓缓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没给她拿,她是不喝酒的——又顺手拿过刚买来的鱼子酱,坐回沙发,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有新东西?”
在我咽下几口啤酒之后,她轻声发问,是好奇的语调,或许也带着几分惊喜。
“嗯,鱼子酱,商店打折的时候买的。”
我将罐头递过去,她用两指拈过,仔细查看。
“多少钱?”她问。
我说了个数。
“怪不得这么便宜,都过期了,丢了吧。”
她将罐头递回,重新转头面向电视,一副失去兴致的模样。
“丢掉多可惜,还能吃的。”
我拿回罐头,没有看她,随口回了句嘴,继续喝酒。
可没等我将酒瓶凑近嘴巴,一只小手握住我的臂,力道不大,却似乎带有魔力,令我一时无法动弹。我转头,她正盯着我,眼神复杂,像是在窥探我的灵魂之后大失所望那般;又不只有失望,这眼神必定怀有其他情绪,只是我当下无法立即解读。
“过期的东西,就丢掉吧。“
声音一贯的悦耳,只是语调怀了复杂情绪,和她方才眼神中相同的复杂情绪。
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作出何种反应;她的话语必定别有深意,这无需怀疑,情商正常的人都能有所感觉;可我依旧不敢轻举妄动,此事非同小可,在完全明白其话中深意之前,一切不合时宜的·回应都会酿成大祸。
可她似乎没有让我回应的意思,看我一眼便重新看向电视,我松口气,可心中烦闷感觉愈加剧烈,难以排解——准确来说当下无法排解,毕竟我不清楚她话语中的真实含义,也不明白她说出这话的用意。
为了搞懂眼下这一切,第二天我便早早出门,在上班时间之前赶到罗德岛在维多利亚的办事处,找到正准备上班的干员们,一一询问同一个问题。
“你会怎么对待过期的罐头?“我问。
“丢掉啊。“玫兰莎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当时是丢掉啦,不然怎么处理?“雪雉不假思索地回答。
“丢掉啊,过期的食物可不能吃。“芙蓉眨眨眼睛,关掉了一旁的炉子,炉子上放了口锅,锅里装着难以分辨其成分的糊状物。
除了她们三个,我又问了问十来个干员,得到的回答无不相同。之后我没有继续问下去,无需再问,丢掉过期食物无疑是一个简单的常识;也没有心情再问,在询问的过程中,我逐渐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尽管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我心中难免还是生起些许悲哀之情。
因为可能在她眼里,现在的我和过期罐头,是一样的。
自那天以后又过了三日,极为奇异的三日,至于为何会用奇异来形容,是因为我无法用自己知晓的任何词语来描述那72小时的时间,即使是奇异这一用处颇多的词语,也无法准确形容这段时间的性质。
那三天里,她的行为与前些日子——发生改变后的日子——几乎无异。我也一样,从表面上,依旧是照常上班,照常吃喝,照常排泄,照常休息。可在我的眼里,周围目力所及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一层厚膜,密不透风,仿佛有无形力量将我与世界一分为二;极其干净利落且彻底的分割,甚至没让我反应过来,连抗议或者呼救的机会都没留下。
我尝试挣脱,可那将我与世界分开的障壁坚韧异常,任何方法都无济于事。于是放弃挣扎,尝试让自己与这障壁共存;可它有着特殊的过滤能力,在这三天里,任何人的话语表情或是肢体动作,以及其他任何能够传达信息的“什么”,在得以被我理解之前,似乎都被这障壁滤去其真正含义;本该传入耳中的话语变成毫无意义的字符组合,含义丰富的面部表情也变成五官的无规律移动,就连那些习以为常的肢体动作,都变成了无法理解的肢体移动。毫无疑问,我已陷入难以与任何人正常交流的窘境。
而我最终无法忍受这种窘境,于是在第七十二个小时过去以后,我在午夜零点冲出家门,沿着灯光微弱的小镇街道,缓缓前行。
小镇的路灯多年未换,灯泡亮度大不如前,只能照亮方圆三四米空间。我踱到路灯旁,背靠灯柱坐下,打算稍作休息。不知是不是心情低落的缘故,我忽然感觉周遭的微弱灯光温暖无比,这光虽弱,却毫无阻碍地穿过那厚膜,给我真切的感受。我有些鼻酸,在与外部世界“失去”联系之后,这微弱光芒是唯一给予我真切感受的东西。
情绪平复以后,我再次审视自己——自那天凌晨三点以后的再一次审视。
“ 上一次和她旅行已是两年以前,上一次和她去游乐场距今也一年有余,就连和她一同做她感兴趣的事情,也是一年以前。“与上次审视时的一无所获不同,这一次,我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很是轻易的总结出几个原因——造成如今这种境况的原因;原来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 我全然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强迫她和自己过着一成不变并单调乏味的生活;她是个讨厌无聊的人,一直以来却是少有怨言,直到最近才提出抗议——也是相当温和的抗议;可我像个可笑的混蛋,一直以来都忽视她的感受与反应,直到一切都变得无比糟糕。
不过幸运的是,她仍旧对我怀有爱意,不然她早就一走了之,这仅剩的爱意,是我唯一能弥补错误的机会。
