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48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哦.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所有专业知识皆为杜撰,勿上升现实.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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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当你需要个夏天,我会拼了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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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杨云锦和我拿了白桃鸡尾酒以后,坐在便利店外的水泥台阶上,她此刻的表情好温柔,以往的生疏冷硬被她全然收起,低垂眉眼,昏黄路灯在她身上披上一层无比朦胧的衣纱,睫毛在下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水泥地有些凉,凉气钻进我撑着水泥地的手掌,沿着每一寸骨骼传递,将我拽入一片冰凉的海洋里。
路上鲜少有车辆飞驰而过,行驶中扇起一片夹杂凉意的空气,裹挟着沙砾尘埃满天飞扬,沿街边种植的矮树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掉落了绿叶,仅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冷空气里暴露着,看上去孤寂也悲戚。
自行车经过响起铃声,风在耳边轻轻响起,却已经没有树叶再同调皮的风闹腾出夏夜的声音,居然也显得有些孤独寂寞,江水悠悠,翻腾跳跃的声音与风的声音纠缠,能听到冬天的凄清。
鼻尖萦绕着一股冷气和江水的潮湿气息,白桃鸡尾酒的味道亦是浓郁,在舌尖鼻腔翻滚,惹得我已经感觉到几分醉意,但思绪却在寒冷的风里越发清醒,眼前的风景模糊了一瞬间,紧接着重新清朗。
行人经过,脚步急促,鞋子与地面接触摩擦,不断地响起的声音如同一下一下敲进脑子里面了一般,太阳穴都跟着跳动。
杨云锦安静了很久,组织着那些卡在喉腔的语言。
我等得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有开口催杨云锦,只是静静地等,指尖在地面上习惯性敲打着。
和宋亚轩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我很多的习惯都不自觉的被他带着跑,有烦心事就跑到阳台吹风是,现在敲敲地面的习惯也是,就连喜欢上桃汁都是。
杨云锦叹了口气,才终于开口:“其实那天我骗了你,抱歉。”
杨云锦的父母离开的很早,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好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将这个孩子丢给朋友以后就从此消失了。
那个朋友让杨云锦喊他小舅,杨云锦就乖乖喊他小舅,小舅想她学习认真优秀,她就乖乖学习,一次次拿下年级第一,小舅想要她帮家里做家务分担,她就乖乖在家里做家务分担这些压力。
小舅是个很势利很见钱眼开的人,还没有结婚领证,便无缘无故带上这么一个累赘,没有人会愿意,所以小舅对杨云锦并不算好。
一直到她十二岁那年。
他带回来了小舅妈,是个温顺善良的女人,小舅妈一直都对杨云锦很好。后来小舅和小舅妈结婚,有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还在小舅妈肚子里的时候,杨云锦对小舅妈的照顾很周到,几乎看不出来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后来她听见小舅妈说:这是我的两个孩子,我女儿和我儿子。
小舅妈说,杨云锦是她的女儿。
小舅妈会带杨云锦去商场买好看的裙子,她会做很好吃的饭菜给杨云锦开小灶,她有时候晚上会陪做噩梦惊醒的杨云锦一起睡觉。
她发觉她越发粘着小舅妈了。
可后来被拐走的那天,小舅妈偏偏就不在家里,她偏偏就出差了。
那只手好大好大,捂住杨云锦的口鼻,让她说不出话,那瞬间杨云锦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双手死死掐住那双大手,双腿一起乱蹬,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惊恐地尖叫在喉间不断尖锐的响,可是在那个无人的小巷里,在那个寒冷的夜晚中,没有人救她。
但是她明明看到小舅了,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却能清清楚楚辨别出那个男人是小舅,小舅已经有些发福,布满肥肉的脸在杨云锦看来格外清晰,他转过来了,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她瞬间燃起期待和希望。
她想——救救我吧,求你。
她也在小舅眼睛里看到了好多情绪,那个男人的视线变化太大也太明显了。
从震惊,怜惜,再到悲哀,抱歉,最后沉溺在冷漠的海。
那年她十六岁。
她已经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才能够被这个世界接纳。
