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 (花城视角) —— 菩萕观尝鲜记【2】

(专栏图源:微博:STARember)(原著:墨香铜臭)
(部分内容直接摘录自原文,含量因章而异,望周知)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原本企图大展身手的谢怜,在这一晚,脸上神情显而易见,他的信心已经历了一波三折。
花城倒是有提议过,不如让他来做饭,可谢怜连忙拒绝,说怎好意思让客人帮自己修门、打扫屋子,再帮忙做饭的道理。
观主煮不好饭,又不好意思劳烦客人,当天晚上,一人一鬼、一只半鬼,和两个半大孩子就在地上啃剩下的一些馒头饼子、蔬菜瓜果。
花城看不得谢怜吃这种粗饭,只能后悔自己来之前怎么不带点稍好的干粮。
谢怜又不愿自己下厨,第二天该怎么办呢。
到了第二天,这个问题就不攻自破了。一大清早,菩荠观的门就被一群村女敲开,送了几大锅粥和一只烧好的鸡来。众村女皆含羞带怯,是冲着谁来的,显而易见。
见谢怜在村中这么受欢迎,花城也略微放心。只是知道她们是冲着谢怜的容貌来,有点骄傲之余,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那只烧鸡给两个孩子分着吃了,谢怜只喝了一点粥,花城看着那些来巴结谢怜的礼物,什么也没动,「哥哥在此地真是受欢迎。」
谢怜笑道:「三郎不要取笑我。大家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一碗下去之后,戚容在观外挣扎了整整一个晚上,号啕不止,什么我宁可给郎千秋抓住,给他千刀万剐,也好过在你这里被你下毒!什么太子表哥我错了,求求你给我解药吧!并且似乎看到了许多幻觉,谷子简直被吓坏了。
一大早起来戚容一派萎靡不振,一张脸已经青了,眼下低头呼噜呼噜就着谷子手捧的碗喝稀饭,终于缓过一口气,哑着嗓子道:「屁咧!什么受欢迎,谁冲他来的?就他那个寒酸样儿!」说到这里意犹未尽地面朝花城,「还有,狗花城你也别得意,你也就能吸引这种山旮旯里的村姑了,还不都是你穿的那么有钱,她们才巴巴地贴上来!你要是穿得像个乞丐,我才不信她们还看得上你!」
花城只当他在乱吠,拳头也不赏他。
谢怜也没有说话,只慢悠悠地忙活起来。过了一会儿,一阵气味飘了出去,戚容又嚎起来:「你又在干什么!这是什么!」
谢怜温声道:「那锅『百年好合羹』。我正在热它。」
花城一听,立刻轻轻拍手,「好名字,好名字。」
戚容吓得在地上滚起来,「这玩意儿你他妈还给取了名字?!住手!!!」
不消真喂给他,随便热了热就唤起了戚容的恐怖记忆,不敢再说话。吃完了这顿,郎萤默默把碗筷都收了,似乎要拿去洗,谢怜道:「不用了,你到旁边玩儿去吧,我来就行了。」
看见郎萤带着谷子出去玩儿了,花城伸手要接过碗筷,「我来吧。」
「你就更不用了,坐着就好。」谢怜连忙推辞。
话音未落,这时,忽听门外吃饱喝足闲得没事干的戚容吹了两声口哨,一下子有了精神油里油气地道:「哟,小妞儿,盯着本大爷看做什么?是不是动春|心了?」
这鬼方才还说他看不上这山旮旯里的乡野村姑,回头就撩上了,还撩得如此俗套。
花城掰下指尖,要不是戚容还附在那凡人男子身上,他早就会让戚容消失,别坏了他们菩萕观的名声。
身旁谢怜放下手中洗着的碗筷摇头,走到屋外,看似想把戚容揪进来不要丢人现眼。
谁知,还没打开门,外面便传来阵阵村民们的惊呼:
「绝世美女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到我们村里来……」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咧,还一来就来两个!」
又是来巴结殿下的吗?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叩叩的敲门声,竟是在敲菩荠观的门。
门前谢怜连忙取了那「本观危房求捐款」的牌子,拿着要摆出去。这时,又听一个女郎冷冷地道:「这门口的是什么东西,真辣眼睛。」
紧接着,另一个女郎的声音纳闷儿道:「难道是养来看门的?不会吧。不至于挑这么品位低下的灵兽啊?」
是女相风师和「地师」。
他来菩萕观,怎么也不知会自己一声?
