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双顾] 鲛人泪 第十七章(帝国将军顾野x隐忍鲛奴顾魏)
顾魏默默俯身把枕头放回了床上。
从顾魏站到门口的那一刻，顾野的目光就再也没能离开他，梦里那少年腿被踩断时渗出的鲜血让他感到揪心的痛。顾魏的面容渐渐与那少年重合，让顾野对这个不会讲话的鲛人更生出几分怜惜。
顾野抓住了顾魏的手腕，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搂进了怀中。
顾魏仰着头，正看见顾野好看的下颌角。
顾魏的双腿笔直而修长，没有一丝赘肉。顾魏盯着那略微凸显的腿骨，轻柔又珍重地抚摸着。
他从没如此细致地观察、抚摸过这双腿。
顾野神情专注，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顾魏光洁的皮肤。
一种从脚趾慢慢爬升的酥麻之感，令顾魏觉得异常难耐。
白管家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顾野把顾魏圈在怀中，一只大手正上下抚弄着顾魏的腿。而那鲛人小少爷紧闭着双眼，满脸羞红。
听见推门声，顾野神色不悦地看向来人。
白管家嘿嘿一笑：“将军，陈医生开的药，您趁热喝，趁热喝。”
“出去！”这个白老头，进门都不知道敲门了。
白管家刚将手中药放下，听到顾野的怒喝脖子一缩，赶忙退出了房间。
顾魏想要起身去给顾野端药，刚一动弹，就被顾野反身压在了床上。他的手依旧覆在顾魏的腿上，腿上，这让顾魏更多了紧张。
“魏魏，你的腿……”顾野的眼睛直视着顾魏，他没有问下去，这双腿是如此完美，他难以想象它们曾经被摧残这段。顾魏的眼睛很美，他的眼眶总是红红的，让他原本有些硬朗的面庞，变得妩媚多姿，这一刻顾野想透过顾魏眼中迷蒙的水雾，他想看到他的心。
听到顾野这么问，顾魏心头一颤，他在怀疑什么？面上不露痕迹，顾魏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向顾野：“一野哥哥，你怎么了？”双手自然地攀上顾野的脖颈，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他们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喝心跳声。
顾野抿着唇，仍旧盯着顾魏的眼睛。
顾魏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好在，就在顾魏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顾野的脸在他眼中倏然放大，四唇相接，顾野吻住了他。
顾魏稍微一愣，口唇间温热的触感，让他很快便沉浸在了顾野的吻中。
一吻终了，顾野亲昵地摸了摸顾魏的眉梢：“魏魏，我总觉得，我们曾经相识。”
“怎么会呢？您是帝国将军，而我只是个卑微的鲛人奴罢了。”顾魏的眼中显出几分悲凉，唇角微牵，扯出一个充满苦意的笑。
顾野的心更揪了几分，他似乎越来越见不得顾魏委屈的模样了。
“魏魏，你是我最好的魏魏。以后，我会对你好的。”顾野握着顾魏的手，动情地说着。
有那么一瞬，顾魏真的被感动到了，这样的话是十八岁之前的自己最想听到的，可是如今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毁掉了他，甚至连累了他的哥哥。他凭什么原谅，他又怎么能原谅。
原本想的是等他取回鲛珠，此生便与顾野再不复相见。后来江南征的事让他觉得过去的自己越发像个笑话，顾野越是对自己表达爱意，顾魏便越是觉得心寒。这一刻，他觉得顾野就像是个魔鬼，花言巧语，轻易地就能骗取他人的真心，然后转身抽离，不留一丝余地地残忍地毁掉。
种种迹象表明，顾野明明记得姜魏，他在用看姜魏的神情在看自己，他究竟想做什么？
有些念头一旦产生了便很难再消除掉，之前他没有想过对顾野进行报复，国仇家恨在顾魏的心中没有存在过。氐人国从上到下从来没有过对他的善，他唯一的牵挂就是他的哥哥。顾野对自己的伤害，间接导致了哥哥受到伤害。之前顾魏不恨顾野的，他心中明白该赎罪的从来都是自己，是自己识人不清，是自己天真愚蠢，是自己不听哥哥的劝告。
顾魏至今仍能记得在夜狱，不管受了多少苦，自己都努力活着，因为他不相信一野哥哥会弃他于不顾，他想着一野哥哥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会来救自己的。
然而，他等到的是——
“我与你相近，不过是借你的身份，好便宜行事。我对你，从未动情。”
一颗心跌落尘埃。顾野走后，狱警们对他的欺侮更是变本加厉。顾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若不是典狱长觉得在自己身上仍有利可图，怕是那六个月自己早被折磨而死。
他被卖入玉生烟之前远远地见过顾野一面，一个不良于行的瘫子想要从人贩子手中逃跑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但是他逃了，还不只逃了一次。可是那次他突然救不想逃了，因为是他，是自己曾经最爱的人要将自己卖入世人口中最龌龊肮脏的地方。他甚至都不曾转身看一眼自己。