她视做至亲的人,巴不得她早一点消失。
杨云锦好想小舅妈,小舅妈一定会救她的。
心里最后的希冀火苗被人狠狠掐灭后落尽海里,连最后的灰烬都搅入漩涡里消散,她听不见声音了,也看不见风景了,这个世界好像变得又黑又安静,找不到出口,连一扇有光的窗都没有。
意识也在风里消散。
再清醒过来,她只看见面前是一群人,好多人,影影绰绰地晃,那些人交换手里的箱子,她被人扛在肩膀上。
她不想挣扎了。
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直到她迷迷糊糊中听见他们说的话。
他们说,要把她以万元的价钱卖到某个落后的深山里,去做那个傻子的小老婆。杨云锦迅速的清醒,紧接着呼吸都要不顺畅,下一秒反应过来开始剧烈的挣扎,却挣不开自己手腕上的绳索,而后抬头就和那双丹凤眼对上视线。
“爸爸,不要带她走了,我很喜欢她。”
她听见那个男人这么说。
后来她被那个男人救走,听那个男人说,他叫许城。
许城。
他大她六岁,他对她很好,会请专门的家教老师去家里教她高中的课程,会陪她学她喜欢的舞蹈,他还会教她怎么拿枪,怎么保护自己,看她胡闹,他也不恼,只是温和地同杨云锦笑笑。
他把他所有的爱全部扑满在他身上了,他的温柔只给她一个人。
他会陪她一起坐在小院子里,看月亮,看流星,许城知道是阴天,可是杨云锦说会有流星,那他就陪她坐一夜,杨云锦因为没有看到流星觉得难过,许城就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拿着手电筒,从小院子的东边跑到西边。
她想看,他就送给她。
杨云锦的射击成绩那么优秀,就是许城手把手教出来的。
杨云锦对许城的感情越发复杂。
许城没有同杨云锦讲过他对她这么好的原因,每次都只是一笑而过,但杨云锦不在乎,那一年里,她和许城的关系迅速升温。
许城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许城自己说的,杨云锦也是这么觉得的。
从小独立,后来被小舅妈拽进小舅妈的保护圈里,她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温柔的小舅妈,就已经被人拐走了,但在小舅妈的爱里,杨云锦的性格多多少少被掰正了一些,没有从前那么孤僻,也懵懵懂懂知道孰黑孰白。
她当然明白,许城做的事并不算干净正当,这些供她做金丝雀的钱上沾满了眼泪也沾满了鲜血,他在黑白地带里来回游离,他是罪大恶极的恶人,是一旦被抓住,就会直接丧命的恶人。
那次许城喝醉,眼神迷离间,险些酿成大祸——他差点把杨云锦按在床上了,杨云锦细软的后腰被抵在桌台上,薄薄的衣料抵挡不住摩擦力,她的后腰破了一小块,后来就留了疤。
杨云锦挣扎了,也尖叫了,脑袋都昏。
她知道不可以。
但许城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她压不过许城的力气。
就在她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有人踹门进来了。
那个男人穿着件西装,背脊挺拔,肩膀宽宽的,让人很想要依靠。
那个人只撂下了一句话:“老爷子找你。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许城被打断,转过头看到来人的那瞬间,他恍然间清醒过来,回头看着被自己以力气压迫的女生是那个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孩,他傻了,也慌了,迅速松开杨云锦,一直和她道歉,他说是他混蛋,是他鬼迷心窍。
杨云锦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软了心。
他对她这么好,所以她什么都肯做——但她更想回家。
后来许城再也没有碰过酒,连带一点点酒精的东西他都不碰了。
不过许城好像很害怕踹门进来的那个男人,她年纪小,刚刚那些事迅速抛在脑后,转而对那个男人起了好奇心。
许城说他叫宋亚轩,是许城最铁的兄弟。
后来有一批货物在运输里险些被劫,这样的差错太严重,许城为了稳住自己少当家的位置,自请去压那批货,但是去压货怎么能带杨云锦呢?
许城把杨云锦当自己养的一只漂亮的金丝雀,金丝雀就该永远娇纵,永远被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可杨云锦并不愿意。
她很想家,很想小舅妈。
这里不自由,好压抑。
她当然也记得——许城是绑架她的人的儿子。
所以不可以啊,不可以真的依赖他。
现在许城不在,杨云锦找遍办法想要逃跑,在她找出口的那个时候,她险些被许城的仇家绑走了。
是宋亚轩救下她的。
那天她更加坚定自己要离开,这里太危险,要靠手枪才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地方,怎么能算得上安全呢,随时都可能会丧命。
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想要活着见到小舅妈,她就不能继续做乖巧美丽的金丝雀。
而宋亚轩很厉害。
她偶尔听许城提起过宋亚轩。
出淤泥而不染,在这场浑水里,所有交易都完成得格外顺利优秀,那些东西他从来没有碰过,但是却能得到许老爷子这样高的信任,他肯定是有实力的人,总不能是靠那张脸得到信任的吧。
所以她需要宋亚轩的帮助。
宋亚轩的身手很好,那天一个人单挑两个人,迅速结束战局,他额头被短刀划破,留下小小的伤口,但是一个疼字都没有。
杨云锦觉得这是一个拉拢他很好的机会,所以她提出要替他擦药。
宋亚轩摆手说不用,转身想走,被杨云锦拽住袖子:“你在怪我吗?”