花城抬头瞄了眼大门,再低头装作不在意。
想来因为两人是神官,谢怜猛地回头看供台边慢悠悠收拾碗筷的花城,又止住要开门的动作,谨慎地从门缝往外望去。
门还没开,便已听见风师道:「哈哈,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不用夸了,不要太高调。你们这样,我很困扰的。差不多可以了,谢谢。哈哈。」
花城无语,但他还是放了只银蝶悄悄飞在空中,视察是否还有别的神官。
只见两名身材长挑的女郎立于门外。一名是个唇红齿白的白衣女冠,体态风流袅娜,甩着拂尘,双目炯炯;一个是名黑衣女郎,肤色雪白,眉目美而锐利,且脸色极差,负手而立,望向别处。
只有他们俩。
四周黑压压围了一大群看美女的村民,看完美女又开始对戚容指指点点。戚容不乐意了,狂叫:「看什么看!老子喜欢躺地上怎么样!都滚开!有个屁的好看!」村民瞧这人举止诡异,脸色凶恶还发青,吓得一窝蜂散了。师青玄对戚容道:「这位……绿色的公子,请问太子殿下现在在观里吗?」
一听此人称谢怜为「太子殿下」,戚容瞬间对面前这两位美人儿失去了兴趣,啐道:「我呸!原来是上天庭的狗官!老子才不是给他看门的狗。听好了,我乃是……」话音未落,只见地师闷头走了过来,然后就是一声惨叫,一顿砰砰乓乓。一旁师青玄一甩拂尘,「明兄,这样暴力不太好吧!」
想来他已经看出这绿色公子是何许人等了。
明仪漠然道:「怕什么。他都说不是家养的灵兽了。」
似是怕身体原主会被打死,谢怜开了门举手阻止,「大人!手下留情!打不得,这是个人啊!」
这门一开,银蝶飞得更高,保持距离。
明仪一掀黑衣下摆,把靴子从戚容背后移开了。师青玄则上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我提早几天来啦。这人怎么回事?一身鬼气藏都藏不住,当咱们是瞎子吗?哎,进去再说吧。这回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说着就要绕过地上的戚容迈进门去。
「等等!」
谢怜还没来得及制止,那两人便一下子就看到了正站在他身后洗碗的绝境鬼王。
八目相撞,噼里啪啦,花城露齿一笑,露出一点点白牙,笑意森然,眼里却殊无笑意。
那地师戏做得足。
一刹那,明仪瞳孔骤然缩小,倒退三尺,除去惊讶之态还表现出深入骨髓的恐惧。
师青玄则一把甩出风师扇,拉开架势,警惕万分:「血雨探花!」
虽是做戏,但不说清楚缘由,突然出现在谢怜身边,「明仪」是该害怕的。
他若是为着自己的事踩过他们商议好的界限,花城绝不客气。
还放在碗里的指尖一转,花城在空中化多数只银蝶,趴在屋檐边。牠们不动声地轻振翅,双翼边缘溢着寒光,成戒备状态。
要是有什么不妥,即刻送客。
门外灰头土脸的戚容大怒,「我还是青灯夜游呢!怎么你们打了我半天都认不出我,一看他就知道是他?!」
戚容这么一吼并没有搅和气氛。
明仪与花城以「仇人」身份相遇,小小一座菩荠观,内外都是毒|药味。花城把手里抹布一丢,眯眼道:「地师大人还挺活蹦乱跳的嘛。」
明仪也冷声道:「鬼王阁下也是清闲如旧。」
清闲如旧?
相比起我,你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下一秒,花城的语调和神情便都冷了。
他警告道:「离开。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再靠近这里。」
这句其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气势上并无退让示弱,明仪沉声答道:「来到此处,非我本意!」
花城冷眼睨视明仪,目光中蕴含着质疑。
眼看着毒|药味要变成火|药味了,谢怜在一旁道:「这这这,风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师青玄扇子敲了敲额头,「我也没料到血雨探花刚好就在你这儿!你们不是前不久才见过面吗,怎么这么快又到一块了?不管怎么说,能不用武力解决最好不要用武力,暴力不好。要是打起来,咱们还是制止一下吧。」
谢怜道:「我大体同意。」戚容可就期盼着这两拨人打起来呢,一直竖着耳朵听,这时忽然道:「哦——原来你就是风师那个贱女人?」
谢怜和师青玄都转头看他。师青玄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对谢怜道:「太子殿下,稍等一下。」说完,出了观去,把门一关,瞬间传来一声惨叫。
外头砰砰乓乓地单向热战,观里另外两鬼正在冷战。
花城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盯着明仪,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银色护腕,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说清楚,咱们就不废话,直接打一场。
趁着那头师青玄正忙着,明仪以黑水的身份接上花城的通灵:「非我本意。」他再重复一遍,只是语气更加强硬,让人不容置疑。
通灵阵内,两鬼王各自沉默。背景中各种戚容被打的声音也没能逸进去。
门外戚容再嚎叫几声后,花城才在通灵阵中对黑水说:「你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拒绝配合他,不是吗?」
阵中黑水没有回答。
阵外明仪直视花城双眸,眼神却让人猜不透意思。
须臾,师青玄开门进来,已然换了男相,「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我也饿了,我觉得不如大家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好好商量。没有什么东西是饭桌上不能解决的。」
饭桌?
