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因斯兰短篇故事集-#03

大的黑森林中，黑发的少年躺在草地的正中央。那些树荫黑暗的地方亮起几双猩红的眼睛，接着闪出红色的翅膀——那些吸血鬼长着尖锐的手指，骨瘦如柴的灰白色的双手向少年的脖颈伸去。 突然，那一根根手指被全部砍掉，虽然以极快的速度再生，但每再生依辞就被砍掉一次。吸血鬼们似乎有些愤怒，这种愤怒又很快转化成一种害怕，因为那完整的切口上残存的魔力的气息，绝对不是他们该惹的人的味道。 很快，这些吸血鬼便不再躁动，只是暗暗想着今天多么倒霉：新的猎物被一个奇怪的家伙救了，奇怪的家伙又被不能惹的大人物救了，也就是说他们今天什么都没获得。 …这里的压力让sora没法睁开眼睛，也没法动。他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模模糊糊的，就像被剥夺了感官，他没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声音…眼前一片黑暗。 “啧…那…只…拖…去……”他在说什么？sora努力地想听清那混沌的声音，他的大脑里此时响着好几种怪异的… “你知道吗？你就不该出生。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真可怜，这孩子父母都死了……” “调查结果显示…意外事件…” “小孩，你知道你父母生前住在哪吗？带我去。” “呵，这对夫妻…还想把这些东西藏起来？” “——你很机灵，小孩。但这样我就没必要放过你了。” “你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太阳吗？” “现在看见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看看下面？” 砰。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大脑里像花一样绽放开，五颜六色七彩斑斓，随着光线逐渐照射进来，那些声音越来越大，啃食着耳蜗。总算能看见外面——天很黑，说不定还在冥界。但sora混乱极了，那些记忆开始有声有色地在眼前循环播放，那是他藏了很久不愿记起之物，现在因为该死的吸血鬼，这些东西又从脑子里被扒出来了！ 太棒了！ 随着杰森把sora拖出森林，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你还好吗？” 面前的棕色头发的男人有着奇怪的瞳色，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头上还长着角一样的东西。他的旁边漂浮着一只眼球…有点恶心。sora感觉有些晕眩，一种呕吐感压迫着他的胃，逐渐涌到嗓子眼。要克服这种感觉很不容易——他的眼前闪着刺眼的黑色闪光，视网膜好像被灼烧着，以及他感觉鼻子里在流东西。强烈的耳鸣要把他的耳膜震破了。 “奇怪，怎么出来了才开始有症状…这可跟苍南比不到哪里去啊，两个人都这么严重…” 他能听清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是厌恶感仍旧没法消去。他不喜欢现在他所听到的一切，也不想听，接着嗓子眼有一股铁锈的味道逐渐爬了上来。 “黑色的血…” 那个棕色头发的人说着什么，但是很吵闹。那些杂音真的吵极了！sora实在无法忍受。 他坐起来，然后向前挥了一拳。他看见他打中了那些记忆，那些噪音的缩影。那个缩影看起来有些震惊，愣了一下。在缩影愣住的时候，他又打了一拳，然后摸出自己包里的折叠刀，向缩影的脖子挥去。 那个缩影似乎反应过来了，很快…用手接住了刀，然后把他的刀从手里抽出来扔到一旁。这阻止不了sora的攻击，他就像以前一样熟练的凝起自己的血，让它们从背后袭击那个缩影…他什么时候流了这么多血？ 缩影看起来并不想伤害他，但是那些噪音还在持续。那个缩影像是思考着什么。在他思考的时候，血液已经爬到了缩影的脖子旁，聚成刺形。 然后，缩影突然靠近sora，sora感到后脑勺突然闷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疼… 又是砰的一声。 …… “伴随了幻觉噶…还有…天，头一次见有人能被吸血鬼影响到这种程度噶。” “阿米斯塔，这样子就可以了吗？” “对，这样应该能缓解了噶。苍南她正在玩你给她的那个小水晶球噶。准确来说是我给的噶！” “你怎么说都无所谓吧。”杰森看着阿米斯塔上下浮动，欢呼雀跃地转来转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药喂完后，他把sora放在床上…还好事务所里还有客房。 “说起来噶，我们还没向某位暗中帮助的大人道谢噶？” “…我觉得阿米斯塔你一个人也行…那个像苍南的女孩看起来认识你。” “噶，因为暂时被干扰了认知噶。我确实很强噶，但是真要跟那位打起来噶，可能要很久噶，所以…” 长着猫耳朵的男人走进来。他扎着黄色的麻花辫，有着像那些吸血鬼一样的红眼睛。“这就是你们叫我来的理由么？只是为了…对付一些吸血鬼和帮你篡改自己的气味？把我当啥了！” “非常抱歉，彻大人。您明白的…我希望苍南和这位少年都相安无事，所以…” 黄头发男人只是笑了笑：“我又不是真的生气！记住，杰森，你欠我一个人情。如果到时候你没法还，要不要把苍南和Caeso都当给我啊？” 杰森沉默了。