那个时候顾魏已经知道顾家和氐人国之间的仇恨，他想顾野是恨他的父王吧，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除了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余下的就只留给了自己无尽的悲哀和凄凉。
他很想和顾野说，他什么都没做过，他不该承受他的怒火。然后，远远地他听到顾野清朗的声音：氐人族的血本身就是肮脏的。
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那么的肮脏……
那时的顾魏认了命，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是可惜还没有见哥哥最后一面，也不知道哥哥如今还好吗？
顾魏的手指抚上顾野的眉间，轻轻地将他眉间的川字抚平，划过他英挺的鼻梁，再到唇珠。他虔诚地看向顾野，就好像他看的是能够渡他出苦海的佛。
然后他勾住了他的佛，仰头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像一只迷途的妖，誓要拉着他的佛共同沉沦在爱欲情海。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冲撞了一下，顾野搂在顾魏腰间的手向上一提，低头吻了下去。我们的将军从来都要占据主动权，这一次他的吻不再小心翼翼，带有着征伐之势，他要在顾魏的唇上、身上留下他独有的印记，他要向世人宣告：这是他的魏魏。
“将军，这是您要的五年间关于夜狱的所有资料。”
“放下吧。”顾野摆了摆手，示意来人离开。
看着面前厚厚一沓资料，顾野的表情愈发凝重，良久，他才翻开了第一页。
合上资料，顾野合上眼眸，脑海中梳理着夜狱的情况。
资料中并没有记录过夜狱曾关押过一个年少的鲛人，难道自己的梦真的只是梦？顾野还是有些不甘心，再一次翻开了资料。
这一次，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
“老鬼，我记得Z城司法官曾经在夜狱当过典狱长吧？”顾野手指点着资料中一个人名：“我要见他，尽快安排。”
“牛满仓，43岁，阳城人，家有八十岁高堂，妻子在Z城附小当教导主任，儿子就读于Z城一高，女儿在Z城附小读二年级……”
牛满仓听着顾野身边的女军官如数家珍地念着自己的资料，心头有些发慌，他拿起眼前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下了整杯水。
作为Z城司法部门最高官员，牛满仓对刑讯手段是无比熟悉的，但眼前的这位顾野将军，年少成名，执掌顾家成为东部将军后更是杀伐果决。他此时找到自己，莫不是对那件事产生了疑虑。按理来说不应该啊，那人曾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顾野这辈子都不会再过问那个鲛人的事，只要自己守口如瓶，便保得荣华富贵。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他都快把那件事忘记了。
怕什么来什么……
“你曾在夜狱做了十二年典狱长，三年前，进入司法部，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坐上了司法部长的位置。”顾野的话顿了一顿，他带有极强审视性的目光射向牛满仓。“牛部长，你说，这是为什么？”
“呵呵，顾将军说笑了，自然是牛某人业绩卓著，再加上上官提携，忝为司法部部长一职。”牛满仓暗自平复心情，此时此刻他千万不能在顾野面前露怯。
“哦？”顾野眼中多了丝玩味：“也就是说牛部长的官是行贿受贿得来的了？”
“不，不是！”牛满仓懵了，这顾将军怎么不安常理出牌。
“司法部部长牛满仓，行贿受贿，证据确凿，即刻起收押，冻结一切资产。”顾野身边的那名女军官出声说道，随即就有士兵上前，绑了牛满仓。
“不是，顾将军，你不能……唔……”牛满仓挣扎着想要说话，口中却被塞入了一团破布。
“聒噪。”顾野挑了挑眉梢：“等你愿意跟我说实话的时候再开口吧。”
既然判定牛满仓有问题，那么顾野便没想跟他闲扯下去，或许他的行事简单粗暴了些，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牛满仓虽不是重要人物，但他突然被抓，他背后的人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会是谁呢？
顾野有心快刀斩乱麻，最近他的梦越来越频繁，这牵扯了他一部分精力。帝国又暗潮涌动，周围的几个小国也总是蠢蠢欲动。作为东部将军，他有他的责任，他不能只顾儿女情长。
夜半，顾野带着些许疲惫回到家中，顾魏早就备好了宵夜，等待着他。
这才是家的感觉吧。
吃过饭，白管家将餐具收走。顾魏到浴室为顾野放好洗澡水。他弯着腰，伸手去试水温。
顾野看着眼前为自己忙碌的人，心中若暖阳微醺，他从身后搂住顾魏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清新的海盐味道让疲累了一天的顾野顿感由内而外的舒适，他不由得深深嗅了几下。
温热的鼻息打在脖颈上，苏苏痒痒的，顾魏肩头微微颤抖，歪着脖子想要躲开。
看着顾魏羞红的脸颊，顾野却玩心大起，顾魏躲一步他就追一步，直把人逼到浴室尽头。
顾魏有些气恼地转过身来，抬手打在顾野的胸口，还没等他再打第二拳，手腕便被顾野牢牢握住。
“魏魏，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