小女生的眼泪说来就来,宋亚轩一个大男人,从大学开始就跟泡在和尚窝里一样,看着她泛滥的眼泪,他一点办法都没了,最后只能举手投降,同意她替自己擦药。
杨云锦很没有安全感,她在这个狼窝里,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许城,现在许城不在,她就像飘在洋里的孤舟,但是宋亚轩是很厉害的人,她知道他可以保护她,所以她就天天跟着宋亚轩。
宋亚轩和许城是很不一样的人,这是杨云锦在跟宋亚轩相处的过程中发现。
宋亚轩不能算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的决定都是在权衡利弊得失以后才会做的。她想让宋亚轩陪自己,那也可以,告诉他一个关于许城的秘密。
“因为我们两个是好兄弟啊,我得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宋亚轩是这样和杨云锦说的,杨云锦心下衡量一番,告诉了宋亚轩不是那么重要的一小半。
另一小半算是她威胁宋亚轩带她出去的筹码。
她知道宋亚轩能乖乖就范,接受她威胁带她逃走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宋亚轩有的是办法知道许城的秘密。
可是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后来宋亚轩出门与沈毅诚交接,杨云锦跟着他一起去了。
是尾随。
杨云锦想回家,宋亚轩能出得去,所以她想要跟着他,她想回家,她要回家。
和宋亚轩那双漆黑冷漠又带着审视目光的眼睛对上的那个瞬间,杨云锦傻了,她险些绊倒,好像要被淹没在一片呼吸不过来的海洋中一般,还没等她说话,宋亚轩手里漆黑冰冷的枪已经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跟着我干什么。”宋亚轩的声音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听得杨云锦脊背发麻。
“你能不能带我逃走,我想回家。”杨云锦出了一后背的汗水,但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并不算一个乖巧的小白兔。
宋亚轩很显然没有信她的话,眉梢一挑,子弹已经上膛。
杨云锦迅速举起手:“我可以把许城剩下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拜托你!”
宋亚轩不是来交朋友的,他对这里面对所有人都没有一点点的真情实感,所有人他都厌恶至极,当然也包括面前这个小金丝雀。宋亚轩看见这些人,想起的只有前辈们的汗水和鲜血。
杨云锦是许城捧在手心的蔷薇,那又如何,宋亚轩有的是办法让她的死翻篇,倘若他没有一点点手段,怎么能在这个肮脏恶心的地方,干干净净又极其迅速的爬到他现在这个位置。
杨云锦强行让自己冷静,条理清晰地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甚至掏出了那张自己保存了很久的小舅妈的照片。
“我真的很想我妈妈,求你,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宋亚轩看着这个女孩子很久,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指尖摸着下巴,眼睛里带着些探究。
最后还是信了。
在杨云锦把身份证号码都报出来让他去查的时候。
那串身份证号码在警局找到了档案,是半年前一个女人来报案的,说这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不见了。
杨云锦在这瞬间就猜到了宋亚轩的身份。
能轻轻松松在警局查到自己的档案,从来不碰那些恶心的东西,还可以帮她逃脱——他还能是什么人。
“好。”宋亚轩在听见那边的回答以后,点头答应了杨云锦的要求,视线却依旧很凉薄,“你现在就能走,许城那边我会替你圆谎。”
“真的?”杨云锦没有想到宋亚轩真的会答应。
“嗯。”宋亚轩收起手里的枪,在咖啡店和杨云锦一起等沈毅诚来,却被杨云锦拽了一下衣服,他皱皱眉问杨云锦,“怎么了?”
“你,能不能把你的项链给我?”
宋亚轩的手指抚上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是他母亲去求来替他保平安的。
杨云锦看出他不愿意,片刻后重新开口:“我走掉了,以后怎么找到你?”
宋亚轩轻轻摇摇头:“你不需要找到我。”
“不行。”杨云锦皱紧眉头,“我要找到你。”
宋亚轩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手表递给她。
杨云锦被沈毅诚带走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去警局做笔录,也因为刚刚从那个毒窝出来,所以被一个民警二十四小时跟着——是宋亚轩嘱咐的。
宋亚轩需要确定杨云锦没有被许城带坏,他不能给坤糯任何一个扩展业务的机会。
但是她不在乎,她自由了,她要见到小舅妈了。
杨云锦回到那个说不上家的家发现,小舅和小舅妈的儿子像自己那样被拐走,小舅妈失去两个孩子以后生了一场大病,和那个冷眼旁观、没有救下自己的小舅离婚了。
小舅疯了,每天嘴里只念叨着两个字——报应。
她并不是那么在乎小舅到底如何,只觉得可悲,唯一让她绝望痛苦的是——她找不到她温柔贤良的小舅妈了。
那个民警带她回到警局,同沈毅诚上报,一起商量杨云锦的去处。最后杨云锦被沈毅诚带回家里了,她还未成年,所以去办理了领养手续。
沈毅诚有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妻子,还有一个已经二十几岁在读大学的女儿,沈毅诚一家三口对她很好,大概是因为觉得她可怜,她也不知道。
但也仅仅持续了一个月。
沈毅诚和宋亚轩在跟着的那个案子到了最后的阶段,收网行动就在她逃出来的一个月以后。
她本以为她能等到沈毅诚和宋亚轩一起回来的。
但是她只等回来了冰凉的骨灰盒——沈毅诚死了。
那个对她很好的沈毅诚死了。
宋亚轩的那块手表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已经沾染她的晶莹汗水,手表的表面都起了雾气,她着急的拽住来送骨灰盒的那个警察的袖子:“那宋亚轩呢?他还活着,是不是?”