休息三五分钟以后起身继续前行,不多时看见前方有家小商店,规模与前几日那家相差不大,我心中一凛,又想起那罐头。可我还是走了进去,里面或许有着能够帮我解决问题的物件,毕竟我如今的处境,上次那家杂货店也要负点责任,尽管极少;杂货店对目前的我来说,是个神奇的场所。
店主不是中年男人,是个中年女人;见我进来,她热情招呼一声,问我需要什么,我回答说随便看看,她微笑一下,没再跟着我,径直走回座位坐下,拿起书本阅读,我看一眼那书,挺新的。
杂货店里并没有多少有意思的东西,大多都是日用品和各类零食饮料;我从最里面的货架看起,一直到离门口第二近的货架,都没有找到有趣的,或是能够解决我当下所面临的问题的物件。我有些沮丧,懒得去看最后一个货架,打算扭头就走,可转头时眼角余光不可避免地扫到最后一个货架,上面摆着的两个物件,勾起我的兴趣。
“老板,这两盒饼干重量一样,价钱怎么差这么多?”
我指着货架上并排摆放的两盒饼干,看向女老板。
“因为包装盒嘛,贵的那盒是铁盒子装的,自然就贵一点咯。”
“”就一个包装,有必要价钱差这么多吗?“
“哎,看来你生活经验不够丰富哦。这种铁盒子,可以重复利用,就算是饼干吃完了,或者是过期了,铁盒子还可以留下来啊,那些一次性的包装盒,用过就要丢掉啦。
她走回柜台后面坐下,继续看那本新书。
不过,可能老板自己也不知道,彼时她的话语对其他人来讲,可能很平常,但对我来说,这段不长的话却有如一记响锣,将我惊醒,又令我陷入思索。
“一次性的罐头和包装盒用完就得丢弃,可铁盒子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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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回过神来,心里也有了主意——改变当下窘境的主意。我抬起头,看见那中年女老板依旧在读书,丝毫没有注意我的行为。
“老板,这款铁盒装的饼干,过期的有吗?我要一罐。“我说。
“有的,多着呢,你要过期的干嘛?又不能吃。“
“当然不是拿来吃的,不过,有别的用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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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早起来,在上班时间以前来到凯尔希的办公室,为自己和欣特莱雅请了两星期假。开始她极不情愿,毕竟公司事务颇多,若是贸然休息,定会造成程度未知的混乱。但在听取我的解释以后,她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请完假后我回到办公室,用比平常快得多的速度完成工作,赶在太阳下山以前回到家里,等她回来。
“亲爱的,之后的几天我们不上班了,一起出去旅游,假我已经请好了,请了两个星期。“
在吃饭的时候,我对她说。
“怎么这么突然,都不通知一声?“她看我一眼,表情有些诧异。
“想给个惊喜给你。“我说。”而且我们也很久没出过远门了。“
“确实。”她点头,话里的意味不明。
“那等会我来洗碗,你先去收拾行李吧,我洗完晚也会过来帮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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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们去了几个地方,从维多利亚出发,到乌萨斯呆了三天,又在龙门待了一周,尝试了不少美食,逛了好几个她一直想去的游乐园,还和陈晖洁她们三个喝酒喝到半夜,最后在街上晃了半宿才回到酒店休息。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脸上重新出现久违的真诚笑容,前几日令人难以忍受的疏离感也逐渐消失,我很高兴,一切都在逐渐变好。
而我带去的饼干罐头,也幸运地没有被她发现。
假期的倒数第五天,我们到了汐斯塔。彼时正值旅游旺季,整座城市都挤满游客,人流高峰时街道几乎水泄不通;海滩也是一样,沙滩上到处是穿着清凉的各方游客。
由于出发的很突然,我并未提前订好酒店,所幸锡兰目前正在市内,在她的帮助下,我们用很低的价格在市里最好的一家酒店里订到了一栋很少对外开放的别墅。别墅在一座远离市区的小岛上,有桥梁与最近的陆地相连;小岛外围是纯天然沙滩,四周都是未被占用的海域,最近的人流聚集地也有二三十公里,总的来说环境相当不错。
那天到达酒店的时候已是晚上,由于白天走了很长的路,我和她虽然玩的高兴,却也疲惫异常,到房间后还没来得及开窗欣赏一下周围风景——后来发现没什么好欣赏的,一片漆黑——就立马进入厕所洗漱,而后匆匆睡下。不过令我惊喜的是,她在睡前送来久违的晚安吻,之后与刚开始同居那般,轻轻钻进我的怀里呼呼大睡。我搂着她,不想动弹,她的身体柔软且温暖,抱在怀里很是舒服;不久后,我在这温暖躯体的包围下,也同样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半,起床各自洗漱过后,我打电话叫来午餐,美美的饱餐一顿。之后换上泳衣,牵上她的手,走出房间跳进大海,在海水中嬉戏玩乐。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热烈而耀眼;海水湛蓝通透,仔细观察可见底下游鱼;海风清凉,钻进鼻腔时可清晰感受其微咸味道;不时还有海鸟掠过海面,哇哇大叫,估计是因觅食失败,在气急败坏地咒骂今天的坏运气。