不错的提议,可以算账。
谢怜悄悄看向花城。
与明仪对峙一阵,花城脸上冷色渐渐散了,并没有反对,继续洗碗。洗完了自己走到锅边,盛了一碗百年好合羹。
见他主动撤兵,一场大战及时收住,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步,就是要立即调转话题,活跃气氛,于是,师青玄道:「太子殿下,那锅里的是什么?好像还热着。」
谢怜在一旁拾起碗筷,「哦,那是我做的。」
那锅煮了这么久,早已入味,气味也散去了许多。颜色虽然匪夷所思,但形状都熬得消失了,比昨晚看起来好太多太多。师青玄一听,兴致勃勃:「是吗?我还从没吃过神官亲手做的东西呢!来来来,让我们尝尝。」
心情稍微舒畅点,花城边给谢怜打下手,边看热闹。
走离供台,师青玄把其中一碗递给明仪,「来,明兄,你的份。」
明仪往碗里看了一眼,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脸。
这就有点失礼了。师青玄大怒,又递上去,不依不饶道:「来吃!刚才路上不是你说肚子饿了吗?」
嫌事不够乱,花城在那边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口中,咽下去,对谢怜笑道:「今天的确淡了点,味道刚刚好。」
谢怜也笑道:「是吗?我今天多加了水。」
花城又吃了一口,唇角藏不住笑,「哥哥有心了。」
这三言两语无疑成了极具说服力的铁证:这道菜,色、香差劲,但味道极佳!
现在花城的模样就写着「我嘴里的是美味佳肴」数字。
半晌,明仪还是接过了碗。师青玄笑道:「这就对了!」二人同时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如何?」谢怜一脸期待。
明仪「啪」的一声,脸面朝下,倒在供台上,似乎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师青玄则默默无言,流下了两行清泪。
只是有点难入口,不至于吧……
心里这般想,但看见「仇人」这副尊容,花城只能极力忍笑。
谢怜迟疑:「二位大人,到底如何,可否振作起来用言语点评一番?」
师青玄回过神来,抹了一把眼泪,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口中含混不清:「……太子殿下。」
「什么?」谢怜反手握住他。
师青玄大着舌头,说不出话,半晌,涕泪齐下地去推明仪,「明兄……明兄!明兄你怎么了, 振作一点,你醒醒!」
那位明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师青玄一贯是不能忍受别人不给自己回应的,越推越狠,最后终于掐住对方摇晃起来。谢怜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风师大人要不然你先放下扫帚,有话好说。」
师青玄掐着扫帚,回头大声道:「啊?太子殿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谢怜无奈,对着他耳朵喊道:「风师大人!你手里的不是地师大人,地师大人在这边,这边!」
这时,明仪猛地坐起身来。他居然瞬间恢复了男相,脸色铁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有心魔了。麻烦助我祛除下。」
一勺羹居然能吃出心魔来,花城低头看了下自己。
有些难吃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谢怜显然也被震慑了,嗫嚅道:「……没有吧……」
师青玄却指着明仪,双目圆睁,「慢着,你!你是什么妖孽,敢在本风师面前耍花枪?明兄呢,快我掩护你,我们先一起拿下他。」说着一手抓那扫帚,一手便祭出了风师扇。这一扇子下去,整个屋顶肯定马上就飞了,谢怜连忙上去抱住他,「使不得使不得。两位大人,你们都醒醒好吗!」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嚯嚯嚯嚯……」
戚容在门外捶地大笑,骂道:「活该!狗官!快升天!痛快!解气!」
屋内两位神官东倒西歪,呻|吟不止。花城抱着手臂倚在墙上,谢怜看看他,再看看地上抱头蜷缩的风师与「地师」,小声道:「是不是水加的还是少了……怎么会反应比戚容还大?」
花城挑眉,说出心里事实:「我觉得挺好的。是他们口味的问题吧。常有的事。」是单纯的反应落差,还是制法上再被蓄意加工,也就无从措手。
谢怜给师青玄和明仪各自灌了足足七八碗清水,二位神官才悠悠转醒。虽然仍是如戚容一般面色发青、两眼发直,但好歹神智已清醒,口齿也清晰了。唯一的一点小问题就是师青玄还是止不住地眼泪流,说话时不时咬一下舌头,但也没什么大碍。
一番鸡飞狗跳,一个时辰后,四人终于围着供台整整齐齐地坐了下来。
明仪依旧脸朝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状如死尸。谢怜正色,「风师大人,你方才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请我帮忙,究竟是什么事?」
见明仪这副「死」态,花城有些幸灾乐祸,尝试了很久才把笑意吞下。
面色憔悴的师青玄往门上丢了个隔音法术,确保外面的人听不见了,才哑着嗓子道:「……是这样的。咳咳,咳咳。太子殿下你大隐隐于市,在人间修行了八百年,走的多见得多,应该遇到过不少妖魔鬼怪吧?」
他刚说出「妖魔鬼怪」四字,花城就把方才的玩笑模样收了。
谢怜抱着双手,「是遇到过一些。」
师青玄小心翼翼地道:「那我想请问,你……有没有遇到过『白话仙人』?」
听到这句,花城的目光稍偏向桌面上趴成一坨的黑衣人。
拖了这么多年,他终于下手了。
……最终,还是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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