叫彻的男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他挥了挥手向阿米斯塔和杰森道别。“下次来找我喝茶。” 黑色的小狗此时趴在sora身上睡的很香。苍南抱着她的玩偶走进来，虽然是高中生，但气质看起来还是像个小孩。“刚刚，彻先生来了吗！？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哦！” “这是错觉。” “不，他绝对来了！而且…我猜那个所谓的委托人其实是——”苍南还想继续说下去。 “是我。” 淡绿色头发的女孩站在苍南旁边，露出了非常恐怖的笑容。 “哇呀啊啊啊啊啊！！！！！杰森哥！！！”苍南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猫咪立马跑到杰森旁边，抓着他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别紧张，这位是委托人，…无名氏女士。她也从今天开始加入事务所帮我们工作。”杰森擦了擦脸上的血，点了点头，“你先跟她认识认识吧，我去整理一些东西。” 无名氏女士哼着歌走到苍南身边，她想去碰苍南，但是在手要接触到的瞬间愣了一下，又把手收回去。“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我是无名氏，顾名思义，我没有名字。苍南可以叫我无名酱，或者无名小姐噢。” “无名小姐…？你看起来好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无名氏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老好人的样子，只是眼神颤动了一下。“没有哦，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苍南，有些事情杰森不愿意告诉你…但是，现在有很多人都想要把你抓走噢。” “欸！？为什么！？而且杰森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一直在默默守护你呢，我之前也是一样…但后来我开始接触你，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听我说，现在奥因斯兰十分动荡，但是杰森他…真的很忙，所以平时就由我来保证你的安全。不过你想跟我打游戏也可以哟！”无名氏笑眯眯地摸了摸苍南的头。苍南有些不解，但没再说什么。 在无名氏摸够了苍南的头之后，她话锋一转：“那么，能请苍南酱先照顾一下sora君吗？你们年龄比较相似应该更聊得来吧，他醒了的话就先麻烦你一下哦，我去帮一下杰森哥哥。”“好哦！” … 无名氏关上了房间的门。杰森正在抚摸阿米斯塔的眼球，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摸一只小狗。 “杰森先生，这次的事情果然也是…201号所谋的吗？” “啊，是啊。我见到她了。她好像不认识我…说起来，我记得无名氏你好像有一张表吧。” “啊，你是说这个…对吧？”无名氏从包里抽出一张白纸，那张白纸接触到空气之后，表面浮现出了一些图案，最后变成了…两百零一个“苍南”的头像。每个头像上的苍南都不太一样…但似乎是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的。如果从数字上来说，在房间里照顾sora的苍南在199的位置，而后面的200已经灰暗了。“201并不在这上面哦，因为她…并不是这个防御网络系统的成员…你就理解为，她不是苍南好了。” “怎么想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你突然告诉我这里有很多苍南的事情，和你说只有她才能做到什么的…我还是没消化过来。” “啊，难道杰森哥哥需要我再讲解一遍吗？” “…你愿意的话。” 好吧。 无名氏深呼吸，吐了一口气—— …… sora终于意识到他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他是秘密调查局【黑窗户】的一员，负责调查奥因斯兰都市里的各种奇闻异事。最近他们接到了很重要的委托，关乎于整个城市的安全以及未来。 “啊，这个是…我们的调查对象？”sora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黑头发的女高中生，有着非常可爱的外貌。“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啊…” “不止是她，跟她长的很像，让你产生即视感的人，都是我们的调查对象。我们的任务就是整理出这…200号人的资料。” “200号？？？这么多，为什么要接啊！前辈会很累的吧！”sora有些焦急地坐立不安，他不确定这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前辈和他来做。 “我们做的整理工作其实只是最初的一环，实际上整个调查局都被卷进来了…毕竟是官方要求的。”sora所称的“前辈”正在喝冷咖啡，他不紧不慢地操作着手里的机器。“你瞧，任务的目标是…保证199号苍南的安全，不，应该说是标本199号。虽然上面写了什么世界末日什么的，但我可懒得看哦，sora，你会选择看吗？” “前辈不看的话我也不看。”sora擦了擦汗。 “啊哈，这就对了，谁会看那种东西呢？”前辈大声地笑着。 …终里原。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 sora寻找了很久的父母死亡的真相，带来的却是他生命的第一次终结。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的时候，父母强烈的执念就像柔软的羽毛一样把他拥在怀里，但这还是无法让他从这种致命伤里活下来…所以，他的父母最终成为了sora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sora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鬼半生不死的家伙。 …在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一直在城市里暴走。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暴走，为心里极大的悲伤和愤怒而暴走。他不愿接受现实，也不想知道自己父母所研究的那些事情。 ……最终，他因为过激的行为被当做动物一样地捕获了。 “这孩子，能交给我来负责吗？” “什么？你看的出来吧，这孩子的存在对奥因斯兰的威胁…” “我不觉得他是坏的呀。坏的人并不是他。” “这…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那天，终里原向一个失去了所有事物的青少年伸出了援手。 而他伸出手的目的，也是sora一辈子都不愿意知道，宁愿藏在坟墓里的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那种事情告诉我？ 为什么要坦白？ “sora。你认真地，冷静下来，听我说。” “你父母的死…” “我也有错。” “你的父母所调查的，就是奥因斯兰的防御系统，由那位大人跟市长约定的事情，属于最高机密的事情。” “当时这件事除了我们调查局，理应不被任何人了解，但你的父母是个意外。他们意外接触了一个标本，并把她当做活生生的人对待。” “可他们接触的，是标本120号。我们曾经与你的父母交涉，但无论怎样，他们都不愿意透露标本120号的任何信息。” “并且，你的父母对我们调查局有着极大的敌意。我们原本并没有打算杀了他们。直到…” “我们的一位调查局成员因为一场战斗意外地死去…你的父母在那件事情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弃了你，两个人一起坐车逃跑。” 不对。不对。不对。他们没有抛弃我。他们明明到最后都在守护我…快停下来。明明只是为了保护我才没带我上车… “…我真的很想向你道歉，我觉得我们所做的事情永远不会被你原谅。” “你父母的死……” 是我策划的。 欸。 啊？ 是我让你的父母死去的，我们很需要他们的调查材料，但他们不愿意分享。 你还不懂吗？你的父母与标本120号同流合污，他们都被标本120号骗了，你明明接触过她，你还不明白？ 那些资料你不是都看过了吗？所有120号的资料基本都来源你的父母，你父母做的资料你也不信吗？ ……不。 我不信。 因为我见过她，我才不信。 “你好，我叫苍南。” “空？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跟她好好相处哦。” 苍南是个很好很好的妹妹。她比我懂的知识更多，她见过外面的世界…明明是妹妹，但是比哥哥还聪明。有点嫉妒，但更多的是喜欢。 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后来，有一群奇怪的家伙来骚扰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让我平时锁好门，一定要保护好苍南的安全。我答应了，我说我会的。 但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至今无法回忆起，关于那件事，我唯一的记忆只有… 苍南在哭，很伤心很不甘地哭着。 “都怪我…是我导致了这一切。要是我消失了就好了。空。” “照顾好爸爸妈妈，拜托了。” 然后，她消失了，爸爸妈妈也不见了。 他们死了。 我也死了。 可终究还是没有死去。 “你骗人！！！终里原！！！你还要骗我吗！？什么标本120号…我早就认出来了…她跟别的那些不一样…她是我相处了很久的妹妹，是我爸爸妈妈一直爱着的苍南！才不是你们的研究对象！！” “…sora。你的妹妹她并不是人。她只是个碎片，是一个从别人身上剥落下来的碎片。”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她是人啊！她有着感情啊！”sora不停地尝试攻击对方让他闭上嘴巴，但这些对那个说着可怕事情的人来说都没有什么用。最后他感觉两眼一黑又倒在了地上。嗯。前辈之前就对他用过这招，真损，啊哈哈… sora带着所有的东西默默离开了调查局。 在外面迎接了他的，居然是…标本120号。 “苍南！？你还活着啊！！太好了…！” “嗯，sora哥哥。你应该都明白了吧，事情。” “……嗯。” “我想请哥哥帮我一个忙。” 你瞧，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那个199号。为什么呢？因为她会毁了我们的一切。她会毁掉所有的苍南，包括我。 