大约两小时后,她表示有些累了,要上岸休息,我便牵过她的手,同她往岸上躺椅走去。躺下以后,她表示要小憩一会,之后便闭上眼睛睡起觉来。我本想和她聊会天,见她累成这样,也不好打扰,于是转而开始欣赏其曼妙身材。不得不说,尽管和她相爱已有三四年,她的身体依旧让我着迷;而此时穿着泳装的她,让我情不自禁的赞叹其身材。这套泳装是她一年前买的,不过她是头一次穿;我本以为这套布料颇多的泳装有点保守,没想到穿在她身上,却是如此之性感,如此之让我欲罢不能,不夸张地说,此时身着这套泳装的她,比一丝不挂时的她更令我神魂颠倒。
但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忘记的,在大约三十分钟以后,我见她没有醒来的意思,就悄悄起身走回房间,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那个饼干罐头,迅速回到躺椅处,将罐头藏在椅子下,之后轻轻把她叫醒。
“唔,怎么了?”她揉揉眼睛,看向我。
“太阳马上下山了,我听说这里的夕阳很漂亮,你要是睡过去了,就可惜了。”
她听完我的话,点点头,之后转头看向太阳落山的方向;我趁她转过头,连忙从椅子底下取出罐头,在她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将罐头递到她的眼前。
“给你的惊喜!”我小心的把罐头放在她的手里。
“这是个。。旧罐头?”她有些惊讶地看我一眼,之后把罐头翻来覆去地检查一番,检查过后,眼神中依旧带着疑问。
“你不会又买了个快过期的罐头吧?”
“不。”我说。“你把它打开看看。
她看我一眼,又看看罐头,利索的将其打开;而她在面对罐头里满满当当的,且最为喜欢的巧克力豆时,愣住了。
“你不会以为,我还会把过期的东西留在里面吧。“看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样,喜欢吗?“
“唔。。谢谢你,我很喜欢。“她有些吞吞吐吐。”不过,你为什么要用这个旧罐头来装这些。“
她看向我,抛来询问的目光。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每一个过期的旧罐头里面,都会装着过期的东西。毕竟总会有些“过期罐头”,会努力的不想让自己失去价值;之前的日子,是我太过疏忽你的感受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同时看着她的眼睛。
她听完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安慰。
“其实。。我一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两年几乎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我很不习惯,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未等我把安慰的话说出口,她抬起头来,眼眶微红。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的。”她说。
“哪里的事,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可能现在都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多么糟糕的人。。”
“不许说,你一点都不糟糕。“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捂住了我的嘴;好几秒才放下来。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还给我这么好的礼物。“
她从躺椅上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把自己塞进我的怀里。
我没有作出任何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里早已乱作一团,各种情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使我暂时失去思考能力;只能看向夕阳,静静的看,看它有如劳累一天的老农那般惬意的回到海平面以下,让它发出的橘色光芒浸润自身;而后闭目,默默感受,细细体味这最后一缕阳光的余温。
“哎,亲爱的,之后的路,你愿意和我这个过期罐头一起走吗?“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天色变为深紫之时,我低下头,与她上移的目光相接。
“当然愿意。“她说。
“不过,你这个罐头在我心里,再也不会过期了。“
她微微笑着,从我怀里起身,双臂环住我的脖颈,与我嘴唇相接。
我闭目放松身体,任由扑面而来的温柔感觉包围全身;她的唇依旧柔软香甜,一如往日热恋时候;当然也有一点点不同,因为今天她的嘴唇,是巧克力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