那个警察愣了一下,看着杨云锦,缓慢的点点头:“嗯,他还活着。”
“我……可以见他吗?”
“抱歉,我不是他们队的,我不知道他在哪。”
这个人能来送离世的沈毅诚的骨灰,就不可能不知道宋亚轩在哪。
只是不肯说而已。
所以杨云锦拽着那个人的袖子,眼泪都落下来了,她说求他。
那个警察最后被磨得没有办法,打电话给正在医院的刘耀文,刘耀文转告以后,只得到了一个很简单的回答。
“不可以。”
后来杨云锦用尽一切办法去找宋亚轩,都无果,两个人的联系,只剩下这一块冰冷的手表。
杨云锦失去了那个无比爱自己的小舅妈,逃离了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许城,失去了对自己很好的沈毅诚。
现在连唯一一个在意的人都见不到。
杨云锦的性格又一次开始出问题,她越发孤僻,每天只是学习读书,沈毅诚的妻子和女儿甚至怕她憋出什么问题。
她只剩下一个目标了。
考上警校,离这些对她好的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天知道她从严浩翔和余温的交谈中听见宋亚轩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多震惊。
呼吸都放慢了,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跟着颤抖,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激动与庆幸,她的眼泪有点忍不住,背脊直挺也僵硬,手里装着矿泉水的袋子落地,仅剩下耳边若隐若现的三个字——宋亚轩。
“我已经死过三次了。第一次救我的是我小舅妈,第二次是许城,第三次是宋亚轩。”杨云锦说着,低下了头,“我很感谢他,当时愿意相信我。”
“我后来经常会想,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在沈叔叔离开以后,他这样优秀的人是不是已经成了挑大梁的队长,意气风发快意潇洒,但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找到他。”杨云锦低下头,声音里依然沾染哭腔。
“我很想当面感谢他,倘若没有他,我恐怕早就死在那个混乱肮脏的地方了。”杨云锦吸了吸鼻子,“他真的是很勇敢的人,那个地方那么危险那么可怕……”
“他有你这样同样优秀又努力的女朋友,真好啊。”杨云锦已经哭得有些条理不清了,她擦掉眼泪,笑意从泪水里挣脱,“真的。”
我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从杨云锦嘴里描述的那个宋亚轩,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见到过的宋亚轩。
一个在那个鬼地方捱过千万痛苦,短短几个月就能获得那些人的信任,勇敢清醒又理智的他。
杨云锦不知道宋亚轩为什么不肯见她,可我已经猜到了。
宋亚轩不肯见别人的原因——他刚刚陷入黑暗牢笼,骄傲如他,怎么肯愿意让从前那些见识过他恣意潇洒模样的人再看到现在这样被困在一根盲杖里的他。
在杨云锦期待里想要见到的那个宋亚轩太耀眼鲜活,对于知道他痛苦的我来说,这些猜测像尖利的匕首刺进胸膛。
是啊,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也许他现在已经是挑大梁的队长了呢,也许他还是那个与刘耀文严浩翔张真源并肩作战的好搭档呢,也许他也不会将从前那个耀眼的自己贬低进尘埃里了呢。
我突然觉得我的心跳剧烈而滚烫。
好想亲亲他,好想抱抱他,好想见他。
我好想他。
杨云锦轻轻拽住我的袖子,问得小心翼翼:“我可以见他吗?”
我愣了一下,朝杨云锦笑笑:“如果他愿意的话。”
恐怕是不肯的。
那些伤疤好深,他没有真的释怀。
“那麻烦你转告他……”杨云锦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她将一块黑色的手表递给我:“还有这个,拜托你给他。”
我接过那块手表,看着在灯光下折射光芒的手表。
因为时间太久,这块表的时间已经不准了,可是我却看了它好久好久。
好像这样就能看到从前的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