我还不想死啊，哥哥。我想解放我的姐姐和我的妹妹，我想让大家自由。我们不想再当什么防御网络，我们是生命，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啊，对吧，哥哥？ 你也这么认为的吧？ 那么… 求你把199带来吧。我不清楚她在那里，但你有资料，你一定很清楚。 “苍南”抱住了sora，sora感觉眼前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但是那种感觉又很快消失了。他与唯一的亲人今天终于再次见面，没有那些可恶的骗子阻挡，他终于可以再看看他的亲妹妹。 “…妹妹，为什么你一直戴着面具呢？” 不能摘掉呀，我的面具。如果摘掉了的话，我就会被抓走了。哥哥，能再保护我一次吗？ …… sora突然看向她的眼睛。 他记得她的眼睛不是这样的，他记忆里的妹妹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现在面前这个少女的眼睛… 只有可憎的死气。 但他早就没力气推开了。 “哥哥，你明白的吧？不要违抗我的命令。调查所的所有人都在欺负你，只有我才明白，哥哥你很痛苦。没有人真正地拯救了你，你的前辈也只是把你当工具而已。” “但是我是你最亲的人，哥哥。sora君。” “你会相信我的吧？” “哈啊！” sora从床上坐起来。他想起来了很不好的事情，包括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和自己又被人抛弃了的事实。然后他想起来的第一个名字，还是终里原。 “唔，你还好吗？”苍南坐在床边，有些担心地抱着玩偶，侧着脑袋看着他。“还好…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杰森哥哥把你救回来啦！你一会要说谢谢哦！”苍南摸了摸sora的额头，“太好了，已经不发烧了！” ……啊，199…对啊，我又搞砸了所有事情，被抛弃了，接下来…该去哪啊… “说起来，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事务所？包吃包住哦！还可以…还可以一起打游戏！” 这女的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对着一个尝试伤害她的敌人说这些话…简直…就像曾经的妹妹一样。 “唔额…你突然说我也很头疼啊…” 此时，杰森突然走了进来，带着一种成年人特有的职业假笑。“苍南，你先出去吧，我跟sora有事要谈哦。” “好哦！我去找无名氏姐姐玩！” “那么，sora桑…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sora刚想拒绝，看到杰森背后的那把大镰刀，突然就犹豫了。 “额…我…好吧……嗯……” “这是…也是一个叫苍南的人的委托…是我曾经的妹妹……当然还有另一个苍南…应该说是！真的太多了，不知道怎么区分…” “那么我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你不用再说了。比起这个…sora桑为什么不加入我们事务所呢？” “啊？” “你看，你年龄其实不大，这之后也没地方去了吧…我们事务所包吃包住哦。” “……为什么都在说这个啊！！” 最后sora还是加入了事务所。事务所里从两个人变成了4个人，很快热闹了起来。彻大人有时候也会来凑热闹，但是每次来都是在吃饭。 关于之前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法解释的事情。苍南似乎并不在意，只有sora一个人还在继续收集着各种资料，尝试找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 “啊，是的。是我。黑青，好久不见哦。” “嗯，果然，精神网络干扰到了外面的世界，链接进来了很多不该链接的人，所以现在是有利有弊吧。亡灵还是联系不上吗？我觉得…这些人被卷进来也多半是因为她吧。” “这样的扩展并不完全是好事，如果你们真的成功了的话，黑暗最终也会随着精神网络扩展到每个世界，就像网络病毒一样飞速地传播…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哦？我所接触的几位可完全有能力解决掉我们这样的存在呢。” “哥哥最终还是知道了吗？是啊，防御网是我建的。看来你们已经找到那封信了，甚至跟我打了个电话。嗯嗯。但是我不会后悔的哦。” “如果哥哥代表的是肉体，亡灵妹妹代表的是灵魂的话，我代表的就是骨架哦。即使有灵魂和肉体，没有骨架也没法移动的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苍南…” “不，我还是不跟你说了。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哦。” “我已经找到啦，最还原的那个她。” “我也期待着哥哥有一天击破我的防御，把我拉回去呢。加油吧，你和我都加油，那我挂啦。” 无名氏看向苍南。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没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 “能遇见你，真是太好啦。” 无论是199还是31，都很像。都很像她。